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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的脚好利索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那天我接到琴子的电话,

“嗨,亲爱的,我回来了!”她的声音听上去挺兴奋的。

“赚了多少啊,这么高兴?”

“哈哈,我要把钱全换成一块的硬币砸死你,不,还是换成五毛的吧,不不,我想想啊,还是换成一毛的吧,砸死你!”

我幽幽的开口,“我丫出两块钱买个板砖就能拍死你!”

“……”

“怎么样?”

“算你狠!”

琴子的归来还是稍微安抚了我一些,每天上班的时候偶尔看到她,心里还是很安慰的。

我觉得琴子身上有些东西还是很值得我学习的,比如说,每次看到她,她都会满脸笑容的冲我笑,如果客人在旁边她会很调皮的冲我眨眼睛。比如说,尽管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依然会努力让自己笑得很开心。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就暖暖的。

我记得认识琴子的时候是我刚来这里没多久,那个时候她的酒量还没现在这么好。有一次她做台我服务的时候,又被灌多了,结束的时候她就趴下了。

我叫了她几声,她没反应。

我想着等我换了衣服再招呼她,等我回来正巧飞燕来接我下班,我们就一起去包厢,准备送琴子回家。

结果,包厢里已经没人了,我和飞燕到处去找。后来在后门看到琴子坐在后门的一个角落里,抱着一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狮子狗一个劲儿的问:“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叫什么名字啊……”

那只小狗用一种很不耐烦的眼神看着她。

我和飞燕在风中凌乱。

我记得,当时飞燕跟我说,“这姑娘挺有意思的啊。”

从那之后,我们就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战友情谊。

她出台我服务的时候,我就趁人不注意往她的杯子里掺假,她就哄着客人多给我小费。

现在她的酒量已经不可同当日而语了,而我的小费却还是那个水平。

那天,我正走在走廊上,突然看到她从包厢里冲出来去了洗手间,在里面大吐特吐。

我进去看看她,以为是喝多了。然而她吐完之后直直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话,“落落,完了,我中招了。”

我当时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次出去,有一天晚上那个男的,没……没……”

“没穿雨衣?”

她点了点头,我却想把她的脑袋拧下来。

“你第一天出来啊!就算不怕中招,你不怕得病啊!”

她不说话。

“那你怎么不吃药!”

她还是不说话。

我最怕不说话的人了。我也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

不过,说归说,第二天我还是陪着她去了医院。

这是我第一次陪人来做人流。

我陪着她在手术室外等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现在满大街都是无痛人流的广告,这在人们眼中就像是拔牙一样简单容易,我也不知道琴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听到叫她的名字,我忽然有些紧张,握紧她的手,她好像没什么异样,对着我笑了笑然后就进去了。

我自己等在手术室外。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手术室,心里很不是滋味。

手术室的门打开,琴子走了进去,从里面出来的那个人竟然是雪儿。

真tmd巧!

我一直以为她会过得很好,金丝雀一样的生活,锦衣玉食,光鲜亮丽,但是我没想到,尹嘉煦已经把她毁了。

我一直以为,我再也不会再管她的事了,可是,我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很难过,很心酸。

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我几乎认不出她了,脸色苍白,很憔悴很疲惫很暗淡,就像是深秋的树,了无生气。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那个男人怎么就把她折磨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也……,尹嘉煦那个畜生不知道采取安全措施吗?

我上去扶住她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默默地看着她。

我突然想起那位爷跟我说过的话,“雪儿,我听人说,尹嘉煦这个人挺阴的,你自己小心点,多留个心眼,总之……”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毕竟这些事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你自己保重,有急事就给我打电话。”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声音嘶哑,“落落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别再管我了,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这辈子就这样吧,活到哪算哪吧。”

“雪儿,你别胡思乱想,你要好好的。”

她看着我,眼神空洞,“落落姐,你知道吗?我想要这个孩子,无论他是谁的孩子,他都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疼他,把他养大,我会是个好母亲,可是……”

我忽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无论他是谁的孩子?孩子不是尹嘉煦的?!那是谁的!

我知道很多二奶都会在背地里养个小白脸,但是雪儿不是这种人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呢?

“雪儿,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啊?”

她好像没听到我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说着,“落落姐,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我当初应该听你的话,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握着她的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你还这么年轻,不着急要孩子的。你以后迟早要离开他的,到时候你嫁了人再生孩子,你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的,你会幸福的。”

我不知道我实在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我只知道我真的是心疼她。

她摇了摇头,淡漠的看着前方,“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以为他是真的对我好,我以为他是王子,我是他的灰姑娘,如果他能帮我,就算是情妇我也认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落落姐,你是对的,可惜我现在才明白,却什么都晚了。”

我一直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说太晚了,到底是哪里晚了?这里面有没有包括方旭?

我想再问清楚,可是一个穿黑色西装满脸横肉的男人走过来,“小姐,该回去了。”

雪儿听话的站起来,“落落姐,我走了。”

她抱了我一会儿便离开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软禁?尹嘉煦太过分了!

我想拦着他们,但是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雪儿,最后一次。

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的心已经死了,哀莫大于心死。

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坚强的女孩,我以为她只是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无所事事才会产生这种绝望,绝望过后她还是会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我以为她不至于非得一条道走到黑,不至于非得走那一步。

可是后来的事情证明,我当时的想法是多么傻,多么二,我们都是一群傻子。

如果,那天,我能预知到后来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就这么让她离开。

而且,她最后一个愿望,我也没能帮她实现。

刚才,她抱我的时候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我想见方旭。”

、第十一章

没过多久,琴子就出来了。

她看上去除了脸色苍白点就没别的了。

回到家里她躺在床上,我摸着她的手,很凉。

琴子闭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我握着她的手,希望她可以感觉到温暖。

琴子的手很漂亮,纤细白皙,柔若无骨。

“疼吗?”

她摇摇头,眼角慢慢渗出一滴泪,滑到枕头上,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琴子很坚强,她一定会没事儿的。

晚上我去上班,琴子留在家里休息。

大概是晚上九点多,我看见她急匆匆的赶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请假了吗?”

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很虚弱,“有个客人点我的台,经理不想得罪人非让我过来。”

靠!

“你刚……,不能喝酒。”

“没事儿,我陪他们坐会儿就行了,放心吧!”

我把她送到包厢门口,她对我笑了笑就进去了。

我一晚上哪儿也没去就在包厢门口转悠,后来拦住这个包厢的服务生,塞给她一叠钱,“这钱你拿着,我帮你进去。”

她看了看我,点点头,把手里的托盘递给我。

我进去后看到琴子正陪着笑和一个男人在打太极,一杯酒在两人面前推来推去。

我边服务边那余光瞄着那边的情况。

可能琴子的身体确实很不舒服,她的耐心终于用完了,她站起来把酒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告诉你老娘我不喝了,你还要我说几遍!”

房间里马上就安静了,安静的可怕。

那个男人立刻翻脸,“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信今天你能走着出去!”

他把琴子扯到沙发上,其他几个人按住琴子挣扎的双手,扯住她的头发,往她嘴里灌酒。

琴子不断挣扎,矮桌上的酒瓶酒杯不断被踢到地上,几个小姐吓得马上往外走。

我就知道会出事!

我靠过去陪着笑,“几位老板别生气,出来玩儿不就是图个高兴,不好意思,琴子今天不太舒服,真不能喝酒,扫了您的兴,不然这样,我陪您喝几杯,替她给您赔罪了。”

那个男人看了我几眼,“你tmd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替她!敢给我摔杯子,今天我弄不死她就白混了这么多年!我没叫你你给我滚出去!”

说完把我推了出去,我看着琴子被他们箍住,不断往嘴里灌酒,她不断挣扎,酒水顺着嘴角留到身上沙发上。

门砰一声被关上,反锁了。

门外围着刚才房间里的小姐,她们议论纷纷。我有些腿软,扶住墙站稳。

经理听到动静过来问怎么回事,我断断续续地说完。

他没什么反应,“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拉住他,“琴子还在里面呢。”

“喝几杯酒又不会死!”

我在心里狠狠的骂他,面上还得和风细雨的,“她今天做了手术,身体很虚弱,不能喝酒,真的不能喝,万一……”

万一,他们不止想让她喝酒怎么办?

我没有说出口,我不敢想象,我只知道,琴子的□从手术后就一直在流血。

“你是第一天来吗?你是第一天见到这样的事吗?她是干什么的,陪客人喝酒、被客人玩儿天经地义!”

我cao你大爷!

如果今天被关在里面的是你妹妹,我看你还说什么天经地义!你不就是想趁机报复吗!

我耳边好像有琴子的骂声,隐约参杂着一个求饶的女声,好像是雪儿的声音,那些声音不断在我耳边萦绕,最后全部都钻到了我的心里。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在外面根本听不到房内的声音。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感觉到电话的震动,接起来,那边传来那位爷的一贯清淡的声音,“过来吧,等你。”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看到了希望,一下子哭出来,“左秉南,求求你,救救琴子吧,她会死的,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他“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忽然清醒,真是可笑,他怎么会管这种事呢。我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自从上次不告而别,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我以为他再也不会找我了。

就在我边担心边唾弃自己的的时候,我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来了。

夜色在z城的夜场中称霸了这么多年,他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的,他的名声我从场子里各路人物口中或多或少的听说过。

他带了几个保安,什么也没问,让保安把门打开,然后走了进去。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英雄!

我跟在他们后面进去,他们还在摁住琴子灌她喝酒,脸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是酒,她狠狠的瞪着那个男人,一脸的倔强,脸有点肿。

琴子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如果来硬的,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服。

老板环视了一圈,视线扫过琴子的时候没做任何停留,然后走过去。

那几个男人看到门被打开,刚开始还蛮横凶狠的骂骂咧咧的,“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老板笑了笑当没听到,“朋友,这是干什么?”

“你谁啊?”

“我是这儿的老板。”

“那正好啊,还省得我找你了。”

啊呸,你倒是想找他,也得找的着啊!

老板还是一副好脾气,“您找我有事吗?”

“也没啥事儿,你们这儿的小姐一个个的都挺傲的啊,都挺能装的啊,就一妓女还他妈的给我装清高!”

“是吗?那您跟我说说怎么清高了?”

“老子到你们这儿来就是图个乐呵,怎么别人能喝酒她不能?别人能玩儿她不能玩儿?她不就是个鸡吗!”

我注意到老板听到这句的时候脸色暗了暗,“朋友,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只要您出的价钱小姐满意,您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如果小姐不愿意也不能强求,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这个您要是不喜欢这个就别叫了。这样吧,我给您找几个漂亮的好好陪您玩儿,今天的单就全免了,您看这样行吗?”

我心里清楚,老板扯什么规矩都是废话,就一个原因,他们就是一群暴发户,档次不够,否则谁管小姐愿不愿意,照玩儿不误。

我也很清楚的是,如果这个男人说不行,就只有找打的份了。以前这样的情况也出现过。

那个男的大概真的是喝多了,扯着嗓子喊,“这tmd是钱的事儿吗!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老板身后的几个保安已经准备动手了,老板用眼神阻止他们,依旧笑着问,“那您说,该怎么着?”

我感觉到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那个男人嚣张的回答,“怎么着?让她把桌上的酒都喝了,然后跟我走!”

其他的几个人也跟着附和。

我看了眼桌上的酒,如果都喝了,琴子也不用活了。

老板突然笑了,那笑容里都是嘲讽。然后走近了附在他们耳边说了什么,他们的脸立刻就白了,松开了琴子,摆着让人恶心的笑容对老板客客气气地说话。

老板看了他们一眼,“我今天不想动手,马上滚!”

那几个男人果然马不停蹄的滚了。

老板什么也没说也转身走了。

我没心思管老板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走过去扶起琴子走了出去。

那晚之后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场子里的人都以为老板看上琴子了。

开始我也这么以为,说给琴子听,她听后冷笑,“他?怎么可能?他陆槿枫在z城里也算是个人物,黑道白道的人都让他三分,他也不止夜色一个场子,可是你什么时候见他正眼瞧过场子里的哪个女人?你什么时候见他为场子里的哪个女人说过一句话?”

我后来一想,果然是这样,“那他……”

琴子摇了摇头,当时她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有些受伤,有些落寞,有些我看不懂得东西,那是什么?恨?

我不知道,也没有问。

我觉得琴子和陆大老板之间可能真的有点异常。

有一次在洗手间门前,我和琴子往外走,陆槿枫往里走,我本来打算恭恭敬敬的向他问好的,毕竟他是我的衣食父母不是?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琴子就来了一句。

“哎呦喂,您这么忙还亲自上厕所啊?”

我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憋出内伤。

陆槿枫听了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往里走。

我当时就奇怪,这个老板不常来夜色,整个人阴沉沉冷冰冰的,没人敢和他开玩笑,琴子这么挑逗他,他竟然没反应,是不是太容忍她了?

我突然意识到,琴子在提到他的时候总是直呼其名,这也是场子里的人不敢叫的。而且琴子好像对他特有意见,但是却又很护着他,是那种典型的自己可以一天骂他八遍别人却不能说他一个字的不好。

这一切都让我加深了内心的想法,琴子和陆槿枫之间绝对有猫腻。

我想可能这件事和那位爷有关系,我想打电话问问,后来放弃了。

那天我等了一夜,他也没再给我打过电话。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我想,这样也好,我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了。

冬天走了,春天来了,可是我的心像是被洗劫一空了。

琴子的身体很快就好了,那件事之后场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有了个靠山,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第十二章

我最近有个心思。

雪儿说她想见方旭,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帮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得了她。

左秉南说让我不要插手,我该不该听他的?

我觉得,我就像是古代某个大户人家里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少奶奶想要和情人私会,我就是信鸽。

这件事如果被尹嘉煦知道了,无论是雪儿,方旭,还是我,都会死的很惨,这是一失三命的问题。

而且我不知道方旭愿不愿意见她。

这事儿有点难办,我决定找个男人问问,毕竟男人的思维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我划拉了一圈,发现还是只能凑合着用林楚。

那天晚上,我和林楚在一楼大厅的柱子后面看台上领舞的几个男女。

“他们的水平可比你差远了啊!”

林楚边往嘴里丢花生还不忘夸自己,“那是!”

“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马上瞪着我,估计是被我上次的问题吓着了。

我马上解释,“这个问题绝对不涉及人身攻击,我保证!”

“问吧!”

“如果啊,你有个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

“如果!我都说了是如果!”非得逼我咆哮,多影响我的形象。

“好吧!”他撇撇嘴妥协。

“你有一个女朋友,关系很好,突然有一天她为了钱一脚踢了你跟了一个富家公子,但是她现在过得不好,想见见你,你愿意见她吗?”

“当然不愿意见啊,这种见钱眼开的女人活该过得不好!”

我皱眉,“她也是生活所迫,而且,你们之前感情很好的……”

“你都说是之前了。”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呢,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那也不见。”

“可能是我描述的不太好,我重新说一遍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你有一个感情很好很好的女朋友,但是她因为年少无知生活所迫被逼无奈和你分手了,为了生活才委委屈屈的跟了一个有钱的男人,现在她后悔了,很可怜,想最后见你一面,你去不去见?”

“不去!”

“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绝情!”

“她当初为了钱一脚踹了我,我就不可怜?”

“你……”

“夏落落,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你还问我干什么?”林楚忽然看着我,“你这么费劲的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答案吗?”

“我……”

我还没说出什么就被冲过来的琴子打断。

“落落,落落,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走,带你看热闹去!”

说完拉着我就往楼上跑,到了顶层的包厢门口,包厢门口围了几个保安,里面一室狼籍,琴子拉着我站在角落里往里看,我觉得这个热闹一丁点儿都不好看。

因为我看到了好久没见的那位爷。

我说琴子什么时候这么爱凑热闹了,没过一会儿看到陆槿枫也来了,我才明白。

那位爷永远用他那副淡然的模样坐在沙发上,他的周围坐着几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男人,应该是和他来过夜色。靠近门口还站着几个男人,看上去应该也是富家子弟,陆槿枫站在两拨人中间,看似调节,显然更偏袒沙发上的那拨。

这是什么情况?狗咬狗?

“哎,琴子,这是怎么了?”

“晚上有个小姐串台了,结果两边都是惹不起又好面子的人,就磕上了呗!这不,陆大老板都出面了。”

众所周知,夜场里最忌讳小姐串台。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忌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啊。

琴子是这么回答我的,“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同样的,一个小姐怎么能同时接两个客人?就是这个道理。”

我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小姐和烈女沾边吗?”

“这么说吧,你会同时往嘴里塞两根香蕉吗?”

我在脑子里情景演绎了一遍,忽然明白了,明白的同时,也感到了恶心,再也不吃香蕉了!

陆槿枫正笑着跟一个男人说话,“哟,这不是许大公子吗,今天到我这儿来怎么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啊,招待不周,您多包涵!”

那个被称作许大公子的男人阴沉沉的,不说话,看样子喝了不少。

“我刚听说,一个小姐把您得罪了,她不懂事儿,您别动气,今天的单算我的。”

“陆槿枫,这是一个小姐的事儿吗?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姓左的是客我就不是了?这件事儿就是说破天去也是我有理!”

我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那位爷,真新鲜。

“哎,这个男人是谁啊?”

琴子正看得起劲,“z城能有几个姓许的能被叫做许大公子的啊?”

我明白了,真是狗咬狗。

陆槿枫听到这话笑了笑,但是那笑容里溢出淡淡的嘲讽。

“东西您砸了,小姐您也打了,我也给您面子亲自过来了,您还是见好就收吧!”

“陆槿枫,我告诉你!我今儿个就是不爽,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这儿连根端了!”

陆槿枫笑的更开心了,“行啊,那我倒真想试试!已经很多年没听到有人跟我说这话了。”

原来他一口一个“您”都是嘲笑啊。

那位一直沉默的爷忽然笑了,冷笑,“许腾,今儿这酒没少喝啊!”

说着站起身走了过来,缓缓吐出几个字,“他陆槿枫就是你爹见了也得给几分面子,你还这儿摆谱?不想活了直说!我立马成全你!在这儿撒野?你也配!你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个儿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左秉南这座万年冰山放狠话,真是,不含糊啊!果然够震撼!

我又不明白了,“哎,陆槿枫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什么来头?他拿着枪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这位许大公子可能还在玩儿玩具枪呢!”

“陆大老板有这么大了?真看不出来啊,用的什么保养品啊?”

琴子一脸鄙视。

说真的,陆槿枫看上去特别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许大公子被抹了面子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那位爷和陆大老板倒是一脸轻松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一群黑衣人便出现了,我说的是穿黑色西装的人,没蒙面。

领头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很凶狠,这人我认识。他是z城黑道上的老江湖了,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不管男女老少都叫他一声东哥。

许大公子看到他来了,马上神气活现起来,“东哥,就是他们!”

东哥看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两个人,然后三个人同时笑出来。

左秉南走上前与东哥抱了一下,“东哥。”

东哥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欣慰的看着他,“好,好。”

陆槿枫也和他抱了一下,“东哥,好久不见。”

“是,有日子没见了。”

许大公子彻底傻眼了,我也目瞪口呆。

这又是什么情况?大水冲了龙王庙?

我不得不佩服许公子反应的灵敏,他一看形势不对,立马松口。

“秉南,我今天喝多了,看在咱们打小一块长大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和陆老板别往心里去。”说着欠身给三个人递烟。

东哥先接了,“都是兄弟,别为了个小姐伤了自家和气,秉南,你和许腾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槿枫,你是道上的老人了,别和这些年轻人一般见识。”

那位爷和陆大老板对视了一眼,然后便接了烟。

“既然东哥这么说了,今天的事儿就算了。”陆大老板吐了个眼圈说。

我一直以为左秉南不过是富二代官三代,可是,事实证明,现实永远出乎我的意料。

原来官商勾结,黑白合流,都是真的。这个社会远远比我想象的要黑暗。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混蛋!

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现在却勾肩搭背的相谈甚欢,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他们很快就撒了,陆大老板走在最后送他们。

经理跟在后面,“陆总,那个小姐怎么处理?”

陆槿枫看都没看他,“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经理点了点头。

这回答真是够隐晦。据我的经验,这个串台的小姐这辈子算是完了。

戏看完了,我拉着琴子准备离开,她却拉着我冲了过去。

“陆槿枫!”

一群人全都回头看过来。

东哥的视线在琴子和陆槿枫之间徘徊了两遍,笑着说,“陆老弟,你先忙你的吧,不用送了。”

说完一群人不再停留都走了,只剩下左秉南和陆槿枫。

我也想走,我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尴尬。琴子却死命的捏着我的手,狠狠的瞪着陆槿枫。

、第十三章

陆槿枫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啊,这么镇得住场。

我觉得这种对视的场面不应该有外人在场,如果不是琴子捏着我的手我早就自动消失了。但是我不明白正悠闲靠在墙上,慵懒自在的看戏的那位爷是怎么想的,他就不觉得自己在这儿很碍事儿吗?

还有,琴子姐姐,你能不能轻点,我的爪子都快被你捏碎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九年了……”饱满的泪珠从琴子的眼里流出。

“你早就告诉过你,我不……”

“那你喜欢谁?”

陆槿枫突然往我们身后看过去,“他。”

我和琴子同时转头,然后看到了同样一脸惊讶的林楚。

我陪着琴子坐在吧台上,她一杯接一杯的喝,泪不断落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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