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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地,脑中自升起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我竟辗转反侧,激动兴奋了一个晚上。

我不敢相信我那发自心底的呐喊,只能一遍遍地告诫自己,那是因为突然换了房间,我睡不习惯而已,是的,只是认床而已。可不知道这话究竟骗的是谁。

不过事实证明,这不过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在那个夜里,我无数遍地模拟过她可能会有的种种回应。

也许我心血来潮时的英雄救美感动了她,她对我一见钟情,从此一心一意地跟着我。当脑中闪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也有狗血的思维。

也许她不会一开始就爱上我,但知道我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却又坐怀不乱,大抵还是会动心的吧。

总之,我有过无数的设想,却怎么也没猜到,她居然会对我产生戒备心。

我从她翌日早上的表现看出,她虽然礼貌得体地跟我说话,却透着股疏离,就像我是她的客户一样。

按我的性子,既然是我想要的,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我却下意识地想收敛住我的性子,不想表现地过于强势。

但事实上,我好像还是失败了。人的脾气与面色,到底不是那么容易改的。我第一次遗憾,为什么我长得不像老二那么亲和,即便是像老三那样可爱也行啊。

经过一晚上的冷却,我的激情稍微淡了一些。

既然她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么,我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让她离开。

可是,放她离开后,我就开始后悔,每天每天的后悔,我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只是见过她一次,话都没说上几句,竟然就忘不了她了。

躺在她躺过的位置,我一次次无法抑制地肖想她的身体,在梦里都渴望着跟她的结合。

坐在她坐过的地方,我一遍遍地回忆她当时用餐时的姿势与神态,想象着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情景。

是的,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我万分希望我们能重逢,如果能再见面,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放走她,一定不会。

可该死的,我后悔那时候为什么会变得君子,没趁她睡觉时翻她的手机,也没厚着脸皮讨要她的电话。

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为什么偏偏要在她面前装得人模人样。

可我再后悔,也回不到那一天了。我们唯一有过的交点就是逐曳,于是,我每晚都去那儿,在那等她,期望着奇迹的出现。

可是,她再也没有来过。逐曳没有她的任何痕迹,就好像,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除却,那个名字。

詹言语。

我一次又一次地在嘴里回味这个名字,越念越是能感觉出里面独特的韵味。

暖暖地,蕴藉我的心。

这个名字一直存在于我的脑海里,从没在我眼前出现过。

可是那一天,仿佛奇迹真的降临,那个不经意间看见的名字……

我真不敢相信,上天是如此的善良,居然真的听到了我的声音,也给了我希望。

一定是她,没来由地,我就确信,这个人一定就是她。得知她的信息的时候,我简直有些迫不及待,幸好我的理智还是压住了我冲动的情感。

我从来不知道,年近而立之年的我,还会产生这种类似于毛头小子愣头青的感情。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我从不相信这种空洞没有实质的词语。

但这一回,我决定信它一次。

再次见到她,感觉很不一样。她比那天晚上更加精致,也更加干练,却同样令我的心砰砰直跳。

她似乎完全没料到这场饭局的对象是我,脸上很有些怔松,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

我掩盖着内心喷薄而出的欲望,伪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悄无声息地接近她,不停地向她游说加入华颐堂的好处。

见她心动,我赶紧帮她添火,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我一再告诉自己,欲速则不达,她不是我曾经接触过的那些只有欲没有情的女人,也不是我想玩玩混日子的女人。对她,我要有十足的耐心才是。

面对她时,我甚至不敢轻狂,只好慢慢地让她了解我的世界,连多跨一步都会觉得凶险万分。

到这时,我才终于明白当年老二举棋不定、踌躇不前的行为。记得当时,我还嘲笑他的怯懦,讥讽他的温吞。直到现在,我才深刻地明白,原来,这就是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患得患失,所以忐忑难安,害怕自己的做法会引来她的不满,会惹来她的不快。

有一段时间,公司里不知怎的突然传起了我们之间的绯闻,还有人趁机恶意诽谤她,可她非但没有跟我诉苦,还刻意跟我保持了距离。

原来,尽管我几次告诉她,我们是朋友,可她还是没有真的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这不能不让我感觉到挫败,却也无能为力。

看她一副不开窍的模样,我以为这条路我会走得很辛苦,很漫长。在我都做好了长期抗战准备的时候,她竟然在我之前提出了交往。

这怎么不让我感到惊喜,却又有着一丝不安。

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我一定会以为她是为了我的财,或者,权。

可是这个人是她,我知道,她不是。即便她是,那么,只要她愿意跟我在一起,这,也是好的。至少,从此,我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让她知道,我们是相配的。

我试着揣摩过她的想法,猜到可能是她那个朋友跟她说了些什么,才促成了她的这个行为,但我并不打算去试探她的朋友。

不管怎样,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跟她,两个人都在这了,那么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去斤斤计较的呢?

我只需要记得,是她亲口说,她要跟我试一下,要跟我在一起。

那么,只要我没说停止,她这一辈子就都是我的。

即便她没有我喜欢她的深,我也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告诉她,我对她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儿子,瞧你那张漂亮的人皮也掩盖不了你猥琐的本性啊!”

容逸阴笑:“再敢偷窥我的内心,信不信我弃角不演了?”

亲妈桀桀奸笑:“你敢弃演,我就敢让男二扶正!”

容逸笑脸僵住:“男二?本文有男二吗?”

亲妈挑眉:“你以为我会让你知道吗?”

为毛石头有种这里就可以完结了的错觉?如果正文这里就结束了,会不会有人来追杀我的啊?!

、第20章

虽然詹言语现在已经是容逸正式的女朋友,但两人为了不影响在公司的形象,还是决定先打打地下游击战。

如此,在公司里,除了吴婧以外,别人都不清楚这回事。

当然也有人私下里八卦他俩,但每每有人提到这事,大家就都想到了詹总监刚进公司流传过的那桩绯闻,说的人越多,大家反而越不信了。

于是这事就跟“狼来了”这事一样,没有引起大伙的注意。

能够顺利的做到工作感情两不误,詹言语自然是春风得意得很。

在公司里,两个人还是跟以往一样的工作,也很少在办公室里私自碰面。毕竟要打理这么大一家公司,还真不能当摆家家一样的对待。两人都是公私分明的主,公事上该怎样就怎样,绝不会因私废公。

至于私下里嘛,那就不需要拘谨了。

容逸显然是一个会玩的主,什么地方能玩,什么玩意好玩他都弄得门儿清。现在跟詹言语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他便不遗余力地介绍了s市所有好玩的地方,一个一个地方带她跑着玩。

兴起时,他会拉着她在s市毫无目的地走街串巷。空闲时,他也会约她一块儿看看电影。即便是她去商场买衣服,他都能耐得下性子陪她一块。

詹言语一开始还有些抗拒,毕竟一个人宅惯了,可不是那么容易从封闭的圈子里走出来的。

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好好处处,她便也尝试着跟着他出去了几次,渐渐地也尝出了点滋味来,从排斥悄悄地转移到了接受,最后到了与之同乐的境界。

容逸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詹言语对待这段感情很诚朴,也肯用心去体会。

就这样,两个人逢双休,节假,有空的时候就一块儿出去走走,无论是欣赏风景,还是游山玩水,或者是仅仅吃吃饭聊聊天,都过得很是顺畅。

其实啊,小时候詹言语也是个很贪玩的孩子,什么翻墙跳窗的事都干过,就跟个野孩子似的。但随着她年纪渐长,她被读书这座山压得久了,也就渐渐地忘记了玩耍的乐趣。

后来她进入大学,又选了个每学期都要全球统考的acca专业,整个大学四年过得跟高中差不多,压根没什么时间出去玩。

至于说她大学时交的男朋友向群吧,两个是隔壁班的同学。詹言语是acca班的团支书,向群是cga班的班长,成绩均相当优异,这两人在学校那是典型的学霸啊。

两个人因为常常在图书馆碰面,处得久了,便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是学校里公认的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说起来他们俩那时候天天一块自习,一块吃饭,一块上选修课。可即便亲密至此,他们在一起近四年时间竟都没想过要出去旅游一回,顶多就是在学校外的小摊上倒腾点吃的。

詹言语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有时候真的会怀疑她究竟谈过男朋友没。她这个男朋友交的跟她考研的室友交的研友感觉差不多。平日里,探讨学习比打情骂俏还要多。

想到这里,几个月前的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境突然又跳入了她的脑海里,詹言语一时愣神。

其实刚跟向群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有过一段特别欢愉的时光。

那时候还是大一下学期,他们学校可以免五门统考,在大一上学期的时候都考完了。因此,到了下学期,她的压力骤增,必须每天跑图书馆复习。他也是如此,cga的考试也在追着他跑。

然后他们相约每天早上一起去图书馆。她的生物钟其实很好,但她却喜欢故意赖会儿床,非得听到他的电话响起,听到那句熟悉的“懒虫起床”才肯慢腾腾地挪起来。

这样等她下楼的时候,便会看见他倚着自行车等在她的寝室楼下。

少年鲜衣怒发,仗剑江湖。

这本是她一个室友贴在寝室墙壁上的一句话,本是形容古人的,此时却蓦然出现在了她的心里。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来的,也不明确这句话的具体含义。虽无利剑,亦无江湖,她却莫名的觉得它与这副景象相得益彰,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从此便印入她了的心底,深深掩埋。

于是她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他,喜欢他洁白衬衣在风中摇曳的风姿,喜欢他对着她浅浅微笑的柔情。

她知道,黎明再澄澈温情的阳光也抵不过他此刻年少风华的璀璨,抵不过此时他青春洋溢的热血。

她的脸庞情不自禁地荡漾出动人的笑容,与他远远遥望,情意绵绵。

她喜欢老远地望见他,然后背着她那个超级大的黑色书包屁颠颠地跑过去,娇娇切切地唤一声“香香”,再换来他佯怒却又无奈的哀叹。

如果岁月可以永远停留在那一瞬,那该有多好。

“哎哟。”詹言语思绪翻飞,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舌头,那段遥远的记忆瞬间从她脑中清除,片甲不留。

正在夹菜的容逸见状皱了下眉,看她苦着脸摆了摆手,才摇头轻叹道:“言语啊言语,你还真是吃饭都不肯消停。”

詹言语委屈地继续咽白米饭:“你还说这种幸灾乐祸的话,我舌头都要掉了。”

容逸忍俊不禁,道:“哦?来,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哼不理你了,”詹言语把容逸当成碗里的米饭,故意恶狠狠地戳它,“坏人。”

“哎呦我们詹大小姐也学会撒娇了呀,可见我平时调1教得好。那现在坏人要改邪归正,立地成佛,詹大小姐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呀?”

容逸话虽这么问,动作却丝毫不慢,没两步就跨到詹言语旁边,轻轻松松地把她抱到自己膝上,拿走她手上的筷子,给她夹菜。

詹言语惊慌,急忙左右四顾,压着嗓子道:“你干嘛呢?这是在外面呢!”

容逸一脸淡然,只轻飘飘地瞄她:“这不是有屏风挡着吗?再说了,我做什么败坏风气的事了吗?”

“可……”詹言语还是觉得有伤大雅,扭着身子要下来,“反正我觉得形象不太好。”

詹言语这边还在努力抗争,容逸却突然圈紧她,按住她的身体,哑声道:“别动,除非你真的想让我做形象不好的事。”

几乎是在容逸说出这话的同时,詹言语就感觉到了他身下的异常。

她完全被惊吓到了,僵着身子不敢再动一丝一毫。她清晰地感觉到热意一簇簇地从身下某处迅猛窜起,各处乱闯,冲向她的四肢。她不由地又羞又燥,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勉强僵在那里。

这是容逸头一次在她面前出现这么尴尬的事情。如果可以,容逸真想发誓,他抱她的时候真的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只是纯粹的逗逗她而已。

可这事也不怪他,再怎么着,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她今天穿了条长裙,料子轻薄,迎风可摆,又这样子大喇喇地坐在他腿上来回蹭,他要是还没有反应才不正常呢。

虽然他心里觉得自己真是无辜,但侧脸近看,瞧见詹言语脸红的跟煮熟了的螃蟹一样,又是咬唇又是闭眼的。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轻薄了她,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一样,不禁哭笑不得。

一时寂静,只余两道一深一浅的呼吸交替回旋。

不知过了多久,容逸再次伸出筷子,给她夹了一块斋香素烧鹅递到她嘴边,若无其事地说:“尝尝这个。”

詹言语不知怎的脑子有点短路,居然鬼使神差地脱口道:“你好了?”

容逸手上的筷子一抖,素烧鹅差点掉落。他深呼口气,把它夹到碗里。

詹言语内心里不知道扇了自己多少个耳刮子,暗骂自己白痴,就听见身后那人低回沉哑的声音穿进她的耳膜,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你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

詹言语蓦得一个哆嗦,背脊瞬间升起一片鸡皮疙瘩,浑身又冷又热,额角都要冒出汗了。好一会她才敢回转头看他,抖着嗓子颤颤巍巍地说:“不,不用了。”

容逸冷峻的薄唇似有若无地轻触到她的耳垂,炙热的呼吸盘旋在她的耳下,脖颈,直直透进她的肌肤。

他的眸光渐深,细细凝视着她低垂颤抖的长长的眼睫,唇角微翘起,意味深长地说:“别急,总有机会的。”

詹言语还没来得及辩驳,旁边竖着的正好能挡住外人视线的屏风忽然往他们这边倒下。屏风很高,跟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够近,它这一翻到,便直接砸到了他们这张桌子。

幸好这家餐厅的碟子材质都较沉,没有被打翻,只是菜碟里的菜汁四处飞溅开来,自然溅到了离它最近的詹言语。

容逸再是反应迅猛,也架不住这种意外事件。抱着詹言语一块儿站起,躲到一边,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詹言语不高兴,是因为如果刚才容逸没有从对面过来坐到她现在的位置上的话,现在被砸到的就是他了。这屏风一听它翻到的声音便知道它沉得很,要是砸到他身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容逸也很不高兴,他不高兴是因为这事明显影响到了他们用餐,无缘无故让他们受了惊吓。待他把詹言语扳过身,看见她胸前、脸上溅到的大片菜汁时,更是怒得脸色阴沉。

当下,两人异常默契,均面色不渝地齐齐探向屏风外面。

外边的争吵声此起彼伏。

对站着两个年轻人,中间的桌布都掀掉了,一地的杯盘狼藉。

那女孩子还伸着食指凶狠地指着对面的男人。

他们这一闹倒也没什么,只是明显牵连了旁边的几桌客人。

不仅他们这边,另外一侧还有一桌客人也被他们打扰了。

这里声响过大,立时引起了大堂经理的注意。

就在容逸甩着袖子准备上前理论的时候,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几个服务员匆匆赶了过来。

这家餐厅的服务还算到位,处理意外事件的能力还可以。那经理对他们又是道歉又是赔偿,态度是可圈可点。容逸也不是无礼的主,再加上詹言语现在这样子也不好在这久待,也只能阴着脸摆摆手就此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才刚入秋,天还没真正凉起来,两个人今个出来都只穿了一件。

詹言语脸上的污渍是擦拭掉了,可胸前那脏兮兮的一片真是不好处理。

她今个上身穿的是一身米白色的雪纺衬衣,本来就跟轻薄,这样一溅湿,尤其是那碗松鼠桂鱼,溅出来的汁液红彤彤的,让人无法忽视。

拿湿巾擦擦吧,那衣服太薄肯定湿哒哒地要贴到胸前。不擦吧,这出去也同样是没了形象。

容逸也只穿了件白衬衫,没有外套可以给她披上。

现在只能先回车上再说,这样想着他便紧紧搂着她,尽力把她面朝自己圈在自己怀里,能盖多少盖多少,抄着边上的拐角小路急匆匆地赶出餐厅。

“嘭!”

偏偏人一旦遭殃起来,还真是容易坏事成双。这不,才刚拐过转弯口,他们就跟拐角迎面过来的人撞上了。

容逸来不及看对方,只顾着上下端详詹言语,焦急道:“有没有事?”

詹言语抬头,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他们这里还在你看我我看你,对面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乍然见着他们倒是愣了愣,忽然诧异出声道:“容总?”

詹言语循声瞧去,见她身材高挑,身姿曼妙,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晚上的还戴墨镜,真是奇怪。詹言语对外人没什么兴趣,打量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容逸抬眼看她,微微蹙起了眉,眯眼思忖了一瞬,总算反应过来。他悄悄瞟了眼旁边的詹言语,见她没有任何好奇,才平平淡淡地应了声:“尤小姐幸会。”

尤柏丽本来过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尽量挡着自己的脸,这会儿见到他们倒是忘了自己的事,只略带好奇地来回扫了他们几眼。

见两人姿态暧昧,容逸的手还大咧咧地圈着旁边的女人,女人容貌清丽不俗,衣衫却不洁,似有似无地黏在他身侧,略低着头没有看她。

她暗自嗤笑一声,眼里的不屑之意一闪而过,但转眼又是笑颜如花。她不理会这个女人,只转头对着容逸娇笑道:“容总,真是荣幸在这里碰到您……”

容逸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不想跟她继续寒暄,直接道别:“抱歉尤小姐,我们还有事,改天聊。再见。”

说完,他再没看她一样,便半搂着詹言语快步离去。

*****

开门进屋,詹言语把钥匙随手一扔,又从玄关处拿出一双男士拖鞋,递给容逸。两个人一道换了鞋,走进客厅。

站在雪白瓷砖的地板上,容逸也不啰嗦,直接道:“你赶紧去洗个澡,换下衣服吧。这粘哒哒的肯定不好受。”

詹言语也不矫情,当即点头,对他说:“那你先自己随便逛逛,我先去浴室。”

说起来这还是容逸第二回来詹言语家。

头一回是詹言语进医院,他过来帮她取过些东西,当时急急忙忙的,也没心思细看。这时候时间充裕,他倒是可以好好的观赏一番。

这边地方挺小,没几个房间,容逸随便刮几眼就看遍了,只需要两个字来形容这里:简单。

他也不是没去过女性家里,可从没见过装饰的如此简单的。除了这个词,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

其实他的形容还是好的,跟他家相比,这里何止是简单,完全就是简陋啊。虽然家具摆设之类的什么都不缺,但也真的只算得上勉勉强强能用而已。

容逸路过小厨房,才想到刚刚两个人饭还没吃完就出来了。之后赶得太急,他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饱。

这样一想,他就进了厨房,看看有什么存货,打算给她再弄点吃的。

然后,然后,一贯面无表情的容逸被詹言语家空荡荡的厨房彻底震惊地呆住了。

什么也没有……

是了,他记得她说过她不下厨的。

可再怎么的,她怎么能连油盐酱醋都没有啊。

还好,厨具还是有一些的,虽然不太齐全,好歹还是有的。

容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厨房,包括冰箱。

最后发现能吃的有且仅有:两盒康师傅方便面,一盒统一方便面,三袋小浣熊干脆面,四个鸡蛋,一包牛肉干,一袋薯片,一袋果冻,一排酸奶,三盒冰淇淋。

容逸看了以后觉得自己的胃都要疼了。

瞅着手上的鸡蛋,容逸想,那就将就一下,做个蛋炒饭吧。

然后,他再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遍了整个厨房,发现,发现詹言语家没有米。

没有米!

容逸这时已经感觉不到胃疼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胃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有木有!

*****

詹言语舒舒服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阵香味。她下意识地嗅了两下,发现此浓郁的香正从左边的小厨房飘飘悠悠地荡来。

她有些惊讶,快走几步过去,就见到某个硬挺俊朗的男人正背对她而战,手里正捣鼓着什么。

容逸似有所感,几乎是在詹言语进厨房移门的同时转过了身子,见着微张着嘴吃惊不已的詹言语言简意赅道:“马上就好。”

詹言语正要说几句好听话,又听到容逸鄙视的话音传来:“言语,你活到今天可真不容易。”

詹言语讪笑,低头摸摸鼻子,难得撒娇地腆着脸往容逸的身边蹭:“我这么艰难地活着可不就是为了遇到你嘛。”

那狗腿的模样立即逗笑了容逸。他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往上扬起,眼里蕴起了笑,嘴里却仍没什么好话:“少给我拍马屁。出去把桌布摊好,面马上就出锅了。”

“哦。”詹言语得令,立马吐着舌头蹦跳着往外奔去。

容逸回头见她撒欢的小模样,眼里的笑意更浓。真是跟她越熟,就发现她越是小孩子心性,也不知道她在公司里那副清傲样是怎么装出来的。

詹言语摊桌布的时候就开始回想刚才那一幕,他究竟有没有不高兴,他该不会嫌弃她吧?厨艺真是她的硬伤啊。

还没等她琢磨出结果,容逸就端着两碗面出来了。

“呐,”容逸把一碗面放到詹言语面前,另一碗放自己桌前,“你这只有面跟鸡蛋,我就随便做了鸡蛋面,你刚没吃饱吧,再吃些。”

詹言语见他表情好像有些清冷,脸也硬邦邦地没有了先前的笑容,心情不自觉地低落下来,忽然就没了底气,咬着下唇小心地瞅他:“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嗯?”容逸疑惑地看她,“没有。怎么这么说?”

詹言语再三确认了他没有生气,才敢轻声嘀咕:“我还以为你不高兴呢,刚刚这么绷着脸,看起来脸阴沉沉的。”

容逸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就比较冷峻,但这不是他不悦的表情。其实詹言语是心里有鬼,以为他会嫌弃她不会下厨,见他没有笑脸色不温不火的便理所当然地想歪了去。

容逸略一想,就明了了她的小心思,但他也不说破,只顺势往下说:“哦,我刚才是想到一个问题。”

詹言语一边咬着鸡蛋,一边抬头瞟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更严肃了,不自觉地就坐直了身,挺直了背:“什么?”

容逸像模像样地扫视了一圈,煞有介事地向她点明事实:“你这里连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实在是不像一个家。”

“然后呢?”詹言语问的自然,心里却打着小九九,难道是要给她请个保姆?

容逸正色道:“搬我那去吧。”话语简练,意思明确。

詹言语正在喝汤,闻言猛地呛住,立时咳得面红耳赤,心啊肝啊都要一股脑咳出来。

保姆容逸?

容逸放下筷子,走过来俯下身给她拍了拍后背,待她好了才坐回原位,无奈道:“至于么,这是迟早的事,你难道就没点心理准备?”

这话怎么听着另有含义呢,詹言语却不敢深响,只干笑着摇头:“不行,我住你家那算什么事,我在这儿挺好的。再说了,我都在这住了六年了都没事,你还担心什么。放心我一定在这好好活着。”

“怎么就不能住我家了?”容逸挑眉,后面那些废话直接忽略不听。

詹言语抬起头,理直气壮道:“当然不能住你家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容逸手上的筷子一顿,清洌的眸光幽幽地扫了她一眼,不急不缓地反问:“把你当什么人了?你倒说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当然是男朋友了。”詹言语想说的正义凛然,却不知怎的有些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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