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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女孩早已是满脸惊愕,目光锁在肖夏枫身上,仿佛始终难以置信。

赫若曦凝望着她那眉目分明的小脸,淡笑,

这女孩,倒也有趣。

“她,留下。”

轻轻整理着他那沾染上些许水渍的上衣,嘴角的笑意犹在,

枫,这个女孩,值得你守护……

空气之中夹杂了淡淡的清香,抬头,绚丽的樱花染着柔和似水的粉色,随风摇摆,大片大片绽开在头顶,偶有几片花瓣落下,倒像极了秋季翩翩起舞的蝶。

“送给你。”从身后抱住了正在出神的她,男孩轻轻笑着,只见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只精巧绝伦的手环,设计别样出彩,一支不知名的花朵斜嵌其上,枝蔓贯穿了整体,缠绵交错,其材料更是奢侈至极,黄金与各色各样宝石光彩照人,不知为何,仅仅如此,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冶。

“真漂亮。”手指寸寸划过粗糙的表面,她不禁有些痴了,

“这是什么?”

“传家宝。”他为她戴上了手环。

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女孩晃了晃纤细的手腕,玩笑着,

“像不像小狗的脖圈。”

“没办法呀。”笑意粲然,他轻抚她的长发,“你这小家伙又不肯告诉我名字,日后分开,又怎么相认呢?”

一抹黯然划过眸子,沉默,她抱住了他,轻轻地笑,

“我是曦,你的曦,一辈子都是……”

恍然,她猛然惊醒,头疼得目眦欲裂,

又是梦!又是梦!

他是谁!究竟是谁!

颤抖着,瑟缩着,无法言喻的恐惧占据了心,

我是谁?曦,赫若曦?

姐的曦?哥的曦?还是,还是他的曦?

是谁?我是谁?

紧抓手臂的指甲刺穿了皮肉,伤口渗出血来,触目惊心,

“又做恶梦了吗?”熟悉的气息,修长的手滑过怀中这具玲珑有致,细滑似绸缎般的躯体,轻叹,她抱自己是那般紧,

曦,或许也只有在此时,你才真正需要我……

许久后的平静,她依旧偎依在自己的怀中,温顺得像只小猫,

“谢谢。”气息吐在胸前,痒痒的。

“梦见了什么?”强忍着身体每一个细胞对她的叫嚣,他问。

“我想是我失去记忆前,一个很重要的人?”

“哦?”沉默片刻后是些许的玩味,似是询问,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有多重要呢?”

“比任何人,都重要。”许久过后,她坚定了心底的感觉,

虽是在梦中,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他很重要,真得很重要,

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但是,方才种种尽在眼前,

为了他,她可以舍弃一切!

仇恨,亲情,愤怒,曾经发誓要夺回的东西,是的,一切的一切!

他像她的心,她的命,她的所有,

究竟,是谁?

“无法形容。”茫然笼上了银灰色的眸子,“为他,我甚至可以毁灭整个世界,不是亲情,不是友情,那种感觉,从未有过,很奇异,你明白吗?”

他沉默了,不知为何,她看不清他的脸,

“你,爱他。”深沉如夜。

怔住,爱情,爱情,她曾经拥有,

她竟拥有过这般昂贵奢侈的东西,是他,是那个男孩,

要找到他!一定要!

奈何,不论怎样努力,却始终无法回忆起任何关于他的记忆,

颓然放弃,她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汲取温暖,

“你……”感受到了他的高涨,她不禁微微一顿。

“睡吧。”抚着她的背,她知道,他在隐忍。

略一诧异,她合上了眼,却未发现,那男人眸子中划过的那一抹复杂的情愫,深沉,痛苦,矛盾,挣扎……难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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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浓浓的jamaicabluemountain温暖着手心,赫若曦依靠着那柔软的真皮沙发,疏懒得像只冬天的猫,最近夜里睡不安稳,脸色有些苍白,奈何这番景象在肖夏枫这小鬼的眼中却完全变了样子,沉默不语,一脸的阴霾重得吓人。

“倾去了哪里?”抚着椅上的皮毛,她开口,略带倦意,

韵倾,颇为轻灵干净的名字,奈何,那个年仅十六的女孩虽是天资聪颖,被视为家族新一代翘楚的精英,双手,却已沾满了血腥,紧握着时刻与死神为伍的生存,忍者,永远见不到光明,因为拥有黑暗已然足以。

轻哼一声,他没有说话,满脸的不快。

“怎么?不喜欢她?”淡淡一笑,她凝视着那个卓越超群的男人。

“姐,我不明白,她,有什么价值?”

笑而不语,她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银灰色的眸子透着些许深沉,

“枫,待人,有时不能只看‘价值’。”

“可是你曾说过,一切事物能够利用的价值便是它的所有,生命如是,感情如是,自己亦是如是。”

一时语塞,苦笑着,

看来自己果然不适合教育孩子,这小子便是最好的例子,

“姐,你变了。”他锁着眉,“究竟是谁令你如此?”

微微一怔,我,变了吗?

恍然,也仅仅只是一瞬,

轻摇着头,她合上了眼,

怎么可能……

“枫,你知道,姐不希望你活得像我一样。”白似雪的手指抚着额头,淡淡的嘴角噙着一抹疲倦,

为恨而生,一辈子,太累了……

“那女孩不错,看得出,她对你也颇有好感,你……”

“这一生,我的心中只有你,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未等说完,便已被他打断,肖夏枫猛然站起身来,一字一顿,从未有过的不容置疑。

略一诧异,睁开眼,她看着那个已然棱角分明的英俊男人,

冷静,铁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乱世之间运筹帷幄的枭雄,

与自己训练的‘工具’不差分毫,

奈何,如今这个身手,谋略均已青出于蓝的他,已远非当年那个干净单纯的孩子,甚至有时,连她都有些看不透他,

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欲言又止,他凝望着她,许久的许久,沉默着离开了房间。

“拔了尖牙,磨了利爪,狼始终还是狼。”依旧沉默得像她的影子,他永远站在阴暗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女人。

“在说我吗?”轻笑,喝光了杯中的咖啡,有点苦。

沉默。

手指拨弄着咖啡杯的边缘,一圈又一圈,

“我,做错了吗?”

不知为什么,对他,说不清,道不明,她却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朦胧,隐约,却仿佛,根深蒂固!

“你这女人。”低沉的声音掩不住夹杂的些许怒意,“为什么不能多想想自己?你为他找一个归宿,你呢?你的归宿又在哪里?”

“我的归宿,”徐徐抬起手,指着天空,她笑得淡然,

“已经找到了。”

霎时,一抹神伤在眸子中渐渐沉淀,许久,他开口,

“你这样,会有人心痛的。”

“心痛?”嘲讽,这种昂贵的字眼竟是用在自己身上,

“我在乎的,都在天上,我不在乎的,无所谓。”

绝情,冷漠,孤傲,

她,是人吗?

答案——是,

然而却仅仅,局限于那两个已不在的人……

欲言又止的沉默,他凝望着再次合目的她,神色复杂,

穷尽一生,你究竟,为了什么……

灯光昏暗阴沉,带着糜烂味道的花香充斥着整个房间,时而又响起女人丝毫不加压抑的呻吟,邪魅疏懒。

大得惊人的床上,那完美的身躯近乎疯狂地律动着,掠夺着,汗水夹杂着丝丝热气流淌过那诡异张狂的眼罩,顺着发捎滴落下来。

“嗯,我,我不行了,嗯,真得不行了……”身下的女人近乎哭泣的求饶着,恍然间,她的眸子,竟是十分罕见的银灰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早已记不清了,这男人,就像一个发狂的野兽一般宣泄着,占有了一次又一次,释放了一次又一次,却依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沉默,他紧紧地凝视着她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仅剩的左眼眯起,一瞬间,愤恨,怨怒,杀意,矛盾……种种纠结夹杂,狰狞得,令人心寒,

“说,你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修长的手指卡住女人纤细的肩头,猛然加快了律动,他瞪着她,一字一顿,近乎嘶吼。

“我爱你……”环住他的背,那女人笑得妖娆。

“你骗我!”霎那,五官近乎癫狂的扭曲着,他锁住了女人的脖子,力道大得手指近乎苍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你发过誓的,一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为什么骗我!究竟为什么!”

“放了,我……”舌头一点点吐了出来,她剧烈的挣扎着,恐惧模糊了眼,呼吸越来越困难,不消片刻,竟已被活活地掐死!

“你这个骗子!骗子!你骗我!”手仍然没有松开,一寸一寸地用力,收紧,骨骼‘咯咯’作响着,他疯狂地摇晃着她,许久,猛然将那已不成样子的尸体扔向了墙角,不再看一眼。

点燃一根烟,静静地吸着,凭借着些许的快感平服神经,

忽然,喉中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真皮地毯,抽搐着,颤抖着,他倒在了地上,不住地瑟缩着,英俊的五官透着痛苦,令人诧异,一抹若有若无的黑气浮现在了脸上,四处流窜,最终聚集在了一起,簇拥,变化,形状竟是像极了,一朵罂粟花!

“赫,若曦!赫若曦!……”恍然,迷离的眼前竟是出现了那女人的影子,颤抖着伸出手去,他叫着她的名字,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你这女人,回来!回来!你回来!”黑气渐渐加重,妖冶邪魅的罂粟愈发精致清晰,每一丝每一缕,仿佛精细的刺青一般,遍布在整张脸上,颓然将头靠在了地上,他那犀利如鹰般的左眼失去了暴戾之气,只余下了,澄澈,如邻家男孩一般的干净,

“你回来,我,只要你,只要你……”

******************************************************

独自在诺大的花园中闲逛,听着鸟鸣,嗅着花香,漫无目的,不可否认,徐桦锌这个男人的确很有趣,各色的藤蔓花蕾、植被枝条蜿蜒缠绕,乍看之下毫无章法地遍布,细细品味,却能发现其中耐人寻味的玄机,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其中大多都是各地搜罗而来含有剧毒的珍品,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气息,华丽的美艳之下,却透着些许诡异阴森。

猛然,她停止了脚步,

怎么回事?

手指触碰着心口,方才那瞬间撕裂般的悸动却消失了,

挑了挑眉,不以为然。

阳光,有些刺眼,

抬头凝望着那轮火热,睁不开眼睛。

“一个人散步,赫小姐还真是好兴致呢。”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略微阴沉的声音。

侧目,却依旧只是沉默,

两人第一次独处,来人自然而然也是换了一副嘴脸,尖酸刻薄、嚣张跋扈,算不上,毕竟二十多年家族严苛的教育不允许她这么做。

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转身,欲要离去。

“不知赫小姐究竟还要留在这里多久?”不紧不慢,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得体大方,却着实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妒意,“下个月我和锌就要举行婚礼了,你是聪明人,我想,不需多言了吧。”

“与我何干?”不予理会,甚至丝毫没有停留。

“昔日楚家的辉煌已然变成一片废墟,莫非因为这样,楚三小姐便要像只丧家之犬一般,赖在‘桦轩盟’迟迟不肯离去吗?”无法继续压抑怒火,黎惠的脸色已是蒙上了阴霾,

这女人实在目中无人,竟敢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脚步停滞,转身,她眯起了眼,瞬间令黎惠有一种坐如针毡的错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想,如今的楚家即便再不济,对抗黎家也是绰绰有余。”仅仅一句淡然的话,却瞬间让黎惠变了脸色,

怨毒,嫉妒,愤怒……她蹙起了眉,凝视她的目光也再也不加掩饰,

“赫若曦,看清自己的身份,楚家三小姐,说穿了不过是一个可鄙的私生女,怎么?先前的猎物全部玩腻了,现在又妄想来勾引锌吗?可笑,三年的妓女生活可是着实让你学到了不少。”

冷笑着,她充耳不闻地转身,不想继续纠缠。

“以前或许还有些忌惮,因为你的哥哥,楚凝寒,可是现在呢,哼,”宣泄着心中的不快,却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成功地勾起了她的杀意,

“是你自己亲手毁了最好的屏障,赫若曦,你究竟是聪明还是傻……”

话语戛然而止,确切来说,是无法继续说下去,瞬间,那个看似纤细柔弱的女人已然来到自己身前,冰冷的手锁住了自己的脖子,那感觉,好像罂粟!绽放在殷红一片的鲜血中,邪冶诡异,充满了无限的诱惑。

“我傻,有人却更傻。”冷冷地看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下终究还是留了几分力道,银灰色的眸子闪烁着森然,

“聪明人,应该懂得分寸。”

转身,将早已吓呆了的黎惠仍在了地上,她离开,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那家伙说得没错,

拔了尖牙,磨了利爪,狼始终还是狼……

不住颤抖的黎惠勉强用手撑着地,却始终无法抹去心头的恐惧,

那一瞬间,她在那一片银灰色中看到的东西,阴森,慑人,暴戾,

那是真正与死亡共舞的人,才会拥有的东西!

恍然,有人来到身边,轻拂着自己的脸,

徐徐从方才的心有余悸中挣脱,她看到了那个洋溢着粲然笑容的温柔男人,

“锌,锌,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她,那个女人,她想杀我……”躲进他的怀中,她泣不成声,颇有一番我见犹怜的意味。

徐桦锌轻笑着,抚着抽泣的她,一抹流光划过眸子,

“你应该感到庆幸。”依然是淡淡的口吻,却瞬间让怀中的女人愣住,浑身上下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一般,冷,不是,是冰!

“触犯了她的禁忌却还能活下来,傻女人,你说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呢?”透着阴柔美的手指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带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颤栗,她呆若木鸡,或者说,是如天塌般的绝望与愕然,

他笑,犹如水般柔和,

“她说的对,黎小姐,聪明人,应该懂得分寸……”

“姐,你去了哪里?”刚打开房门,便听到了他那夹杂急切的声音。

“闲来无聊,出去走走。”侧目,看到了那个立于一旁的女孩,

冷静,轻灵,睿智……低着头,看不出丝毫神色,

沉默,她的眸子中划过一丝赞许,很不错。

“和谁?”倚靠在沙发上,肖夏枫依然追根究底。

“你说呢?”轻轻蹙起了眉,她不喜欢他这样,问得太多。

“他?”他眯起了眼,透出些许锐利,像极了一匹不受束缚的狼。

“你讨厌他?”反问,不知为何,这小子有些反常。

“不。”猛然脱口而出,他竟是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

凝视着他闪躲的眼,仿佛想看透些什么,

一时间,奇异的味道缭绕在了众人之间。

“都处理好了?”不再为难,她坐了下来,看着韵倾。

不明所以,她依旧只是沉默。

“一夜之间失去了下一任家主,倒也难为望月那群老家伙还能气定神闲地品茶了。”一言既出,房内其余两人皆是微微一怔,侧目凝望那早已是愕然的女孩,眸子中也多出了一抹深沉,

难以想象,眼前这看似若不经风的孩子竟是日本颇负盛名的忍者家族——望月家的下一任家主!

震惊席卷着神经,许久才得以平复,

“长老们本想交涉,可是……”言词犀利,却依然风轻云淡,轻轻蹙了一下眉,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始终不明白,何以忿忿难平的家族长者在听到‘赫若曦’这三个字后,竟是瞬间尽数保持了沉默。

淡笑,她也猜出了女孩不愿道出的始末,

五年前,日本几个忍者大家尽数为楚家所收纳,想来不可思议,当时处理这方面所有事务的,便是当年十五岁的自己,

年少轻狂,没想到当年的琐事,那些家伙至今还记得……

“既是如此,那么便安心留下吧。”侧目,略带笑意地看着身旁那个不满的小子,淡淡道,“刚离开日本,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他。”

不再深思,女孩低头,

自然,年仅十六的她不会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便是五年前以近乎狡诈的智谋与铁血无情的手腕将望月家族推上了日本忍者第一家族这个席位!

对外,偷袭、挑拨、虐杀,毫无人道得令人发指;

对内,废旧,革新,筛选,雷厉风行得措手不及,

尽管当年近乎所有目睹一切的人都尽数绝口不提当年之事,然而‘赫若曦’这个犹如死神般的名字却永远烙在了望月家族老一辈‘核心’的脑海!

肖夏枫不满地看着她,却又无法反驳,

他知道,她作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

应声,韵倾轻轻抬了抬头,

自初见的那天起,这张桀骜英俊的脸便已深深地刻入脑海,

再见,心底竟是泛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不予理会他的灼灼目光,赫若曦合上了眼,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弧度,

在那女孩的眼底,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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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被窝里像只小猫,她睡得安稳,朦胧间,有人轻刮了刮自己的鼻子,

蹙了蹙眉,不予理会,

恍惚,又是理所当然地被他连带被子一同抱到了阳台上,

“懒猫,快醒醒。”耳畔是他吐的丝丝热气,好痒。

裹了裹被子,她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轻笑,修长柔软的手指戳了戳她的唇。

猛然,她睁开了眼,神色‘惊恐’地跳出了他的怀抱,

要知道,上次的‘芥末’事件可仍让她心有余悸。

看着她不带一丝阴霾的眼,是干净的银灰色,他哈哈大笑,

“没想到,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目光闪烁,转身向房间走去,

这种情形之下,倒是有几分像小女人赌气似的撒娇。

“怎么?生气了?”将她拉进怀里,笑得温柔。

沉默,她侧目,却不禁着实怔住,

那,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红日划破黎明,驱走了黑暗,将远处的苍穹染上了撕裂、绝望的嫣红,

光明,尽管从未照亮过自己的生命,然而此时,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却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轻轻握着她的手,伸向远方,一点点,一点点,接近温暖,

蓦然,感到怀中人的轻颤,挣脱了自己的手,她不再向远处看一眼。

没有追问,他知道,她固执,

既是注定得不到,她宁愿相信,它不存在!

“曾经有人问我,这一生,会不会为了一个人抛弃理智。”许久的许久,淡淡开口,他将她搂在怀中。

“毫无悬念。”凝望着他分明的眉宇,温柔、深邃、优雅,然而拨开伪装的外衣,与自己一样,冷眼于尘世,这男人的嘴角,始终噙着那洗尽铅华的漠然。

“那时的回答自是不会。”轻轻挑了挑眉,一抹流光划过眸子,“现在……”

怔住,却仅仅是一瞬间,她读懂了他眼底的东西,不想深究,或许,更是逃避,“有点冷呢。”转开话题。

将她搂紧,金丝眼镜再次成功地掩饰了些许的黯然,苦涩勾上嘴角,

聪明的女人,你可知,

爱你,我疯了……

“送你一件礼物。”不知何时,他的手中魔术般的多出了一物。

侧目,霎时却是震惊,

那是,灵魂的颤栗!

妖艳的花朵,昂贵的材料,别样的设计,

恍然,梦境之中的种种一段段重现在脑海,

是,那个手环!是那个手环!

想要触碰,奈何,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

“这,原本就是你的。”慢慢将手环戴在了她的腕上,仿佛欣赏着一件无价之宝一般目不转睛,异样的雪白搭配这镯子,雍容华丽,处处透着贵族的典雅。

手指覆在那粗糙的表面,冰冷,坚硬,

与梦中,分毫不差!

是,他吗?是他吗?

茫然,惊愕,欣喜……纠结缠绕,心情,竟是从未如此复杂!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徐桦锌,‘桦轩盟’的主人,黑道灵魂般的人物,

是他,竟然,是他……

许久的许久,她抬头,银灰色的眸子倒映着他的影子,干净,澄澈,

霎时,一抹如艳阳般微笑浮现嘴角,美得让人如痴如醉,

蓦然,投入他的怀中,炽热的液体划过脸颊,落下,

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旁……

朦胧间,丝丝热气吐在自己脸上,好痒。

揉了揉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张笑意粲然的脸,“醒了。”理了理她额前的发。

轻笑,她蜷缩着裹了裹被子,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小猫。

目不转睛,他凝视着她,嘴角噙着温柔,“睡不醒的小懒猫。”手指流连于她那细若凝脂的皮肤,这女人,细节都是这么完美!

“痒。”按住他的手,她皱了皱鼻子,“记得你清早有打太极拳的习惯,最近怎么不练呢?”

要知道,虽看似温文尔雅,这个堪称黑道‘精神教父’的男人可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神谙多年的太极推手放倒几个大汉却也是绰绰有余。

“知道为什么我不习防身之术吗?”笑而不语,许久开口,却转移了话题。

凝视着他眸子中沉淀的些许深邃,想笑,奈何,却只能勾起苦涩,“你,在等。”

这般简单的道理,又如何能不明白?

谋略无人能及,智虑高人数筹,受尽众人的跪顶膜拜,看透了生,看透了死,他厌倦,他乏味,他想寻找刺激,他等待,他期盼,他在寻找对手,奈何,胜了人,胜了天,胜了命,他倦了,再次漠然等待,这一次,却是等待,死亡!

的确,同自己一样,他在盼望着死亡,完美的死亡!

“但是现在,我不再等待,甚至是,”将她搂进怀中,不想放开,更不能放开,“惧怕。”

的确,赫若曦,你这女人,让我学会惧怕,惧怕失去,惧怕分离,惧怕,死亡……

“我会陪着你,是生是死,我都会陪着你。”感受着他的悸动,她合上了眼,轻笑,沉浸在这奢侈的享受之中,许久之前就约定好了,不是吗?

欲言又止,他轻轻将她的头靠向自己的胸前,最终只是沉默,“最近,可能陪你的时间不多,有些事需要处理……”微微一顿,锁眉,他轻轻眯起了眼。

“我没关系。”

能令他如此这般,显然,‘桦轩盟’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大雨滂沱,小路变得泥泞不堪,就连空气之中也弥漫着浓重的湿气,独自漫步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没有撑伞,任由雨水击打着身体,嘴角,却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安然,手指覆着心口,感受着它极富节奏的律动,姐,你看到了吗?

我找到他了,找到他了!

曾经的曾经,我以为血冷了,便没有感情,却始终没有想到,原来有一个人,如长灯般照亮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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