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湘笑了下道:“应该会找到答案的。”
祁海鹏看了她一眼,也便不再说什么。一起吃过晚餐,苏湘在楼下陪着珍珠玩,祁海鹏把祁令扬叫到了书房里。
门关上,祁海鹏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另一边道:“你也坐。”
“谢谢父亲。”祁令扬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人这两年才有些父子的感觉来。
自从两年前的事后,祁海鹏便戒了烟酒,他在茶盘上按了自动烧水键,立即响起了烧水的沙沙声音。
他的身体往后靠在柔软的皮沙发中,看着祁令扬说道:“看样子,她可能还是不大想跟你结婚?”
祁令扬道:“她只是在没有得到准确的结果前没有把握,不想把麻烦带到祁家来。”
祁海鹏看了他一眼,傻小子。
他轻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老了,这两年的身体一直这么耗下去,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得赶快过来帮我的忙。你跟她结了婚,也就了了件事,心思也能集中起来。”
水烧开,祁令扬拎起水壶倒茶,他道:“这不是就准备来祁氏上班,几天时间总能撑一撑的吧?”
祁海鹏捏着茶杯瞪了他一眼:“我是担心你一直找借口,嘴上答应却给我无限期的推下去。”
“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父子两人又在书房说了会儿话,等下来的时候,苏湘窝在沙发已经睡着了,小珍珠窝在她的怀里,小嘴的口水流下来,衣襟被她弄湿了一滩。
佣人在她们的身上盖了条毛毯,也不敢打扰,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
祁令扬看着母女俩睡着的画面,眸光一柔,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手指碰了碰苏湘的脸。
苏湘模模糊糊的醒来,就看到祁令扬站在她面前笑看着他。
“口水都留下来了。”
苏湘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睁着朦胧的睡眼揉眼睛,嗓音比起平时更沙哑了些:“要回去了吗?”
祁令扬“嗯”了一声,拎起扶手上搭着小斗篷给珍珠裹上,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苏湘接过佣人拿过来的外套穿了起来。
两人一起跟祁海鹏告了别,车上,祁令扬握着苏湘的手指,尤其在她无名指的地方重重的捏了下。
苏湘吃痛,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祁令扬捉着她的小手在掌心把玩,看着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下道:“想一直这么牵着你的手。”
苏湘笑了下,啐了他一口道:“肉麻。”
她不习惯这么直白的表白,小手挣了挣,祁令扬却更握紧了一些道:“那你只能习惯了。”
他炽热的眼盯着她:“苏湘,如果你能早点嫁给我就好了,我的心也能安定一些。”
“不然,我总怕再弄丢了你。”
苏湘抿唇,正要说话时,祁令扬打断了她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看着苏湘平静的眼眸,他顿了下,退了一步道:“算了,你坚持我也拿你没有办法。不过你可不能忘了,你要嫁给我的事。”
他的神情非常认真,就见他托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缓缓的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晶亮的钻石在车厢中闪着微光。
苏湘怔了怔,愣愣的看着祁令扬。
祁令扬看着那一只手,微微笑着道:“微型手铐。”
苏湘笑了下,抽回手放在眼皮底下拨动了下戒指道:“看起来好贵重。”
“是挺贵的,花了我好几个月的时间。”这是他自己设计做的。
车子往前缓慢行驶,明亮灯光划破黑夜……
洗过澡,苏湘习惯性的打开了电脑,文档里全部是傅赢的照片,从出生时一直到他三岁的时候。
她看到最后一张,脑子里还能浮现所有的那些照片记忆。
祁令扬看到她房间的门半开着透出灯光,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苏湘并没回头,幽幽的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他道:“你每一晚都看,怎么不跟他联络。我记得你说过,教会他用视频了的。”
苏湘摇了摇头:“联系不上。”
后来,她想联系不上就算了吧,她怕见到傅赢会忍不住跑回来。
那时,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到可以回来面对的时候。
“算了,现在回来了,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
1988。
车子在门口停下,傅寒川进去,一楼大厅正热闹。四周的那些游戏机也还在,几个纨绔子弟搂着女人在那里显摆把妹。
傅寒川径直穿过灯红酒绿,上了电梯一直到顶楼。
若大的空间,里面就只有裴羡跟莫非同两个人在。
莫非同在那里玩抓娃娃机,旁边已经堆了好几个,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有回一下,抓起一边的酒杯喝了一口,脸色好像更难看了些。
裴羡拎着红酒杯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看他玩机子,转头看了一眼傅寒川,有话没话出口就俩个字:“来了?”
“嗯。”
傅寒川在酒架上挑了一瓶啤酒,在裴羡的斜对角沙发坐下,瓶口在茶几角上一敲,细腻的泡沫涌出来,他喝了一口,看了看安静的大空间道:“这就是你的夜生活?”
傅寒川现在可以说是完全的继承了傅氏,成为了掌舵人,也就不再是以前的傅少,裴羡便开玩笑的叫了他傅先生,傅爷,反正怎么高兴怎么称呼。
一来,傅寒川比起以前更忙,没有时间,二来一个单身男人要照顾儿子,夜生活就更少了,三来,莫非同为苏湘的离开还在责怪傅寒川,两人间嫌隙未解,1988已经极少过来。
多亏裴羡还在周x旋,勉强维持着兄弟情谊,不然三剑客早就散了。
这时,一声砰的重响,两人一起回头看向莫非同。
莫非同重重的拍了个确认键,爪子往下抓起一只小娃娃,四周的彩灯立即的亮了起来表示祝贺。
莫非同抓着娃娃脖子,散漫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裴羡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着傅寒川道:“还没有苏湘的消息?”
余光中,就见到莫非同似是竖起了耳朵。
傅寒川漠漠道:“没有。”
裴羡扬了下眉毛:“能从你眼皮子底下躲得人都找不到,倒是本事了。”
莫非同懒散的瘫坐在沙发上,揪着兔子的两只长耳朵打了个结,又拆开来,反复了几次,好像就是没事找点事情做似的。
不过那一张嘴就是抿着不开口。
几句话后,陷入了沉默,各自的喝酒,在酒精的余味中寻找宁静。
裴羡看了看冷着脸,连眼神都不交流一个两人,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我们三个……”
“怎么?”莫非同给面子的搭了一句。
裴羡道:“我们这三个,是不是应了句话?”
傅寒川喝了口酒:“哪句话?”
“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风光,背地里连个女人都没有。”
“……”
一时死寂的,一个搭话的人都没了。
裴羡跟乔影两年前腻歪到叫人人神共愤,突然就情转急下,分手收场。
这也是他为什么喝起了红酒。之前有乔影管着,他不能多喝,现在怎么喝都无所谓。
反倒是傅寒川,因为苏湘走了,为着儿子的缘故不再喝得醉醺醺回家,再怎么样,他那威严的严父形象更要保持了。
莫非同将手里的毛绒兔丢在了一边,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在他弯腰的时候,口袋里一张东西掉了出来,裴羡先他一步捡了起来:“什么东西?”
红色的硬纸贴,上面写着烫金的“邀请函”三个字。
莫非同看了一眼道:“今年的扶蕊慈善晚会邀请函。”
每年的十月底,入冬时,北城会办一场慈善晚会,发起人是个很有名气的电台主持人,利用她的影响力号召起来,已经持续举办了十年了。
每年这个时候,全国各地的名流等都会进入北城来参加宴会,为了真的做点慈善事业,或是借机露个脸,或是借机攀上一些关系。
不管怎么说,能被邀请来参加这个宴会,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裴羡没什么兴致的打开看了看,因为每年都会收到,也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他的助理把邀请函送过来的时候,被他随意的放在了桌上。
“嗯?”看到里面的字,他忽然发出了怪异的一声,捏着邀请函贴近脸再看了看。
莫非同收到邀请函就随便的塞口袋了,也没仔细看,他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怎么了?”
裴羡道:“今年的扶蕊慈善,是跟残联一起联合举办。”
以往一直是扶蕊慈善单独举办,从没跟别的一起合办过,尤其是残联。
莫非同也好奇了起来,从裴羡手里把邀请函拿了过来,确认似的也看了一遍。
他抬头看着裴羡,一看到那个残字,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苏湘。
她是哑巴,以前他们也曾嘲笑过她身残志坚,稳坐傅寒川太太之名。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下,裴羡看向傅寒川:“你收到了吗?”
傅寒川皱了眉头,他跟裴羡他们一样,收到就随便放在一边了。
莫非同将邀请函又收了起来,说道:“联合举办就联合举办呗,换换花样多点新鲜感也好,不然大佬们都看腻了,谁还捐钱。”
不过这次,他没再随便的收起来,而是特意的插在了西服内袋里,手掌在胸口压了压。
傅寒川微垂着眼眸,漆黑的眼底忽然闪过了一道光,手指慢慢的捏了起来。
她才进入北城,是否……与这有关?
如果是,也就是说,她会在这么盛大的场合出现?
傅寒川只在1988喝了瓶啤酒就回去了。
傅赢已经睡了,不过在傅寒川熄灯睡下的时候,卧室的门把悄悄的拧动了开来,一个小小的人影轻手轻脚的往床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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