得冒一睡着就掉地上的风险,好在张果实在太小,老实不动也勉强能挤。
张果的手在陈列的手背一下下抚过,就在他以为陈列要睡着的时候,陈列开口了:“他怎么会遇到这种人?”
“哪种人?”张果停了手里温柔的动作。事情发生后她没再联系陈列就是害怕自己会像此刻一样,对他产生这股细而不弱的怒气。
“颜莲缶没告诉你吧?”陈列这句话出口前先是鼻腔里的一股气儿当了排头兵,可能是他业务不熟练,听上去像是感冒了似的。
“我知道发生什么了。”
“哦?她怎么说的?”
“我早看过。”
“你?”陈列转过来,夜色下只能见到张果像要把他看穿了一样的目光,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弱下去几分,“你早知道她是这种人?”
张果深吸一口气。她可以理解陈列的愤恨,如果他说的是“这种事”,她一定会竭尽生平的温柔耐心来抚慰他。但现在她只是冷冰冰地又问了一次,“哪种人?”
“她……”陈列看不懂张果的神情也听不懂她的问题,对他而言,发生的事本身已经是一条足够清晰的楚河汉界,划分阵营的规则应如本能般无须解释。如此一问,他反倒找不出词儿来总结归纳了,只能结结巴巴到,“她……她一直装得……就……谁会想到她会做这种事?”
陈列这次倒是说“这种事”了,但“这种事”和“这种事”不同,“发生”和“做”也不同。
“做哪种事?”张果觉得有点可笑,“做/爱?”
“做……”陈列作为理科学霸被质疑逻辑后本能地想驳回,但胸中恶气堵得他脑子发涨,“可……可……可……”
“你别说你注意不到时间在他们认识之前,”张果问,“你处/女情结?”
陈列不想和张果生出不愉快,于是平静了一会儿,仔细想了想才答:“没有。”
张果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有点儿想流泪了。
沉默了不知多久,陈列好像稍微找回了一些思想,他又开口想解释清楚:“可她留着这种东西干什么?”
“我也这么说她的,”张果笑了笑,“但是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的,删不删掉这个没什么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她是不是舍不得删掉要久久回味?那她招惹萧飒算怎么回事儿?”
“嗯,她是舍不得删掉。”张果打断陈列想说的话,“不知道告诉你会不会好一点……”
*
颜颜的青葱岁月配得上大写的“狗血”二字。
家教严懂规矩的乖乖女,街上碰到了个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混混,就像欠了他八辈子的情非得还一样难以自控了。
混混本来在一个职高混,但那最多算副业,主业是在朋友开的酒吧混,帮忙看看场子,当天再把挣的钱全还给老板。
没过多久他的副业就彻底停了,全职主业,还工资慢慢成了赊酒钱。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惹出的麻烦越来越多。
颜颜起初是偶尔去酒吧替他还酒钱,道歉,再把烂醉如泥的混混接走照顾,后来这就成了每天的工作。
颜颜的父母算账是科班出身,四双眼睛明察秋毫。他们对颜颜越逼越紧,不能随便出门,不能随便打电话,条条款款的账都得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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