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伤害他最宠爱的人,若是抓住了,他定叫这人万劫不复!
“李清平,传朕的命令,让人在宫中全力搜索嘴角有黑痣的太监,务必在明日之前将这人抓获,若有违抗,全部杖杀。”他的声音冷得如地狱里来的修罗,周身笼着一股杀气。若是细看,却能发现他眉宇间含着的一抹薄愁,他怕沐玲珑支撑不了多久,一想到她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模样,他便止不住的心疼。
“奴才遵旨。”李清平恭声说。
“等等,让林远去重华殿候着,朕稍后便过去。”他凝了眉,声音依旧冷冽沉稳,看来,他需要好好地撒网,才能将这人挖出来。
“将明贵妃请回宫中,好生看管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离宫半步。”他的唇角勾了一抹浅笑,与他眸中的冷意相衬,更是显得残暴阴鸷,让人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了上来。
处理好这些事情,他便前往伊影阁守着她,她依旧未醒,气息微弱,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仍像是睡着了一般,他用手抚着她的脸颊,唇角含了抹笑意。
她平常睡着的时候,极为的不老实,有时候会咂摸着小嘴,像是在梦中梦见了美味一般,手臂会大喇喇地横在他的胸前,丝毫不怕会触犯天颜。
他有时候会想,沐相一生严肃刻板,怎会生出这般骄纵得毫无礼法可言的女儿。
可是他却该死的爱上了她的娇憨不做作,他多想再看她生动的脸,还有她任性吃醋的模样,他不敢想,若是失去了她,他会如何。
他轻轻地躺上床,轻柔地将她抱在怀中,像是她未中毒之前一样,只是多了几分轻柔呵护。
他抱着她几乎一夜无眠,听着她浅浅的呼吸,他的心却无时无刻地不悬着。
“皇上。”李清平轻声在门外唤道。
墨轩帝翻身下床,帮她盖好被子,才走了出去。
赵太医已守在门外,下巴处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有一圈浓重的阴影,看样子也是一夜未眠。
“解药如何了?”墨轩帝哑着声音说,一夜无眠,他的嗓子有些干涩低哑。
“回皇上,解药还差最后一味药,臣想先为娘娘施针,再继续制药。”赵清行微低了头,沉稳地说,未找出解药前,他只能暂时的施针压制住毒性。
“嗯。”墨轩帝的双眸望着远方,薄唇紧抿着。
“去吧,朕予你权利,可召唤太医院任何一位太医协助你,务必,救活沐妃。”墨轩帝说完这番话,微闭了眼,心下一痛。
赵清行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话语沧桑而又夹杂着浓重的忧伤,他忽然觉得,或许他是真的爱着沐妃。
他不禁想,那人呢?身边是否也有这样一个人,从心底里疼惜她?
赵清行进屋施针,而墨轩帝则吩咐着绿芙和清芷守在门外,另派了一队精锐侍卫守着,以免打扰到里边的人。
他抬步走出了院子,对着李清平吩咐道,“李清平,朕要你将赵太医制药的最新情况传遍六宫,至于方法,最好是不经意地泄露出去。”
李清平蹙了蹙眉,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这不该是最高的机密吗,若是被人知晓了,只怕那下毒之人又要想尽办法破坏了。对了,下毒之人,他眼前一亮,顿时明了。
“奴才遵旨,皇上可要好好休息着,才能守着沐妃娘娘。”看着皇上有些憔悴的脸,他有些不忍。
墨轩帝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只是那双常年深沉冷冽的眸子,却含着浓浓的哀伤、担心。
后宫,两名宫女担着手上的食盒走在路上。
紫衣宫女小声地说,“红綾,你听说了吗,沐妃娘娘昨日中了剧毒。”
“紫欣,那下毒之人抓到了吗?”被唤作红绫的宫女好奇地问道。
“像是抓住了明贵妃身边的一名宫女,皇上还发了好大一通气,下令软禁了明贵妃。”那紫欣兴致勃勃地说着。
“那沐妃娘娘情况如何了。”红绫继续追问。
“听说赵太医正在配置解药,解药只差最后一味药了,沐妃娘娘定能好起来。”紫欣说着直接从别的姐妹那听来的消息。
“是吗,是那个清俊儒雅的赵太医吗?我听许多姐妹都提起过他呢?”红绫有些娇羞地说。
“春天还未到,你这小妮子便开始想这些了,倒不如求了娘娘早些将你放出去,嫁人算了……”紫欣笑骂道。
“紫欣,你说什么呢,才不是这样……”两人的笑声渐渐远去。
隐在身后的一名太监才现身出来,最后一味药吗?他的唇角微微抿起,脸上划过一抹诡异地笑,那么他便让这制药的人消失……
宫内的戒备十分森严,娘娘说了,晚上会安排人让他出宫,那么他便在出宫前送她一份大礼,他猫着腰,避开守卫,往太医院走去。
炼药房内,赵清行正抹着额上的汗,将一味味药加入已经配置好的液体内,不断地尝试着,试图找出解药。
身后的人无声无息的出现,正是那有着黑痣的太监,他慢慢地从袖口处慢慢掏出匕首,面上划过一丝凶狠,对着他的脖子用力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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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7】
“哐当”一声,一柄利刃挑开他的匕首,那剑剑气凌厉,震得他虎口一痛,匕首落在了地上……
“皇上,人已经抓住了。”林远恨恨踹了那名太监一脚,若不是还有些用处,他早就一剑杀了他,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却差点教这畜生害了。
墨轩帝看着堂下之人,立时便起了杀意,但他惯常的理智压制着他,他冷冷地道,“说,是谁指使你的。”
那太监被他的气息所摄住,却仍是紧闭着牙关,不肯开口,将头别向了一旁。
林远平凡的脸上略过一抹戾气,他手法快速,重重地将他脖子一扭,那太监的脖子立时便脱了臼,他痛得面色变了形,脑袋只能对着正上方的尊贵男子。
“无人指使。”他咬牙切齿地道。
“确定?”墨轩帝邪肆一笑,眼眸却是极致的冰冷。
“确定。”那太监却也有一身硬骨,死活都不肯说。
墨轩帝笑意更深,熟悉他的人都会知晓,这是暴风雨前的假象,墨轩帝正处于极致的愤怒当中,“好,林远,把他押到天牢去,朕相信那定有上百种方法能让他开口,记住,不要折磨死他,因为朕要让他生不如死!”
墨轩帝眼眸冷冽,像是龙卷风过境时地狂烈,他重重地拂落了桌上的茶杯。
“属下遵旨,臣一定会找到对娘娘下毒之人。”林远目光坚定,这是他目前最迫切的想法。
“嗯。这件事过后,朕会好好赏赐于你。”墨轩帝拂了拂袖子,示意他带着人下去。
墨轩帝派了无霜暗中盯着各宫的动静,哪知那下毒之人却藏得十分的深,并未有过多动作。
“皇上,那太监是浣衣局的主事公公,平常未见与后宫主子交好,性格较为孤僻,也无甚亲人。”无霜跪在地上,将自己所查到的情况说出来。
墨轩帝冷了脸,命令道,“继续关注着宫内的形势。退下吧!”
“是。”
他没想到这后宫之中竟有人能隐藏得这么深。
正午时分,赵清行急匆匆地从太医院赶去伊影阁,清俊的眉宇间盈满喜色,许是太过激动,竟连礼都忘了行,便直接开口。
“皇上,臣已将这解药配置出来。”
“好,快去给沐妃服下。”墨轩帝也未追究他的失态,心下欣喜异常,竟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臣遵旨。”赵清行朗声说,两人相视一笑,竟是从未有过的默契,因为他们,都希望那个人好。
赵清行将药丸溶入水中,吩咐了绿芙让沐玲珑服下,服下药后,沐玲珑仍是未醒,众人的面色又凝重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沐妃怎地还未清醒。”墨轩帝骤然发怒,从希望的高端坠下,更是让人绝望。
“皇上莫要心急,娘娘中毒两日,身子孱弱,此时未醒却是正常,但不出今晚,娘娘定能转醒。”赵清行丝毫不惧怕他的怒气,冷静地说。
墨轩帝这才收敛了怒气。
“皇上,臣有要事禀告。”赵清行也听说了这两日宫中的事情,这后宫的争斗真真是可怖,他希望他的话能对这案件有所帮助。
“说。”墨轩帝声音冷硬,面色不佳。
“步步噬心发源于蜀中之地,不同的药物相催,其解药也相应不同,而这相催之物也随着制药之人的喜好而定,而解药也多随其改变。若是没有药物相催,即使饮下掺了这毒的茶水,也是无碍,而明贵妃与沐妃娘娘所饮之茶,臣已查过,内里确实掺了此毒,明贵妃无碍,而沐妃娘娘却中了此毒,臣猜测,沐妃娘娘定是闻了那物的香味,才被催发了药性。”赵太医分析道。
“那一物是什么。”墨轩帝拧着眉,眉上的蹙起的山峰,像是缠于心间越不过的愁丝。
“玫瑰。”赵清行配置了上百种药物,都便寻不至,后来思极那日他送沐妃娘娘回宫时,鼻端萦绕着浅浅的玫瑰花香,才蓦然清醒,制出了解药。
“她平日素不喜熏香,也不喜玫瑰,那日她中毒之时时辰尚早,怎会碰了玫瑰。”她身上总是清清爽爽的,无半丝别的味道香味。
“这……臣便不知,皇上可好好查查娘娘的宫殿中是否有玫瑰干花,或者是玫瑰制品,兴许被掺入了糕点等其他吃食也未可知。”赵清行不敢多言,这位帝王自是有自己的思量,他不敢越距。
“朕知道了,李清平,你随着绿芙清芷在伊影阁中搜,朕倒是要看看谁欲加害沐妃。”他的眸危险的眯起,薄唇紧抿着,脸上尽是隐忍地神色,看来那太监那边,该加大用刑力度了。
“玫瑰吗?”一声微弱地询问,在这安静地宫中却显得特别的突兀,顿时吸引住了众人的眼球。
“娘娘,您终于醒了。”绿芙夸张地叫出声,朝着床的方向扑了过去,清亮地双眸中盈满了泪光,似乎一眨眼,便能轻易落下。
沐玲珑对着她虚弱地笑了笑,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她被千万只蚂蚁包围着,那些蚂蚁毫不留情地啃噬着她的身体,她想叫唤,想说自己很疼,却怎样也发不出声音,疼痛淹没了她的意志,她一直听得见他们的说话声,却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直到刚才她才蓦然惊醒。
目光所及之处,能清晰地见到他的身形,她想坐起来,摸摸他的脸,可是全身上下却使不上力,刚想叫绿芙帮忙扶她起来,身子却瞬间被抱入了一个霸道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气息满满地萦绕鼻端,她鼻子一酸,便要落下泪来。
天知道,她多渴望他的怀抱,她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清清地用鼻子蹭了蹭,更深的贴入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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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8】
“都出去吧!”李清平极有眼色地轻声对着屋内的人说,扬了扬手中的拂尘,轻轻地关了门,将房间留给了相依偎着的二人。
沐玲珑微微咧了唇,晕倒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就那样死了,没想到如今却还能偎在他的怀里,这样的感觉,倒真是有些不真实,她轻声说,“皇上,我昏睡了几日。”
“两日。”墨轩帝微微哑了嗓子,沉声说,不过两日,可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却像是累积了千万年,甚至于他在害怕,害怕她紧闭着的双眼再也不睁开。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沐玲珑颤声说,微微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如风中的蝶翼般轻颤着。
抱着她的身躯蓦然一僵,随即更大力地将她抱紧,像是要将她嵌入骨髓一般,他冷冽而又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只要你醒来了,便一切都好。”
若是她醒不来,即使他将所有伤害她的人都杀了,那又有何意义呢?他要的,不过是她的平安。
“沐玲珑福大命大,且有真龙之气护着,哪是那么容易便丧命的。”她自我调侃道,说完这些话,却有些累,唇色有些苍白。
墨轩帝捧住她苍白的脸,看着她那双清澈而又妖娆的眸子,认真得如同誓言一般,声音冷峻霸气,“就算真龙之气不能护着你,朕也会拼尽所有去保护你,即使逆了苍天又如何。”
“我信你。”沐玲珑浅浅地微笑,身上有些乏力,神色间有些疲惫。
“累了吗?累了便休息一会儿。”他俊朗冷酷的脸上,有着缱绻的温柔。
“你也未休息好吧。”沐玲珑看着他下巴上隐隐有些胡茬,隐隐有些心疼。那双冷冽如海的双眸下有着浓重的青影,她虽未清醒,但依稀能感觉到他就在她的身边,轻声地和她说着话。
墨轩帝抿唇一笑,双眸微微弯了弯,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让她休息。
“那好,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听见你们说,这个毒是要引子才能诱发的,是吗?”她微微沉了脸色,双手拽着他胸前的衣服,有些紧张地问。
“嗯,等你好些了,再仔细想想,你那日可有接触过玫瑰。”墨轩帝低声应了。
沐玲珑感觉全身如坠冰窟,玫瑰,玫瑰。她闭了眼,那日早晨的情形便浮现在眼前。
“清芷,这洗脸水里怎会有玫瑰花瓣呢?”
“奴婢听人说水里加玫瑰花可以养颜,加之水有清香,闻着十分舒坦,便想娘娘闻了也定能神清气爽。”
她也知道玫瑰花能养颜,自己懈怠,但有人这般的细心体贴全都准备好了,那她自然上是不会推辞的。
清芷那双平和的眼浮现在她的眼前,往日里得体的行为,平和得敛去一切光芒的眸子,那个从未惹过她生气的清芷,竟然狠心要至她于死地。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差人去请太医。”墨轩帝看着她比先前更苍白了几分的脸,紧张地问道,抱着她的时候松了松,因着室内只剩他们二人,他不好吩咐,只能自己站起身,欲出去叫人。
本想大步奔出去,可衣服地袖子却被人拽住,他回身,见沐玲珑仰着脸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挂了丝勉强的笑容,“皇上,我没事,只是真的好累啊,我要睡觉了。”
她故意将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呵欠,翻了个身,朝内里躺着,怕被他看穿她的心事。
墨轩帝怎会看不出她笑意里的勉强,她一定有事瞒着他,他思量了片刻,俯下身,帮她盖好被子,轻声说,“那你先睡一会儿,晚膳时分我再叫你。”
“嗯嗯。”沐玲珑胡乱地应了两声。
沐玲珑精神不佳,但却睡不着,这段时间一直太忙,她差点忘记了,清芷尽忠地主子并不是她。
她总以为人心不管如何坚硬,总是能被捂热的,哪知事实这般的残酷,她止不住地颤抖,止不住地心寒。
若是知道她会这样待她,她早该将她撵出去,反正沐妃的名声从来就不曾好过,可是如今她却差点丢了一条命,这样的教训已经够惨烈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何得罪了她的主子,竟然这般歹毒的想要了她的命。
“绿芙。”沐玲珑轻声喊了句,在旁候着的绿芙忙凑了过来,紧张地问,“娘娘,你要什么,还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安抚地笑了笑,眸中却微微有着寒意,声音不大,“绿芙,把清芷叫进来,就说本宫有事找她。”
“嗯。”绿芙开了门,唤了清芷。
清芷一听是沐妃叫她,粉色莹润的脸颊顿时变得血色全无,愣了几秒,一双眸子里有着和平常不同的惊慌。
绿芙见见清芷的脸竟也十分的苍白,都快赶上病中的娘娘了,惯常嬉笑惯了,加之沐玲珑清醒了,她心上的石头也放了下来,调侃的问,“清芷姐姐,你的脸色怎地如此不好,娘娘唤你又不会吃了你,怎么吓得脸色也白了,呵呵……”
这话如一根针般刺进了清芷的心中,她眼神凌厉地看了绿芙一眼,转身进了房内。绿芙被那眼神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这般神色的清芷,有些害怕的愣了愣。
“绿芙,你在外守着,不要让人进来,本宫有些话想问问清芷。”沐玲珑略微有些艰难地起身,绿芙帮她加了一个靠垫,让她更舒服地靠着,有些疑惑地看了清芷一眼,出了门。
“娘娘有何话想要问奴婢。”清芷垂着双眸,低声说,神态依旧恭顺,却无人能看懂她内心的暗涌。
“玫瑰花不仅能养颜,也能致命啊!”沐玲珑脸上挂了抹嘲讽的笑,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清芷,清芷身子重重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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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9:这般阴狠的局
她有些慌乱地抬头看了眼沐妃,站立不稳地跪在了地上,神色中有着惶恐不安,还有些许地悔意。
“奴婢不知那玫瑰花瓣竟诱发了娘娘中毒,奴婢该死。”她的声音不似往日的淡定,而是多了几分激动。
“你是该死,本宫说你该死,不是因为你将玫瑰花掺在了本宫的洗脸水里,而是你从一开始呆在沐妃身边,便就是为了有一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毁了她,甚至是,要了她的命。”沐玲珑的声音愈发的冷冽,一双眼眸冷冷地盯着她,她恨自己这般的轻信她,这个她设计的安放在沐妃身边的人,最后却给了她致命的一击,算是因果轮回吗。
“奴婢惶恐,但奴婢不知娘娘在说什么,奴婢从未想要害娘娘。”清芷磕了一个头,平和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沐妃娘娘总是一副笑呵呵地模样,这样冷的眼神,像是淬了千年的寒冰,这样的模样还真教人害怕。
“我知道你的主子是谁。”刚才的怒气,让她本就未痊愈的身子有些难受,她微微喘了喘气,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才能这样平铺直叙地说出来。
清芷眸光一滞,目光紧紧地锁住她,似想从她的脸上辨出真假,见她面色苍白,神色认真,水润双眸中尽是清明。
她知晓她是在说真话,而不是在试探她,想起这些日子的相处,沐妃待她和绿芙亲善,从未多加打骂,也未逼迫她们做过不愿做的事情,若不是因为欠着那位娘娘的恩情,她是不愿伤害沐妃的。
她恭恭敬敬地对着沐妃磕了三个头,那双平和温顺的眸子里有着浅浅的哀伤,她略微有些哽咽,“清芷有负娘娘的厚爱,娘娘就算是要了清芷的命,清芷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若清芷知道那水中加的几片玫瑰花瓣会差点害了娘娘的命,不管娘娘信不信,清芷是断断不会加进去的,只求娘娘能保重自己的身子。”
沐玲珑听着她的话,心下泛酸,不管她的话是不是真心,她仍旧是感动了,也许她是真的不知道。她闭了闭眼,硬下心肠冷冷的道,“你还不愿说出你的主子吗?告诉本宫,她为何要加害于我。”
“娘娘您待奴婢亲善,而那位娘娘对奴婢的母亲有救命之恩,奴婢不能说。”清芷摇了摇头,眸子清亮,神色坚定。
“清芷,你可知,这样的恩情不还也罢,她不过是在你的娘病危之际,给了些钱让你请大夫为你娘救治,若是她从一开始便是为了让你效忠于她才这般做的,你还要保全她吗?”沐玲珑有些愤怒地道,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塑造了这么一个愚忠的女子。
清芷坚定的点了点头,娘在最后离世的时候便说,让她替她报答那位娘娘的恩情,无论如何,她宁愿自己一死,也不要拖累于她。
“好,很好。”沐玲珑冷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为了那点恩情,你连是非都分不清出了吗?她让你做的全是伤天害理的事,清芷,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本性良善,为何要这样不明不白的做人,你以为自己一死便能解决问题了吗?即使你死了,她也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沐玲珑愤愤地说,亲自面临着这样的争斗,让她打心底里厌恶。
“娘娘,清芷愿一死。”清芷将头伏在地上,不愿再多说,她只希望用自己的命来偿还娘娘的恩情,以及对沐妃娘娘深深地歉意。
“你……”沐玲珑气得头有些发晕,她扶住自己的额头,缓了缓呼吸。
“娘娘,您没事吧!”清芷抹了抹眼角的泪,抬起头担心的看着她。
沐玲珑撇开头不看她。
“娘娘,奴婢走后,您要好好照顾自己,绿芙那丫头粗心,你可以再找个细心的宫女打点着生活,这宫中的路还很长,奴婢不能陪您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清芷脸上布满了泪痕,情意切切。
“你走吧!”沐玲珑闭了闭眼,还是狠不下心来,即使将她交给墨轩帝,又有何意义?她并不是真正要害她的人。
“娘娘……”清芷满脸的不可置信,傻愣地跪在那里。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还有告诉你的主子,这笔账,我沐玲珑迟早会向她讨回来的。”沐玲珑冷声说,说完便猛烈的咳嗽起来。
清芷想靠近她,便被她的眼神逼得不敢靠近,只能叫了绿芙过来。
沐玲珑问了绿芙这两日的事情,绿芙详细地说了一遍,听到抓到了那个太监,她心下一喜,便走下床,穿好衣服去找墨轩帝。
重华殿,墨轩帝居于正中,林远跪在殿中,沉声说,“皇上,那太监已经招了。”
“哼,将他带上来,朕要看看他那一身铁骨被磨得如何了。”墨轩帝冷笑,手上一用力,手中批复奏折的朱砂笔应声而断。
“是。”
那太监浑身是血的被带了上来,头发乌糟糟地一团,整张脸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嘴角还带着血,除了嘴角那颗痣,几乎已经辨不清原来的长相,白色的中衣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
“朕问你,是何人指使你下毒的。”墨轩帝看着他走进来时,双腿一瘸一拐,而双手无力的垂下,看样子已经被挑断了手筋,他的嘴角噙了一抹冷笑。
那太监这会又开始沉默着不说话,林远冷笑,“刘福生,在牢中既已经招了,这会就老实点,到时也可少吃些苦头。”
那叫刘福生的太监面若死灰,双目无神,对着上首的皇帝翕动了一下嘴皮子,凄然道,“贵妃娘娘,奴才对不起您”抬手想擦一下眼睛里涌出来的泪珠,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颓然无力,只能垂下。
众人大骇,贵妃娘娘,这宫中只一位贵妃,那便是沐妃的亲姐姐,明贵妃,转变来得这样突然,众人顿时有些无措。
“不是明贵妃。”不大不小地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众人一诧,目光望向那殿门外的人,竟是那中毒痊愈的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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