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秦皇汉武也这样?”冯焕渊气咻咻地说。“但我师父壮年时,决不如此的,非但不如此,他是一个人定胜天的人。”
“做出这事可不就因为太胜天了?”高雅摇头。“你自然不信。我也不信,但从古到今,总有人信。你不信是因为你不稀罕;因我们还年轻,自觉命还长,并不觉得死有什么可惧怕。但若到了你师尊那岁数,越来越力不从心的时候,可能就由不得人了。”
“或许吧,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冯焕渊咧嘴一笑。“长寿谁人不爱,只是我不以为那能强求得来。而他竟为一个传闻中的玉脂芝与琅珰前辈反目,未免太那个什么一点。刑余多半是因此听见华山俩字就不自觉想打人,倒是琅珰前辈看起来并不介怀……你看琅珰前辈是不是喜欢我师父?”
高雅脚下一个趔趄。“我看是你师父喜欢人家。”
“那也未可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刑余一定喜欢琅珰前辈。”
高雅虽然觉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还是感到此人过于无聊,警惕地跟他拉开几步路,冯焕渊犹自喋喋不休:“因物失人,这是赔本生意,换我一定不肯做。俗话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求。换你难道你肯么?”
高雅被他烦得不行。“那就一拍两散,皆大欢喜。”
“没人欢喜!他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多年老友一朝缘尽不说,玉脂芝也未必到手。我看是没有到手,或者虽然到手了却是个假的,被传得神之又神,其实功效不胜于白萝卜,不然他吃了自然该活一千岁,功力也当大涨做武林第一人,如何竟会走在我前面?”
他这话赫然很有道理,高雅也觉得前途堪忧起来。两人同时停下步子,抬头看前方雾气迷蒙的山道。晨起入山,细雨如跗骨之蛆始终恼人,举手投足似比平日黏着一倍,然头上终究只是细雨;对面千峰万仞,西望是想象中的太华,崎岖石壁间悬下道道浊流,急者如瀑,缓者如镌,间或挂着采玉人所用的绳索飘摇于风雨之间,谷底只听得水声哗哗,和着古树在风中折枝碎叶的尖啸,论时辰虽然只是午后,一点不耽误阴森可怖。
高雅指甲和嘴唇都冻得青白,虽然路过有野亭,但湿淋淋石凳看着都沁凉,两人只能站着,稍缓腿脚酸痛。冯焕渊越发悲观:“也许玉山上根本不住着这么一个人。”
“琅珰先生没必要骗我们。”高雅也想即使真有这么一人,除非猿猱之辈如何找得到,嘴上却说:“虽然她迫于承诺,无法告知我们那前辈高人的姓名和住处,就跟当年无法告诉你师父一样。但那人住在山中,是玉脂芝之主,这事应该不会有假。至于我们能不能见着这高人前辈,就全看缘分——”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崩天裂地的动静,连带脚下地面也晃动起来。高雅一个不稳,冯焕渊一把拽住,两人跃上旁边高处。或许因为连日淫雨,前方一大块山石崩塌,碎石滚落谷底,轰隆之声连绵不绝。烟尘散去,已是此路不通。冯焕渊由衷感叹:“好大的缘分。”
高雅不发一语,立刻回头。冯焕渊追上说:“我看你平时也不多运动,就当来游历名山大川,回去说不定因此你做了一副行旅图,立刻轰动天下。”
“……我知道,只是白跑一趟,不能不气。”
冯焕渊靠过来讨好道:“你既然都答应了我,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高雅差点想问“答应你什么了?”话到嘴边忍住,只说:“琅珰先生说若遍寻不得,就让我们再回去琢磨轩一趟。”
冯焕渊:“是的,只是我们下山估计正好赶上人家吃晚饭,这时候去拜访有点不好意思。或许我们可以吃了饭再过去。留宿还是算了,昨天她邀请我们留宿我就没有敢,害怕刑余半夜进来用擀面杖打碎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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