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见状,赶忙离席上前将薛成己搀扶了起来,又将他让到左手边的座榻之上,与此同时已有仆人端来了刚刚煮好的茶汤。
“薛兄忍辱负重,保全一县父老,何罪之有啊?”
这番话里的开脱之意很是明显,薛成己面色微红,虽不推辞却连声道:“不敢,不敢……惭愧,惭愧……”
看着诚惶诚恐又斯文有礼的薛成己,裴敬忽然有些明白了秦晋的意图……
……
晋城,蔡希德于九死一生中逃了回来,嫡系部众在曲山口一战中十损七八,在惊吓与愤怒中,他胸口的患处急剧加重,整个人都已经卧床不起。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有放弃反击的念头,秦晋那竖子的神武军之所以能把他打败,凭借的不是堂堂正正的实力,而是阴谋诡计,如果他一早就不计代价以填命战术将绛县城一举拿下,又岂会又今日之惨败呢?说到底还是低估了神武军,轻视了秦晋其人。
轻敌而败仗,是蔡希德痛定思痛总结的根本原因,虽然后悔却是木已成舟,难以挽回,现在只能据现有实力,发动反击。
蔡希德于晋城重整旧部,只等李进忠一回来就按照刚刚制定好的计划行事。
可李进忠还没回来,军中司马就哭丧着脸找上了门。
“再不想办法,军中就要,就要断粮了,将军,驻守晋城尚且为难,出兵就更是,更是……”
“军粮呢?怎么可能没有军粮?莫不是让军中的蠹虫都给私吞了?”
蔡希德有些失态,发做起来歇斯底里。
负责粮食转运的司马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辩解:
“就是借卑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只是唐.军流窜到天井关,一连烧了两次由泌水转运而来的粮队,现在东都转运的粮食过不来,整个泽州都将面临断粮的危险……”
蔡希德终于记了起来,在绛县城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说了神武军在天井关袭扰粮道的消息,只是最初并未太过在意,现在不想疥癣之疾,竟有成为腹心之害的可能。
“神武军劳师远征,天井关的人马定然不多,难道你们留守晋城是吃白饭的?不会派兵剿杀?”
其实这事完全责备不到这位司马的头上,他的职责仅仅是负责转运粮食而已,但那司马却不敢说事不关己,蔡希德自打兵败重伤以后,就好像换了个人,脑子有时似乎不是很清楚,脾气又渐渐喜怒无常,于是只好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成将军的确派人追剿过,但几次都不得踪迹,待撤退时又被衔尾咬上,颇有损失……”
蔡希德越听越气,最后终于忍不住以双拳砸击卧榻,怒吼道:“秦晋竖子,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他竟眼睛一番昏死了过去。
那司马先是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大声呼唤人来照看蔡希德。
一干郎中仆从手忙脚乱的折腾了一阵之后,蔡希德终于悠悠醒转,睁开眼睛之后,他似乎清醒了不少,绝口不再提反击之事,而是换来了成英等几个部将,商议如何守住晋城,这里是他们在河东最后的据点,绝不能再失去了。否则,彻底退出河东以后,唐.军趁机封锁太行山,燕军再想进入河东则事倍而功半。
“潞州也须派些人过去,那些地方官都是墙头草,见势不妙再投了唐朝也极有可能,关键时刻可采取非常措施……”
蔡希德实在动了杀心,这与他以往一贯实行的怀柔策略已经大相径庭。
然而,一则消息打断了他们的谋划。
李进忠骑兵全军覆没,本人也身负重伤,勉强逃了回来,现在已经彻底陷入昏迷之中。
“甚?李进忠全军覆没?这,这如何可能?”
在他的印象里,李进忠的契丹骑兵完全不逊于乌护怀忠的同罗部骑兵,就算两败俱伤也未必能全军覆没,但苦于自己伤重难以行动,只能半躺在床上连连反问。
部将们安慰他不要过于激动,现在好好养伤,等李进忠醒来之后就可以询问具体因由了。
蔡希德却骤而变脸,嘶声怒骂着:“李进忠丧师之将,该杀,该杀!”
一声咒骂未及落地,来自泌水端氏城的战报就急急送了进来,战报之上血迹斑斑,看的人触目惊心。
成英打开了外面裹着防水油布,抽出里面的一张羊皮纸,才看了几眼就面色大变。
“快念,端氏战况如何?”
成英机械的念着:“唐.军渡过泌水进攻端氏城,端氏百姓豪族献城相迎……”
“不可能,不可能……”
蔡希德连声否定,他对泽州当地的豪强大族多用笼络之策,这些人就算变脸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成英又道:“军报所言,留在绛县的新附之军投了唐朝,他们本就是泽州子弟,现在跟着神武军一并打了回来,所过之处……尽皆响应……”
“不可能……”
蔡希德又大呼一声,接着噗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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