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嗨狄痪洹?
她愣了一下,记不起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一张照片,似乎只是不经意间拍下的,却被他放在书扉中间。她上台的时间太短,匆匆递过花束,匆匆一笑,以至于她事后回想都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上台把花儿给他了。可是这个照片抓拍的恰到好处,两人离的很近,她在笑,柳博延依旧是生人勿近的苍白冷淡。
她把照片翻过来,背面是《百年孤独》里的那句话: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会一去不返,最疯狂执着的爱情也终究是过眼云烟。
善书不择纸笔,铅笔淡淡写就的英文,一眼就看得出是柳博延的字迹。
她和他的照片……怎么无端就扯上了爱情?是不是她误读了这句话的涵义?
她反复默念着那个长句,直到手里握着那张照片睡过去,也没完全想明白。
不知睡了多久,陶然是被急促的手机铃声给唤醒的,小燕在电话那头急促而欣喜地告诉她,“陶然,案子破了!你大哥他们没事,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你赶紧过去看看他吧!”
陶然一下子跳起来,胡乱套上衣服就往医院里赶。病房门口围了不少人,唯独不见柳博延和姜禹。
陶然拉住陈久问,“我大哥呢,姜禹呢?他们有没有受伤?”
陈久道,“老板刚送进病房,除了一点皮外伤,没有大碍,你进去看看他吧!警方没有人受伤,但姜队好像没跟他们一起回来。”
旁边有民警补充道,“我们是凌晨在武县宾馆抓住那帮人的,为了不耽误最佳办案时间,只能连夜赶回来。姜队让我们一起去抓捕的同事回去休息,他跟其他人回单位继续审讯工作,希望能早点结案。”
陶然长旴一口气,没有受伤就好。
她走进病房去看柳博延,他躺在病床上,脸颊和手臂上擦伤的血痕都被药棉纱布盖住,侧脸苍白得近乎透明,虚弱得好像只是一束浅光,手指一碰就会消失。收到消息出门的时候她只敢告诉妈妈他们人获救了,不敢贸然带他们来医院,怕万一见到他受伤而难过。可是现在他没有明显外伤,状况却还是这样糟糕,她都不知该怎么跟妈妈和柳叔叔讲。
她握住他的手在床边坐下来,因为大量输液的关系,他的手冰凉得没有一丝热度。
她静静守着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书里夹的那张照片,彼时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眼下却被折磨的毫无生气,让人心疼。
那时候她怎么会那么怕他呢?内心良善却又孤独的男人,从来就不是洪水猛兽。
“你来了?”他睡了很久,终于睁开眼,盯着她的黑眼圈,“你有几天没睡了,这么大两个熊猫眼,真是丑死了!”
陶然笑起来,他终于有力气刻薄她了。
他又问,“我现在这模样,是不是很可笑?”
陶然摇头,“大哥,你很勇敢。”
柳博延嗤笑一声,“勇敢?他们只用一根细绳捆住我,我就完全动弹不得,脚踝被绳子磨出血都让我差点失血而死,周莉弄开了绳子本来有机会逃走的,我走不了,差点连累她。这叫勇敢?”
陶然掀开他的被单,这才发觉他脚踝上的伤痕。她眼睛像浸了辣椒水,“大哥……这不是你的错。”
年少的劫难让他身体的凝血机制也有了问题,一有伤口就不易止血。难怪他这么苍白,连嘴唇都泛着青灰的颓败之色,原来还是因为受了伤。
“你不要苛责自己,你没有做错什么事。该死的是那些坏人,他们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他闭了闭眼,之所以苛责自己,是因为自觉没办法守护她。
“我爸他们呢?”
“他们还在家里等消息,我想先来看看你,没什么大碍再通知他们过来。老人家这几天是最受煎熬的,他们真的很挂心你。”陶然说的他们自然还包括妈妈林淑言,不管柳博延承不承认都好,她对他的关怀不掺假。
“嗯。”他点点头,闭上眼不再看她,“我还要睡一会儿,你不用在这儿守着我。姜禹呢?你怎么不去找他?”
“他还有工作没做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医院,所以想在这儿陪陪你。”
“我没事,你走吧,在这儿只会反复提醒我是姜禹救了我,让我睡不踏实。”
“你不喜欢他?”
“我又不是你,干嘛喜欢他?”
陶然被噎住,“那我等你输完液再走,这包药水马上就打完了,你睡吧,当我不存在。”
柳博延哼了一声,翻个身背朝着她,心底挣扎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抵不过身体的困倦,沉沉睡去。
陶然通知家里的司机把柳建业和林淑言接到医院来,见柳博延没事,他们才松了口气。
一家人终于重新团圆。
陶然回家洗了把脸,换上干净的衣裤,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憔悴不修边幅,才拿起车钥匙赶往姜禹的派出所。
小燕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审讯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本来就是做好打算亡命天涯的几个匪徒,最后一搏失败,被抓了现行,对犯下的事都是供认不讳。
“记得开车过来啊,姜队现在不能开车,我们就等着你来接他呢!”
“为什么不能开车?”
“疲劳驾驶啊,他都快40个小时没合眼了。”
因着这一句,陶然想见他的心情又变得迫切了一些。
从赶往武县救人,到带嫌疑人和柳博延他们回来,再到投入审讯,姜禹真真是日夜兼程。
第42章上瘾
她不好意思进去找他,就在派出所办公楼门厅外的屋檐下等,灯擎就在手边,她轻轻一拉,灯光就亮如白昼。
光线不够柔和,太白太亮了点,这么晚了也不像白天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陶然一个人站着还有点怕。
这楼也有些年头了,里边的办公环境重新装修过,很有现代感,但外面还是有老旧的痕迹,白色的墙上有漏雨留下的湿痕,爬山虎和其他藤蔓一块复一块层层叠叠地把墙壁遮起来,只有两侧的布告宣传栏是特别干净的区域,反正也没事做,她就借着灯光一栏栏看过去。
姜禹得了青年标兵的表扬稿还在上面贴着,手写的稿子,不知是谁的字,写得遒丽工整,配上他穿制服站在绿荫下的照片,再好看也没有了。
“在看什么?”姜禹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陶然吓的整个人都惊跳起来。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姜禹瞥了一眼宣传栏里的内容,唇角往上稍稍一提,“我动静挺大的,是你看的太专注了。怎么不进去等?”
“不是说已经审完了吗?我想你应该很快出来,所以就没进去。”
“怎么,害怕了?是不是以为都像电视剧里那样,白光一打,阴森森的逼供?”
不说还好,一说陶然就觉得头顶的白炽灯光有种即视感。
她拉他上车,还不忘嘴硬,“谁怕了?我就是怕打扰你们工作!”
他和他的同事没日没夜地工作,案子又是跟她家人有关的,进去人家说不定还要来安慰她。
她车里很凉快,姜禹自觉地坐到副驾驶位置上,舒服得绷直身体吁出口气。
“你上次说这车是双离合变速?”
陶然有些莫名,“嗯?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姜禹摇头,调整座椅往后靠了靠,“没有,开车吧!晚上视野不好,开慢一点。”
女生大多不懂车,只关心颜色是不是朱红或者明黄,冷气够不够足。其实现在看来也不是没道理,夏天冷气开的这样舒服又不影响动力,才是真正的好车。
两人之前分开的时候刚刚亲昵地吻过,姜禹还没对那个吻做任何说明和解释,现在两人待在汽车车厢的密闭空间里,沉默就显得有些尴尬。
陶然不得不开口找话题,“你真的没受伤吗?”
“没有,我们突袭的时候那帮人毫无准备,半梦半醒地就被制服了。”
陶然心有余悸,“怎么会有这样的亡命之徒?我大哥他们到底怎么惹上他们的?”
“光谷集团的市场运营总监王一峰出卖商业情报给竞争对手,还跟财务部的员工勾结在账目上作假,事情败露他跟财务部的员工起了争执,把对方从高处推下去摔死,就是高坠死亡的那一个。然后他以为死者把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告诉了另外两个光谷的员工,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也杀了他们。不过后面的两起案子就不是他亲手做的,而是买凶杀人,所以手法非常专业,其中一起差点就被认定为自杀。”
“然后我大哥和周莉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嗯。王一峰见媒体把这个事情炒作成了光谷集团的责任,就顺水推舟,大肆渲染,转移警方和大众的视线,当初泼油漆闹事的人也是受他指使。他以为案子破不了,柳博延为了光谷的声誉着想,赔点钱息事宁人就算了结了。”他顿了顿,带了一丝赞赏,“他还是太小看你大哥的魄力和手腕。”
“周莉是财务总监,她发现了账面的问题,想跟我大哥汇报,才会被那些人一起绑走的?”
“对,其实柳博延已经怀疑到王的头上,所以他请了年假,是打算跑路的。不知你哥哥是用了什么手段,王肯定不能用自己的身份出镜,连假身份甚至偷渡路径都弄不到,只等他们搜集够了证据就要报警一击即中。”
“所以王一峰才狗急跳墙?”
“嗯。”
陶然欣慰地笑。她就知道柳博延从不是弱者,他的灵魂、他的为人,掷地金石有声。
“你和你们同事也辛苦了,真是谢谢你们。”她说的由衷,但不知为什么稍稍有些别扭。
也许同自己心爱的人有话也总是难以企口,甜言蜜语往往都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姜禹没有再回答,陶然转头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一路颠簸辛劳,神经也绷得极紧,应该早就累坏了吧?
小燕说,他有近40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陶然车子开的很慢,但还是很快就到了她跟姜禹公寓的楼下。他实在睡得太香,让她都不忍心叫醒他,于是干脆把冷气调小,坐在车里陪他。
车窗外还看得见街角最高的霓虹灯牌,蓝色的,红色的,滟滟的光从玻璃透进来,她不用开车里的灯,都能将姜禹的轮廓眉眼看的非常清楚。
他皮肤的蜜色又深了一些,黑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半圈阴影,高挺的鼻梁,难得放松的唇线,如果不是怕吵醒他,真想拉过他一个手指放在唇边,一定是稚气未脱的可爱模样。
每个男人也许都有孩子气的一面,可是当前路茫茫,他还得一路披荆斩棘,哪怕跌撞流血也在所不惜。
她微笑,调整了下呼吸也顺着椅背靠下去。先前补了一觉,现在倒是精神了,一点都不想睡,好像就这么静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也不打紧。
不知过了多久,姜禹才醒过来。
“你醒了?”陶然的眼睛在黑暗中仍然清透水润。
“到了怎么不叫我?我睡了多久?”
“两个多小时。”
姜禹一怔,撑起身来,“你就这样干坐两小时陪我等?”
陶然不以为意,“他们说你40小时没合眼,让你睡两小时又有什么关系?”
她也有加班加点日夜颠倒的时候,完成工作后骤然放松的那一小段睡眠是最令人满足的,她深有体会。
姜禹没说话,车载音响正在放久石让的《月光の云海》,平缓幽静如潺潺流水。两人都没说话,不用刻意找话题,气氛也意想不到的好。
他跟她离的很近,陶然忽然觉得有点热,大概是心本就不静,于是道,“上楼回家再睡吧,肯定比在车里睡舒服。”
其实并不是她的错觉,姜禹俯身过来,确实离她很近了,甚至还要更近,听她这样说,才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他有些话想跟她说。关于临走前那个吻,关于这一路上他的斟酌思考,关于她在车里静静陪伴的这两个小时。
电梯里又是沉默,他们好像也已经习惯了,只静静看着上方那个红色数字的跳动。
“我到了。”电梯门打开,姜禹回头看她,再见一时说不出来,见她头发又垂下几缕,很自然地抬手给她别到耳后去。
指尖碰到她的耳廓,绯红迅速蔓延,陶然只觉得耳朵微微发热,一直烧到脸颊。
“姜禹!”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叫住他,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抓住他的手,然后在他回头驻足的一瞬,踮起脚尖勾住他的颈项,吻上他的唇。
电光火石的一触,真的就像有电流在唇间流散开去,直达四肢百骸。陶然想躲,肩头却猛的被攥住,整个人被拉进熟悉的怀抱,然后又掼在电梯墙上,震得她七荤八素,可唇畔的气息却越发强烈,几乎吞噬她的呼吸。
姜禹再不是那被动的一方,完完全全地夺回属于男人的主导。他喜欢她唇上的味道和她身体的柔软,原来亲吻真的会上瘾的,一揽入怀,就再难放开了。
他磨着她花瓣一样的唇,把她困在自己与电梯墙之间,光可鉴人的内壁倒影出两人交缠的影子,模糊得像一幅抽象画,他们却都无暇欣赏,眼眸半睁半阖之间都只看得到彼此。
那些疲惫不堪、欲语还休全都在这一刻散去。
他的身体复又紧绷强势,手心的温度也像淬了火,从她肩头滑下来,于是她总觉得有敏感脆弱的地方像要被点燃,或轻或重的疼痛,却又跟上回他那样仅仅是充满醋意和占有欲的厮磨不同。
究竟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他们已经太惊世骇俗,她从未想过姜禹会与她拥吻,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是在这样的公共场合。
当然还有更意想不到的。他们只是遵从了内心此刻最真实的渴望,撕扯着,交缠着往前走。她只能抓住他,薄薄的衣衫下是男性壁垒分明的肌肉,耳畔全是他粗粝的椯息,而他的手臂还箍在她腰间,拥抱几乎让她双脚离地。
不知是到了谁的家门口,他的,或是她的,凌乱颤抖之间,其中一个用拇指打开了公寓门的指纹锁。
第43章初绽
陶然听到门被关上的啪嗒一声,眼前一黑,就被卷入他的世界。
他没有开灯,旋身将她摁在冰凉的门板上,唇瓣重新覆上她的。陶然被他的呼吸烫的轻颤,明明已经在地上站稳,可双脚仿佛在云间,轻飘飘的踩不到底。
“姜禹……”她的唇不知几时得了自由,呢喃着叫出他的名字。她的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可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有点紧张地揪着他的衣服,像要确定他的存在似的把他往怀里拉。
他的回应是越发炽热的亲吻,从唇间到下颚再到颈侧,在她漂亮的锁骨附近盘旋。
他拉扯着自己和陶然的衣服,手碰到她滑腻的皮肤,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单薄的衬衫已经离了身,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吊带衫,漂亮饱满的胸型被内在美托出美好的弧度。
陶然背上凉了凉,可是整个人却反而更觉得热,手心、额头都在冒汗,手都不知该放哪里,只好更紧地抱着他,仿佛两人身体的亲近厮磨能缓解这样的热。
他带着她往房间里去,她被他托着,几乎挂在他身上,撑不住往后仰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终于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看清他,深邃的轮廓、蜜色坚实的肌肉,为了不压到她,小心地用前臂撑住自身的重量,她稍稍一动,膝盖就碰到了他腰腹处的小格子,而她胸前娇娇软软的小兔也正好跳脱出来,落入他的掌心。
她现在脸颊一定红得快要滴血,眼眶都有些热/辣辣的胀痛,好像要哭出来一样,说不清是害羞、期待还是其他的什么。
姜禹比她好不了多少,他跟她一样没有经验,到了这个份上,剩下全都凭本能和直觉。他的手指合拢又放开,早已是满手馨香软腻,她的表情像是享受又像是痛苦,他拿不准是不是太粗野弄疼了她,只好问了一句,“疼吗?”
陶然摇头,眼见他的唇移过来,刚想要瑟缩,却被他的身体拢住,只得蜷起长腿,反倒像是敞开自己让他栖入。
姜禹身体紧的发疼,可是直觉告诉他这样还不够,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接纳他。
他没有喝酒,没有嫉妒和恼怒,比任何一次与她亲近的时候都要清醒。他描摹着她的眉眼,描摹着她身体美好的曲线,年轻而又柔美,像花儿一样盛放着,眸色分明,粉唇微启,气息也是他近来最靠近最熟悉的,不像任何人,就仅只是她自己。
他耐心的吻她,她身上有她独有的香气,尤其颈窝和胸口,厮磨着就不愿离去。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这样情不自禁,最初的排斥偏见全都不见,离开的这几天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她,看到她本人的时候吻她、要她、进入她的念头更是野草一般疯长。
他一定是疯了,有*,想占有的女人,竟然不是最初想要守护的那一个。
她感觉到他刹那间的犹豫,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相隔的东西,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衣裳就一件件被抛下,如今肌肤相亲,他已经是离弦之箭,再往前一分,箭头的热烫就会在她的身体烙下永恒的烙印。
如果他还念着其他人,或许他们不该有这样的亲昵。
陶然触到他的发丝,想要狠狠推开他,却被他压回去,亲吻又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她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问道,“你要去哪儿?”
她摇头,只轻声问,“姜禹,你知道我是谁吗?要后悔,就只有现在了,以后都不行……”
他这才知道她有多敏感,不止是身体,还有心思,哪怕一点点的犹豫,对她都是伤害。
“柳陶然……”他撑起身子叫她的名字,简单的三个字在唇间圆润清晰地品咂、揉捻,在她还来不及回应的刹那倏的沉下腰身。
他没有后悔,刚才的刹那,他只是在与过去告别。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陶然一下子睁大了眼,她想喊,可也许是太疼了,反而喊不出来,全都堵在嗓子眼,唇色咬得发白,直到他轻轻动了一下,才像是撞出她的声音,小猫似的呜咽喊疼。
声音逐渐婉转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发出这样羞人的动静,更没想到成为这种撕裂的疼痛真的如此难受。
姜禹也满头是汗,任何的言语声浪此刻对他都是一种刺激,尤其是来自陶然的,无法抗拒。
她的指甲掐入他的肌理,也让他感觉到疼,可他放不开她,仍是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直到与她十指紧扣一起攀上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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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陶子;喂喂!”
金玲一连叫了好几声,陶然才回过神来,“啊,你叫我?”
金玲眯起双眼,神叨叨地凑过来说悄悄话,“我说陶子,你跟你家姜队是不是……嗯,内啥啥了?”
陶然吓一跳,脸红成蕃茄,“你……你怎么知道的?”
“啧啧啧,我就知道!看你这一脸春意盎然,神游天外的样子,是想着人家还在回味呢吧?”
陶然笑着捶她,“胡说什么呢?”
金玲边躲她拳头边笑道,“不是胡说的,阴阳调和,有人滋润的小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你难道就没觉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吗?陶然说不上来,那天缠绵到最后,两个人都满足了也困倦了,相拥着睡过去,肌肤相贴的地方还氤氲着潮湿的汗水。半夜她实在觉着身上黏腻的难受,悄悄从姜禹怀中滑脱出来,跑进浴室去梳洗。
她在诺大的镜子里看见自己,头发有些散乱,脸色、唇瓣、胸口……都有种异常瑰丽的嫣红,与平日不同,更不用提他留下的其他痕迹。
或许是心理作用,她绷直了身体站在那里,打量镜子里的小女人,的确像是认识一个新的长大了的自己。
姜禹来接她下班,就站在报社楼下,见陶然下来,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陶然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不是约了你吃饭吗?前几天都有加班任务或是值班,今天特意准点走。”他拉着她的手走了一段,才用隐秘而温柔的口吻低声问,“你……还疼吗?”
陶然脸上一热,摇了摇头。她知他问的是什么,那天他们都看到了,床单上不大不小的一块红渍,她确实疼了两天,走路都有些不自然。
两人忙了几天没有见面,他还记得要体贴她。
“我妈妈想请你到家里来吃顿饭。”陶然说的有点艰难,又赶紧补充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你上回救了哥哥。而且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也没叫你到家里去过,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刚发生了这样亲密的事,就让他回家见长辈,难免有逼婚求负责的嫌疑。
姜禹没答她,停稳车子说,“咱们到了,先下车。”
街边是古朴建筑,门上还有匾额,竟然是间中药堂。
“这是……?”她以为他开车绕城一周是带她去哪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小店吃饭。
“进去看看。”
他带她走进去,大门里是院落,一墙之隔分作两个区域,问诊的地方已经打烊,但另一边的药铺还开着,空气里满是药香。
药铺里的布置也是古色古香,屋顶挑高,雕梁画栋,沿墙一整排药柜抽屉,每个都贴着药名,不是如今随处可见的开放式玻璃塑料储物架。
两鬓染霜的白大褂走过来,姜禹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李大夫。”
“哟,大禹,你来啦?”
姜禹的手往陶然肩上轻轻一览,介绍道,“叫人,这位是李大夫,我爸妈的老朋友。这是柳陶然,是位记者。”
“李大夫您好!”无怪乎两人寒暄都是地道京片子,乡音难改,这位李大夫大概是姜禹父母年轻时在北京就认识的朋友了。
老者从老花镜上缘探出目光细细打量她,转头对姜禹道,“你小子,眼光不错。”
姜禹淡淡地笑,“我请您准备的东西可以取了么?”
李大夫点头,先取了个托盘来放在两人跟前,“都是上好的品级,你看看这参须,十年以上野生的都不容易找,上次你爸跟我要,我都没给他去找。还有这虫草,十六万的品级常见,这六十万的可就要花些功夫了。”
陶然这才看明白那带着淡淡香气的细长根须是人参的参须,旁边的是冬虫夏草。
姜禹拿在手中细细翻看,“行,您是行家,以后可能还要常常麻烦您。”
李大夫拿出一个包好的礼盒,古朴精美,中间一格放的是人参,还包着树皮和草苔,边上有虫草、天麻、黄精一类的药材。他却没把盒子递给姜禹,而是给了陶然,语调微微一沉,“这些药都是补脾益肺,复脉固脱的,食补入药都行,我里面方子上都写了。难为大禹有心,年轻人孝敬长辈是应该的。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带你妈妈过来让咱们问诊的大夫瞧瞧。咱们这儿也看过肿瘤病人,预后还有长寿的。”
陶然接过来,分量不重的盒子,拎在手里却沉甸甸的。
她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回眸对上姜禹的目光,“这是给我的?”
“不是说要上你家吃饭?做晚辈的总不好空着手去,所以我请李大夫帮忙准备了点礼物。早就说要上门拜访的,忙得一直没空去,对你妈妈叔叔他们我才是真的过意不去。”
“不,你别这么说……”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跟李大夫道了别,“本来你不提我也想跟你商量的,该找个时间登门看看你妈妈他们。礼物你先拿着,看你家里人什么时候方便我再过去,咱们今晚还是得先找个地方解决晚饭。”
陶然点头,“嗯。”
她心里满满的,她没想到姜禹这样有心,一早就着手准备要去看望她的家人,这样郑重其事。
第44章对赌
请姜禹到家里来吃饭,林淑言也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准备,亲自下厨煲了汤,炒了两个拿手的菜。
“姜禹啊,你第一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吃点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一点,你尝尝,别嫌弃!”
姜禹站起来微微欠身,“阿姨您太客气了,已经这么丰盛了还说随便。其实我口味跟陶然差不多,下回您不用特别准备,就炒点家常的菜就行。”
林淑言搓了搓手,在陶然对面坐下,母女俩的笑容如出一辙。
柳建业往他面前的酒杯倒酒,“来来,听陶然说你喜欢葡萄酒,我就拿了瓶珍藏的出来,我也不太懂,听人家说这个挺好的,你尝尝。”
“叔叔您太谦虚了,这酒有些年头了,您已经拿出来提前醒过酒,可见您对葡萄酒还是挺了解的。”
柳建业乐呵呵笑,“这是我儿子的功劳,他虽然不太喝酒,但懂得可比我这粗人多。”
姜禹看向一旁的柳博延,他晃着杯子里的酒眼皮都没抬一下。
姜禹也晃了晃酒杯,凑近闻了闻,轻抿了一口,“酒体醇厚,口味经典,的确是好酒。不过叔叔您身体刚好,医生同意您喝酒么?”
林淑言插话道,“他呀,就是嘴馋管不住。不过医生说红酒可以喝一点,对软化血管也有好处的,我就最怕他爆血管。不说了,吃菜!”
她整个人气色都像好了很多,让人都想不起她是位癌症中期的病人。
陶然给姜禹碗里夹菜,小声叮嘱道,“吃呀,别客气。我妈手艺很好的。”
“我知道,比我妈妈做的好吃多了。”
林淑言好奇,“咦,你妈妈不常下厨?我看她对吃的挺有研究的。”
姜禹笑了笑,“她常在外面吃和玩,所以对哪里有好吃好玩的比较了解,自己下厨几乎是不可能的,起码从我懂事开始就没怎么见过。我以前小时候在家里跟保姆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妈妈有工作和固定的玩伴,生活比较丰富。”
他顿了顿,“其实我挺羡慕你们家这样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饭的氛围,我们家人都太忙了,难得聚到一起。”
林淑言流露出母性的怜惜,“那以后就经常过来吃饭,别见外。”
陶然也心疼他,很少从他嘴里听说他家里的事,原来即使如他生活在显贵完整的家庭,也有这番疏离和不易。
柳博延放下碗筷,举起酒杯,“姜队,我敬你一杯,光谷的案子,多亏有你。”
姜禹与他碰杯,“你太客气了,是我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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