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总不乏好天气。阳光像铺天盖地的火山灰扬得每个人灰头土脸。街两道的山梨树欣欣向荣地挺着脯,像蜡像馆里的参观对象般分泌出以假乱真的艺术。
好运气也一样,总是月经不调,有时候甚至仓促得让人大惊失色,像打理得青春洋溢的假发猛然被风掀下时从你心头跳出的内份既想把脑袋埋进裤裆,又想跳起来抓内兀自舞蹈的人身所有物的无所适从。
没错,赵汀就在我前方二百来米,一身草绿,像我青菜吃多时拉出的屎。你还能看到,她背上的米黄色双肩包正伴着快乐得令人发指的脚步上蹦下跳,像青菜间未得到稳妥、有力消化的玉米粒儿。哇呀,这个可耻的告密者。
这种连终日愁眉苦脸的食尸癖鼻祖艾德盖因都要乐得合不拢嘴的情况下,作为一告密的受害者,我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然后用个人最擅长的作战方式在丫身上攥取最大的复仇快感。可事实上,如果这么干,你就是一弱智的莽夫,像自然科学门门鸭蛋却大手一挥就他妈大跃进的某内样。
我不能立马冲上去将得意忘形的歹徒赵某就地正法的原因有二:第一,我只能将丫正法,却不能杜绝丫告密。在丫用可耻的告密使我被我妈正法的情况下,我若将丫正法,势必会因丫的再次告密而幸运地获取来自我妈的更猛烈的正法。不可乘一时之快意而深陷囹圄哇。第二,我不敢保证自个儿是丫的对手。尽管我能打过李连杰,但对赵某远近闻名的汉语词典打人法还是心存顾忌。丫曾抡起书包砸向某男儿童故作强壮的背,后被该儿童父母质疑书包里藏了板砖。事实上,赵某打开书包后,当事人惊讶地发现内不过是一上书现代汉语大词典的东东。不管怎样,赵某斩钉截铁地说,哪儿有你们说的板砖
如你所见,突然而至的好运气并没有给糟糕的状况带来任何好转,反而令我犹豫不决,丧失了快刀斩乱麻的勇夫气质。斟酌再三后,我郑重地决定采取保守战略,除非丫掉头杀过来,妄图把藏着现代汉语大词典的书包抡向我绝顶聪明的脑袋,我决不会主动出击。
我蹦起来去拽山梨树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又裹紧煤灰的叶子,慢吞吞地走,左拐右弯地,以便与头号敌人赵汀拉开距离。眼不见心不烦嘛。纳闷的是前方的绿黄综合物也慢了下来我看见她轻飘飘的,脚步如同滚动的棉花球像被阳光粘住了身体。
这是肆无忌惮的挑衅
如此紧绷绷的局面迫使我决定加快脚步赶上去,拼死了也要凿她丫的。然而,在我速度提上去的同时,告密者赵汀也敏锐地迈开了欢快的步伐,米黄色书包像只恶心的、永远只会在油菜花儿丛中徘徊的粉蝶。
如你所料,上述状况令我聪明的脑袋泛起了轻微眩晕,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发觉赵汀竟如此深不可测。基于此,我慎重地决定,放慢脚步。
结果很遗憾即便内个见鬼的黄昏也未让我如此恼火,她回头看我,悠闲地蹦蹦跳跳,甚至俯身从花池中的木槿花丛中摘下一朵花儿,头上的发卡挥舞着初夏太阳无可奈何的呻吟。妈的,小婊子。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把书包带绕到身上,张开腿就杀了过去。歹徒赵某显然没有料到,她惊诧地回头一瞥,就迈开了比我还要修长的腿,木槿花儿被紧攥手中,像一焰被囚禁的火。
可是,迟啦。我紧逼其后,伸手在她创造出名列前茅成绩的脑袋上,畅快淋漓地,啊,抱歉,有两下落了空,一凿像我妈凿猪或我的脑袋内样。啊,我深吸一口阳光,再悠长地吐出,同时飞速跳开,在飞扬的尘土中观察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婊子。我像条残废的土狗那样,喘着气,担忧地看着那些被我吸进口鼻甚至肺部的灰尘,说,让你告
这世上,有些事儿就是为了出乎意料,以便给你一成不变的枯燥情绪带去一些可口的刺激而发生的。比如此刻,赵汀并没有穷凶极恶地抡起她那米黄色的双肩包,让藏在其中的汉语大词典猛烈地砸到我瘦弱的背上,最好画一朵藏青色的花儿,没有,她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被奇怪的睡姿塑造出的同样奇怪的发型下因奔跑而分泌并汇集于鼻尖正摇摇欲坠的汗滴,小鼻子皱起,睫毛眨了眨,眼泪就涌了出来,凶猛得像油田的井崩。
如你所料,我没有选择地愣住了,然后盯着她一前一后飞快闪动的米色凉鞋,诚惶诚恐地表示,没意思,这真的很没意思。我吓坏啦,赵汀一抽一抽的背影像我妈手中有力挥起的猪瓢,凿在我脑袋上时发出啪啪啪的呻吟。
这时候的太阳像个屎盆子倒扣在蓝蓝蓝得发黑的天上。
八
某个糟糕的晚上,莫名其妙的风挠得山梨树哗哗作响的时候,一傻逼儿童穿一灯芯绒裤子雕塑般立于三年级甲班窗外的阳台上,内心澎湃并顷刻破碎。在此之前,因浅薄的内心深处某弦的猛然抽起,丫不幸地把尿错误地释放到了裤裆里。这种错误带来的感觉很是奇怪,先是热辣辣的,像泡在温泉中一般,后来就变得凉飕飕的,像裤裆里有块冰在慢慢融化此感觉实在说不上美妙。值得庆幸的是,这种热辣辣和凉飕飕,儿童自个儿并未觉察出有何不同。
丫的注意力被残忍地揉捏成团儿,通过半扇衰老的老式玻璃窗投放到右侧的教职工宿舍。屋内奇怪的景象被红窗棂剥离声音后,在破碎的灯光下沉淀为一束枯糜。
如你所知,是两条大虫。女人伏在窗台上,一只房被玻璃捏成一团面饼,另一只在通粉笔、各式农具和手腕木棍的大手下变幻不定,披散的长发被灯光劈成一缕缕,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鬼。在她身后是某个极有特色的健壮男人,他一只手扶着女鬼的腰,另一只在她的房上花样百出地塑造出各种形状,像对待自个儿房内样毫不客气。他喘着气,手上毕露的筋绷成一张青色的弓,一年轻女同事的隐秘欲望分泌出焦躁的雨毅然决然地,他端着类似芝麻饼的屁股,不知疲倦地挺动直至啪得一声不能再动为止然后收回,如此反复。
灯光下的女鬼是一朵浸水的花儿,她抛出一连串嗯嗯哼哼的音符,跟音乐课上的钢琴声同样美妙。甚至,此刻,她伏在窗台上的奇妙姿态,和音乐课上弹琴时并无不同:轻伏身体,双目微毕,红唇轻启,随着某种同样来自于上帝的节拍音乐地摇晃自己。
遗憾的是,这毕竟不是弹琴,原因如下:第一,她没穿衣服,用雪白的光和头顶的电对抗。尽管赤身裸体一样可以弹琴,但至少在音乐课上她不会这么干;第二,这是俩人一块儿陶醉。尽管四手联奏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俩人前后交叠的演奏方式恐怕还没哪个天才给发明出来。
此外,她高撅屁股,像托着一本主席语录,褐色的被各类糙或柔软的纸擦拭过、擦拭着、并将继续擦拭下去的屁眼下,发霉般杂草丛生的毛掩盖着的,是一团粉红外翻的,湿漉漉的,正被一杆黑不溜秋的硬家伙鲁地袭击。袭击的结果是,湿漉漉的更加湿漉漉,像一尾翻塘鱼吐出白色泡沫,打湿了旁边的青草丛。
怎么样嗯爽不爽瘸腿驴的嘴还真不闲着,一面亲吻女人的耳垂,一面咕咕哝哝,像真给人卸去了一条腿。此刻,他颠着腿一蹦一跳,肩膀从左侧到右侧呈现出一道醒目的斜坡,两只手从腰和房上拿回来,用劲掰开身前梨核一样的屁股,在奋力挺动下身的同时蝴蝶般地舞蹈。你听得见光脚在陈旧的木质地板上繁衍出的咚咚声,以及浪碰撞激发出的啪啪啪。
让人担忧的是,内张左侧眉毛相对稀疏的油乎乎的脸上,坚挺的鼻梁上架着的,以猝不及防的姿势一次次猛然滑落的眼镜再一次以大幅度的动作表明了它臣服于地心力的决心。他敏捷地松开按在屁股上的手,仓促但有惊无险地扶住了调皮的眼镜,并愤怒地把它拽下来,扔到了旁边的黄色课桌上。白嫩的屁股用眼难以觉察的羞怯缓缓弹起,并泛出手指状的红晕,像十分钟前烧红半边天的夕阳。
十分钟前,他把女同事放到课桌上,并要求她转身、撅屁股,试图借用课桌与她发生行为。他用敏捷有力的手拍击近在咫尺的屁股,并逐渐加大力度,以便和音乐老师展开互动是欢快的四二拍。而在对手说疼并通过躲闪屁股来表示抗议后,他停止拍打,意犹未尽地轻抚红通通的着力点,并突然掰开了它。
深色的秘密在茂盛的胡须中神色凝重,蠕动不停的唇伴着主人的嗯嗯声吐露出初夏的燥热。他决定入,迫不及待地。
妈的,我实在等不了了他一定这么想。
遗憾的是差了那么点儿。残疾的右腿降去的高度,使勃起得勃起得已经忍无可忍的巴每一次都在小腹下无辜的空气中,令旁观者都无限惆怅。或许,以前的某次,穿着三公分高的皮鞋,在同样的课桌上,以同样的姿势,他酣畅淋漓地入了她。可这次,他憋红的脸上涂抹着沉迷的神色,一次又一次地,归于失败。最后,他对着屁股用力一击,生气地说,下来
是的,他不可能走到床边,去穿上内双颓废的黑色皮鞋,以增加身高,使自个儿准确地入,无论如何不可能啊
某个湿漉漉的晚上,我站在阳台上,看到压在玻璃上的红嫩头暧昧地睁开了眼,而内双修长的、弹钢琴的手紧紧地攥着红窗棂,发白的指节隐入夜色中。
直至一声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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