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在他的视线内都扭曲了,他好久没烧得这么厉害了。
原炀一把抱住了顾青裴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样?站不稳吧。”他抱着顾青裴的腰把人弄到了浴室,然后伸手一拽,把顾青裴的睡裤拽了下来。
顾青裴有些羞愤,“行了你,我自己来。”一个大男人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儿似的,上厕所都得人照顾,有够丢人的。
原炀哼笑一声,狠狠拍了两下他的屁股,然后把人放到了马桶上,“你跟我逞什么强,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哪个地方我都看过、摸过、舔过。”
顾青裴推了他一下,“少他妈把这个当情趣,别废话,赶紧出去。”
原炀看着他通红的脸蛋,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臊的,不管怎么样,都特别好看,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走出浴室,并带上了门。
他去阳台抽了根烟的功夫,回到卧室居然听到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这白痴。”原炀把烟掐了,直接推开浴室门就进去了,“你傻呀,烧还没退洗什么澡。”
顾青裴正双手撑着瓷砖壁,低着头站在花洒下,任温热的水淋遍他全身,听到声音,他在薄雾弥漫的浴室里转过了脸来,湿漉漉的头发贴附在双颊,脸色白中透粉,眼神迷茫无措,就好像一只离群的小兽,怔愣地看着原炀。
在那一刹那,原炀的心被猛击了一下。
他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喜欢顾青裴,他喜欢顾青裴从容征战商场时的英姿,他喜欢顾青裴口若悬河时的睿智和老辣,他喜欢顾青裴在人前永远带着自信笑容的样子,但他更喜欢的,是顾青裴区别于“顾总”的完全不同的样子,比如在床上诚实坦荡的诱人样子,还比如……任何其他人都看不到,只有他有机会碰触的——顾青裴隐藏得很深的——极少有机会流露出来的脆弱。
那个无坚不摧、自信满满的顾总的另一面,是一个也会有情绪、有失误、有挫败、有软弱的普通男人,这至深的矛盾,才是最让他原炀着迷的,也是最让他想要保护的。
是顾青裴逼迫他成长,让他想要不断地不断地强大,好让这个男人能在他的羽翼下乘凉。
顾青裴无力地说:“关门,冷。”
原炀也顾不得水淋到自己身上,上去把花洒关了,用大浴巾把顾青裴整个人包了起来,“冷是应该的。你没点儿常识?发烧了不能洗澡,容易着凉。”
“身上黏。”顾青裴皱了皱眉头,皮肤黏糊糊的感觉真是相当难受,怕他着凉,屋里连空调都没开,现在北京正是夏末初秋,天气还热着,他实在是太遭罪了。
“忍着。”原炀有些来气,一边给顾青裴擦身体一边说:“你病了不要紧,还得拖累我照顾你,你要是三五天不好,我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干了?”
顾青裴低声道:“我求你照顾了?你现在就可以走。”
“谁叫我倒霉,你快烧死的我给你打电话。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睡了你那么久,总不能看着你烧成傻子。”
顾青裴嘟囔道:“那你就别废话。”
原炀恨得牙痒痒,忍不住低头照着他脖子咬了一口。
顾青裴怒道:“你还咬,你属狗的啊。”他刚才看着镜子都吓一跳,从胸前到大腿根儿,他身上遍布着数不过来的青红的痕迹,不是咬的就是吸的,全是原炀这个王八蛋弄出来的,他都闹不明白这是什么癖好,每次莋爱,尤其是原炀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在他身上乱啃,虽然不疼,但是看着有些吓人,他自己瞅着都像被虐待的。
“我本来就属狗,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在你身上留下这些?”原炀的手指绕着顾青裴胸前的小肉球画了个圈儿,调戏般弹了弹那褐色的小东西。
顾青裴身体微微一抖,哼道:“知道,跟狗挑地方撒尿一个道理。”
原炀也不生气,他捏着顾青裴的下巴,让他正式镜子里的自己。
顾青裴看着镜子,看着镜子里赤身裸体被原炀抱在怀里的自己,同时,也看着紧贴着他的背,下巴搁在他肩头,正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原炀,他看到原炀薄削的唇轻轻开合:“这些痕迹,浅的要三天,深的一个星期都褪不了,我要你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想起来这些痕迹是谁弄上去的,想起来我每次咬你的时候,你都会兴奋地把下边儿缩得更紧。”
原炀幽黑深邃的双眸在镜中和顾青裴对视,那略带几分邪佞的样子如暗夜里的吸血鬼,顾青裴的心狂跳了起来。
原炀闻了闻顾青裴清爽的皮肤,心里的渴望更甚。
顾青裴此时却打了个大煞风景的喷嚏,把俩人都从莫名的情绪中拖了出来。
原炀快速地把顾青裴擦干,然后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用浴袍把人裹了起来,抱紧卧室塞进了被子里。
顾青裴吸了吸鼻子,终于开始有点担心,“真的会加重吗?”他担心他的公司,他还有好多事要处理,这哪里是生病的时候。
原炀拿出体温计甩了甩,“多半会。”
顾青裴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给我吃点儿东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用你喂我。”
原炀哼了一声,“谁稀罕喂你。”他把碗推到顾青裴旁边,“赶紧吃,别让老子再给你热一遍。”
顾青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关键时候,你倒还有点儿用处。”
原炀皱眉道:“你不是号称三寸不烂之舌?忽悠谁你都不脸红,怎么对上我就没一句好听的话。”
顾青裴微微一怔,随即沉默了。
原炀的话,让他开始回想俩人自见面之后的种种。原炀说得对,他们两个几乎次次针锋相对,没有和颜悦色说说话的时候,几乎每一次,都是闹个不欢而散。
为什么会这样?
他向来八面玲珑,对自己的交际手腕极为自信,像他这样待人接物几乎从不出纰漏的人,为什么唯独在对上原炀的时候,风度尽失,甚至常常气得直跳脚?
这就是他和原炀的孽缘吗?
原炀见他不说话,心里也难受了起来。他和顾青裴想到了一样的事情,而他同样没有解决的出路。
顾青裴两年前就不要他了,他在夺回这个人这条路上,走得步步艰辛,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他只知道他没法回头,一旦他稍微松懈,顾青裴肯定会趁机跑得更远。
顾青裴吃完饭后,重新躺回了床上。
这时候,门铃响了,原炀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应该是医生来了。”
医生进来给顾青裴又打了一针,并嘱咐他好好休息。
医生走后,他对原炀说:“你把我电脑给我吧,我想查下邮箱。”
原炀瞥了他一眼,“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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