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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他现在的地址。”颜采眼睛闭上,又睁开:“我去看看他。”

正文49真我本色(2)

眼前是一处靠在外环线边上的社区;占地面积广,容积率低;绿化高;周围都是不过六层的花园式洋房;没有一栋高层。唯一的缺点就是地段偏了些,所以周围来往的都是一些结伴的老人;不用像年轻人一样整天早出晚归冲杀在乌烟瘴气的市中心里工作,住在这样的地方,很适合修身养性。

来到乔宇川的家门口;颜采犹豫了一会;心里居然有淡淡的紧张。她平复了一会心情;伸手敲了敲门。

半天没回应。

她笑着摇摇头,自己还真是糊涂了,竟然会指望一个病人来给自己开门,然后她摸出叶安妮交给她的钥匙,轻轻将门打开。

呈现在她面前的房间可以用空旷来形容,几乎没有家具,视线从玄关可以一览无余到客厅巨大的落地飘窗。这里是顶楼,飘窗外还有一个宽敞的空中花园。

叶安妮说,乔宇川刚从她家搬出来时住的一直是酒店,后来有一天出外景路过这里,看中了这个社区安静清爽的氛围,就找中介从一对正准备出国的老夫妻那里把这套房子买了下来。那对夫妇大概是急着要把房子卖掉,不断强调那个飘窗的视野有多好,外边的小花园还能收拾出来自种蔬菜。不过乔宇川显然对种菜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花园里只支起了一把大阳伞,放了张躺椅,一边的小桌上还有几本叠在一起的书。

颜采朝客厅的方向走,路过两个敞着门的房间时,她刻意朝里边看了看。一个房间被乔宇川收拾成了工作室,摆着他的吉他和整套崭新的音乐设备;另一间是更衣室,挂在墙上那一长串的各式棒球帽十分显眼,跟在颜采家的时候比起来数量又增加了不少。

终于走到客厅,眼见的景象让她赶紧顿住步子。

刚才她就在猜测,路过的两个房间没有一间是卧室,难道乔宇川的饮食起居都在客厅里吗,这回真的让她看见那张横在客厅里的大床,她还是惊讶了一会。

乔宇川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鹅黄色的被褥盖到他胸口的位置,两只手臂搁在外边,右手手背上贴着纱布,看来刚输完液。

整个客厅除了这么一张床,还有一张小餐桌,其余便什么都没有了,空荡得连脚步声都能有回音。

她盯着乔宇川的脸看了一会,不过三天未见,他像是足足瘦了一圈。

不忍心吵醒她,颜采放轻脚步穿过客厅,走到那个小花园里。从这里看下去正好是整个小区正中心的小广场,威尼斯风格的喷泉把水雾腾到了近乎三米高的半空中,阳光再一照下来,顿时凝结成数道交错在一起的彩虹。

“怪不得乔宇川会买下来,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地方。”颜采情不自禁自言自语了一句,目光落到一边的小桌上,那几本厚厚的书原来全是笔记本,有一本正摊开着,上边用清爽刚劲的字体写着一行行曲谱与歌词。

她心里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乔宇川的字她似乎并未见过,可看着这些字却又觉得十分眼熟,便把本子拿起来多翻了两页,忽然一阵风拂过,纸张哗啦啦翻了好几页,连带着颜采手一歪,笔记本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忙蹲□去捡,拍了拍笔记本封面上的灰尘,目光又被小桌底下一抹奇异的玫瑰红色所吸引。

那是一双玫瑰红色的女式平跟雨鞋,在这个城市任何一家24小时便利店都可以找到的大众款式。

她脑子里卡了壳,第一反应这双鞋应该是叶安妮的,又觉得以叶安妮的品味应当不至于对便利店里出售的雨鞋产生多大的兴趣,她皱着眉转过身,又下意识抬起头朝客厅看去,发现乔宇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一动不动望着自己。

她只好尴尬地走回客厅,说:“我想来看看你,所以找叶安妮要了你家的钥匙。”停了一会,又补上一句:“事情我都知道了。”

“是吗。”乔宇川撑着身子坐起来,表情没有大变化:“是不是觉得我这种行为很可笑。”

“你病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声。”颜采却跳过了这个话题。

他轻轻微笑:“也不是什么大病。”

颜采拉过一边的凳子坐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只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去研究自己的手表,即便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乔宇川正在看着她,那目光刺得她脸颊发烫,不知是不是出于对他的愧疚,颜采头一次在男人面前感到胆怯,不敢看他的眼睛。

“谢谢你来看我。”乔宇川忽然道:“我很开心。”

“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我以前很冷血似的。”颜采干笑一声,终于硬撑着抬起头与乔宇川对视,扯开嘴角道:“而且如果不是帮我挡了一个晚上的雨,你也不会生病,我现在才来看你,已经晚了好几天了。”说完这句,她咽了一口唾沫,又问:“你肚子饿不饿?”

“有一点。”乔宇川终于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了,他垂下眼睛,右手轻轻放在腹部:“医生说炎症还没消,只能吃清淡的,我还只是早上醒来时喝了小半碗粥。”

“我去帮你买点吃的。”其实她本来想说“我去帮你做点吃的”,但电光火石间又联想到自己并不怎么精湛的厨艺,为了避免给乔宇川的身体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她临时改口把做转成了买。

“不用了。”乔宇川却道:“早上安妮离开的时候留了一锅粥在冰箱里,让我饿了就起来自己热着吃。”

“那我来帮你热,你躺着就好。”颜采忙不迭地站起身,三两步从客厅绕道厨房里,关上门,靠着墙深呼吸了好几下,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不正常,她这么告诉自己,以前在和乔宇川面对面的时候她从来不会有这种不知所措的紧张感,感觉整颗心都蹦得紧紧的像有人扯着一样,好像就怕在他面前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跟客厅的空旷比起来,厨房倒是个正常的厨房,该有的东西都有。颜采平复了半天心情,从冰箱里翻出一锅用保鲜膜覆着的白米粥,小火加热,又回身继续审视冰箱里摆放得井井有条的东西,想找几包佐粥用的榨菜。

冰箱分了三层,下层是饮料,中层是一些蔬果,上层除了瓶瓶罐罐的酱料,还有一个不知用来装什么的厚纸盒。她把纸盒抽出来,这盒子足有鞋盒那么大,并不重,晃一晃感觉里面像装了些零碎的东西,颜采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满满一盒的菱形饼干。

她出神地盯着饼干看了一会,拿起一颗来从中间掰开,抽出其中的纸条,看着上边曾经看过许多次的字体,一阵恍惚。

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刚才看见乔宇川写着歌词的本子会觉得那些字迹熟悉了,原来这几个月来她持续不断收到的签语饼干,竟然全部出自乔宇川之手,而她却一直以为那是蒋英崎的杰作。

灶台上的米粥发出翻滚的声音,颜采心慌意乱地关掉火,再顾不得找榨菜,匆匆忙忙盛出一碗就回到客厅,她有好多问题要问他。

将粥放在床头,颜采开门见山地道:“那些签语饼干是你寄给我的?”

乔宇川愣了愣,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被发现般不好意思般抓了抓后脑,才缓缓点头。

“你为什么”颜采咽了口唾沫:“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

“你觉得这个东西很奇怪吗。”

“不会,只是有点惊讶,签语饼在国内并不常见。”

“也对。”他顿了顿:“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跟着我妈妈到美国旧金山生活,那时人生地不熟,我胆子又小,几乎不和人交流,看见陌生人也会害怕,在屋子里憋了半个月,还病了一场。病好后,又一次我们去一家华人开的餐厅吃晚饭,我开心极了,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天天吃着面包果酱之类的东西浑身难受,要有一盘鱼香肉丝回锅肉之类的解解馋才好。”乔宇川笑了笑,继续道:“那天是半个多月以来我最开心的一天,吃完了饭,餐厅的老板就送给我一块签语饼,当时我哪知道签语饼是什么,拿着饼干整个往嘴里塞,差点连着里面的纸条也一起吞进去。”

颜采好奇问:“那张纸条上写的什么。”

“你相信今天是光明的,它便绝不黑暗。”乔宇川道:“那是我吃的第一块签语饼,所以印象特别深刻,我妈妈看出我很喜欢这个东西,就跟餐厅老板买了一大箱带回家,从那天开始每天晚饭后,就给我一块,渐渐的,我的心情也不像刚开始那么苦闷了,直到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一直相信签语饼是真的能带给人信念和力量的东西。”

说完了,他转头看着颜采:“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几个月,我发现你很少有开心的时候,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3

正文50真我本色(3)

颜采停了好一会才说:“那那些饼干;都是你做的吗?”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乔宇川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网上查过,国内好像没有卖;这种东西还是在国外的中餐厅比较常见,但从他们那里买很麻烦,所以就找了一家蛋糕店请他们帮忙做一些;为了写那些签语;我还把好几本辞海那么厚的书都翻了个遍。”

“你何必。”颜采嗓子忽然变得有些哑:“你何必这样。”

“因为我喜欢你。”乔宇川缓缓说着:“我说过;你接受不接受我的感情是你的事,但我喜不喜欢你是我的事;既不会打扰你;又想让你开心,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而且……”他缓缓吸上一口气:“而且知道你和蒋先生在一起后;为了怕引起你和他的误会,我也没有再寄了,那一盒就是剩下的。”

颜采动动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床头柜上的粥溢出最后一丝雾气,竟是放凉了,乔宇川端起想要喝下,又被颜采夺过来,重新回厨房热了一碗。

这一次,他们双方都不再出声,一个默默地喝着粥,一个默默在旁边看,喝完了,颜采重新将碗盘收拾干净,直到离开,她也没再和乔宇川说上一句话。

乔宇川的病在差不多一周之后终于痊愈,米兰达再度联系广告拍摄事宜,一击即中,她到颜采面前绘声绘色地说着乔宇川的新专辑录制已经延期了,还能挤出时间来接下他们的广告片,可见其敬业程度之大,颜采的面子之大云云,说得颜采两耳发红。

经过夫妻变兄妹和签语饼干事件的折腾,颜采实在是一想到乔宇川就会不自觉觉得尴尬,正纠结要不要再换个艺人接档广告,怎料米兰达办事居然如此迅速。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再换也不太好,过了几天,焕然一新的摄制组再度挺进森林公园,这次为保万无一失,颜采特地事先查过天气预报确定三天无雨。饰演另外两位女主角的女艺人原本对颜采忽然撤换男主角,打乱了她们的拍摄行程这件事耿耿于怀,结果知晓新的男主角是乔宇川后,爆发出了让导演也跟着咋舌的敬业态度——有好几个在工作人员看起来都必须有胆量才能尝试的森林遇险镜头,平日里看着弱不禁风的女明星也能咬着牙不用替身亲自上阵,只因为在过程中有跟男主角**相触碰的机会。

“这才是真正的帅哥效应。”有过不少广告片经验的导演一语总结,得到了整个拍摄组的附和。也因为艺人的靠谱,这一回效率比上次提升不少,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把原定两天的戏份敲定,甚至有些稍微出现瑕疵的片段还重拍了一遍。

这之后便是例行的杀青宴,因为接到客户的通知,有蒋氏药业的高层要趁着这个机会来剧组探班,地点便临时从大家都喜欢去的海鲜大排档换成了高级的日式料理。只是在那样高雅到拘谨的环境里,倒把大家原本的兴奋与闹腾劲折腾没了,十几个人围坐在放桌旁用极小的声音说这话,几个穿着和服的乐师坐在角落拨琴弄弦。

乔宇川作为大功臣和导演一起被众人围在中间,颜采事先有跟所有人打过招呼,乔宇川不适合喝太多酒,他们也只是意思意思一般小酌碰杯,倒是两位硬挤在乔宇川身边的女主角喝得很开,大开大合甚有血拼一把的架势。颜采坐在最靠近门的地方,慢条斯理地吃着眼前的刺身拼盘,米兰达和叶安妮在她旁边各有表情,米兰达不停看表想着那位蒋氏的高层怎么还没出现,叶安妮则不断将目光在颜采和乔宇川之间游移,脸上是淡淡的忧虑。

咔嚓,包间的门忽然打开了,颜采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缓缓放下筷子。

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那位所谓的高层十有**就是蒋英崎本人,但在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还是免不了叹了口气。

她和蒋英崎有多久没见面了,细细算算,也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以来,就算颜采刻意回避着不见他,他也没少通过其他的渠道来表示他的歉意,道歉的电子邮件,夹着“sorry”卡片的玫瑰花,还有同以前一样,每周五的电话留言。

了解到这些都无法实实在在打动颜采,这个男人终于换了一种方式,利用这样可以算突然袭击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蒋英崎觉得这样放□段死缠烂打对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这样的男人,从小便生活数不尽的光环里,享受着最优质的资源,被家人寄予厚望,他的一句话就有决定一个万人大集团荣辱成败的力量,却在颜采身上接连吃瘪。废了许多力气好不容易让两人以一种体验的方式交往,没开始多久又遭遇了这样长时间的冷战。

蒋英崎的出现让这场安静得令人发指的杀青宴出现了第一个小□,大部分人都不约而同停下筷子起来向他问好,导演也有意要让出他正中间的座位,被蒋英崎极有风度地婉拒,然后他目光绕着桌子扫了一圈,果然在颜采身边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隙里挤了下来。

“大伙松一松,松一松,给蒋公子挪个地。”导演红着脸不断挥手,招呼一整排的人往他的方向挤,颜采周围立刻宽松许多。服务员给蒋英崎倒上酒,他端起来,说了一通公式化的祝酒词,几乎把整个摄制组从上到下都赞赏了个遍,唯独跳过了乔宇川。

颜采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越过长条形的桌子看向乔宇川,乔宇川也正巧在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只接触一刹那,又迅速错开。

“蒋公子忙完了工作还能特地抽出时间来看大伙,我就代表大家,先干为敬!”导演当着蒋英崎的面一连干了三杯,颇为豪爽,蒋英崎却只浅酌一口,喝惯了红酒的人,对清酒这类东西倒不是很感兴趣。

看着周遭的人一个接一个站起来给蒋英崎敬酒,颜采借口要去厕所出了包厢。

明明是地道的日式餐厅,洗手间的装潢却充满了古典的欧洲气息,颜采坐在被漆成金色的马桶上,深呼吸了好几口,平了平情绪,点了一支烟,脑子里开始翻来覆去盘算着怎么找机会在蒋英崎开口和她说话之前开溜。

其实细细一想,蒋英崎从头到尾也没犯什么大错,颜采不知道肚子里那股抑郁难消的气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愿和他面对面。

正想着,隔壁的人却敲了敲她这边的墙,她听见一个语气十分抑扬顿挫的女声说:“对不起,请问有卫生棉吗。”

她说了声“有”,翻出自己备用的卫生棉弯腰从下边递过去,这时她看见了那个女人的鞋,让颜采诧异的是,对方脚上居然穿了一双与她一模一样的鞋子,黑白拼色的立体防水台设计,来自一个国内新锐设计师刚刚出炉的作品。对方垂下手来接时动作顿了顿,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趁着间隙,颜采微微打量了她的手,手指很美,皮肤白皙光滑,黑色的指甲油上边还镶嵌了水钻。

“鞋子很好看。”她听见对方说了一句。

颜采吸完一整支烟,走到洗手台前整理自己的头发,隔壁的女人碰巧也站在那里调整耳环,她留着齐耳的短发,穿着身干练的黑色套装,束身裙的长度在膝盖往上十公分处,刚好是让女人觉得端庄,又能恰到好处勾起男人邪念的位置。

女人从镜子里察觉到颜采正打量她,笑着转过身来说:“老话英雄所见略同,我看用在女人的身上也一样,明明和颜小姐是第一次见面,倒让我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颜采好奇道:“你认识我?”

“我没有别的兴趣,只对鞋子有点研究罢了,这双鞋还没有量产,设计师自己做了两双,我搞到了一双,自然会有好奇心想弄清楚另一双在谁手里。”她朝颜采伸出手:“我叫沈依依。”

沈依依,蒋氏药业前高级总裁助理,现任巨源实业行政经理。颜采记起了这个名字,也记起了这张脸,当初《环球星报》可是以蒋英崎身边的女人们为背景做了一个大汇总,将他们两个的照片排在一起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报道。

“世界真小。”颜采握住她的手,情不自禁感叹。

“这家餐厅的东西很地道,刚好要陪几个东京过来的客户。”沈依依向颜采讨了根烟:“男人们谈生意的时候总觉得女人累赘,我还不如出来省得惹人心烦。”

两人靠在洗手台边聊了几句,很快便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沈依依开始抱怨她的新上司,他们公司新从日本总部调任过来的人力资源总监葱田平夫。

“巨源实业是日企,以前没和日籍上司接触过,倒没什么感觉,这回撞上这位‘葱夫’,我才知道他们这些东洋鬼子骨子里有多看不起女人。”沈依依仰头吐出个眼圈:“他好像完全忍不了我的声音,每次我只要一说话,他就会打断,人力资源部四个经理,其他三个出了错,他只要找到机会就能把责任赖到我头上。”

颜采道:“有些人天生不能和权力型女性共存,他们发育不全的大脑无法容忍女人站在一定的位置对着男人发号施令。”

“你知道他每次打断我我心里都在想什么吗。”沈依依笑了一声:“我都想着,如果我当着他的面骂他一句‘你他妈给我吃屎去吧王八蛋’,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

“在这之前你要先确定他对中文的脏话够精通和知道王八蛋在中国通俗文化里的含义。”

“也对。”

正文51真我本色(4)

两人相视笑了笑;颜采又听见她说:“所以这个方法行不通,有时候也觉得;这么干着没意思,不如辞职算了,又不甘心;我花了许多心力才得到今天的位置;只要硬着头皮撑下去就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跟以前比起来;呵呵。”她笑容又大了一圈;说出来的话却只让人觉得不是滋味:“以前我爱工□得要死,现在我只要一想到办公室三个字就浑身恶心。”

“有时候辞职并不代表认输和放弃,或许还能在其他地方找到更能体现自己价值的位置。”颜采安慰道。

沈依依转过头来;盯着颜采的脸说:“可我以前对一个人放过狠话,说我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位,就永远不会辞职。”

“谁?”

“前男友。”

颜采被这句话弄得猝不及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

沈依依风情万种地抚了一把头发:“你不用觉得不自在,我和蒋英崎早就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只是我没办法看得很开。”

“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分手。”颜采踟蹰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她觉得沈依依不像是为了事业而不顾一切的人,蒋英崎对她的评价或许有失公平。

“他是不是对你说,我用我们的关系要挟他升职不成,所以才跟他分手跳槽的。”

“没错。”

“我本来一直觉得是我没办法从过去的影子里走出来,结果真正走不出来的还是他。”沈依依笑了两声:“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这样不遗余力的想在别人面前把我塑造出一幅铁石心肠的模样,恨不得我单身一辈子才好。”

“你能说清楚一点吗,我不懂你的意思。”

“蒋英崎那个人,怎么说,平常可能看不大出来,但是了解得久了,就能发现他那个人骨子里有很强的占有欲,觉得女人只要听他的话,让他安排就好,偏偏我最受不了那个,因此虽然喜欢他,也总免不了要跟他赌几回气,让他明白感情上的事情得学会变通。”

颜采脑子转不过弯,在蒋英崎嘴里,沈依依是个毫无感情可言的女人,而到了沈依依眼里,又变成了蒋英崎太专横独断。她一时都忘了自己和蒋英崎的关系,只是不停思考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当初你和他分开,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真的是为了升职?”

“不。”沈依依说:“说白了,那也是一次赌气而已。”

“蒋氏药业内部有规定,总裁高级助理如果做满两年,成绩受肯定,公司内部也没有人反对的话,就可以考虑升职调岗。我当了他快三年的助理,自问申请行政经理的职位并没有什么不妥,偏偏他就是死脑筋的认为我想要借着他女朋友的身份给自己牟利,所以支会行政部把我的申请给挡了下来。”

“这件事我气不过,就去找他,结果他说那样的职位对我没用,我只用处理他的事情就好,当时我没想别的,就觉得这样很不公平,所以我说,那如果我跟你分手,是不是就可以升职了。”说到这里,沈依依露出一丝苦笑:“其实那句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但是他并没有拦我,眼神里还有些讽刺,好像料定了我不可能跟他分手一样,而我这个人……就是最不能激的。”

“所以你们就分手了?”

“当初我们之所以会在一起,是因为蒋英崎说过他看中的是我的与众不同,而不是我长相如何身材如何。我**,有思想,会自己下决断,他既然明白我是什么地方在吸引他,就更该明白当**有思想会下决断这几个条件汇聚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碰到一些憋屈的事情,是会选择忍气吞声还是吐气扬眉。”沈依依摇了摇头:“后来我跳槽去巨源实业,回公司办离职手续,好几次经过他办公室的玻璃门口,想着只要他肯出来服一句软,我大概都不会走,他也的确出来了,可说的头一句话就是‘我希望你不要后悔’,我脑门心一热,也顶了一句‘当然不会后悔’。”

说到这里,她便没有再往下说,眼神迷离。

颜采心中免不了一阵戚戚然,她问:“那你后来后悔了吗。”

沈依依勾起嘴角:“后悔又能如何,他应该是恨毒了我了,为了一个职位,抛弃了一段感情。”

这就是针尖对麦芒的较量,硬碰硬擦出一连串的火花,结果除了带着一溜伤痕外双方都没讨到半点好。沈依依眼神里的空洞不是装出来的,她压根就不像蒋英崎嘴中那么冷酷无情的人,当然蒋英崎当日的那番话,十有**也是言不由衷。

他们同时叹了一口气,沈依依忽然又问她:“他应该还没追到你吧。”

颜采一晃神,才明白自己居然也算是这段关系中的一个参与者,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沈依依见她不答,便继续说:“你不用想得太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隐约听说了蒋英崎最近在追你,而好像又和你闹出了矛盾,每天变着法在献殷勤,会让他这么做的只是还没被抓到手的东西,所以我才猜测他还没有成功把你追到手。”

“我们,的确还不到那种关系。”颜采找了个最得体的回答:“从女人的立场来说,蒋英崎称得上一个好伴侣,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有时候觉得他对女人的好很刻意。”

“这是生意人的天性,他们崇尚等价交换,用什么样的付出,换取什么样的回报,或许连蒋英崎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潜移默化的一点,生意人因为怕亏本,因此从不在某些无法预计回报的项目上推心置腹。”沈依依掐灭烟头,下了一通总结。

颜采还欲再问些别的事情,沈依依却不愿意再说,只道呆得太久,也该回去了。

他们相互交换名片,约好若有时间再出来聊聊,走出洗手间,颜采目送沈依依的背影消失在转交,自己缓缓上楼朝包厢走,结果在包厢门口,看见了来回度着步子的米兰达。

她好奇问:“你怎么站在外面。”

米兰达看见她犹如见到救星:“老板你可回来了,里面出事了。”

“出事?”她随着米兰达轻轻打开包间的门,看见原本喝得一团和气的导演等人此刻停筷封杯正安安静静坐着,目光汇聚在隔着桌子坐了对角的两个人身上,乔宇川和蒋英崎面前各放了一大溜酒杯,两人好似比赛一样,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叶安妮坐在乔宇川边上好几次想把酒杯从他手上夺下来,都被挡开。

颜采一阵头痛,问道:“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本来大家都挺开心的,导演就提议来做游戏抽鬼牌拼酒,抽到大小鬼的罚酒,谁喝得多,谁就有下一局发牌的机会,前几局抽到鬼牌的都是拼个两三杯就停了,可是上一局他们两抽到大小鬼,就变成这样了。”米兰达在解释的时候,导演也不停在那出声劝着:“哎呀只是一个发牌的机会而已,两位别这么较真啊,喝得也太多了!”只可惜蒋英崎和乔宇川都像是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

颜采揉了揉眉心,对这种幼稚的斗酒游戏深感无力,乔宇川年轻气盛倒也罢了,蒋英崎这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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