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和的说:“打死了,谢谢你,骑士。”
第二天完全没听见闹钟响,是赵海阳把我的房门当丰收锣鼓那样敲,才把我吵醒。
他说:“公主,起床了,还有新的火龙等着你消灭呢。江蔷!迟到了!”
我看看手机,惊的跳起来:“惨了惨了,真的迟到了,这下可惨了。你怎么不叫我?你不是说你有超级生物钟吗?”
“没事,”赵海阳笑着说:“我跟单位请好假了,我开车送你去上班,不会迟到的。”
在车上他一直笑,看我一眼就转头笑半天,我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的,终于他伸手在我唇上一抹,然后递给我看,原来是残留的牙膏沫。
他说:“咱可没见过这么邋遢的公主,莴苣姑娘还差不多。”说完,还专门意有所指的看看我的脸。
我拍拍面孔,没错,我知道我现在面有菜色。
陈经理叫我用废纸背面把那份powerpoint文件打印出来,看了半个小时,递还给我,叫我修改。
我一看,每一页都有红笔标注的修改痕迹,有几页甚至根本被红色淹没。一瞬间,再度觉得打工生涯暗无天日。
改了又改,终于赶上下午老板开会用。
老板娘和老板一起去见客户,虽然照样得工作,可是我莫名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手机响,我看看,不是赵海阳,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起来,电话那头说:“江蔷小姐吗?我是伟业公司,我们收到你在网上发来的简历……”
我看看周围,房间里的另外一个同事正对着电脑傻笑,我一边轻声应着,一边走到洗手间。
“你明早九点能来面试吗?我们公司的地址在……”
我有点犹豫,不是鸿途就是伟业,名字顶顶气派,不外是私人小公司,换来换去有啥意思。可是这人刚刚说的那个地址,可真有诱惑力,那是市中心相当好的地段,交通非常方便。
“明早九点?”我有几分为难。
电话那边听出来了:“这个时间不方便吗?”
我试探:“不知道周末可不可以?”自己也知道十分过分,可是要我跟陈经理请假,那同跟她说我不做了有什么区别。
电话里说:“周四我要出差,下周才回来。要不然……今晚我正好要加班。”
“那好。”我马上和他敲定晚上的面试时间。
下班时间一到,我立即跟陈经理打声招呼,拎起包就走。陈经理下午见客户见的不顺利,回来啰嗦了我一个小时,怪我幻灯片资料做的不好,这时看我一下班就走,脸色顿时直挂下来。
我也理会不了那么多了。
赵海阳在车上问:“莴苣,哪家公司这么好,还带晚上加班面试的?”
我想一想:“可能小公司没什么讲究,一切都可以从权。”
我们在大厦一楼的公司名牌里找到了那家公司,居然还是伟业集团上海分公司,失敬失敬。
赵海阳在一楼大堂等我,我一个人上去了。
公司踞楼层角落里小小一隅,面积不大,装修普通。员工都已经下班了,只有前台还在等着,听我自报了家门,他说:“噢是,江小姐,请跟我过来。”带着我走到一间挂着经理室牌子的门前:“经理在里面等你呢。”
我推门进去,迎面一个人正坐在大班台上,支着两条长腿,笑嘻嘻的望着我。
靠。伟业伟业,我光惦记和鸿途速配了,居然没想到伟业也可以是白伟文的业。
我定下心神,回他一个微笑:“栾少,怎么好亲自劳动你来上海。”
“好说好说。”栾少回答我:“我怎么说也挂名上海分公司总经理,过来查看一下公司情况也是应该的。”
“你是来上海分公司巡查的?”我疑惑:“不是白先生派你来带我回去的?”
“哦不,我又不知道你在上海。我是来看新公司成立进度的,已经在上海待了好几天了。”
我心思才又活泛起来,忽然栾少背后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大哥没派他来,大哥派我来抓你回去。”
一直背对着我们的大班椅缓缓转过来,椅子上的人嚣张的把腿架到大班台上,天使面孔,魔鬼笑容。
小谢。如果是栾少的话,君子可欺之以方,可是祸害派小谢来,那我可真除了回去再没第二条路了。
我收了笑容。
小谢说:“大哥原话,带那女人回来,她不肯回来的话,大卸八块,带尸首回来。”
我打个冷战,是,我相信他会这么说。
小谢站起身,神情有点不耐烦:“你这女人,一天天给我们找多少事儿。我警告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去,路上你要是敢生一点事儿,我直接把你敲晕了带回去。”
吓唬我,这是上海,你以为这是安江市。可是至少在这小房间里,是他们的地盘。
小谢拍拍栾少的肩,说:“我先回安江了。”说着晃悠悠走出房间,打开房间门,两个男子就候在门口,看见他出来,问:“谢哥,现在就走?”
他点点头,三个人左右夹住我,一起出门坐电梯。
赵海阳在大堂看见我,愣了愣,冲过来。
小谢皱皱眉头:“江蔷,这就是你在上海的那个情人?眼光很成问题呀你。”说着,他拦住赵海阳的路,转头对身后的我换了甜蜜温柔语气的说:“小蔷,你先到楼下停车场等我,我随后就到。”
还没在车上坐稳,电话就响起来,我接听,小谢说:“亲爱的,他不相信我的话,你自己跟他说。”
接着电话里换了赵海阳焦急的声音:“小蔷,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可是我说:“是,他说的是真的。”
“小蔷,你是不是被逼的,是不是旁边两个人在威胁你?”
我强迫自己冲着电话笑:“小黑你说什么呀?电影看多了吧,他们都是我朋友。”
赵海阳沉默了一下,我听见电话被挂断,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过一会儿,小谢下到停车场,坐进后座,对前面的司机说:“开车。”
我问他:“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小谢懒懒的说:“我跟他说你被我包养了,所以要跟我走。”
我怒目瞪着他。
他笑了:“别这么瞪眼睛,不嫌累的慌?我跟那家伙说,你是我老婆,跟我赌气玩儿离家出走。现在我们和好了,他要是再敢跟你联系,我就到上海来打断他的腿。”
这时手机传来短信声,我打开看,短信上写着:“莴苣,你还好?”
小谢看手机一眼,说:“是那家伙吧,他还真不信我能打断他的腿?”
我信。
我回短信:“我很好,骑士,不过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络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妈妈身体问题,未来两周计划休假回家照看。所以未来两周的更新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敬请谅解。
21
21、二十一。。。
小谢的两个手下轮班,车一刻不停地开回安江去。我坐在车上累的不行,求小谢:“让我坐火车吧,不让我坐飞机可以,坐火车也行呀。我保证不乱说乱动不惹是生非。”
小谢白我一眼说:“人家开车的还没叫苦,你哪儿那么多事儿?”
靠,这人还是不是人呀,活生生坐二十个小时,他还坐如钟站如松的。我只觉得腰像是断成两截,屁股痛得要命,在座椅上换无数种姿势,哪一种姿势都比上一种更不舒服。
就这样,困到极处,还是睡着了,醒醒睡睡,睡睡醒醒,人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终于车停下,我睁开眼睛,迷糊的问:“到加油站了?”
小谢没说话,指指窗外。我望过去,看见祸害的那辆奥迪。
推开车门下车,眼前是安江熟悉的市区。
又回来了。
这辆车到那辆车,只是几步路,对于我来说却分外漫长。他花这么大气力把我追回来,打算怎么对付我呢。
车门从里面被打开,我拉开车门上车,祸害坐在里面,只是淡淡看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车子开上熟悉的路,我微微诧异:“还是去花半里?”
他斜了我一眼:“你怕不是把我的经济实力估计的过强了吧,你以为我有多少套别墅供你挑着玩儿?”
可是如果罗月月再来找我怎么办?我没有办法离开她丈夫,我该怎么面对她?
别墅里一切如常,就像是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厨房里飘着菜香,祸害说:“去把晚饭摆好。”
那样自然那样平常,就好像他刚刚只是从日光廊接我回来一样。
我没理他,蹒跚上楼:“让我躺一会儿,我觉得全身都已经散架了。”
要打要杀,明天再说吧,谢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我下楼,发现祸害居然在。
他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的接听电话。听了一阵,他点点头说了句:“很好。”挂掉电话。
我望着他,他说:“好消息,梁老大死在看守所里了。”然而语气并不怎么兴奋。
嗯是,他们也不可能让梁老大活着受审,就算祸害放心,公安局的某些人也不放心。
他看着我:“你不高兴吗?薇薇安的仇报了。”
我诧异的抬头望着他:“怎么?薇薇安难道不是你害死的?”
他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力道那样足,我只觉得半边脸瞬间就木了,嘴唇内侧被牙齿磕破,一嘴的血腥味。
我捂着脸,轻声说:“我还以为你不打女人。”
他冷冷的说:“江蔷,你可以接着试,看我的底线在哪里?”说完摔门而去。
我要过一会儿才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痛。
晚上他没回来,第二天,脸上的痕迹勉强消失,但嘴唇仍然微微肿着。
我打电话给小叶,电话明明是通的,但是被人强行按掉。再打,已经是占线的声音。
正奇怪呢,有陌生电话进来,问我:“江小姐,你要用车?”
我纳闷,完全不知道这是谁:“我是要用车,不过小叶呢?”
“江小姐,我是阿全。以后我代替小叶帮你开车。”
“小叶怎么了?”
阿全含糊的说:“好像是调到别处去了。”
阿全中等个子,三十几岁,一副精明强悍的样子。坐进车里,他问我:“江小姐,你要去哪儿?”
我反问他:“我哪儿都可以去吗?”
他有点不自在的说:“江小姐真会说笑,当然是你说去哪儿我就送你去哪儿了?”
“那送我去小叶住的医院吧?”
他愣了一下,说:“你知道了?”
不,我只是猜,不幸我猜中了。
“不为难你吧?”我问。
他发动汽车,说:“不,送你去医院没关系。不过江小姐你明白我们有难处就最好不过了,胳膊腿断了虽然能再长好,可也挺疼的。”
小叶住一间双人病房,不过另一张病床没有病人。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正坐在小叶床边,神态亲昵的和他说着话。
看见我,小叶愣了愣,然后为我们介绍:“莉莉姐,这是我女朋友杨雪。”
杨雪羞涩的和我打了个招呼,小叶给她个眼神,她立即会意,说:“莉莉姐,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看着小叶,他左手和右腿都打着石膏。好在精神还不错,显然是杨雪的功劳。
“对不起,”我说:“是我害你成这样。”
小叶并没有否认,只是说:“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的。”
“我去求求栾少吧,等你好了,还是回去跟栾少,怎么样?”我问他。
小叶摇摇头:“不用,我和杨雪说好了,等我伤好我们就结婚,然后一起回她老家去发展。”
我由衷高兴。
高兴之余,又有一点点沮丧,他们都可以想走就走,小叶、阿龙。只有我,只有我走不了。
小叶仔细看看我的脸,有点诧异:“莉莉姐,你的脸?”
我抚抚左边面庞,没说话。
小叶惊讶:“是、白先生打的?”
我点点头。
“可是听说白先生从来不打女人的。”
我简单的说:“我惹到他了。”
小叶犹豫一下,说:“莉莉姐,你走之后大家四处找你,我以为你去找龙哥了,所以趁没人注意偷偷给龙哥老家打了个电话。”
事实上,那时候我想都没想过去找阿龙,我觉得阿龙像是在我的生命里翻过了一章,已经和我完全没有关系了。
不过我还是很关心:“阿龙现在怎么样?”少了两根手指,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跟他老爸学修车。
“龙哥的爸妈说,他根本没回家。他们收到公安局的通知,说阿龙在老北市参加流氓斗殴,被打死了。他们去认了尸,是阿龙没错。”
我呆住。
小叶担心的说:“莉莉姐,你别再惹白先生生气了。”
对,他真的会杀人的。
。
阿全见我呆呆的,忍不住问:“江小姐,你没事吧?”
我带上墨镜,没有表情的说:“没事,送我去镇澜亭下的那个艺品日光廊吧。”
他何必要杀阿龙?我当初答应和阿龙回老家也不过是一时冲动。亏我这么天真,以为他真的砍阿龙两只手指就算了。
突然间我明白过来,他杀了阿龙,不是因为他想要阿龙的性命,他只是想要我无处可去。原来他知道我有一天或许会逃走,他只是想要我没有人可以投奔。
瞬间全身冰冷。
在脂砚斋门口,我差点被一个人撞倒。
站定了我才看清楚,撞我的人是肖北华。他眼神涣散,神情焦虑,看都不看我,急匆匆的走了。
这眼神我熟悉,小玉的老公,或是老北市很多这样的人,瘾头刚要发作的时候,都是这种眼神。
他居然吸毒?!靠,下一步他就该打女人了。
我走进店里,景慧姐和小妹都在。
小妹看见我,大惊小怪的说:“呦,你终于出现了。不声不响的就失踪十几天,我和景慧姐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
我笑:“你倒想,我交了学费的。景慧姐今天怎么在?不用上班。”
景慧姐说:“我这几天休年休假。”说话时,唇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像是快乐满得要溢出来。
我一眼看见她面前放着一个小小的红色首饰盒。靠,“不是戒指吧?”
“胡说什么呢?”景慧姐打开盒子给我看,是一对景泰蓝的耳环,水滴状,精致美丽的不得了,一看就不像首饰店里那些批量生产的行货。
“肖北华亲手给你做的?”我问。
景慧姐点点头,尽量作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然而笑意藏不住,一直泉水一样汩汩的冒出来。
“肖北华难道没注意你根本没有耳洞吗?”我问。
小妹在一边附和的猛点头。
景慧姐一点不受我们的打击:“我正好想要穿耳洞。”
我和小妹齐齐倒地。
我突然想起小玉的老公来,忍不住担忧的问:“景慧姐,你是一直在学跆拳道吧?”
“嗯。”景慧姐点头:“学了三年了。我当初在瑜伽班差点扭断腰,还是跆拳道适合我。”
嗯,那就好,我放心下来。
我是不是也该去学一下?
。
祸害就好像什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日子又回到我出走之前,他经常回来吃晚饭,池水一样平静。
我只觉得窒息,这样的日子是一潭死水,粘稠厚重,我只觉得窒息。
虽然一切看起来和以前一样,我去日光廊,去江北的疗养院,回家,一天一天就这样过着。可是我总觉得我生存的空间被逐寸扼杀,空气被一丝一丝抽走。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晚饭的时候一切如常,而我终于抵不过好奇心,问他。“是我在网上发的求职简历吗?那也并不好找呀。”
他喝口汤,简单的说:“你qq上就那一个好友。”
我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qq号码?”我从来没用别墅的电脑登录过自己的qq。
“我在你老北市的房间住了十天,难道你以为我从来没碰过你的电脑?”他理所当然的说:“你房间里又没有装电话,你以为我是怎么联系指挥我手下兄弟的?”
我无言,过好久,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放过我?”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现成的绝色美女丁海雅,舞榭歌台的头牌,多少公子王孙为她疯狂。
他看着我,说:“规矩是这样的,江蔷,我玩腻了可以赶你走,你不能自己走。”
“由你定规矩?”我问。
“是呀,你能怎么样?”他笑着望着我。
我冷冷的去厨房帮他再填半碗汤:“你天天吃我煲的汤,倒问我能怎么样?”
他疑惑的望着我。
我笑眯眯的在他身边坐下。
“今天是什么汤?”喝了这么久了才想起来问。
“七步夺魂汤。”
他笑了一下:“我比较喜欢奇淫合欢散。你怎么不喝?”
“都说了是是七步夺魂汤,我为什么要喝?”
他又笑,笑了一阵觉得不对劲,手按着肚子,有点奇怪的看着我。
我观察他的表情:“怎么了,肚子疼了?”
“你给我下了什么?”
我退后两步,冷冷的看着他。
可能真的很疼,他额上冷汗都出来了。他想站起身来,可是又马上坐下了。
虽然坐下来,可他的目光很凶,像被困的兽。
我害怕,再后退两步。
他终于撑起身子,几乎是扶着家具跌跌撞撞的挨到沙发前。
看着他拿起电话,我才提醒他:“线路故障,吃饭前不是才跟你说过吗?电信公司说明天派人来看的。”
他倒在沙发上恶狠狠的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目光软了下来,好像是因为太疼了,他按着肚子,整个人蜷在沙发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那肢体语言,写的全都是痛痛痛。
过了一阵,他又强把自己撑起来。
那一瞬间,我又仿佛看见那个他,那个从泔水桶里翻出来,仆倒在地上动不了,又强把自己撑起来的小强。
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卧室挪。
我想起他的手机摆在卧室床头柜上呢。
他挪进卧室的时候我早进去了,握着他的手机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他向我扑过来,我躲开,他仆倒在床上。
他再也撑不住,倒在床上痛的打滚,死咬着牙,不骂我,不求饶,也不哼一声出来。
我有点担心,走近一点:“喂,你是不是真的……”
没料到他仍能暴起,一把抓住我,把我拖到在床上。
他重重的压在我身上,手就扼在我喉咙上,拼尽了力气一样,眼神凶狠的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用尽全力去推他,没料到轻易就把他推开了。
他翻滚到一边去,一动不动。
“喂,”我推推他。
他没有反应。
22
22、二十二。。。
我进去的时候他坐在病床上,气色看起来不错,看见我,他说:“你还敢来呀?”
“可不是,”我笑着说:“还敢带着汤来呢。”
我知道这次闹的不小,躲是躲不过了,那就索性到风暴眼中间看个分明。
我在床头柜上放下保温桶,打开盖子帮他盛一碗出来,微笑着的递给他。
他接过来,看我一眼,先试试温度,然后喝半碗下去。
喝完才问:“什么汤?”
我仰头想了想,回答:“含笑半步颠。”
他面孔冷了下来。
嗯,这个玩笑开的不是时候。
昨天那个玩笑开的也不是时候。
谁能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儿,他就在那个时候急性阑尾炎了呢。
过很久他才说:“我得谢谢你吧。”
那语气让我浑身一冷:“什么?”
“医生说,虽说是阑尾炎,真要是送的太晚也能死人。”
我笑,医生最爱吓唬人,什么小病也能被他们说出大事来,真要是有什么大病了,他们反倒轻描淡写的说,没事儿。
“所以说你救过我两次了。”
“不,”我连忙说:“你记得我在老北市的时候救过你一次就行了。”
至于这次,他只要记着我曾经真的救过他的命,放过我这次就很好了。
可是他也说过,他是一个报仇不报恩的人。惨,这次玩大了,可恨他的阑尾竟这样配合。
他阴阴的看了我半天,才开口:“你那时候是不是想着,就这么让他痛死算了。”
我老老实实的说:“开始我以为你跟我闹着玩儿的,后来发现是真的了。我是有想过,可是不能那么看着你晕倒在床上。”
他不说话。
我突然心灰意懒。“我们这算什么呢?”
他不明白的看着我。
“姘头不像姘头,仇人不像仇人。我要是能狠下心来杀了你倒也罢了,偏偏又不能。要不然你来对付我吧,你能恨的下这个心来。”
他翻翻眼睛,不耐烦的看我一眼,闭目养神。
我问:“如果我说我不是江蔷呢?”
他笑了:“现在你又不是江蔷了?”
可不是,离开老北市的时候我告诉他我叫江蔷,现在江蔷变成他的仇人了,我又声明我不是,谁信呢?
我只好沉默。
过很久他才蹦出一句来:“我会对付你的,你不用急,等我厌烦了以后。”
我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他还能怎么对付我呢,最狠的他都使过了。
最多再把我打回原形,站到街边拉客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是他的女人,即使是不要我了,他丢不起这个脸。
杀了我?那还真不至于。
这样的纠缠,怎样才算是完结呢。
我自语出声来。
“什么?”他偏偏头问我。
“杀了我吧。”我疲累的说。
“你倒想的美。”他简单斩截的说。
。
他要医生安排手术,医生说:“炎症已经消了,不用手术。”
“留着它有什么用处?”他反问一声。
医生一时无语,想了一下,说:“也有一部分医学家认为阑尾还是……”
“割掉,”他简单的说:“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给我捣乱,不如趁现在割掉。”
医生也只得同意。
手机铃响,他接起来听了一下,说:“谁?已经到了楼下了?那就上来呗,你拦的住她吗?”
谁这么牛呀?我征询的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出去回避一下?
他没理会我。
过一会儿,病房门被人推开,罗月月站在门口,不能置信的望着我。
然后她转向祸害,点点头说:“白伟文,很好,很好。”说着,奋力把手上的保温桶向祸害砸下去。
准头并不好,祸害镇定的坐着,一点躲的意思都没有,保温筒砸到他旁边的墙上,轰的一声闷响,带着哗啦啦的玻璃碎片声,落在地上。
“你听着,姓白的。”月月指着祸害说:“我忍够了。”说完转身走了。
我过去捡起那个保温筒,说:“我也该走了,你打个电话好好哄哄她吧。”
他看着我,说:“江蔷,你把我老婆气走了。就想这么溜呀?”
什么?那他想怎么样?
“我明天还要做手术呢。”
我只得说:“我去问问医生手术前需要注意什么?”
。
安虎送我回花半里去收拾住院用的东西,路过日光廊的时候,我看见小妹一个人在路边徘徊。
“干什么呢?”我叫安虎停下车问她。
她愤愤不平的说:“肖北华带个胖子在看店。”
“他要干什么?”我气:“我看看去。”
进到脂砚斋,果然肖北华带带着个胖子在店里乱转,景慧姐在旁边脸色铁青的看着。
肖北华依旧当我是透明,反而那个胖子,客客气气跟我点点头。
等那个胖子走了,肖北华对景慧姐说:“景慧,这人是来看店的。”
废话,谁不知道。
景慧姐盯着他。
亏他也被景慧姐盯得低了头,不敢看景慧姐的眼睛:“我想卖我那一半股份。”
可是脂砚斋不是生意,脂砚斋是景慧姐的心血,是景慧姐的爱。
“你缺钱花?我有定期给你分红的,你的画,卖的其实也都不错。”
“那不够。”肖北华说:“我要去云南乡下待一年,寻访那里懂乌铜走银的老手艺人,我需要钱。”
“吸毒的话,那是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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