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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奶奶回头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却没有多说一句,吩咐齐婶可以把蛋糕拉出来切了,她就是等着可可回来吃蛋糕。

吃蛋糕的空隙,可可还单独表演了二人转,她一个人也是兴致勃勃,看着除了沈如玉外的人喜笑颜颜。

【072】陈可可

沈奶奶声势浩大的寿宴就这样结束了吗?送走了沈爸爸和潘晓云,连沈如玉都嚷嚷着说要离开,丈夫和女儿自然是跟随左右。可可搭耸着脑袋不太明白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规规谨谨地站在君修的旁边,做足了天真乖巧的样子。

沈如玉出门时留给她最后的一个眼神,看得她心颤。

“都回房间休息吧,今天都累了。”沈奶奶放下这样一句话,让齐婶搀扶着上了楼。

君修没有下一步举动,她也愣愣地杵在旁边,试图找个话题。

“那个……你吃饱没?”她讪讪地问出这句话,自己都想抽自己耳光,硬着头皮望向了他。

“我现在得出去一趟,公司出了点小意外,你去洗洗睡觉吧,如果害怕的话再打电话给我。”君修说着拿起了沙发上的黑色外套,转身就提步往外走。

她看着他离开的干净利落的背影,眉头拧成了麻花,这个时候是该说什么吧,感觉是有话要跟他说啊,怎么就成哑巴了呢?“那个……今天谢谢。”揣紧了拳头才憋出这几个字,又是无关紧要的句子,她真的想把自己毙了,可是没有办法啊,英勇神武的陈可可灵魂出窍了。

“你快去休息吧。”

他已经出门了。

这样的夜晚注定是无眠的,空气中仿若还浮游着白日燥热的气体,一串串地在天花板和地板的空隙中打着旋儿盘旋,配上窗台下的小虫和鸣,徒增了烦躁。

躺在床上,眼睛鼓鼓胜了鱼眼三分,经过电梯的事情,似乎对绝对的黑暗产生了恐惧,也不敢关灯了,任由那平时觉得影响睡眠的灯长亮着,投射在眼睑上,睡意再次减半,呈现出越发清醒的状态。

被子早就被她狠狠地踹到了一边,像是踹出去一个人,巡视四周,除了她再无他人,突然想吟诗作对,一出口便是床前明月光,赶紧收回自己的这肚子霉气,初中毕业的人伤不起啊……实在是躁动,翻身下了床,准备去阳台上瞧瞧。

额。视线刚放出去,就看到如此劲爆的场面,她快速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留了个小缝隙安抚幼小心灵。

路灯下,一双男女正在接吻,把头顶的光线都比下去了。即使是遮遮掩掩地观看,她还是通过身材判断出了男人的身份,还有那黑色的轿车,她都坐过几次了,具体的长相早就烂熟于心。

和沈君修接吻的正是那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子正是李清浅,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了一起,彼此裹了一层柔软的金光,无论从身高还是长相还是家室,都是再匹配不过了,遥遥地望着,缠绵和缱绻系数落入眼底,他们两个才是最配的,而她,只是沈君修旁边不合时宜的小野花,不对,连话都算不上,就是一根草!

她急切地转身,撞上了旁边的檀木椅子,也不觉得痛,扑倒在床上,拉起被子把整个人死死地包住,大口大口地喘气。

过了很久之后才听到开门的窸窣声音,还有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接吻都可以接这么久?她咬牙,在被子里不停地晃动脑袋。

“你还没有睡着吗?”君修走到了床边,看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小声地问,生怕是自己看错了,没有人回答,再看被子没有一点动静,想来是自己看错了,轻轻地摇了摇头,进了浴室。

听到他走远的声音才松了口气,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虽然是看不到,也明显知道自己的整张脸都是滚烫的红,憋得真是难受,继续蹙着眉头在床上翻滚了几下,睡意浅浅袭来。

“你怎么就一点心机都没有呢?也不知道防备,该说你傻还是天真?”迷迷糊糊中听到他在她耳边说话,问她问题,她想回答,她不是天真,是真的傻,没有文化没有知识能不傻吗?她又没法和李清浅比,人家的名字都是一首诗,而她的呢,丫的就是一吃的,对,她就知道吃的,诗词歌赋样样不通,她当然没有办法和李清浅比,她有自知之明,守着协议,安分守己,讨沈奶奶的开心,这就是她的任务。

“这样的你太容易受伤了。”还是他的声音,特别低沉,带着她捉摸不透的语气,而且她也没有听清楚,整个人已经是进入了梦魇,缠绕地脱不开身。

翻了个身,继续抱着被子呼呼大睡,似乎在和妖怪角逐,情势十分危急。

“我就是笨!”翌日清晨,太阳暖暖洋洋地洒在阳台上,翠色的文竹昨天晚上又抽了新芽,比之前的更嫩,让人担心下一秒就被太阳的灼光收了去。可可这闭着眼睛的一声大叫,吓得齐婶赶紧扶住了沈奶奶。

她做了一个梦,是将军的小女儿,因为她害得所有的哥哥都在战场上死了,她被爹爹骂了,骂她很笨,她哭嚷着回答她就是笨,这才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

【073】生病

睫毛晃动地厉害,仿若烧了一簇火,和身体的温度相得益彰。

“我的好孩子,你终于醒了。”沈奶奶从床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坐到了床边,疼惜地望着她,眸子上那层昏黄的薄膜看得分外清楚。

她裂开嘴笑,两颗小虎牙毕现无疑,湿漉漉的眸子忽闪忽闪,太阳穴处仿若有根尖针在扎,嘴角扯得很艰难。“我很好。”她对着沈奶奶浅浅地点头,又是耗了大力气,整个身体像是被人灌入了铅水,厚重地抬不起来。

沈奶奶蹙眉,弯身伸手伏在她的额头上,果然是滚烫。“齐婶,把张医生请来,快点。”

齐婶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还有,给君修打电话,让他马上从公司给我赶回来。”俨然是不可反抗的命令。

可可微微地垂下眼帘,“奶奶,我没事,真的,不用麻烦他,不要让他回来,随便给我吃点药就行了,我这身体好得不得了。”她现在才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像是发烧了,难怪头都抬不起来。

沈奶奶佯怒地瞪了她一眼,为她把被角掖好,“你安心地躺着,我亲自去给君修打电话,让他回来照顾你。”

“奶奶……”

沈奶奶已经朝着房门走去,还没有到门口,齐叔匆匆地出现在门口,“二少爷回来了,说要见少夫人。”

“不准他进来。”“可是,他已经上来了……”

沈君彦出现在可可的房门口,看到沈奶奶还是毕恭毕敬地点头,问好之后目光就越过肩膀落在床上的病人身上。

“这里没你的事,可可需要休息,你别去打扰。”沈奶奶对君修说的话明显带有安抚人心的意味,示意齐叔把君彦带出去。

君修想挣扎,被沈奶奶瞪了回去,沈奶奶拉着他的手一起消失在门口。

她只是模模糊糊听得门口的微弱声音,却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个究竟,眼帘拉垂着,呼吸出来的气体炙热不堪,全身就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不小心就可以把身上紧实的被子都燃起来。

天地混沌不堪,盘古还没有开天辟地。

“她怎么发烧了?怎么不送她去医院,奶奶呢?怎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君修接到齐婶的电话时正在和一栋商厦的负责人开会,准备在一个大型商场入驻自家的分店,原本还打算待会开完后再回去,没想到齐婶夸大其词,俨然是说让他快点回去见可可的最后一面,即便知道是假的,他还是和那位负责人说了抱歉,家里有急事必须立刻回去,那位负责人是饶有兴趣地望了他一眼,笑盈盈地连连点头。

原来,君子食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并不是gay……那笑容果然是别有深意。

齐婶被君修问得咂舌,她知道沈奶奶带着二少爷出去了,而且还把自己的丈夫派出去买东西,留下她一个人不说,还吩咐她在医生诊断之后就离开,给大少爷和少夫人制造独处的机会,而她必须要装作若无其事,要装作一切都是偶然……

“少爷,老夫人和二少爷出去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齐婶说得吞吞吐吐,在沈家呆了二十年了,还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过,老夫人简直就是给她除了难题,她恨不得把脑袋都扎进地板里。

“算了,她到底怎么样了?昨天还好好的?医生具体说是什么问题没有?打点滴没?拿药没?”

…………

“我没事。”打上点滴,可可的头痛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只是微微睁开眼睛就听到沈君修对齐婶瞎嚷嚷,简直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原本就对昨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而且是不敢抒发情感,这才是她发烧的真正原因吧,终于知道人为什么可以比黄花瘦了,暗恋真的很辛苦啊,摧残身心啊,她狠狠地鼓起眼睛瞪着沈君修,直到他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不管她说的话,抬手摸上她的额头,这哪里是没事,简直就是一个大火炉啊,于是抿起了唇,抬眼看只去了四分之一的点滴,冷冷地扔下一句,“好好躺着,有没有事我说了算。”

“齐婶,现在去给她熬碗清粥。”君修对着身后吩咐,却没有一句回答。

“沈君修,我说了我没事,我很好!”她心里暮地升起怒火,望着她颀长的身影恶狠狠地说,她满心的怨气,就是不满,看到他和那个女人接吻拥抱,她心里很不甘,可是又知道自己配不上他,那种矛盾的情绪不断将她的身心啃食折磨。“我就是一穷人,我们只是协约关系,现在家里没有其他人,你没必要假惺惺地关心我,真的,我不需要。你大可以去找你的李清浅,她更需要你的照顾。”

忽地就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话,他说她太天真,是的,她就是太天真,才把他履行协议当做动了真情,她就是傻,独掷一注地喜欢上了他,她活该!

【074】暧昧

她活该!猛地把被子抓起捂住了脑袋,不想再看到他。

她是在生气吗?还是在吃清浅的醋,君修原本阴下去的脸倏地灿烂了起来,“我下去给你煮粥,你好好休息。”

感冒的人特别嗜睡,明明前一秒还在鼓着眼睛观察天花板上的精致花纹,后一秒已经沉沉地跌入了梦境,如果不是因为外界震天的喊声她几乎要相信自己可以睡到天荒地老。

睫毛刷刷地扇了两下,这才极不情愿地拉开了眼帘,跌入瞳孔的是沈君修温柔帅气的脸,不可否认,他就是一个温文儒雅十全十美的帅哥,不然第一次在警察局见到也不会哈巴狗一样贴了上去,还把许樊那个王八蛋抛在了脑后,可是,他们终究是身份悬殊太大,不适合,不相配,不过就是一纸协议,不能继续沉沦下去……

眼底散布开去的粼光暗暗地收起,她淡淡地望着他,十足是陌生人,他和李清浅才是一对儿,她算是第三者。

“起来,喝点粥,齐婶说你没有吃早餐。”他把热气腾腾的粥端到她的面前,氤氲的水汽蒙上了眼眸,差点就遮住了那颗明亮的心,她机械地扯起嘴角,拒绝了他的好意,缓缓地拉上眼帘,“我不饿,吃不下,而且医生说开的药要先吃,所以……”轻轻地耸肩,表示很抱歉,闭着眼,扭头不看他。

他就知道她在别扭,具体的原因却想不出,只好把粥放下,起身去熬药。

再次端着苦涩的中药进房间时,可可没有再睡着,只是撇着头看那着桌上那只青花瓷碗发呆,其实,她的肚子在咕咕地叫,早就饿坏了,但是那毛爷爷说过,人民百姓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她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君修在床边坐下,看着她湿漉漉的眸子,心尖被什么拴住,扯扯的,不太自在。“药也熬好了,可是,你确定是医生是说可以吃这种药吗?闻着好像是中药,你现在打着点滴,属于西药吧,能混合吃吗?”他望着黑乎乎的药俨然很为难,奶奶和齐叔出去也就算了,连齐婶都不在家,怎都联系不上,留下个字条在桌上,说是让他照顾病人,他哪里会照顾病人,从小到大都是被人伺候大的,桌上的粥还是煮了三遍了,可是还是焦了。

第一次,君修觉得自己很不堪,连煮粥这样的小事情都不会。

“中西合璧疗效好!你没听说过吗?”可可刷地从坐起身,伸手就去端他手里的药碗,毫不犹豫地就送到嘴边,只是,喝了一口就捂住了嘴。

恶心,想吐!她的眉头都拧成了麻花,泪汪汪地望着他。

“这药很苦,对不对?”他凝神望着她,眉心也是拧住,一副比她还痛苦百倍的样子,看到她愣愣地点头才说下一句话。“可是,有个人告诉我,再苦的东西,只要两个人一起品尝就不会苦,我先喝一口,你再喝,这样就不会觉得苦。”他说着,拿过她手里的碗,起唇喝了一大口,还望着他浅浅地笑。

“来,我喝了,该你了。”他把碗递到了她的唇边,甚至位置都没有变化,就是自己喝过的地方,对上她湿润的唇。

她心里明明是想拒绝,她明明是不屑他的同情,可是,看到他眸海深处璀璨的金光,仿若有一个洞,生生地把她吸引,不知不觉间她就张开了紧抿的唇,学着他的样子大大地喝了一口。

君修笑,脸上度了一层稀薄的微光,温热的,柔软的,让身边的她都跟着暖和起来,额头上细碎的刘海,倒映在碗里的药汤上,依旧是明媚迷人。“是不是感觉一点儿都不苦了?”

她点头,看到他又喝了一口药,表情是那样满足,倏地就把药碗抢了过去,“这药是给我治病的,你瞎喝什么,到时候中毒什么的我可不负责。”

“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不然我们在签一份协议。”

“想得倒是美,我是怕你那些心上人来讨了我的命,我没钱没车的,跑都跑不掉!”一边说一边咕噜噜地喝药,她知道药很苦,所以不想让他在多喝一口,苦,她一个人品尝就够了。

把药喝完,满嘴都是苦味,肚子几乎就饱了,望着桌上的粥蹙眉,万分的不满。“这粥我喝不下了,你喝吧。”她很为难地推脱。

“那是我亲手熬的,齐婶不在。”蚊蚋般的声音从君修的喉咙里滑出来。

“啊?”她惊呆住,大少爷居然为了他煮粥,她记得他有深度的洁癖,沈奶奶也跟她说过,君修从小到大都没有进过厨房,连最基本的盐和味精都分不清楚,所以……

可可把粥喝完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喝了个碗见底,被他惊为天人。

【075】初夜

下午两点整,头顶的点滴见底了,可可瞪了一眼沈君修,示意她把医生叫来拔出针头。

君修得到命令,打电话给张医生。

“大少爷,这边有很多事情事情要忙,没办法立刻抽身过来,拔枕头是件小事情,你代劳就是。”张医生在那边喘着气匆忙地说。

“这怎么是小事情,怎么能随便呢?而且……”君修的话还没有问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他郁结地望着病床上的可可抿唇,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确实不是他的问题,因为她睡在旁边已经听到了电话那边的粗犷男音,可是,她抬眸望向头顶在垂眸看几乎要失去知觉的手臂,对着君修点点头,视死如归地说,“你拔吧,反正死不了。”

“嗯,你忍着点,一秒钟的事情。”他只能拿出男子汉的样子,拿起桌上的白色棉签,学着医生的样子颤巍巍地把棉签按在了针头处,紧张地望着她眼底的波光。

浓墨重彩的湿热呼吸紧锣密鼓地打在她的,一潮高过一潮,并且感觉频率在升高,沈君修已经死死地摁住了棉签,快速地拔掉了枕头,可是,他却保持着前一分钟的姿势,一只手摁住了她手背上的棉签,另一只手撑在她腰旁的空地上,眼眸里几乎是可以喷出火来。

她似乎听到了他呼呼的喘气声,半个身体悬在她的上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的脸已经被熏得通红,连耳根处都蔓延到了。

“沈君修——”她极不自然地唤了一声,试图提醒他针头已经拔出去了,她可以自己摁着伤口,不需要他的帮忙,这样的姿势太暧昧了,空气中的氧气明显缺乏,迫不及待地要带氧气罐,可是君修仍然不动,眼底的火愈发地大了,深褐色的眸子都窜出火来,企图把她的身体也点燃,而此时的她,小腹处猛地窜起了一团烈火,嗤嗤地就燃到了四肢,她动了动被子下的身体,要掀开被子。

“沈君修——”她希望他不要隔她那么近,看着他炙热的眸子,自己的身体会更加不舒服。

可可不知道,这一声低唤让他的强抑的欲火迸射了出来,而她的挣扎,像是一把精致的钥匙,身体的那扇门倏然开启。

君修猛地弹起身,把脖子上的领带胡乱地解开,狠狠地甩在地上,朝着浴室冲过去。

她只是觉得很奇怪,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烦躁,平时的他解领带的姿势那那样的温柔,哪里会这样,像极了土匪流氓。想着,把身上的被子踢开,她也觉得身体炙热,明明之前感觉冷的,现在连不盖被子都觉得热,难道是那药起作用了,这也太快了吧?她也想冲个澡,她也想……全身都在冒汗。

浴室里传出哗哗哗的水声,躺在床上就是觉得热,翻身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从小腹处源源不断升起的热气要把身体烧焦。

“沈君修,你要好了吗?能不能快一点?我也想洗澡。”她忍不住对着浴室大吼了一声。

“啊——”果然是祸不单行,一个踉跄,居然踩到地上了一小瓶子,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沈君修,救命啊!”她又傻乎乎地大吼一声,想也没想就叫出了声,房间里怎么会有瓶子啊,她捡起一看,竟然是一个香水瓶,挨近鼻边也辨别不出香味,不得拿着瓶子诅咒。

只听得一个怒吼般的声音,夹杂着哗哗的水声根本听不清楚,好像说的是英语,还在思考的空当,看到沈君修竟然赤条条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弯身就把她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重重地,她的身体又收到了重创。

“沈君修,你……”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不禁看到他的私密地方,那是初中生物书上出现过的男性生殖器官,而且是立体的。

“啊——”她捂着眼睛大喊了一声,“沈君修,穿衣服……”下一句还没有说完,沈君修已经扑到了她的身上,把她整个人死死地困在了身下,他的头发上全是圆滚滚的水珠子,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色,她使劲儿地甩头,看到他的眼底仍然是深不见底的火苗,而她呢,也是越来越热。

这到底是怎么了?两个人都发烧了吗?咬着唇,压低了声音。“沈君修,你是不是很热啊?”

他点头,她带哭腔,“我也很热。”这声音很无辜,很细腻,很诱人。

“我不是柳下惠,办不到。”沈君修撂下这样一句话,厚重的身体压在了她略显较小的身体上,湿热的唇满满地抵上了她红润的唇,密不可分,严严实实。

“沈君修,我不会……”她尴尬地从牙齿间挤出这几个字。

“我会小心的,不怕。”他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然后是锁骨,然后是酥软的胸,然后……

【076】宝宝

缱绻旖旎,身体像火炭一样燃烧殆尽,最后只剩得星星点点的微光,照亮彼此的绯红的轮廓。

沈君修就躺在她的旁边,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其实,和柔软的枕头相比,他的手臂用来睡觉着实是硬了点。眸光一路下滑,锁住他上下浮动的胸膛,一直觉得只有体育系的男生才会有肌肉线条,像沈君修这样的大少爷,应该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没想到竟然也能轻易地寻得匀称迷人的肌肉线条,特别是他伏在她身上的时候,眸海深处洒了一地的碎钻,灿光粼粼,额头上细密的汗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说,“别怕,有我在。”

她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他点头,“嗯,情不知所起,喜欢你的笑容,可以把太阳都比下去,所以我会小心翼翼地,你放心,要是痛的话就咬我。”

没想到真的会痛,比来例假还要痛上几分,他的身体进进退退地试图冲破她身体的最后一道防线,或许是她太紧张,很多次都没有成功,他的眉头也蹙了起来,眉眼里满是焦急。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不是娇滴滴的花瓣,而是那种炙热的,迫不及待的,占据的,那样猛烈,那样疯狂。

“放轻松,有我在,我不会伤害你。”

这一次,彻底地攻城略地了,彼此的舌尖摩擦,两个人真真切切地融合在了一起。

就像是一支舞,都是用了所有的气力去表演,直到满意为止。

可可闪着睫毛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恍如隔世,他婴儿般平稳的呼吸,柔柔软软的气打在脸颊上,脸倏地就又红起来,赶紧翻了个身,拉上眼帘睡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房间没有开灯,一室的昏暗,托窗外月光的福,还看得清近处事物的轮廓,特别是躺在同一张床上人。

她睁开眼,感觉君修的目光直直地刺着她。

“沈君修,你醒了吗?”“嗯,下午的事情……”他的声音还略带沙哑。

还是觉得尴尬,这样的事情,自己想想就好了,拿出来讨论就显得难以启齿,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家里好像还是没有人,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面条好不好?”听到没有回应,“还是给你做其他的,你想吃什么?你说就是,我什么都会的。”

君修摇头,眉头皱成了麻花,只是她看不见。“你还在生病,我开车出去买,你休息。”像是命令,有不可反抗的味道。

她切了一声,她可不想再继续睡下去了,只要一动脑子就会想和他发生的事情,然后脸就会烧得通红,那样的她感觉很……反正她就是不能在和他呆在同一个空间里,“我已经好啦,吃了药打了点滴,感冒已经好了,你继续睡,我去煮面条。”说着把被子全数扔到他的身上,故意遮住了他的脸,胡乱地拉起床头的衣服就往身上裹,踢踢踏踏地出了房间。

君修看着那个黑色的小身影窜出房间,这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床上似乎还残留着情欲的气味,他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过,她似乎一点都不清楚事情的原因,而他也只是猜测,心里盘踞着隐隐的不安。

可可大口大口地喝了一杯水才钻进厨房,噼里啪啦地捣鼓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进沈家的厨房,平时沈奶奶在的时候都是在旁边陪玩,哪里会允许她进厨房帮齐婶的忙,之前的好多次她都在心里抱怨这样的日子,枯燥乏味没有新意,还不如在家送外卖来得欢喜。然而此时,一个人候在炤边,等着水煮沸,心里满满的都是沈君修。

只是一个下午,她就从女孩变成了女人,是真正的女人了吧,心里竟是没有丝毫的失落,一直觉得要二十岁之后才能和男人发生关系,现在提前了,还挺乐意的,只因为对象是他。是的,只有沈君修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交出身体。

情不知所起,喜欢你的笑容,可以把太阳都比下去。想到这句话她的心就比灌了蜜糖还甜。

“咳咳。”听得两声咳嗽,君修出现在她的身后,从上到下审视着她。

“怎么了?”她问出声,看到他对着她点头,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竟然穿的是他的睡衣。

额……脸霎时就烧红了,啪啪啪地跑出房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不由他回答没事,整个人已经窜上了二楼,脚底如踩了风火轮。

她太天真太单纯了,而他,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好。

房间里,掉在床边的电话,响了起来,可可正在衣橱里翻衣服,隐隐约约地听到声音,踮着脚跑上去捡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摁了接听键。

“君修,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你说了完成公司的事情后就来我这儿的,今天是宝宝的一岁生日,我和宝宝都等着你呢,你再不来我和宝宝要生气了,宝宝要和你……”

啪——可可惊慌地挂断了电话。

【077】陈可可

仿若给人强迫塞了一个烫手山芋,她惊慌失措地把手机扔到了床上,屏幕上那两个诗情画意的字她看得清清楚楚,清浅。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可真是她记住的最美的诗句,和床前明月光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只是,宝宝,一岁生日。沈君修和李清浅——她不想多想却不得不展开思维,从小写作文就被老师批没有想象力,她倒是真的希望自己一点想象力都没有,甚至连思想都没有更好,这样就不用自己一个人暗自揣度了。

沈君修,李清浅,沈君修,李清浅…脑子里就来回地翻滚这两个名字,手里拿着衣服迟迟没有换去。

“怎么还没有好?”君修推门而入,看到她怔怔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手机发呆,走上前去,“有人给我打电话?”

她点头,看到他弯身把手机拿起,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肆意飞舞,然后,悠扬的小提琴声就响起来了,是的,她刚刚就是因为这小提琴声才接的电话,这才猛然想起,平时他的手机铃声并不是这首,果然,李清浅之于他是特殊到历史久远的,而她是愚笨得后知后觉,前一刻才和他……

“我接个电话。”他柔声地低头对她报告,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间。

沈君修,我后悔了。可可懊悔地望着那灰色的颀长背影,瞳孔上蒙起了一层雾气,厚厚的,一低头便化成水滴落了下去。

大约是过了两分钟,君修再次推门而入。“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情,我必须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还是我找个人过来。”他这边问着,那边已经走进了储衣室,听得噼噼啪啪翻找衣服的声音。

“公司的事情要紧,你尽管放心地去,我已经没事了,路上小心点。”她咬着唇交代出这几句话,讪讪地下了楼,钻进了底楼的卫生间。

细微的开门关门声,她知道,他是出去了,那样急切,那样迫不及待。

一个人煮了碗大大的面条,一边抽噎一边往嘴里送,她不想多想,最后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电视里播放的是某水果台的矫情偶像剧,动不动男主角就给女主角说情话,第一次嗤之以鼻。

“老夫人,少夫人烧得更厉害了,比昨天还严重。”

“哎,怎么会这样呢?昨天两个人不可能没有发生关系,你有照我说的去做吧。”

“完全是按照老夫人的意思,和张医生也是配合好的,如果少爷和少夫人都喝了那药,必定会发生关系,而且,桌子上的药是真的没有了,应该是喝了。”

“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给了他们这么多时间也没有近一步的发展,逼得我用这样的手段,要是可可只是我这老太婆根本没有病,肯定会气得离开,那性格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老夫人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做呢?如果让少爷娶了李家的女儿不是更好吗?少爷对李小姐一直都倾心,而且李家的条件比她好太多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您要花这么多心思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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