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若不是做错事,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你没有做错事,不辞而别的是我。”
话赶话一层层都是空中楼阁。月色浅浅淹没脚下的石子路,闪烁着茫然的溪水般的银光,漫上一股针砭肌骨的寒意。檐下破旧的悬铃,风反复描画的竹影,竭力唤起高雅的回忆,是眼前人无从插足的回忆,这样的景物他自幼眼熟耳熟手熟,是万全庇护,同时也意味着他再无路可退。冯焕渊话匣子一开了就滔滔不绝,这些话虽然他一路上已经练习得滚瓜烂熟,临场发挥时还是不免语无伦次。
“你听我说高雅。你没有当真。你绝对没有当真。即使发生了什么,也不是你的责任。你想看看,我们甫逃命出来,神志都不清……可能因为伤,可能因为冷,可能因为你之前被我打到头,我下手太没轻重,我万死不辞……但你不需要为此有任何羞愧之感。只是个意外,多大点事儿……是不是?我不是说我经验就很丰富,但你肯定是把这事看的太严重,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举手之劳而已……但这跟救命恩人也没关,就算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
高雅欲哭无泪地打断他。
“如果我当真了呢?”
他是抱着一种同时也想完全否认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他期望冯焕渊在接受这个假设的同时也接受这种否认,但这太过分了,以至于他自己都觉得是在强人所难。冯焕渊对这句话将如何理解,如何回答,那不是什么要紧事,自己能说出这种话来,已经是一败涂地。想想也是很叫绝,台面上本来不剩多少空间供他们周旋。他干脆一步给自己将死了。
冯焕渊愕然地看着他。“求之不得。”
“啊。”高雅说道,充塞于胸臆间的那股窒闷之气突然泄尽,剩下就是对自己竟能如此愚不可及的震惊。他想冯焕渊着实不傻。冯焕渊走上前来,一个错身而过的姿势,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现在你不用担心了。”
高雅觉得耳根发热。“我有什么可担心?”
冯焕渊不理他。“安心吧,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决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若不信,我现在就能发个毒誓。”
“我……”高雅张口结舌,想说是否太小题大做了,然而他自己这么逃之夭夭,岂不是比冯焕渊更加小题大做,哪有什么脸说人,最后只得说:“我并不是怕这个。”
冯焕渊摆了摆手阻止他接下来的话。“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不是你不信,而是信了也无用。你现在必然恨我,恨不得我立刻从世上消失,也不一定是针对我,本来与什么人发展太快,你都会厌的,你太恨受拘束,跟我同行这几日,想必你忍得很艰苦。我不是没想到这时候不识时务趁热打铁,你怕会直接翻脸,该放你一个人先清静清静,过几天说不定就会念及我的一些可取之处,往后假装相逢一笑泯恩仇,说不定还有机会。但我也没有法子。今天是十月十九。”
“十九。”高雅说,漫无边际地想难怪今夜如此之冷。脚下的月光表面被冻出一层薄薄的冰皮,举手投足间有迟钝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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