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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采阻挡不了林子捷的魅力,他就像一个可以燃烧她的梦魇,带给她满足,也带给她自责。
直到她二十一岁时,林子捷最后一次出现,然后用全部的力气将她推进了万丈深渊。
颜采知道,如果那时候自己再脆弱一点点,说不定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她丝毫不否认,林子捷是她曾经唯一认真思考过婚姻的对象,但事实证明这终究是一场错误,任你再怎么迷恋与停留,那个人依旧只能带来伤害,最后留给自己的,也只有从朋友嘴里听到“他不是个东西”之类的安慰。
颜采回到家,睡了一个并不安稳的午觉,再起床时已是夕阳满天,屋子里安安静静,乔宇川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打开电脑,进入大学时的校友网站,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林子捷的个人主页,系统显示他最近的一次更新就在昨天,上传了一张照片,是他和他妻子的合影,颜采惊讶地发现,原来他的老婆并不是当初那个他心心念念的钟佳宜。
她曾经坚定地以为他和钟佳宜一定能排除万难走到一起。
当天晚些时候,乔宇川回来了,带着两大袋子东西,进门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颜采悄悄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乔宇川已经支起了一口大锅,正仔细将一个个巴掌大的螃蟹洗干净放进沸水里,身后的桌子上摆着烤盘,里边整齐排列着撬开的生蚝。
“你在做什么。”她不禁问道。
“做饭啊。”乔宇川头也没回:“如你所见,今晚吃海鲜大餐。”
颜采走到她身边,看了看锅里正努力挣扎依旧在渐渐变红的大螃蟹,惊呼一声:“你捡到钱了么,这种雪花螃蟹贵得要死,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刷的是我的卡,我的血汗钱可不是这么败的。”
把厨房交给乔宇川掌管的时候,颜采顺道也把自己一张信用卡的附属卡交给了他,当做买菜的菜金。
“你放心好了,这顿我请,我就算再穷以前也还是存了一点钱的,而且今天也该为我庆祝一下不是吗。”乔宇川把一碗大蒜和一个压蒜器塞到颜采手里:“既然你来了,就顺便帮帮忙好了,把蒜泥抹在蚝肉上,再撒点黑胡椒,然后推进烤箱上下火烤八分钟。”
颜采想说话,张了张嘴,结果只叹了一口气,坐在桌子边老老实实开始鼓捣蒜泥,两只眼睛依旧不停往乔宇川的方向瞟,看见他娴熟地将一只只煮好的螃蟹从锅子里捞出来,修长有力的手指分开蟹盖,剔出蟹黄与蟹肉,蟹肉打碎混合着芝士重新填进蟹盖里,撒上一层椰蓉,蟹黄则同煮好的米饭一通入锅,开大火爆炒。
整个厨房顿时香气四溢。
这通看起来很麻烦的晚餐只准备了半个小时即宣布大功告成,当然颜采唯一的功劳仅仅是压了几瓣大蒜和按了一下烤箱的开关,至于其他摆满了一桌子琳琅满目的海鲜美食,则全部出自乔宇川之手。
“油闷大虾,芝香蟹肉盖,烤生蚝,蟹黄炒饭,海蜇菜心,水蜜桃沙拉。”颜采坐在餐桌旁,看着对面的乔宇川带着笑一道道解说着菜名,最后还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整瓶雪宝丽酒。
“我现在真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你啊小朋友。”她双手撑着下颚,饶有兴致地望着对面的人:“可以不为所动地拒绝掉ime的合约,却在拿到寰宇的合约后这么开心,他们好像也没给你优待的条件啊。”
乔宇川脸色忽然有些发红,忙把头朝旁边扭开:“我是,我是想谢谢你。”
“谢我?”颜采更奇怪了:“我可是你的债主,哪有杨白劳向黄世仁道谢的道理,我只听说过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没听说过鸡给黄鼠狼拜年的。”
“你误会我了。”乔宇川似乎有些急了:“我是真的想谢谢你,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你帮了我不少忙,而且……”说到这里他却突然顿住,像是有什么话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乔宇川,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卖关子,你话要是不说清楚,这顿晚饭我可就不吃了。”颜采抱手靠上了椅背,定定看着对面的人,乔宇川张张嘴,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而且,你好像并不开心。”
“我不开心?”
乔宇川轻叹了一声:“从寰宇出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肯定有什么烦心事,我又不好问,只想今天晚上请你吃顿饭,就算没什么大用,总能让你心情变好一点吧。”
颜采静静看了他一会,忽然笑出声来。
乔宇川不解道:“你笑什么?”
“你讨别的女孩子开心的时候,用的也是这招吗。”颜采眼角带着弯。
“不是的。”他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
看着乔宇川被她作弄得窘迫的模样,她的笑意更大了,将酒开封,自己仰头先喝了一杯,又把满满一杯端到乔宇川面前。
“我不是很会喝酒。”他有些推拒。
“乔宇川,你猜得不错,我今天是有烦心事,很烦很烦的心事,冲着这个,我就再教你两条常识性的问题,一个是一醉解千愁,另一个是雪宝丽这种酒开瓶了就得喝完,不然第二天会变酸,喝了,喝了我就开心了。”
乔宇川盯着颜采的眼睛看了一会,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个干净。
颜采知道,他不是不能喝,只是不想喝,只要开了个头,后边就爽快多了。
就着眼前满满一桌美味佳肴,他们开始聊天,从世界性的金融危机,到楼下那对经常打架的新婚夫妇,再到各自缤纷多彩的大学生活,当一瓶雪宝丽去掉一半的时候,话题免不了地绕到了前男女友这个让人咬牙切齿的问题上。
“林子捷,他这种人活在世上就是恶心。”
经过一醉解千愁和酒后吐真言的双重洗礼后,林子捷终于被颜采正大光明的提到了台面上。
乔宇川不禁问她:“你二十一岁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呗。”颜采被酒劲熏红了一张脸,用沙哑的声音道:“当时医生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知道后倒笑得相当开心,还特地送给我了一枚半克拉的钻戒,说要和我结婚。”
颜采仰头又灌下一杯酒:“那估计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相信结婚这档子事。”
“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个钟佳宜跑来找他,说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然后林子捷就舔着脸蹦过去了,蹦得那叫一个干脆,可惜我到了那个时候才看清林子捷这人有多么的狼心狗肺,你知道他怎么跟我分手吗,我去体检的时候,他传了一条短信到我的手机上,他居然连当面跟我说分手的勇气都没有,没人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连那个护士都觉得这个男的简直太荒谬了,让人震惊。”
乔宇川愣了一会,脸色尴尬,好像觉得自己问错了话,颜采倒坦然得很,她酒越喝越多,话也越说越多:“这件事我不想让父母和学校知道,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悄悄回国办流产,不敢去小医院,大医院又必须有人签字,还好当时是诸葛亮亮和他现在的老婆文瑾陪我一起回来的,他帮我签了字,手术之后,文瑾又借酒店的厨房亲自帮我炖了一个星期的乌骨鸡,我躺在医院的床上,给林子捷传了条信息过去,说我把孩子流了,他一个字都没回复我。”
11、秘密性关系(3)。。。
“很疼吗?”
“很疼,其实流产和生孩子差不多,都是从身上掉块肉下去,那之后的一个月我都一直做噩梦,就像很多恐怖片里演的那样,黑漆漆的屋子里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孩一直在对着我嚎,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醒来一身冷汗,然后睁着眼睛到天亮。”
颜采说着说着,忽然轻声抽泣起来。
“乔宇川,你说那些没有成功出世的孩子,会恨没把自己生下来的妈妈吗?”
“我不知道。”乔宇川沉默了一会:“应该不会,他们并没有意识。”
“可他到底是一个生命,本来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然后健康成长,是我剥夺了他生存的权利,他应该恨我,就算大人再坏,可孩子是无辜的。”
“你不该这么想,你只是自责心太重了,而且对于一个这样的孩子来说,不诞生出来或许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颜采朦胧着眼睛望着乔宇川,那个男人就坐在他对面,昏暗的灯光中,他嘴唇紧紧抿着,双眼在额发后若隐若现。
“并不是每个生命都很美好。”他顿了顿:“因为我曾经也是这样一个孩子。”
可颜采并没有听到他后边的那句话。
她轻轻伏上餐桌,眼角还带着泪痕,意识却渐渐远去。朦胧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脑袋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耳朵里听见的是有力的心跳,那双臂膀抱着她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额间拂过,之后缓缓抽离。
“等一等。”她不自觉抬起手,抓住了正要离开她脸颊的手指。
那是一个男人的手,手指修长有力,包进掌心里热热的。
颜采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坐在床边的影子,她奋力地坐起来,忽然抱住他,将整张脸贴在他的胸口。
被抱住的人似乎在挣扎,但动作并不大,像怕弄伤了她。
男人身上的气味很好闻,他并没有喷香水,那是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她再度抬起眼,刚好对上男人的目光,也看见了对方瞳孔里的无措与挣扎。
颜采觉得自己很热,抱住的这具身体却有些凉,于是她又抱紧了些,双手伸进他t恤的下摆,手掌贴上他坚韧的腰身,还张开嘴淘气般轻轻在男人的锁骨旁边咬了一口。
男人的身子猛地一震,想要用力将她推开,她却趁势而上,跨上了他的腰。
后来发生了什么,颜采只隐约记得自己的身体被一种炙热又湿润的感觉包裹着,那是她过去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热度,仿佛会将人烧掉,男人结实的腹部与她紧贴,被一次次用力进入到最深处所带来的战栗感让她不自觉曲起双腿,脚趾在被单上勾出道道折痕,双手也紧紧扣上他宽阔的背。
再然后,她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大学时期的课堂上,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的金发女老师正站在讲台后边用腔音浓重的美式英语讲解着何为“鱼水之欢”,她听见一个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自己的心跳也被渐渐放大,原来的一下变为两下,像是有两颗心在跳。
这声音并没有让她觉得不适,相反很温暖很舒服,全身的毛孔仿佛都舒展开了,她轻吟一声,动了动身子,然后缓缓睁开眼。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床上拉成一条线,她眨了一下眼睛,眼前是个男人轮廓分明的下巴,泛着一圈浅浅的青色胡渣。
她将身子转了一圈,小心翼翼拿开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坐起身,盯着身边人英俊的脸看了一会,抓了抓头发。
床头的壁钟已经指向七点半。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轻手轻脚地洗澡,又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再回到房间时,乔宇川依旧在熟睡,表情平和,呼吸均匀,睡得十分深沉,被单盖住他腰部以下,裸露出来的脊背上交错着许多条鲜红色的印记。
颜采不自觉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这些可都是她的杰作。
她微微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将被子拉上了些,想了想,又伏在床头柜上就地写了张便条。
“微波炉里有热好的粥,今晚开会不回来吃饭。颜采”
做完这些,她才再度走出房间,顺便关上房门。
路过餐桌的时候,她看见桌子上还剩了小半瓶的酒,索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干,抿抿嘴。
“摆了一个晚上都没变酸,早知道昨晚就不该喝这么多。”
星期一早上九点整,办公室里的一切都像在打仗。
前台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疯了一般整理着成堆的信函与传真,穿着纤细高跟鞋的助理们抱着文件夹与咖啡一阵风似地从走廊这一头刮到另一头,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设计师在电脑前三三两两扎成一堆,为logo上几何图形的倾斜角度吵得口水满天飞,选题策划与文案策划们肩并肩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着咬了一半的大肉包,一手用记号笔在由白板拼成的墙壁上用他们自己才看得懂的文字写下一条条创意。
这就是ace广告一天工作的开始。
颜采刚在办公室里坐好,助理米兰达已经像疯了一般冲进来:“颜总你可算来了,我一个早上都在接客户的电话,他们点名要求罗杰参操刀最新的拍摄案,但是罗杰说他最近三个月的档期都满了,根本排不出空。”
“白天没有空就让他晚上拍,晚上没有空就半夜拍,你们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颜采揉了揉眉心。
米兰达嘴巴张成一个o形:“可以这样吗,半夜是不是太夸张了,客户那边先不说,罗杰不会同意吧?”
“你直接打给罗杰,告诉他我们是和他签了长约的,如果他不拍,那么合约自动取消,并且违约金还得他来出,你看他拍不拍。这些摄影师,稍微有点名气就给我耍大牌,惹火我了我让他明天就去喝西北风。”
颜采的声音还没从昨夜的宿醉中恢复过来,哑得好像在磨砂锅,她本能地端起手边的杯子,一股浓郁的咖啡味道又险些把她呛了一个跟头。
“这咖啡是谁泡的?”
“是我啊。”米兰达应道。
颜采将杯子一推:“哪有一大清早喝咖啡的,去,给我冲一杯牛奶。”
米兰达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端着杯子默默出去了,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老大平常不一直大清早喝咖啡嘛,今天到底受什么刺激喝起牛奶来了?
颜采打开电脑,企划部已经发来了最近的全案,等着她过目确认,她只看了一会,脑子里就开始不自觉回忆起昨天夜里那场不靠谱的翻云覆雨,男人温热的喘息,身体的重量,手臂的力度。
她用力抹了抹脸,感觉脸颊开始发烫。
“您的牛奶。”哐当一声,是杯子撞击桌面的声音,颜采抬起脸,米兰达站在桌边正笑眯眯地望着她。
眼前满满一杯乳白色的液体冒着热气。
乳白色。
她眼角跳了跳。
“通知创意部的所有人,十分钟之内大会议室集合,开会。”她果断站起身,迅速开始收拾面前的文件。
“十分钟?”米兰达愣在那里。
“还有顺便告诉他们,只要有一个迟到,这个月就别想给我拿绩效,年终考核的时候我也不会对他们客气。”颜采冷冽的眼神扫过米兰达,这个小姑娘仿佛被冻僵一样定在了原地。
整整一天,公司里的人只有一个意识。
颜采疯了。
设计师和文案们转得像个陀螺,在颜采的指挥下拼命做着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才该做的事,当然对于颜采来说,这种无间隙工作是排挤烦恼的好方式,至少脑子里不会时不时跑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让他心烦。
疯狂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
“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下班吧。”冷冷丢下一句话,没有再理会会议室里那一大帮趴在桌上脸色发白的员工,颜采提着包,大步流星地走出公司,乘着电梯来到顶楼的旋转餐厅,给侍者打过声招呼后,她来到最里边一排靠窗的座位,在角落的位置,有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坐在那里。
她留着一头披肩直发,身上是简单素雅的水绿色连身长裙,绣着荷花图案,面容精致,画着淡妆,右手无名指上一颗硕大的钻戒闪闪发亮。
文瑾任职一本高端时尚杂志,还给至少三本女性期刊写着专栏,老公又是知名唱片制作人诸葛亮亮,因此每次见面颜采都觉得她像是从时装杂志上走下来的,一丝不苟到让人发指。
“天哪颜采,你这件套装居然是马可的最新款,到处都缺货,你从哪弄来的!”远远的,文瑾用一通职业化的语气先叫起来。
“少给我来这套,不是你们主编不要送给你,你又不要才送给我的处理品吗。”颜采翻了个白眼,在她对面坐下。
文瑾咯咯直笑:“这衣服我不是不上身嘛,太严肃了,杀气太重,和我的气质不符。”
“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刚才那通话认为你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杀气太重?”
“哎呀,和你开玩笑呢,还当真。”
“就你一天玩笑多,我把你约出来可是为了说正事。”
二人每次见面的例行恭维结束,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文瑾喝了一口五颜六色的鸡尾酒:“说吧,专门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
颜采一本正经道:“你相不相信酒后乱性这档子事。”
文瑾滴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毫不犹豫吐出两个字:“不信。”
“为什么?”
“你肯定没有看上一期我的专栏。”文瑾站起身,走到餐厅提供杂志阅读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哗哗翻到其中一页,递到颜采面前。
铜板纸上有个青春靓丽的半裸女人,还有个十分显眼的大标题:《拆穿老公出轨的一百零一种理由》,排在第一行的就是四个大字,酒后乱性。
“你的专栏我可不敢看。”颜采实诚道:“你写的那些东西要是看得多了十有八九得给憋出被迫害妄想症,我可还记得你上次在专栏里写的那篇什么《浅谈小保姆的风流韵事》,让全城四十岁以下的女性保姆在一夜之间失业一半。”
文瑾脸色一僵:“上次我是有一点偏见在里边,可真正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还不是那些对老公不信任的家庭主妇嘛,这篇不同,这篇我可是写得很有科学依据,你看这里。”
她指着其中一段,对颜采念道:“男人们给酒后乱性找的借口往往是分不清枕边人,殊不知科学研究证明,如果想在酒精刺激下达到这种效果,整个人早就在一种神志不清的状态,怎么可能有充沛的精力与体力去做完全过程,所以我可以给这样的酒后乱性下一个定义,就是一对本来就想搞的人,又不要意思明目张胆地搞,所以才喝点小酒掩耳盗铃。”
“乱讲。”颜采脸色红了整整一大圈,匆匆合上杂志:“什么科学研究证明,绝对是那帮专家在胡诌。”
“哎,我说的可是真的,如果喝酒要喝到那种可以‘酒后乱性’的状态,血液里的酒精含量足够让一般人烂泥一样摊着了,睡觉都来不及,谁有那个精力再抱着个人滚上床做这做那。”
颜采脑子里堵成了一团,什么叫一对本来就想搞的人,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搞,所以才喝点小酒掩耳盗铃。昨天晚上她是喝多了,可喝多了不代表喝傻了,她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得昨天是她主动,她先开始去扒拉乔宇川的衣服的,要是照文瑾这通理论,那她不是潜意识里早就开始对乔宇川的身体有诸多觊觎了吗?
“颜采,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文瑾仔细盯着颜采的脸看了半晌,忽然睁大眼,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道:“你不会,你不会是把住在你家的那块鲜肉给吃了吧?”
颜采的脸一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12、秘密性关系(4)。。。
看见颜采默默点头,文瑾表情那叫一个千变万化:“你这动作也太快了……”
颜采忙道:“只是一个意外,昨天诸葛亮亮告诉我林子捷回来了,我感觉特别坏,浑身不舒服,晚上就拉着他喝酒,也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那样。”
“什么,诸葛亮亮把这件事告诉你了!”文瑾声音顿时飙升两个八度:“他反了他了,特地让他别找事别告诉你,看我回去不教训死他!”
“教训的事就免了吧。”颜采抬起手:“诸葛亮亮也是为了我好,你想啊,这件事要一直这么瞒着我,哪天我在这栋楼里突然撞上林子捷,不就跟挨了黑枪一样么。到时候我该说些什么,难道我要一脸微笑地对他说,嗨,你这个杂种好久不见了,我他妈的把你的孩子流了你开不开心?”
“噗”文瑾没忍住,笑出了声。
顿了片刻,颜采又道:“不过我最奇怪的还是他居然没有和钟佳宜结婚,这对痴男怨女纠结了好几年,居然会这么不声不响就散了。”
文瑾一摆手:“能散得那么容易吗,还不是因为钟佳宜她爸,你也不想想上大学时林子捷那样,除了长得帅一点,根本就穷光蛋一个,钟佳宜他爸爸可是上将,那帮玩政治的,能看得上这种人?反正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正好给你八卦八卦,林子捷现在的老婆是他们公司亚太总裁的女儿,我猜他娶那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跟钟佳宜他们家赌气,既然钟家嫌弃他穷,他就干脆娶一个有钱的,没准还能抱上他岳丈的大腿,等老人家退下来之后,他也能靠着这层关系顶上亚太区总裁的位置。”
颜采啧啧两声:“这里边可真够腥风血雨的。”
“可不是。”文瑾继续喝着她的鸡尾酒,忽然眼睛一斜,越过颜采望向餐厅门口的方向,感慨一句:“冤家路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颜采回过头,餐厅门口的侍者正领着一个男人走进来。男人身形瘦高,模样英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同他相比,他牵着的女人就要逊色许多,标准丑女美男的搭配。
颜采对文瑾笑了笑,准备起身,文瑾急忙拉住她的手,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好半天才咽下去:“你要干嘛?”
颜采表情愉悦:“如你所见,过去给林子捷打个招呼。”
文瑾急道:“你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别犯傻,这里可是公共场合,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搞不好还有你同事在这。”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闹,而且我要是怕这些,我就不叫颜采了。”
她扬起眉,就着身边巨大的观景玻璃理了理头发,然后迈步走到林子捷身边,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肩膀。
“嗨”
林子捷疑惑地抬头,不过这样的疑惑也仅仅持续了一秒钟,他张开嘴,目光顿在颜采身上,俊秀的脸露出轻微诧异:“颜采?”
“没想到吧,真巧啊。”颜采笑得客套又灿烂,顺势又对坐在林子捷对面的女人伸出手,主动自我介绍道:“想必这位是林太太了,你好我叫颜采,子捷的大学同学。”
或许是她的表现实在是太有风度,这位林太太有些仓促地站起来同她握手,险些打翻了面前的餐盘。
虽然看过照片,不过近距离打量林子捷如今的老婆时,颜采也不禁为这个男人叹了一口气,这位林太太长得又黑又瘦又矮,说五官端正已经算勉强,难为林子捷可以天天搂着这么一个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他曾经是那么地崇尚美感。
金钱的力量真大。
“咱们应该有好些年没见了吧。”林子捷朝颜采温和地笑:“时间过得真快,你越来越漂亮了。”
颜采轻轻掩住嘴,笑了两声:“哪里比得上你啊林子捷,我呢,是越来越人老珠黄,你呢,就越来越阴险狡诈,不过这也算正常,老话,姜还是老的辣嘛。”
“你说什么呢。”林子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算了,不说这些,我是真来向你问好,这么多年没见了,有缘分再遇到,得体的问候还是应该的,我就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颜采拿起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同林子捷手边的高脚杯轻轻碰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轻快地语气朗声道:“你这个杂种好久不见了,我他妈的把你的孩子流了你开不开心?”
说完,她举起酒杯,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仰头喝得一滴不剩。
整个餐厅里鸦雀无声,林子捷的脸已经歪得不能再歪,他老婆正切着牛排的餐刀叮叮当当落在了地上,刚走到颜采身后的文瑾也张大嘴,半天没合上。
“文瑾,我们走。”颜采不再多话,冷哼一声,拉过文瑾的手朝餐厅门口走去,临在大门前,她仿佛还觉得不解气,又转身对着那个正同自己老婆费力解释着的男人,狠狠竖起了中指。
门口迎宾的一排侍应生眼珠子都掉在了地上。
“你居然真把那句话对他说出来了。”站在楼底下,文瑾舌头都打了结。
颜采道:“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这种人就不该跟她客气,本来我还预留了一句台词‘你爸当初怎么没把你射在墙上’,不过这句话对长辈实在太不敬了,我说不出口,就给他留点面子。”
“你这面子可留得真到位。”文瑾抹了抹前额上的细汗:“说实话刚才我真怕你和林子捷打起来,冷汗都出了一身。”
“既然这样就快点回去,洗个澡然后让你老公帮你松松筋骨,我帮你拦车。”颜采对路上的车流伸出手。
“别。”文瑾把她的手扯回来:“你忘了,你家里那个小朋友怎么办?”
颜采这才想到还有件大事没处理,沮丧地垂下肩膀,摇头道:“还能怎么办,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这么兜着,我也不多想了,好歹是我主动的,也不能去怪人家。”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乐观,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文瑾压着声音在她耳边道:“现在的人内心可阴暗着呢,少不了拿这来说事的,前几年那些闹得满天飞的艳照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劝你啊,还是留个心眼。”
颜采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乔宇川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我也没说他一定是,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谨慎一点总没错,其实打从我知道你让一个刚认识的男人搬到你家的时候,就觉得这种事迟早会发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望着文瑾一本正经的脸,颜采只觉得淅淅沥沥的冷汗从背心浸出来。
乔宇川他,真的会是那种人吗。
半小时后,她回到家,晚上八点钟,本该是个万家灯火的时段,屋子里却黑漆漆一片。
她摸着墙将灯打开,见到客厅里的情形,不禁让她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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