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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冷淡的瞟他一眼,对他伸出的手视若无物:“没听姐姐说起过你。”

向思微微皱眉:“太阳,谁教你这样不礼貌的?”

苏千里依然笑的柔和:“你姐姐在这种事上比较害羞,”他收回手,改为轻轻揽住向思的肩膀:“我跟她交往时间还不久,没对你说也正常。”

太阳盯着他的手落之处,却很快垂下眼脸,将种种情绪埋藏住:“先去看阿念。”他快步往前走去。

向思挥落苏千里的手:“你乱讲什么?太阳他们会当真。”

苏千里扣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看你上回的意思,并不想与牧安再有纠缠,如果你真有此意,不妨默认我刚才说的话。你会发现,这是个好方法。”他半推着她往前走:“至于太阳和向念,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索性让他们了解的更彻底些。分手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当事人都能迈过砍,他们接受与理解更是早晚的事。”

向思蹙眉,想告诉他事情并不想他想的那样简单,他们对牧安的感情也并不是能轻而易举可以放下的程度,可他的话到底还是在她心里起了波澜,她在书上看过无数段大意如此的话: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她并不十分赞同,却也没办法嗤之以鼻,若单凭她自己,想要彻底断开,实在是件艰难的事情,她控制的很辛苦。

可若按苏千里说的那样,她虽从未尝试过,可隐约的居然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只是对他……她有些心虚的看他一眼,却与他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他一晒,了然于胸的开口道:“别拿这种眼光看我,反正你早晚是我怀里的人,我不介意在你需要的时候用用我,随便用,用着用着就会觉得真好用,到时候反倒自己舍不得丢掉了。”他说完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上使了劲将她往前推:“快走,阿念该等急了。”

太阳停在门口,等他们都过来后,才拉开门与他们一起进去。

向思进门后一眼就看到向念,最里面靠窗的床位上躺着的瘦小女孩就是她最疼爱的小妹,她快步走到床边,喊一声阿念,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哽咽。

向念原本侧靠在床头,脸上的颜色比洁白的床单还要白上几分,下巴尖尖,显得一双眼睛尤其大尤其楚楚可怜,听的向思一声阿念,她坐直身体,伸出双手紧紧搂住向思随她动作而弯下的身体,她双臂环着向思的腰,紧紧紧紧的,声音却小小的:“姐姐,你回来了。”

向思抱住她,只觉怀中的人瘦的惊人,骨头咯的她痛,像是要痛进心口里,她的弟弟妹妹都瘦,阿念更是瘦的可怕,这具身体好像跟小时候没什么差别,这两年来,就一点肉都没长吗?

她抱了一会,将向念从怀中拉出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会让自己又生病了,你明明知道你一生病,最伤心的是我。”

向念温温柔柔的笑了:“我想姐姐了,不生病你怎么会回来看我呢?”她看一眼床边的人:“我也想牧大哥了,我现在没事了,多亏牧大哥一直照顾着我,这个靠窗口的床位都还是牧大哥帮忙给调过来的呢,他知道我喜欢看窗外的风景。”

向思此时才顾得上看牧安,他大约也是连夜赶回来,又在医院陪着向念这么久,一身的衣服上已有好几道褶皱,头发略有些凌乱,眼里的红血丝深深浅浅让向思的内疚自发主动的涌上来,她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对不起。”说完自己却是一怔,忙改口道:“谢谢你。”

说完还是一怔,牧安深深的盯着她,良久,苦笑着说道:“对不起谢谢,现在听到,才恍然觉得这竟然是你以前对我说过最多的字眼。”他站起来,摆摆手:“你们既然来了,我就先出去洗把脸透透气。”

经过苏千里身边的时候,两人的视线相撞,彼此都没说什么。

向思不想去多想,只挨着向念坐下来:“现在好了吗?心口疼吗?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向念笑一笑,她的笑容很安静却很明亮,如果不是她脸色过白嘴唇失色,很难让人相信这个笑容会出现在病人脸上,她轻言轻语:“告诉你做什么,你又不是医生。”她眼珠转一转,落在苏千里身上:“你是陪我姐姐回来的吗?”

苏千里走过去:“嗯,我叫苏千里,跟你姐姐一道回来的。”

向念的目光安安静静的穿梭在他身上,苏千里坦然的站在那里,自然的微笑着任她细细打量,按太阳的说法,她生病是因为听到她姐姐与牧安分手的事,可现在她已然没事,看他的目光中真的只有探究般的正常打量,并无任何敌意,甚至连太阳那样的冷淡也不曾有。

这个小小女孩有自己的心思与主见,她只是在观察在考量。

苏千里尽量使自己显得自然,却无端的觉得有些见家长的感觉,对方是个小女孩,这让他觉得略微有些好笑,却并不敢十分放松,他年纪轻却早已阅人无数,他知道,这个早慧的女孩或许就掌管着另外一把通向向思心门的钥匙。

必须严阵以待,必须结成联盟。

他不动声色的任她打量,一会儿后,她收回目光,淡淡下了评语:“嗯,不错,谢谢你陪着我姐姐。”

向思讶异的看了一眼苏千里,她原本还担心向念会像太阳那样,甚至比太阳更没礼貌的对待不喜欢的人,可她居然只说了句不错和客气的谢谢。

苏千里挑挑眉,对这个评语表示满意,笑道:“常听你姐姐念起你,早想见你们一面了。”

太阳哼了一声,对向思说道:“姐,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点饭来。”

门却被突然拉开,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快速巡视一圈,视线锁定向思,她几乎是几步扑了过来,向思看到她,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女人已抡圆了胳膊,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

第二十八章

向思被打的头偏了过去;来人并不放过她,一耳光之后胳膊又抡了起来,可这一次却没能再打下去。

苏千里因为背对着门口,以至于她来到面前的时候他还未反应过来;让向思生生的受了这一耳光,沉重的巴掌声响起的时候;他只觉得心头一震,好似那有力的一击就打在他的胸口,钝疼之下是勃然大怒;哪里还会让她再来第二次。

他从侧面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微微一转;将手腕扭成一个弯曲的角度,他人也跟着站到了向思面前;将她紧紧护在自己身后,他手上使了狠劲,那女人疼的大叫一声,用另外一只手去掰。

苏千里冷哼一声:“叫什么,等废了你这只手你再叫也不迟。”

他手上更加使劲,眼中狠厉坚决,眼看就要活生生拧断这只胳膊,向思情急之下扯住他的手臂,急急说道:“是我们认识的人。”

苏千里并不打算放,认识的人既然能上来就是一巴掌,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

向思见他无动于衷,而那女人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她怕真出什么事,只得急切的提高音量:“你先放开她,她是牧安的母亲。〃

苏千里转眼看她,有些明白她挨了打还如此忍气吞声的原因了,这原因让他微微眯起眼,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他欲松开手,却见她半边脸上已浮现出清晰的手指印,他神色愈发冷,手上的力道卸去几分,却还是借着松手的力推了一把,将那女人推的一个踉跄。

向思努力去忽略脸上的疼痛,对着女人喊了句:“牧姨。”她本名何娟,从嫁给牧安的父亲后,周围的人都叫她一声牧姨,向思更是从小叫到大。

何娟站稳了身体,一手揉着自己的手腕,狠盯着向思:“不要叫我牧姨,你这样的人,现在只让我觉得恶心,怎么承受得起你这一声姨。”

苏千里皱皱眉,未及开口,太阳的声音响起,他还是个少年,不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却在这个女人面前努力压抑自己的生气:“牧姨不要太过分。”他在一旁眼看着姐姐挨了一巴掌却未来得及阻止,心中的懊恼自不必说,又听的姐姐这样被辱骂,再也忍不住开口,只是眼前的人不是别人,他多多少少的放缓了语气。

何娟年纪其实并不大,四十多岁,可长年累月的操劳使她早已满面皱纹,一头白了过半的发更是使她看上去像六十多的人,她这样子的人,是不会再顾忌别人怎么看自己怎么说自己的,只执拗坚定的守护自己手中的东西,听的太阳的话,她冷笑一声:“我过分?你问问你这个姐姐到底是谁过分?”

她伸出手,粗糙的食指直指向思鼻端:“你从小就赖着我家牧安,你们家多少事是牧安帮你们做下来的,他虽是我的孩子,可为你们家做的事却远远多于为我做的事,牧安心善,我劝不来,想着你们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也就忍了。长大后你们还在一起,我不想再给牧安添更多麻烦所以也睁只眼闭只眼的忍着,一直以来你自私自利的拖着他赖着他,从来没为他想过。”

她越说越激动,手在空中控制不住的颤抖:“没为他想过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到了分开的时候,却要这样败坏我们牧安的名声,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向思与牧安分手的事情她是清楚的,周围还有些别的孩子也在外面工作,对于向思与牧安的事情知道的比较清楚,消息初初传回来的时候,何娟还有些高兴,以为自己的儿子终于开了窍,甩掉了大包袱,可上街的时候,碰到一些相熟的人当着她的面打趣道:“想不到你家牧安看着正正经经的,也会做偷腥这种事,还被向思当场捉住,啧啧。”那啧啧声让她愤恨不已,她不觉得自己儿子有什么错,这种事有多少男人做过,可她不能容忍别人这样说牧安,自小牧安品学兼优,是她最大的骄傲,现在却因为向思这个女人被别人在街头这样不怀好意的议论,一想到是向思闹的满城风雨,她就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扒下一层皮。

屋内除了他们,还有些别的病人和家属,此时都静悄悄的看着他们,向思已顾不得这些,她只低声说道:“牧姨,我们去外面说好吗?”向念还在生病,她不想她听见更多的指责。

何娟呸一声:“你还想顾着脸面?你就跟你妈一个德性,就会装可怜,你妈害死了我丈夫,你又想来害我儿子,你怎么这么恶毒?”

这话太重了,向思觉得全身都僵硬了,可她百口莫辩,只听何娟继续说道:“你别想狡辩,既然已经分开,向念一生病,你就把牧安给弄了回来,不管他的事业他的工作,还想继续拖着他,不是害他是什么?”

太阳在一旁忍不住插口分辨道:“牧大哥是我叫回来,不是我姐,你要怪就怪我。”

何娟看都不看他一眼:“有区别吗?总归是要缠着他不放,一个个都自私自利,只想将牧安拖死才甘心,看看看看,一个半大的小子,一个病秧子,哪个不是拖油瓶,你姐受不了就想转到牧安身上,真是恶毒啊。”

向思手暗暗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里,却一点都不觉得疼痛,她死死的握紧再握紧,却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裹住,她抬眼看苏千里,苏千里却并没有看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怒意横生,直直的盯着何娟:“既然是你儿子脚踩两只船背叛了思思,就无任何理由指责思思败坏了你儿子的名声,这都是他自食其果。至于一直拖着他,以前是怎样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从今以后,思思家的事我会照顾好,不管是思思,还是太阳与阿念都不再需要劳烦你家儿子,也请你管好你儿子,不要得了好还一副吃亏的模样,即使思思要拖着他,也是他自愿,谁让你家儿子喜欢思思呢?”他眯起眼睛,嘴角淡淡勾出一抹嘲讽的笑:“不过倒要感谢他们分了手,我才有这个机会照顾思思,只是我希望他们能断的干净些,所以还要劳烦你看紧你家儿子,不要发生藕断丝连这种情况,以免尴尬。”

何娟被他唇边的嘲讽笑容刺激到,恨恨说道:“勾人的本事倒不小,跟你妈真是一个德性。哼,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再不缠着我家牧安,我不关心你任何事。”

向思在苏千里手中慢慢的放松了身体,心中的痛意终于不再那么猛烈,也不知是苏千里的话给了她安定的作用,还是她已麻木不仁又一次忍了过去,她不再回避,抬头直视着何娟:“牧姨说的对,以前是我太过自私,很多问题没考虑到,现在都看清了,我跟牧安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请你放心,只是以后请牧姨口下留情,不要再提及我妈妈,她已不在,请牧姨能给她一点尊重。”

何娟经过一通折腾后,心中火气已散去大半,但听了向思这样的话,不由得又带了蔑视的意味说道:“说一下怎么了,丢脸的事她都能做,我还不能说了?害死了我丈夫,即使她死了,我也不会原谅她,贱女人。”

向思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因为过度的隐忍而有些发红,她咬唇忍了又忍,终于因为那句贱女人而再忍不住,她冷冷的盯着何娟,口中字句成刀而不虑后果:“若说我妈妈是贱女人的话,那喜欢着她的那个男人岂不是更贱?”

何娟的脸上变了颜色,她口中大骂一声就要去抓向思。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好忙

明天有事,今天也就这么多啦。

第二十九章

何娟的脸上变了颜色;她口中大骂一声就要去抓向思。

苏千里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一把制住她手腕的同时,门砰的一声被猛然拉开,牧安大踏步的走过来;手中还提着几个食盒,他走到向念床前;将手中东西放下,“妈,你来这里做什么;”

何娟见他过来,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嘴里大声叫到,“儿子快救我;我要被打死了。”

牧安皱眉看了眼她被制住的手腕上的红印,对苏千里说到:“请放开她,她只是个老人。”

苏千里哼一声:“是老人就请自重些,不要动不动出手伤人。”

牧安闻言,轻轻看了一眼向思,却很快就移开视线,像是没看到她半边脸颊的红肿:“放开。”

向思太熟悉牧安的表情了,她侧头对苏千里说道:“你放开牧姨吧,这事与你无关。”苏千里目光沉沉的看着向思,半响,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何娟揉着手腕紧紧挨着牧安站着,狠狠盯着向思说道:“儿子你看看,这就是你从小护到大的女人,她是怎么将你的事闹的人尽皆知的,现在又是怎么说你爸爸的,还又这么快就跟了别的男人,你好好看看,看清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你丢下工作连夜赶回来,连家都没回就先赶来医院,儿子啊,这样的女人哪点值得你留恋,你醒醒吧。”

牧安将何娟的手拿过来看了看,见并没伤到骨头,耳边一直是她越来越大的声音,他出声说道:“妈,别说了,是我对不起阿思。”

何娟更激动了:“你哪里对不起她,不是你,她们一家能不能活到今天还不一定呢,她……”她还要说下去,牧安将一只手紧紧握在手中,温声说道:“妈,我们回家吧,好久没回去了,想吃你做的饭了。”

牧安并不怎么说这种温情的话,何娟愣了愣,再顾不得骂人,一连声说道:“好好好,我们回去,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你这孩子,现在才想起来回家,真是气死我了。”

牧安半扶着何娟往外走去,走了两步,他停下来,正眼看着向思:“我对不起你在先,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百口莫辩,只是我爸的事别人怎样说都可以,你却不应该这样说,再怎样,他因你母亲而死是事实,这么多年我从不提,却不代表我已忘记。”

他的话无疑一重棒之击,他与何娟离开后,向思脸色惨白着久久回不过神来,只觉内心空洞无比,原来他一直都是计较的,即使他帮她爱她,却依然计较这件事情,或许这也是两人在一起一直无法像别的情侣那样开怀大笑的原因之一吧?现在他将心里话明白无误的讲了出来,是终于都什么不顾念了吗?

房内因为持续的争吵终于结束而显得更为寂静,连带着别的家属和病人做起来事来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脸色。向思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茫然的目光与别人打量的目光碰到才略微的反应过来,她手脚有些迟钝的想要动一动,却觉得浑身发软。

苏千里一直站在她旁边,看她动作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他伸出手,将她按在床沿上坐下:“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喝水?”

向思摇摇头,见他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她思维有些混沌,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于是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会吧,我带你去旁边的酒店。”

她说完就要起身,却被他一把大力按住,苏千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先操心好你自己的事,脸上就不疼吗?这个样子还要跑到哪里去?”她皮肤白皙,红红的印子大片的浮现出来,何娟是使了狠劲的,不过这一会儿,半天脸颊就已高高肿起,正中间的部分皮肤几乎变的透明,能看到细细的红丝,上次的旧伤还未完全消除掉,现在又添了新伤,苏千里简直是越看越气。

向思摸摸脸颊,只觉触及之处滚烫一片,却并不怎么觉得疼,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不觉得有多耍徊莶莸挠檬直巢淞瞬洌骸懊皇拢教炀秃昧耍掖闳ゾ频臧桑蛘呦瘸缘愣鳌!彼诜苫隙喽嗌偕偎艘换幔疵辉趺葱菹9裁怀远嗌俣鳎Ю锾鎏龅墓矗旨礁崭照庋荒唬痪醯眯吆眨淳醯糜械愣运黄穑盟攀芾邸?

向念从刚刚一直看着他们,她不言不语,静静的听着他们说的那些话,到了后来,眼睛就只放在向思和苏千里身上,现在才插口道:“这里有吃的。”她指一指床头上牧安买的那几个食盒,大概是为了保温,包的很严实,看不清楚里面买了些什么。

苏千里瞅了一眼,将东西全部提起来丢到一旁的垃圾桶内:“这些都凉了,不能吃了。”向念心情似乎并未受到刚刚事件的影响,听他这样说,居然还弯起眼睛笑了笑:“我也不太喜欢吃凉的了,”她转向向思:“姐,我饿了,想吃些热腾腾的的粥。”

向思忙站起来:“我去给你买,除了粥,你还想吃什么?只要是医生准许你吃的,我都给你买回来。”

太阳拦住她:“我去吧,姐你休息一会。”他横眼撇了一眼向念,不满她对苏千里的态度。

向思从包包里翻出一个口罩戴上:“我去买,这里面太闷了,我也想顺便出去透透气,”她接着问苏千里:“你呢,想吃点什么?”她拿不准苏千里的口味,又担心他挑剔,买来的东西不喜欢,这里又不能自己做饭,只怕到时候要挨饿。

苏千里起身,想与她一起去,向念却说道:“太阳你和姐姐一起去吧,我要街南那家的白粥,放一点点糖。要不给苏大哥也买一样的吧,苏大哥,那家的粥是最好喝的,比我姐姐熬的还要好,最合适早上喝一碗了。”

苏大哥眼神一动,因这句苏大哥多看了一眼向念,只见她正看着自己,于是他点点头,说了声好。向思嘴角弯起:“那苏大哥和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这下谁都看得出来向念有意将苏千里留在这里了,太阳再度横了一眼向念,哼了一声就出去了,向思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也没做多想,就跟着出去了。

从医院出去,走到街南那家粥铺,距离并不近,如果慢一点走的话,要十多分钟,好在现在天气还不是特别冷,向思出了门,和太阳慢慢的往那边走去。

街上的行人不多不少,陆陆续续的会碰到一些,因为是县城里,向思熟悉的并不多,但跟太阳打招呼的却不少,多半是些年轻相仿的少年,只是一个个都样子轻浮,看着不像学校学生,向思有些狐疑,问道:“你跟他们很熟?都是你同学吗?”

太阳听她口气就有些不愿意回答,又不能不答,只模糊说道:“认识的人。”

向思不放心的继续追问:“你怎么跟这些人认识的,看着不像学生。”

太阳很不耐烦的看着她:“又来了,你干嘛老一副家长的口吻,还是保守顽固的家长,我自己有分寸,你别管。”说完他就大步的往前走去,他个子高,走起路来又是少年人特有的脚下生风,一会就将向思丢下一大截。

向思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他太瘦了,这种天气里还只穿一件t恤,t恤已洗的发白,空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叫她一阵心酸,自己总是在外面,这个家就是他撑着,他受的委屈没对她讲半句,却一回来就这样口吻给他讲话,怪不得他会不耐烦。

她紧赶几步,喊道:“太阳,你等等我,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太阳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她,等她过来,他与她并行着往前走,走了几步,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姐,你和牧大哥真的分了吗?”

向思没有瞒过他,当时分手的时候,就在与他们的通话中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他,她一直知晓太阳对牧安的感情与信赖,想着太阳也许要过很久才会接受此事,现在看来,他依然是不想相信。

太阳见向思沉默着不说话,有些着急了:“就不能再和好吗?牧大哥一听说向念生病了,就马上赶回来,再看他对你的样子,都说明虽然一年多过去了,他对你依然是有感情的,你就不能再与他和好吗?”

他说的有些急,相对于他,向思冷静很多,只是觉得话语说起来有些无力:“太阳,不要再提这件事,我跟他不会再有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们明明彼此都有感情,再说情侣之间吵个架分个手很正常,你们就不能……?”

向思定定的看着他,见他目光中有那么重的殷切,可她依然问出口:“即使牧安跟别的女人上了床背叛了我,你也依然觉得可以原谅吗?”她带着点笑意淡淡说道:“我可是你姐姐,你再怎么觉得牧安好,也总是要站在我这边吧。”

太阳低下眼脸,像是在思考,可内心挣扎半响,还是抬头看着自己一直信赖的姐姐,轻声说道:“但那并不是真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又到周六啦

时间好快

娃们,周末愉快!

第三十章

向思一震;猛然抬头看向太阳的眼睛,只见他眼神笃定毫不回避,太阳一向不太会撒谎,这样的眼神让她知道他并不是胡乱猜测;半响,她才艰难开口;“你从哪里听说了些什么,”

太阳见她还想侥幸绕过去,他索性直言;“有一晚快凌晨的时候你打了我电话,当时是喝醉了酒;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真正始末都对我说了,你当日说的话;我都记得很清楚。”其实那晚她喝的很醉,又一直哭的泣不成声,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可是他从那些听似混乱的只言片语中慢慢听出些玄机,于是一句一句的问,终于抽丝剥茧的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向思叹口气,生平第二次觉得醉酒真不是件好事,第一次是醉酒后惹出了风流债,现在这件也让她有点头疼:“你知道了也好,我的决心你也应该清楚了,所以你你不要再做些无用功,以后再遇到事情也尽量不要去找牧安了,这次是我手机突然坏掉了,以后会保证你们随时能联系到我。”

太阳长的清俊,却不太爱笑,此时更是一张脸严肃的过分了些:“姐,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们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这里是个风口,一年四季都能吹到由江心过来的风,此时的天有些冷,风拂过身上,向思除了觉得冷外,还觉得有些萧索:“我能怎么想?我们家中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妈妈说的话你也听到,虽然我顶撞了牧姨,可你我都心知肚明她讲的某些话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她停住话语,将脸颊上被风吹乱的发拨到耳后,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你不在牧安身边,所以你没看见他工作时的样子,我是说他作为一个医生工作时的样子,真的很美好,可是,只要我在他身边,他的美好就永远维持不了,他会重新被我拖累,每天心力交瘁的为原本与他无关的事奔波,而且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她笑一笑,心口处又泛起那种熟悉的酸涩感:“如果这个人是你亲人,你作为家人,就舍得他为一个女人一生都去过这样的日子吗?牧姨心疼他也是应该的,而他本人,也总是会累的。”

太阳固执的反驳道:“牧大哥才不会这样,他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向思点点头,她不曾怀疑过牧安说过的话,只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当年承诺永远抵不过未来风雨:“可人总不能太自私,他不说,我不能当做不知道,小时候是没办法,现在再这样死皮赖脸就太没良心了,太阳,不是姐姐要格外矫情找事,我这样愚笨的人,哪里会去玩弄这种小心思呢。”只是当你看到自己爱的人因为日夜加班而累倒在工地上,他还未睡醒,唇上的水泡一颗一颗那样恐怖,可你不仅没办法消除这些水泡,甚至已经准备了另外的坏消息给他,在他肩膀上又加了一座山,这时候的你除了绝望,就是潮水般却永远不会褪去的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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