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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彦心中一痛,一把抱住了她,声音哽咽,“怎么不吃下去!阿瑾,你怎么就吃不下去!”

乔瑾微微动了下,眼泪忽然顺着脸颊,默默地流下。

他抬头望向她,伸手为她拭泪,颤抖得劝哄,“好好,你不想吃就不吃了,不哭了,不哭了啊。”

门外,不知何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一下一下,依稀还有人的喊叫声。可穆彦没有理睬,他把乔瑾抱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为她梳起头发。

她的头发很长,又黑又柔,他笨拙地为她绾了个发髻,有点松垮,但不算难看。他望着镜子里的她,笑着问,“阿瑾,你觉得怎么样?”

乔瑾静静地瞧着镜子里的俩人,眼睛动了动,似有所反应,可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穆彦也不介意,伸手抚过发髻,笑了,“虽然不算很精致,但还是很好看。”

他从身后抱住她,将她的背靠在他的胸膛,头埋在她的颈项,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他喜欢这样抱着她,她完全在他怀中,她是属于他的。

她的心紧挨着他的心,心心相印。

陆一凡带人撬门冲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俩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女的安静美好,男的温柔迷人,一眼看上去像是一幅画卷,温馨美好。

陆一凡想,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他真是不忍打破这么美好的画面。

“穆彦!你不是说会治好她吗?你现在是在做什么!”陆一凡冲着穆彦大吼,想要上前带走乔瑾。

“不要过来!”

穆彦赫然回头,紧紧地抱着乔瑾,警惕地看向陆一凡,“马上给我出去,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你疯了是不是?你这是在拿乔瑾的命开玩笑!”陆一凡气得咬牙切齿,他本以为,他会像他说的那样,治好乔瑾的病,可怎么也想不到,他把她带走之后就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连医生都没有联系。

陆一凡觉得穆彦疯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穆彦像是没有听到,赤红着双眼厉声喝,“给我滚出去,快给我滚出去!”

“穆彦,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想害死她吗?!”陆一凡又怒又急。

艾伦也在一旁苦劝,“穆先生,乔小姐的病不能拖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情况会很不乐观啊。”

“你们都给我滚!滚!”穆彦声音森冷,牢牢地把乔瑾扣在怀中,“你们休想带走她!你们休想让她忘记我!”

乔瑾像是没有发现外界的变化,依旧是静静地看着镜子里偎依在一起的俩人。

陆一凡冷了目光,“这就是你不让她接受治疗的理由?穆彦,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宁愿她死,也不让她忘记你,你宁愿她那么痛苦,也不肯她忘记你,原来你这个人是这么自私!”

他字字冰冷,字字钻心。

穆彦凤眸似血,执拗地对持,近乎疯狂。

陆一凡死死地盯着他,也是不肯退步。

穆彦低头望向乔瑾,声音中带着绝望的哀戚,“阿瑾,你不想忘记我的是不是?你肯定是舍不得忘记我的!我知道!我知道!”

这话刚说完,毫无预兆的,乔瑾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糟糕!又吐血了!”艾伦惊呼出声,赶忙喊道,“快快,将她躺下来!”

穆彦怔住,瞧着鲜血从她口中喷出,刺眼的红,刺鼻的血腥,带着一抹惊悚的意味。

陆一凡也是一惊,抬步上前就要抢过乔瑾,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只见穆彦捧起她的脸,紧紧地盯着她,忽然凄楚一笑,“阿瑾,你是在要我的命!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在场的人皆是抽了一口冷气,只因他的话太让人痛心,他的笑太让人揪心。

方才的指责,方才的控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凡是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爱这个女人,犹如生命。

穆彦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嘱咐艾伦照顾好乔瑾,而后自己走进书房,再也没有出来。

经过刚才那场对峙,陆一凡放弃了接走乔瑾的想法,将整个医疗队留下,只身离去。

穆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也不让人打扰,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天后的午后,穆彦终于走出了书房,他去看了乔瑾。

她还是和他离开时一样,只是少了那抹惊悚的猩红。

穆彦伸手揉了下她的发顶,微笑问道,“我不在,有没有乖乖听话?”

乔瑾微微动了下,空洞的眼睛瞧着他,却是不言不语。

他轻轻抱起她,抱她到落地窗前晒太阳。

她靠在他怀中,呼吸很轻,小小的脸蛋透着一抹粉红,似有中摄人心魄的美。

穆彦就这么抱着她,脸上是淡淡的笑,“阿瑾,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石桥禅?”

“阿难说,他为了喜欢的女子,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他摇头笑,“当时,你感动得哭的稀里哗啦,还一直缠着我,问我会不会像阿难那样痴情,像他喜欢那个女子一样喜欢你,我当时没有回答你。其实,我一直觉得,阿难很傻,真是傻透了。他明明知道,化身成了石桥即便是那女子从桥上经过,那也只是经过,他注定得不到她的回眸,可他还傻傻的甘受情劫之苦,只为那场擦肩而过的相遇……”

他微微顿了下,继续说,“可现在想想,我才知道,原来不是阿难他傻,而是我太过自私……”

穆彦帮她把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语速又缓又低,“我爱你的时候,我想得到你同样的爱,我恨你的时候,我还是想你爱我,我想你的时候,我希望你时刻惦念着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我就想让你和我重新开始,我放不下你,我就想拉着你一起沉沦……”他忽然就哑了声音,“你瞧,我就是这么自私,宁愿看着你这么痛苦,也不肯让你忘记我,宁愿一起去死,也不想你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

啪嗒。

一滴泪水忽然落到手背。

穆彦一颤,低头看向乔瑾,只见那两行清泪悄然滑落脸颊。

她就这么无声地哭泣,那么伤,那么悲,那么痛,那么苍凉。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望着她婆娑的双眼,“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阿瑾,以后你不会这么痛苦了,也不会再哭了,你会很快好起来,变回以前那个快乐的乔瑾。”

乔瑾难受得紧蹙眉头,呜咽出声,却没能说出话,唯有流不尽的泪水蔓延。穆彦温柔地亲吻她洁白的额头,高大颀长的身躯缓缓低了下来,就这样跪在她身前,大掌放在她的腹部,“阿瑾,你知道么?我这一生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我们的孩子……

他双膝跪在她面前,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贴着她的肚子,一脸的虔诚,“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乔瑾单薄的身子明显一震,忽然就哭出声来,犹如小孩般嚎嚎大哭。

那哭声带着满满的无助,满满的挣扎,满满的绝望。

穆彦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像是在呵护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用尽了一生的情感,她将头埋进他的颈项,不停地流泪,濡湿了他的衣襟。

“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他贴在她耳边;轻轻低语,“阿瑾,答应我,你会好好的,快快乐乐的生活。”诱你成瘾练习

次日一早,穆彦便去找了艾伦。

“你确定接受催眠后她会好起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吗?”他望着艾伦,郑重问道。

艾伦肯定地说,“穆先生,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穆彦默了下,低低说了个,“好。”

治疗方案在最短的时间内敲定。

由于乔瑾身体太过虚弱,在治疗前必须先拿掉小孩,待实施流产手术后,再对她实施进一步的治疗。

治疗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心理治疗,二是生理治疗。其中,心理治疗以催眠为主,生理治疗则以药物治疗为主。从治疗到康复需要较长的周期,但能保证心理和生理的全面康复。

手术时间很快确定了下来。

这天清晨,穆彦起得极早,花了两个小时熬好了粥,耐心地一口一口喂给乔瑾,她终于吃了下去,虽然还有呕吐的现象,可不会全部吐出来。

穆彦很满意,揉了下她的发顶,微笑道,“阿瑾,真乖。”

吃过早饭,穆彦替她穿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又帮她带上了围巾,大红的围巾,衬得她气色好了许多。

他默默瞧了她许久许久,最终伸手抱起她,走出了公寓。

外面早有人等候,有人上前想要接过乔瑾,却被穆彦拒绝,“我送她到医院。”

从公寓到医院的路不算远,不用半个小时。

穆彦抱着乔瑾坐在后面,车子走得不急不缓。

他终于忍不住说,“开慢点。”

“再慢点。”

“再开慢点吧。”

上好的名车,开得前所未有的慢,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地拖到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医院,一行人在着急等待。

陆一凡在看到穆彦抱着乔瑾到来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见人迟迟不到,他本来还怕他突然反悔,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想清楚了。

艾伦迎了上去,“穆先生,可以进行手术了。”

穆彦点了点头,将乔瑾放在了病床上。

她静静地躺着,大大的双眼直直看着他,眼底似有千言万语。穆彦伸手温柔得抚过她的脸颊,缓缓扯出了一抹笑,“阿瑾乖,只是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乔瑾怔怔地瞧了他半响,终于听话的闭上了眼。

穆彦站在走廊上,沉默地看着她被推到手术室,沉默地看着那扇大门关闭。整个过程,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多余的动作,犹如一座默立的塑像。

然而,当关上的声音传来,只是轻轻嘭地一声,却一下震碎了他的心房,徒留一片狼藉的废墟。

乔瑾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灯光打开,很是刺眼。

她忽然睁开了眼睛,缓缓伸手搭上了艾伦的手臂。

艾伦怔了下,俯身问道,“乔小姐,你想要说什么?”

乔瑾望着他,轻轻地张了张嘴。

********

手术十分成功。

她开始进食,身体正慢慢地恢复。

她情绪很稳定,开始接受催眠治疗。

催眠进展得十分顺利。

……

关于乔瑾的消息,陆续从艾伦那边得来。

穆彦很平静,很平静地接受一切。

自那天在医院后,他没有再去看乔瑾,只是默默地关注着她的情况。

他知道,她会变得越来越好,会很快好起来,像以前一样。

不同的是,她会忘记他,忘记她和他一切。

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夜幕降临,外面万家灯火,霓虹闪烁。

可一切繁华都与他无关。

穆彦静静地躺在床上,枕着她枕过的枕头,盖着她盖过的被子,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将他慢慢包围。

那种感觉,仿佛她一直在他怀里,从未离开。

他闭着眼,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犹如一部漫长的电影,缓缓地展开,记录着他们的点点滴滴。

从相识,相知,相恋,到分别,到重逢,再到分别。

初识时,她5岁,他8岁。

她说,彦哥哥,你要等我长大,我要做你的新娘。

相恋时,她16岁,他19岁。

她说,阿彦,我们是不是会一辈子在一起?

分别时,她19岁,他22岁。

她说,阿彦,你就这么恨我,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重逢时,她24岁,他27岁。

她说,阿彦,是不是真的在一起?

再别时,她24岁,他27岁。

她说,阿彦,就这样吧。

本以为重逢便是新的开始,谁知是一场更为彻底的分别。

就这样了。

他和她,就这样了。

伤感的音乐从桌上的留声机里悠悠传来,充斥着寂静的夜,放的却是刘德华的《练习》。

“我已开始练习

开始慢慢着急

着急这世界没有你

已经和眼泪说好不哭泣

但倒数计时的爱该怎么继续

我天天练习

天天都会熟悉

在没有你的城市里

试着删除每个两人世界里

那些曾经共同拥有的一切美好和回忆

……”番外篇—陆一凡

陆一凡走进夜枭,一推开包间的门,只听见“哐啷——”一声。

他抬头看去,一颗球被准确地击入洞中。

“又是一杆清台!”

莫恒远将球杆一扔,纠结地看着身前盛气凌人的男人,“穆少,这球可玩不下去了,我认输。”

穆彦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

“得了,你就饶了我吧,这样继续下去可多没意思啊。”莫恒远推脱,眼角的余光瞥见正走进来的陆一凡,忙笑迎了上去,“哟,一凡来了?快快过去,跟穆少过两招,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别别,你可别找我,我哪敢跟穆少较球技啊?”陆一凡笑,走到沙发上坐下,指了指坐在一边悠然品酒的严纪然,“怎么不去找严少,我可记得严少的球技超群,与穆少有得不拼呐。”

莫恒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撩袖子不干了,“穆少,我可是够兄弟陪你练了好几局,你要是想继续玩,就找他俩吧。”

穆彦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不出喜悲。他一手扔了球杆,也坐在沙发上,“成啊,正好我也玩腻了,我们喝酒吧。”

“喝酒好,喝酒才是正事。”莫恒远笑道,忙给他们倒满了酒,“我们也多久没好好聚一下了,这次一定要不醉不归!”

“行啊,难得聚一起。”陆一凡笑道。

严纪然举了举杯,“我先干了!”

四人喝了不少,酒兴正浓,相谈正欢。

穆彦端起酒杯,瞧着严纪然皱眉道,“严二,你真不够意思,结婚居然没告诉我一声。”

“你丫还好意思说,我提前一个月打电话给你,你根本不开机!”提起这个茬儿,严纪然一摔酒杯,“我这一个月天天睡不着觉,就盼着你什么时候见着你,把我的礼金补上!”

穆彦凤眸微眯,挑眉道,“真是难得,我竟然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严少天天惦记得睡不着觉的……说吧,想要什么礼金?”

严纪然瞅着他笑,“听说,有人送了你一辆车?”

“严二你丫的也忒狠了吧!这么会要!”莫恒远叹。

陆一凡也有些眼红,但凡男人都爱车,他自然不例外,可并不是因这车有多贵,而是这车牌很不一般,那是花多少都买不来的。

别的不说,顶着它满中国跑,绝对没一个交警敢拦!

“成!”穆彦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叫一个慷慨,“那车手续也刚办好,到时候你直接去取就成。”

“那我就不客气了!”严纪然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让旁人羡慕嫉妒恨。

莫恒远想不到穆彦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顿时心里痒痒,凑上前去笑道,“穆少,既然兄弟们都说开了,那为了防止我结婚的时候找不到你,你先把礼金付了吧,免得我惦记。”

穆彦喝了口酒,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找不到就别结婚,什么时候找到我,什么时候结。”

莫恒远觉得十分憋屈,愤愤道,“同样是哥们,为什么差别那么大呢?”

“一边去,你要什么没有,还缺我的礼金?”穆彦继续喝酒,看都没看他。

陆一凡深表赞同,“在理。”

严纪然笑而不语。

莫恒远俊美的脸一皱,果断觉得受伤,跑到一边唱起悲伤情歌来。

死巧不巧,那歌正是刘德华的《练习》。

当伤感的音乐响起,穆彦突然就沉默了下来,脸上也没了笑,只是一个劲地猛灌酒,一杯接一杯。

严纪然看出了端倪,不由瞧了下陆一凡,后者无奈摇头。

穆彦只觉得自己恍如置身于梦境,整个人开始浮浮沉沉,而心随着音乐,一点点的痛开,然后卷席他的灵魂。

陆一凡看向穆彦,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张脸上的悲伤若隐若现。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一点晶莹如珍珠般的液体忽然从穆彦眼角滑落,悄无声息。

他不由皱起眉头,端起一杯酒猛地灌下去。

乔瑾接受催眠有一个多月了,可穆彦再也没去过医院。

爱情这东西,真是磨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陆一凡怔怔地看着怀中的酒,不由就想起了自己,想起他对乔瑾的情,那算是爱情么?

他突然觉得,应该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陆一凡认识穆彦是在美国,那时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却已是锋芒毕露。他目光独到,高瞻远瞩,手段果决,在华尔街小有名气。

有许多大型证券公司争相挖角,可他一一拒绝,坚持创业。

仅用两年,他已在美国的金融界占了一席之地,无人不知有个jackymu。

身为一个男人,陆一凡不得不承认,他打心底里佩服穆彦。

这个男人,他睿智,他务实,更重要的是他有魄力。

然而,陆一凡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却因丢了个钱包失态,没了往日的沉着冷静。

他当时觉得奇怪,想他一个金融界的后起之秀,多少钱没有,怎么还为一小小钱包大动干戈,出动了警方呢?

很快,陆一凡便知道了原因。

从警察手中拿过失而复得的钱包,穆彦看都没看里面的钱财,目光紧紧盯着里面夹着的相片,方才的躁动不安顿时没了踪影。

那张相片像是他的定心针,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当时陆一凡就站在他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相片上有俩人,看上去不过十多岁的模样,青春洋溢。他们对着镜头相拥而笑,从那清澈灿烂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他们拍照时的愉快幸福。

陆一凡怔了下,不由多看了一眼那个女孩。

唇红齿白,一双剪水秋眸盛着盈盈笑意,眼底的幸福似要满得溢出。

当时,他脑子里莫名地迸出两个想法。

第一,原来穆彦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早有了意中人。

第二,这个女孩看起来很舒服。

陆一凡想,或许是冥冥中有注定,不然他怎么会刚回国不久,就遇到乔瑾呢?不然他怎么会第一眼见到她,便认出她了呢?

第一次见到乔瑾本人,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

陆一凡清楚得记得,天气昏沉,刚下过雪。他开车赴朋友的约,在一个红灯的交叉路口,只是不经意地一瞥,便瞧见了她。

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脖子围着大红的围巾,头上带着大红的针织衫冒,露出一张冻红的小脸,显得眼睛又大又亮。

估计是觉得很冷,她两腿一蹦一蹦地,这动作看上去又滑稽又可爱,他不由莞尔。

仿佛是鬼使神差,陆一凡将车停在她身前,摇下车窗,“这里很难打到车的,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乔瑾想不到会突然冒出来个陌生人,说这样的话。

她怔了下,那双清澈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有惊有疑。

陆一凡突然笑了,“我没有恶意,只是很想送你,这天太冷,冻着了可不好。”

那时正值乔瑾的低迷期,世界观极为消极。

她认为没人会无缘无故帮你,他说他没有恶意,谁知道会不会也没好意。虽然她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图的了,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谢谢这位先生的好意,我自己打车就好。”

陆一凡早已料想到了结果,也没有多在意,又是朝她笑了笑,这才开车离去。

再次相遇,陆一凡差点认不出她来。

她浓妆艳抹,化身为妖娆的舞姬,在夜场的舞台上,摇摆着婀娜的身姿。她面容无笑,却独具一番媚色,竟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的她,犹如黑暗中的精灵。

一场舞毕,有位朋友喊来了经理,“刚刚那小姑娘是谁?舞跳得挺不错。”

只是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话,经理已领会其中意思,忙叫人喊了乔瑾。

她被人领来时,已卸了脸上的妆容,换了身衣服,恢复了原本模样。小小的脸,素净的面容,大大的眼睛,一副清纯的女大学生打扮。

“快来,和齐少问个好。”经理说。

乔瑾直直地站在那里,扫了那人一眼,却没有说话。

齐少也不恼,脸上扬起一抹笑,温温开口,“这位妹妹还在上学吧?今年多大了?”

她像是没听到那人的话,转头看向经理,极为认真得问,“经理,现在我已经下班了,你喊我可是占用了我的时间,这算不算工钱?”

在场的人都怔了下,经理有些挂不住,又不好发怒,倒是一旁的齐少轻笑出声,“这位妹妹真幽默,不过谈钱多没意思啊,俗话说得好,谈钱伤感情。我们不谈钱,你要什么尽管说,哥哥送给你就是了。”

这时的乔瑾,虽经历了残酷现实的洗礼,可她骨子里的骄傲还没有死绝。只见她微微一笑,“这位先生,我母亲从小就教我,不要轻易收陌生人送的东西,难道您母亲没教过您么?”

这话说得,只要是明白人都听得出来,这是一种变相的嘲讽。

齐少从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极少有人会逆他的意。只见他脸色一变,冷哼出声,“小小年纪,牙尖嘴利,小心拔光你的牙!”

经理吓了一跳,忙朝乔瑾低喝,“不懂事的东西,还不赶快向齐少认错!”

“我只是问了个问题而已,为什么要认错?”乔瑾淡淡一笑,对经理道,“这工钱我不要了,经理您可以去找别人来,我先走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齐少赫然开口,朝着她冷冷一笑,“本少爷喊你来,是瞧得起你,可你不识抬举,那就甭怪爷不留情面!”

此话一出,便看到两个打手打扮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堵住了乔瑾的去路。

齐少在圈里是出了名的霸王,手段狠辣,只要是圈里人,都知道这是不好惹的主,俗话说得好,宁惹君子不惹小人。

在场有不少人,男男女女,乌烟瘴气,都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没什么诧异,权当在看一场戏。

连经理也站到了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哟,齐少还真动气了?”一直坐在角落陆一凡突然站了起来,悠悠走到乔瑾身前,伸手随意的搭在她肩上,笑道,“这是我朋友,年纪小,不懂事,还请齐少见谅啊。”

众人想不到会有这一出,都有些怔住了,这暗示过于明显,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出个中关系。

乔瑾更是愣住,抬头微微瞧向他。

齐少很快反应过来,缓缓扯出了笑,“原来是陆总的人,早说啊,咱俩之间还有什么见不见谅的?”

他说着,朝门口的两位打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了下去。

“齐少说的是。”陆一凡亦是笑,悠悠说道,“今儿也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咱们下次有时间再聚。”

众人又说了些客套的话,这才放他俩出来。

“先生,谢谢你!”

刚走出来,乔瑾便对他说,神情真挚。

陆一凡笑,“我姓陆,陆一凡。”

她说,“陆先生,谢谢您方才搭救。”

“小事一桩。”他笑着说,又问,“你呢?”

她怔了下,“什么?”

“你的名字。”陆一凡又是笑。

她又是一怔,“乔瑾。”

他说,“乔瑾,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

乔瑾看着他,微微蹙眉,似在思索。

陆一凡瞅着她笑,“不记得了没关系,不过我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能记得我。”

她略带歉意得笑了笑,“一定。”

“家在哪儿?我送你。”陆一凡说。

她想都没想,便开口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坐车回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陆一凡摇头笑,见她两次就被她拒绝了两次,这女孩的防范心理也忒强了点。

彼此,陆一凡还不知道乔瑾的身份、背景及经历。

他只是好奇,既然她是穆彦的意中人,俩人为什么会分隔两地?她为什么会沦落到来酒吧夜场跳舞挣钱?

此时,他并不知道,就是这极重的好奇心,让他今后陷入情网不可自拔。劫后重生

手机响起时,乔瑾正处于睡梦中,她迷迷糊糊地接起,那端顿时传来霹雳哗啦的轰炸声,她立刻拿离耳朵远了些。

“乔瑾,你不是还在睡觉吧?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在去接你的路上了!赶紧给我起来!给你十分钟洗漱时间,十分钟穿衣打扮时间,十分钟收拾画具时间,另外给你五分钟的走路时间,三十五分钟后在你小区门口见!”许久没听到回应,那边又是一吼,“听到没有?喂?人呢?没死的话就给老娘回话!”

乔瑾终于将手机拿近了些,笑着打趣,“玥玥,你声音这么大,我估计整栋楼的人都听到了。”

“成啦,别借着机会损我,利索点起来!”简玥又是一吼。

乔瑾笑,“知道了,一定准时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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