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离看他一眼,对韩冰儿道:“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带翘娘离开韩家堡,至于其他的事,我不想再管,你我恩怨也从此两清。”
韩冰儿一怔,却听韩否道:“离师弟,令师成了这个模样,凶元还未伏诛,你难道就这样罢手了不成?”
韩离回头看看连翘,见她伏在自己背上,已然睡着,叹道:“从今以后我不再是韩家堡的人,韩家堡之事与我再不相干。”
韩冰儿听他说得如此决然,心如死灰,叹道:“但愿你今日所言,往后可不要后悔。”主动让出门口。
韩比皱眉道:“韩离,你一身武功均为韩家堡所授,按照家规,若要离开,须得自废武功。你可想清楚,一旦武功尽废,就是废人也不如,那时是你又靠什么来保护连翘,只怕未下华山,也被朝廷中人所杀。”
韩离自明这个道理,想到自己生死并不打紧,若翘娘为自己所累,又该如何是好?心中颇是犹豫。
正在这矛盾之际,忽听心底那个声音道:“傻小子,还犹豫什么?武功全废又怎样,我自能保护好你。”
韩离立时自己体内藏有情殇剑灵,即便本身武功全废,也还是个高手,想通此节,立指为剑,刺向自己肩头琵琶骨。
琵琶骨一碎,便是全身武功尽废,韩冰儿不忍再看,转过头去。韩比韩否见他竟不给自己留后路,均是大吃不已,但他出手太快,已无法阻止。
正在此时,忽听背后连翘唧唧哼哼道:“我的离儿武功高强,一定能成为韩家堡第一高手。第一哦,谁都比不上,他可是我教出来的。”
韩离一凛,往事如潮,涌上心头,那一指滞在半途,再也刺不下去。
韩否趁此机会,腰间软剑抖出,如灵蛇盘舞,向韩离手腕缠去。
同时白光一亮,痴雪后发先至,以刚制柔,软剑反被荡了开去。
韩冰儿抢在韩离身前,道:“阿离,你不必自废武功,咱们杀了这两个无耻小人就是。”
韩离看她一眼,笑了笑,道:“想不到咱们还有并肩作战的机会。”情殇血光亮起。
韩否见他俩竟然联手,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得退了一步。
韩比见他有了退缩之意,双眉深锁,暗想韩冰儿方才一击,足见功力在韩否之上,而韩离武功更是高的可怕,自己以一敌二,殊无胜算,目光一转,道:“离师弟,难道你不想救连翘了?”
韩离一怔,冷笑道:“难不成你能救她?”
“我虽无此能,但有一人或许能救她。”
韩离眼中瞳孔迅速所缩,狐疑道:“韩履有这本事?”
韩比深知此时的韩离疑心最重,唯有与他开门见山,微笑道:“履长老虽然文韬武略,样样皆通,但医道上却不在行,我说的那个人并非指他。”说着转向韩冰儿,笑道:“冰儿师妹,你可否还记得咱们坎部第一代部主韩需?”
韩冰儿这一惊非同小可,韩需与自己父亲同辈,虽然在自己出生不久他便即去世,但听堡中长老们说,此人非但文武全才,更是药王孙思邈的入室弟子,医术可见一斑,美目圆瞪,喝道:“韩比,想不到你也这么卑鄙。”
韩比叹道:“若非你父亲逼人太甚,我也不会如此做为。”对韩离道:“韩需虽死,但留下一卷《医需笔录》,兴许能帮得上忙。”
韩离盯着他,道:“我怎么能信你?”
“韩离,我没有算计你的必要。”韩比看了韩冰儿一眼,叹道:“离师弟,你含冤受屈,无辜关了三年之久,难道真不想报仇血恨?”
韩离尚未回答,韩冰儿已怒道:“韩比,我爹向来待你不薄,你却如此恩将仇报,是人不是!”
韩比叹道:“韩需虽是在下授业恩师,但韩晋待我如若亲子,说实在的,若非韩节之故,我实不愿与他对立。”
韩离听他将此事拉扯到韩节身上,下意识得向他走近一步,道:“什么韩节之故,你说清楚?”
韩比叹道:“想当年韩晋与家师亲如兄弟,但韩晋为保韩节登上部主之位,竟下手毒害了家师,不幸被我撞见。”说着双拳紧紧握起,脸色已变。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韩冰儿虽与父亲不睦,但也受不了他人如此诋毁,怒不可遏,拔剑向他刺去。
韩离察言观色,暗觉韩比所说似非作假,又见韩冰儿如此激动,更是信了几分,情殇架在痴雪,使其无法寸进,冷道:“韩比,你说清楚,韩晋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韩节身份特殊。”
“什么身份!”韩离甚急。
韩比摇头不答。
韩离怒道:“你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情殇直指其眉心。
韩比从容笑道:“我相信你不敢杀我。我若死了,你将永远不会知道这二十多年来,你娘为何要韩节而不要你,至于救连翘,那也是休想了。”
“韩比,你胜了!”一声长叹,情殇垂落,韩离丧气道:“带我去见韩履吧。”
韩否见韩比见韩比三两句便将韩离制服,心中不甘,道:“韩离,你不觉得韩冰儿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吗?”
韩离冷笑道:“你败了给她,却想假我之手杀她泄恨。嘿,想得倒是挺美!”又道:“况且她曾救我一命,我不能杀她负义。”
韩否被他一语捅破自己用意,哼了一声,退到一旁,满脸的怨毒。
韩冰儿咬唇道:“阿离,你真要跟他们走?”
“冰儿,我曾说过,你我此生是注定对立的。”韩离背了连翘,径直出门去了。
小虎见主人方才还和韩冰儿站在同一战线,哪知须臾间竟彼此对立,暗想人类当真是这世上最反复无常的动物,但它却不敢有丝毫反复,快步追上主人。
眼见韩离终于还是离己而去,韩冰儿再也忍受不住,伏在炕上,低低啜泣。
“傻孩子,人世无常,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不放。”
韩冰儿一怔回头,惊声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人正是韩晋韩咸。韩晋叹道:“刚来不久。却不想韩离还是和韩比他们走在了一块。”
韩冰儿轻声道:“都是冰儿的错,请爹……”看韩咸一眼,改口道:“请堡主责罚。”
“堡主?”韩咸苦笑道:“冰儿,你至今还不肯原谅你爹吗?”
韩冰儿看了韩晋一眼,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语。
韩晋叹道:“算了,不都一样吗?”
“怎能一样?”韩咸没好气道:“她不肯原谅你,全因我的缘故。”对韩冰儿道:“是我害死了你娘,你要报仇就来找我吧。”
韩冰儿想到母亲一生孤苦,死得又如此之冤,自己要为她报仇,偏偏仇家是自己的爷爷,且已过世,端的报仇无门,此刻听得韩咸要以死赎罪,心头一狠,痴雪亮起,直取她心口。
韩晋见女儿真的动手,叫道:“冰儿,不可!”一招“突如其来”,挡在韩咸身前。
韩冰儿那一剑恰时而至,剑尖割破衣衫,鲜血溢出,惊道:“你……”
韩晋苦笑道:“只怪为父当年逆来顺受,对不起你们母女俩,你要报仇,应该杀我才是。”说罢闭上眼睛。
韩咸深怕韩冰儿真会弑父,怒道:“韩冰儿,你看清楚,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别说那事与他全不相干,即便真有关联,你也不能这么做!”
韩冰儿瞪视韩晋,神色变幻数次,长叹一声,撤了气剑,背过身去,黯然道:“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韩咸忙来查看韩晋伤势,见只是皮肉之伤,松了口气,又见韩冰儿的背影融入夜色中,却是那样的憔悴寂廖,心头一软,叹道:“我看韩离那孩子自小性子与众不同,我行我素,与你倒是相像,但正因如此,你们反是难成!冰儿,看开一些吧,莫要苦了自己。”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韩冰儿一颗心如受火炙,痛楚难当,险些便要哭将出来,细牙紧紧咬着下唇,转瞬间雪白衣衫已被鲜血染红。
韩晋深知自己这个女儿外冷内热,一旦坠入情网,便不能自拔,见她越陷越深,忍无可忍,厉声道:“韩冰儿,你可想清楚,自己是谁!我送你去坎部,便是望你能学成本事,好襄助于我,一统韩家堡,现下倒好,反为情所困,算得什么出息!”
韩咸大吃一惊,怒道:“韩晋,你在说什么!你……你要将她往死路里逼吗?”
“那也没法子。”韩晋摇头道:“谁叫她是我的女儿,韩家堡大小姐!当年我爹创立韩家堡,借得韩履韩泰等人之力,是以论功行赏,不得不将韩家堡划为八部,各自管理。如此一来,韩家堡貌似强大,却如一盘散沙,我这堡主若非有李林甫做靠山,只怕早已给赶下台去。今次泰长老大寿,各部部主均至,正是我一统韩家堡的最佳机会。韩冰儿,你若想坏了我的大事,即便是亲生父女,也没得商量。”
韩冰儿听父亲说得如此绝情,恍然有悟:“这么说,韩需真是给你害死的?”
韩晋知道此刻已不能再隐瞒,点头道“不错,当年恩师命我让韩节当上坎部之主,我不得不这么做。”
韩冰儿道:“原来韩节是朝廷中人……”
韩咸截口道:“不,他非朝廷中人,只怕朝廷还要杀他而后快呢……”见韩晋使眼色过来,急忙闭嘴。
韩冰儿越觉此事疑点重重,只怕将有更大阴谋,道:“咸阿姨,你告诉,韩节到底是什么人?他和韩离又是什么关系?”
韩咸摇头道:“冰儿,此事牵涉太大,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韩冰儿盯着两人,缓缓道:“他们是亲生父子,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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