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州忽然回头,定定看着她,那目光里蕴含着急躁不安以及怒意:“小蝶,如果你现在不放开我,我也会死,真的,锦州哥哥不是吓唬你。”
小蝶不由怔住,手一松,陆锦州的身影已经进了电梯,她回过神刚要追过去,却被刚好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的商湛拦住:“小蝶你听哥哥的,让他去。”
小蝶抬起头,咬着嘴唇:“短信肯定是那女人发来的,他找她去了,他不要我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商湛摸摸她的头:“他一定会回来的,哥保证。”而且,这会儿何欢已上了飞机,商湛派人跟着何欢是怕她跟锦州藕断丝连,可他真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狠心,说分就分,一个短信就把男人给打发了,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女人有多冷血。
虽然不怎么厚道,商湛内心却有一丝暗爽,以往何欢对锦州多温柔啊,就到了自己跟前,横眉立目的,可是现在想想,至少自己面前的何欢是真实的,而在锦州面前自始至终都是作戏,只是他有点好奇,她匆匆出国做什么,不是公事那么是私事了?
商湛忽然认识到,自己竟然一点不了解何欢,即使她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也一样,她身上仿佛裹着层层伪装,看起来神秘莫测,或许他可以自己找个小乐子,在婚后,把她身上那些伪装一层层剥开,看看她真正本来的面目究竟是怎样的。
半夜里锦州找到了商湛这里,此时的锦州已经没有了平日那份从容整齐,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浑身湿漉漉的直往下滴水,看上去异常狼狈:“商湛,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如果还当我是哥们,就告诉我,她在哪里?”
商湛也并不想隐瞒他:“既然你问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是告诉她,陆家永远也不会接受她,但我可以娶她,这是个比当陆家少奶奶更容易走的捷径,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你胡说,胡说……”商湛的话没说完,就被锦州打断:“她不是这样的女人……”接着一拳狠狠挥了过来。
商湛没料到锦州会动手,被他打中左脸,摸了摸嘴角,有些血迹渗出,可见这小子疯了,跟他玩真的下黑手呢,这么想着,陆锦州的第二拳又打了过来,商湛险险避开:“你他妈疯了,早跟你说过,那女人是什么货色,你听了吗,现在被她甩了,跟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锦州你真长出息了,想打架是吧!我他妈成全你。”商湛反手一拳回了过去,锦州被他打的踉跄几步跌在地上。
商湛几步过去,一弯腰抓住他的脖领怒道:“不是想打架吗,你他妈起来啊!是爷们就别装怂。”
锦州却仿佛没了半丝力气,只抬头紧紧盯着他:“商湛,你刚才说的还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是为了小蝶,才如此中伤何欢,何欢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
商湛一把提起他的脖领子,晃了几晃:“锦州你给我醒醒,从一开始就是她设局勾引你,那些你自以为的巧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手段,如果不信,等她回来你可以亲自向她求证。”
锦州勉强站起来:“那你为什么娶她,为什么?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戏吗?一边说她虚荣,一边来撬兄弟墙角,你真够朋友,真够哥们,真他妈仗义。”
商湛也被他这几句话给刺激到了,低吼道:“别扯什么仗义不仗义,我只问你一句,何欢算你什么妻,她就是你跟我妹妹之间的小三,我娶她是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还有个爷们样儿吗,你的担当你的责任呢,为了一个何欢,你什么都不顾了,我还告诉你,从今儿往后,何欢就是我商湛的老婆,你以后给我躲远点儿,该干嘛干嘛去。”
陆锦州两只手紧紧攥住拳头,止不住发抖,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前几天,何欢还在他怀里,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商湛的老婆,他不信何欢会是商湛说的那种女人,他不信何欢会如此对他,对待他们的感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心灵相通的悸动,难道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觉,怎么可能?
陆锦州极力压制那种急速上窜的颓败和怒意,他对商湛说:“我会找她问清楚,在她亲口承认之前,你说的这些我不会相信,一个字都不信。”撂下话转身走了。
商湛皱着眉,看了看角落的古董座钟,已经快两点了,走到落地窗前坐下,窗外的雨又大了一些,雨水从天空斜斜落下,起了一层白色的雨雾,雨雾把都市的霓虹映的迷离起来,整个城市都仿佛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梦境中,却营造出一种出奇的美感。
迷离,神秘,像何欢那女人,商湛看了一会儿雨,拿起电话试着拨了出去,他想何欢该下飞机了,虽然没什么必要,他还是想确定一下,锦州这种状态,如果何欢不够坚定,锦州不会罢手。
而且,商湛也的确有些拿不定,何欢是不是像她表现的那样绝情,毕竟面对锦州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能始终维系理智,即使一开始是勾引的手段,也会有些动心吧!
他不否认心里有些古怪的酸意,仿佛自打两人的婚前协议签了以后,他对何欢就产生了一种类似所有物的情绪。
之前他打了几次,都是关机,现在却接通了,响了几声,那边才接起来:“有什么事?”语气相当冷漠,弄的商湛心里又堵了起来:“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何欢显然有些不耐烦:“没事别烦我。”
这女人什么态度:“你敢挂我电话试试……”商湛的语气有些阴测测,可惜他忘了对手是何欢,何欢从来也不怕他,
他的话没说完,那边已经传来忙音,快速又拨了过去,这回倒好,直接关机,把商湛气的差点呕血。
何欢放下手机,丢在一边,一只手臂伸过来,把她揽了过去,纤长漂亮的手指移到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起来。
何欢舒服的哼了一声,习惯性往身后的怀里靠了靠:“云浩,你怎么亲自过来接我,公司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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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回
云浩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仿佛不经意间;小丫头就长大了;云浩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他之所以去那个医院;是因为那里曾是母亲工作的地方,他的家就在医院后面破旧的宿舍楼里,他在那里过了整整十年,直到母亲去世,在他以为自己会被送进孤儿院的时候,他的祖父出现了,他才知道自己是何家的子孙。
何家是名副其实的望族;乱世中经商,靠军火发达;后辗转落到海外;历经百年光阴数代经营,如今的何氏代表的就是金钱财富和地位。
有如此规模,除了在历史变革中,几次精明的决断之外,还有就是联姻,联姻使得何氏在那个白人的世界里,迅速站稳脚跟,也因此何氏几任主母都系出名门,除了云浩的母亲。
云浩的母亲只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护士,最终也不算何家真正的主母,甚至没有跟父亲合葬的资格。
云浩能被祖父接纳,完全是因为没有选择,云浩的父亲是独子,跟母亲的故事,完全就像一本俗气而狗血的小说,因为一次何氏的慈善活动,云浩的父亲回国,机缘巧合认识了云浩的母亲,并迅速相爱。
祖父自然不会同意这样的媳妇嫁入何家,但父亲相当坚决,不惜跟家族决裂,宁愿守着自己爱的人过平凡生活。
云浩对父亲没什么印象,父亲发生车祸的时候,他才两岁而已,他只看过照片,母亲总是不厌其烦的指给他,给他讲父亲的事,他想母亲真的很爱父亲,最终丢下自己去找父亲了。
他被祖父带到国外,六年,他达到了祖父的对他的要求,也完成了祖父交给他的试炼课题,祖父才同意把母亲的骨灰带回来,跟父亲一起葬入何家祖坟。
这六年的生活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学习那些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枯燥又乏味的东西,那些生涩的字眼,跟一连串的数字填满了他整个六年,他迅速长大,成熟,也变得冷漠,十六岁的他,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触动他。
但他遇见了乔乔,她就这么闯入他的视线中,那一年她才六岁,小小的身子躺在医院大大的病床上,看上去那么可怜,她的脸上身上蒙着厚重的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仿佛一个没有一丝生气的破布娃娃。
这样的何欢触动了云浩,他仿佛看到了十岁时的自己,孤苦无依母亲死了,仿佛所有世界都坍塌下来。
他问院长:“她是谁?”院长大约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怔一下才道:“昨天就在我们医院门前,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她父亲虽护住了她,却造成重伤,抢救了一夜,现在还没醒过来,伤及脑部神经,即使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这孩子一个亲人也没有,手术费还是医院垫付的,医院还在研究具体的解决办法,而且这孩子的脸伤着了,以后长大了也是问题,真是挺可怜的,院方正在联系孤儿院看看能不能接受这孩子。”
伤着脸了?云浩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很漂亮,即使呆滞,也相当漂亮,可以想见,受伤前她章的多好看。
云浩心里仿佛有一根弦被拨动了,他竟然无法移开目光,几乎没有犹豫,他就决定要收养她,何氏的强大,使得收养手续异常简单,他让她跟自己的姓,给她取名何欢,带着她远渡重洋。
何欢的父亲进了最好的疗养院,有专人看护,维持着基本的生命体征,云浩找了最好的整容医生,修复何欢脸上的伤,祖父曾为此震怒不已,说他疯了,何家绝不会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云浩说,她不属于何家,她是我一个人的,祖父最终妥协。
云浩把她带在身边,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医生说她受了太大刺激,直到有一次暴雨,云浩被窗外的雷声惊醒,想起小丫头或许害怕打雷,过去她房间看她,刚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子就扑了过来,云浩抱住她,发现她的身子抖的异常厉害,他安抚了她很久,把她抱在床上,刚要起身,却被一双小手拉住:“别走,我怕。”这是乔乔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只有四个字。
“云浩……”何欢发现云浩没有回答她,她拉开他的手,仰头看他:“云浩,想什么呢?”云浩回神,摇摇头,却定定看了她半晌:“一走就是一年,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如果不是我先给你打,是不是打算跟我闹一辈子别扭了。”
何欢垂下眸子,低声道:“我打过电话的。”云浩微微苦笑,是打过,给管家何叔打,就不给他打,她在闹别扭,为他当初不许她回国,云浩只是怕失去她而已。
那也是两人头一次吵架,其实算不上吵架,只是冷战,她要回国,他不许,她执意要回去,云浩当时气急了就撂下一句:“走了就别回来。”他只是不想她走而已,可是她还是走了,一走一年,电话都不打,比起狠心,自己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对她他永远狠不起来。
祖父说那丫头就是你的软肋,他倒希望,他的乔乔能当他一辈子的软肋,像她小时候一样,依赖着他该多好,可是她长大了,只在一转眼的功夫就长大了。
云浩叹口气,把她揽在自己怀里:“你气不气我用叔叔骗你回来。”
何欢抬眼看着他摇摇头:“我知道爸爸很好,我也想你了云浩,很想,我不想再跟你别扭下去,我很累。”
云浩目光闪了闪:“累了就别再出去了好不好,在我身边呆着,没有你,我觉得家里很空。”何欢躺下,枕在他腿上:“云浩你真该娶个老婆了,既然不满意你祖父的人选,就自己找一个好了。”
“自己找一个?”云浩深深看着她,忽然道“怎么又提起这个,我不是说了,我有喜欢的人。”
何欢笑了:“那个琳达,你还没忘记她吗,都过了这么久……”何欢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迷糊,咕哝了一句:“到家再叫我,我要睡一会儿。”阖上眼睡了。
云浩伸手把她鬓边的发丝拢好,细细端详她,她脸上有着难以掩藏的疲惫,云浩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他不会再放她开她了。
“少爷,到家了。”司机轻声提醒,车子停下,云浩低头看了看膝上的人,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下车,伸手为她遮住头顶落下的阳光。
管家何叔迎过来,刚要说话,云浩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声,抱着何欢上台阶穿过大厅,直接上了二楼。
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何家,真正的何家是一座古堡,云浩的祖父住在哪里,十六岁之前的云浩,也住在那边,但有了何欢之后,云浩就买下了这里,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家,也是何欢长大的地方。
云浩把何欢放在她的床上,帮她脱了鞋袜,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两人的房间是想通的,穿过落地窗外的露台就是云浩的房间,云浩低头看了她很久,缓缓俯身,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呢喃道:“永远如此乖巧该多好。”
何欢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帐幔,这是她的床,她坐起来,下地,赤着脚踏在长毛地毯上异常舒服,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下澄澈的湖水映入眼帘,仿佛一个最迤逦的梦,身后传来敲门声,何欢转身,见是何叔,她笑着走过去,伸手抱了他一下:“何叔见到你真好。”
何叔笑了:“小姐这话何叔不信,既然想何叔,怎么这么久不回来。”把手里盒子递过来:“这是少爷让交给小姐的,少爷在下面里等小姐吃晚饭。”说完,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何欢打开盒子,是一件纯白的小礼服,很有些中式古典风,袖口下摆都是异常精致的苏绣,是云浩喜欢的风格。
何欢笑了笑,洗了澡出来,想到自己的确任性又过分,趁机取悦一下云浩也好,把小礼服换上,才发现下面还有一个古香古色的长盒,她打开不禁愣了愣,这是去年她陪云浩去拍卖会,见过的那支莲花白玉簪,是唐朝的古董,据说曾经是一位公主的所有物,历经千年依然保存完好,它的价值不言而喻。
玉质是极品和田玉,簪头一朵盛开的莲花更是雕的栩栩如生,灯光下仿佛流动着淡淡光华,很美,当时何欢也是不由自主说了一句真美,却不知道云浩把它拍了下来。
何欢把自己的头发挽起,把这根莲花簪别在脑后,不得不承认云浩的好眼光,事实上,云浩的品味一向不差,从小时候起,他就很热衷打扮她,甚至何欢一度觉得,云浩把她当成了娃娃,但云浩真的对她太好。
何欢有时候会想,上帝对每个人还算公平,她这样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却遇上了云浩,或许是上帝的一种另类补偿。
云浩是她的贵人,他救了她,收养了她,他教会了她许多东西,让她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如果没有云浩,何欢都无法想象,自己现在会是怎样一种凄惨的境况,云浩之于她,是兄长又像父亲,他是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人。
其实想想,某些方面陆锦州跟云浩有些像,这也是她对陆锦州不忍的原因,她无法狠心去伤害跟云浩像的人,而相比锦州,商湛显然是最佳选择,他不会喜欢上自己,这样很好,毕竟她要对付的是赵梦歌兄妹,不想牵连太多人。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卡文的厉害,还有两更!!!
、二十二回
他的乔乔真的很美,云浩站起来;目光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从她六岁的时候,她就是他的了;他宠着她;溺着她;爱上她;仿佛也顺理成章天经地义,虽然何欢是他给她的名字;但他还是喜欢唤她乔乔;他呵护了二十多年,终于长大了的乔乔;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乔乔。
云浩帮她拉开椅子,何欢坐下挑挑眉:“我以为会有宴会。”何欢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从小到大,几乎每个重要的日子,云浩都会在家里弄宴会,邀请自己的同学和他的朋友前来庆祝,今天却只有他们俩。
云浩深深看着她:“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我不想有别人打扰。”何欢想起自己的任性,低声道:“对不起云浩,那天我不该跟你吵的,但我必须回去,我不能让那个女人如此心安理得的生活,我要报仇,我要让她后悔。”
云浩轻叹口气:““乔乔,无论如何她是生下你的母亲,你想怎么报复,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让她跟你父亲一样成了植物人,你就满意了,报复永远不是解决仇恨的办法,好了,再谈下去,我们又会吵起来,你好容易回来,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好不好?”
云浩从旁边拿出醒好的红酒,倒在两人的杯子里,端起来:“欢迎我家乔乔回家。”
何欢拿起杯子晃了晃,放到鼻端下轻嗅几下,才浅浅喝了一口道:“1961年的chteaulatour。”
云浩笑了起来:“我家乔乔真厉害。”
何欢也笑了:“因为你这个师傅教的好。”何欢还记得云浩第一次教她品酒的时候,她才十岁,酒量实在不怎么样,没喝几口就醉了,她的酒品不怎么好,云浩说她整整闹了一晚上。
后来跟着云浩,喝的多了,酒量也自然练出来了,细想想云浩真教了她很多东西,她所有的才艺甚至喜好都来源于云浩,云浩不光教她才艺,也教她玩乐,他是良师也是益友。
两人并没有再谈吵架的事,这顿饭吃的相当愉快,只不过云浩有些喝多了,最后还是何欢扶着他上的楼,把他放在床上,帮他脱了鞋子,刚解开他的衬衣扣子,给他换睡衣,就被云浩抓住手腕,一翻身压在床上。
何欢愣愣的看着他,忽然发现,眼前的人竟有些陌生,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里,翻涌着不容错辨的欲,望:“云浩,你喝醉了,我是何欢……”很久何欢才有些艰涩的开口。
“你不是何欢,你是我的乔乔,我一个人的乔乔。”云浩呢喃着忽然俯头亲了上来,何欢下意识侧头避开,开始挣扎:“云浩你醉了,你真醉了……”
可她根本挣扎不开,云浩按着她的手脚,力气大的仿佛一头发,情的野,兽,他最终亲在了她的唇上,辗转,吮,吸,这是他思念了多久的味道,这是乔乔的味道……
云浩几乎忍不住亲了又亲,直到尝到淡淡的咸涩,他睁开眼发现是乔乔的眼泪,她就这么看着他,眼里不断涌出泪水:“为什么……”何欢吐出三个字。
云浩捏住她的下颚抬起来,深深看着她,仿佛想看到她心里去:“为什么?乔乔,你究竟有多迟钝,我爱了你这么久,你都不知道,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知道,好,你不知道,我可以慢慢等,我有的是耐心,从你六岁等到十六岁,从你十六岁等到你二十六岁,甚至,我还可以等下去,前提是你不能爱上别人,我不许你爱上别人,你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
何欢低声道:“你是想我用身体报恩吗云浩,如果是,那么来吧,我不会再反抗,反正我欠你的,生生世世都还不清。”
云浩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他望了她很久,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的颇为自嘲:“乔乔,你真是我教出来的,知道以退为进来对付我,真聪明,我该感到骄傲,但是,乔乔,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如果得到你,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即使你会恨我,我也会这么做。”
他的手指从她下颚滑落,停在她领口的盘扣上,解开了一颗,两颗……他的唇跟着落下,亲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何欢紧紧闭上眼睛,她的手不由自主攥住身下的被单,感觉他的手和唇在她身上移动,何欢不由自主瑟缩。
“这么讨厌我碰你吗,乔乔,讨厌到,抖成这样?”云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忽然,他放开她。
何欢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饱含着自嘲:“乔乔,我要的不仅是你的身体,我还要你的心,我要你整个人留在我身边。”
何欢错开目光坐了起来,拢了拢领口,站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低声说了:“我回去了。”
云浩没说话,却始终立在窗子哪里,看着计程车停在门口,看着何欢坐了上去,看着车子的尾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云浩不禁涩然笑了一声,他说过的是不是,比起狠心,他永远也赢不过乔乔,她能说走就走,毫不留恋,他却始终在她身后看着她,等着她,期盼着她能回头,她能发现,可惜她永远也不会回头。
何欢刚出机场就看到了锦州,她不禁皱了皱眉,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她就想一个人待会儿,怎么就这么难。
从查出她上了这班飞机开始,陆锦州就在这里等着,整整十几个小时,都没动劲儿,他想了几天都没想通,他认为,或许是自己的做法令何欢产生了什么误会,他要跟她解释清楚。
陆锦州接过何欢手里的行李放到车上,拉开车门道:“我们必须谈谈。”何欢实在没有精神应付他,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说一个字,可惜,显然锦州不会罢休。何欢叹口气坐上车,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做才能快刀斩乱麻。
进了门,何欢就坐在沙发上看着锦州:“你想谈什么?”锦州忽然觉得脑袋有点乱,仿佛千头万绪,事到临头,竟然不知该从哪儿说起了。
他沉默半晌,决定先解释那天的误会:“小蝶自杀了,出于道义和感情上,我都不能丢下她不管,对于那天隐瞒这些,我很抱歉,我是怕你知道了多想。”
何欢定定看了他很久:“锦州你是个好人,好男人,该说抱歉的不是你,是我,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不如老实坦诚一些。”
“坦诚?”锦州紧紧盯着何欢,压抑了数天的焦躁和怒意终于喷薄而出:“你想坦诚什么?坦诚从一开始就是你使的手段,却因为商湛而改弦易张,为什么,因为他比我好比我强比我有钱,还是因为他没有未婚妻,你可以毫不费力的达到嫁入豪门的目的,你真是这么虚荣的女人吗?”
“我就是这么虚荣的女人。”何欢毫不回避的回答:“所以,我们结束了,请你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对你对我都不太好。”
陆锦州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哪里还是那个温柔的何欢,那个令他动心不已的美丽女人,原来那些温柔和动心只是一层面具,揭开之后竟是如此丑陋不堪,她竟然连挣扎都没有就承认了,她的态度令锦州觉得,她恨不得马上甩了他,她厌恶他的纠缠,可悲的是,即使如此,锦州发现自己还是不想放开她,还是存着一丝奢望,他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可悲而无力。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们在一起的那些……”何欢冷酷的打断他:“都是演戏,跟你在一起每一刻都在演戏,我设计了巧遇,并且搬到了这里,我的目的就是想嫁给你,然后舒舒服服的当陆家少奶奶,可是你的未婚妻自杀了,你不会丢下她,你的父母更不会接受我,这时候商湛给我抛出了橄榄枝,有嫁入豪门的捷径,我何必还要选择辛苦的路走,况且,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可以继续守着你的未婚妻,而我也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啪……
陆锦州实在忍无可忍,他挥手一巴掌打在何欢的脸上:“你这个无耻阴险又虚伪的女人。”怒到极致的锦州,也不过骂出这些而已。
何欢却笑了:“如你所言,我就是无耻阴险虚伪,所以,陆锦州,别在纠缠我了好不好,从此后,我们各走各的,谁也碍不着谁,算我求你了。”
陆锦州咬咬牙,缓缓站起来:“你以为商湛为什么答应娶你?他是为了他妹妹小蝶,你嫁给他,什么也得不到。”
“那又怎样?至少我得到了商太太的头衔,我还可以勾引他爱上我,毕竟我有的是手段,这些你不就领教过吗。”
陆锦州再也听不下去,他败给这个女人了,他转身往走去,走到门边,停住脚步,几乎咬牙切齿的道:“何欢,我陆锦州这辈子从来没恨过谁,可是从现在开始,我恨你了,如果重新来过,我但愿没认识过你,我不会祝福你的,我诅咒你,得到应有的报应。”摔门而去。
何欢愣了很久,忽然趴在沙发上笑了起来,连陆锦州这样的人都开始诅咒她了,可见她有多么十恶不赦。
其实锦州说的真不错,她无耻又阴险,云浩对她恩重如山,可她做了什么,正如云浩说的,以退为进,她逼云浩放了她,她就是这么个阴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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