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憋着嘴点头,很想哭出来。
霍俊泽主动拉起她的手,怔了下,“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她安慰般笑笑,“没事,刚才不小心割伤了。”
“还以为那天的枪手也伤到了你。”
“你为什么这么傻?万一那一枪把你打死了,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多少人会难过?”程飞扬说着眼泪就无声的落下了。
“程老师,你为我难过吗?”他心疼的抬手抹了下程飞扬脸上的泪水,问得心酸。
“当然会,你吓坏我了。”
霍俊泽苦涩的一笑:“毕竟,还是立军哥在你心中的分量更重吧。”
程飞扬一听邱立军的名字,好奇道:“你爸爸和邱立军呢?”
“被我打发走了,他们唠唠叨叨的,我听得心烦,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所以正在伤心呢!”
“傻瓜!”程飞扬娇嗔的骂了句。
“昏迷的时候,我听到了很多声音,最清晰的,就是你的声音,我听到你说什么事都愿意告诉我,你说,你就是救我的那个人……”他手心展开,还是那颗石头,“我知道听到的都是真的,这个石头,我一辈子都会好好的珍藏。”
程飞扬脸一红,“你都听到了?”
“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亲自跟你说,我很早就觉得黑女女神是你,子清骗不了我的心,因为我知道,就是你。”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脸庞,“如果没有你,我就没有生存下去的意志。”
“可是……”
“嘘……”霍俊泽轻声道:“我只要知道,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程飞扬呆呆的看着霍俊泽的眼睛,回答不出来,霍俊泽一笑:“真希望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程飞扬抿着嘴角一把揪住他的脸,“在做梦吗?”
“好疼……”
两个人一阵嬉笑,气氛很是和谐。
……
几天之后,在爱情的滋润下,霍俊泽恢复良好,已然可以出院,只是程飞扬总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去医院,一是不想碰到霍朝生,二是不想碰到邱立军。
她和霍俊泽,俨然变成了见不得光的关系。
知道了霍俊泽已经恢复的良好,程飞扬便决定了断这不正常的关系,莫不说邱立军这边还不清不楚,她剑血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和一个普通人谈感情,所以这一天,她选择不去医院。
心情复杂的挨到了晚上,程飞扬特意将自己泡在了浴缸里,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放松。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被隐隐的敲门声惊醒,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才发现真的是敲门声,只是这声音敲一下,停一下,闷闷的,显得有气无力。
她披好浴巾,起身走到门口,莫名的一下紧张起来,手轻轻放在门把上,却拧不开。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霍俊泽的声音在门背后出现,声音不似平日雄厚,倒也比前些天有力。
“为什么你今天没有来?没有一个电话,没有出现,就好像你从这个世界忽然消失了,就好像前几天的日子,都是我在做梦,真的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我的伤口还在?为什么心口会痛?”
程飞扬眼眶一酸,泪水控制不住的滑下了脸庞。
“我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最勇敢的,就是毫不犹豫的为你挡了那一枪,我不是想要你感激我,而是我没法承受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如果爱一个人,这么痛,那我宁愿自己死,起码死了之后,不会看到你牵着别人的手,不会觉得自己生无可恋。”
程飞扬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的啜泣声被门后的人听到。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军哥牵着你的手出现,当时我的脑袋是空白的,我甚至自嘲的想,原来一个村姑也有人跟我抢,军哥是我的大哥,我没有自信能够争过他,于是我选择接受,反正你也讨厌我,那就更讨厌吧,起码也是一种感觉,起码我不是一个透明的,我想忘记,可是我的心由不得自己选择,我没有办法忽略你,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很爱很爱,爱的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没想到,我真的有这个机会为你而死,倒下之前,我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或许你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一个叫霍俊泽的人,那我的死,就有了意义……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来报答我,为自己爱的人付出,心甘情愿,如果你觉得欠了我,要报答我,那么我不需要。”
霍俊泽的声音开始变轻,程飞扬听得出来他的体力已经有些困难,握着门把的手轻轻的颤抖,很多次想就这么拧开,却像卡住了一般不能动弹。
“我想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我的伤,所以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梦,现在我好了,梦也该醒了,我走了,打扰了你,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门口没有了动静,程飞扬脑子一片空白,忽然安静的环境让她措手不及,心里酸楚,同时恐惧满溢,她不知道这恐惧来自何处,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如果不是手还握在门把上,估计她就倒在地上了。
好半天,她的思绪才渐渐清晰,模糊的眼睛也慢慢能看清了面前这道门的轮廓,霍俊泽最后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她的心一阵钝痛,迫不及待的一把拉开了门,对上她眼眸的,正是霍俊泽那清透的眼睛。
她一把扑了过去,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哭出了声音,抓着霍俊泽不算宽厚的背,呜咽道:“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为什么你还没走?”
“我舍不得!”
程飞扬一闭眼,抱上霍俊泽的脖子情不自禁将唇送了上去,既然打开了这道门,她便知道自己已经收不住了……
清晨,明晃晃的阳光洒在了房间里,温暖的照耀下,程飞扬犯懒的伸了个懒腰,她爬起床,听到了浴室的水声,不自觉的笑了,起身过去,拉开帘子,映入眼前的一幕让她僵硬在地。
刺眼的胎记,赫然在他的身上。
她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第六十三章独挑东兴门
人生最大的幸福和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早上霍俊泽高高兴兴的离开之后,程飞扬立即被校长叫了去,意思是她现在入了江湖门派,不适合在学校里担任老师一职,董事局一致决定和她提前解聘,让她立即收拾走人。
她也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看到校长老儿那得意的一张脸手痒了好几次,如果不是想着可以在学校里多住几天,因为她确实挺喜欢这间公寓,还有她目前的手伤还没有好,一定将校长老儿就地正法,以解心头之恨。
下午时分,上完最后一节课,程飞扬身心俱疲的回到教师公寓,刚才课堂上宣布了最后一节课时,不少同学露出了不舍的脸,甚至有红眼眶的,她忽然觉得有了一种归属感,身在江湖,总是见惯了尔虞我诈,人心叵测,再看单纯的同学们,心灵受到了莫大的慰藉。
公寓门口出现钥匙的声音,程飞扬轻抿了口咖啡提神,呆呆的对着电脑。
“这门怎么回事?越来越难开了。”武子清边抱怨边往她面前走,钥匙一扔,端起她的咖啡就是一口。
“这几天干嘛去了?”程飞扬问。
武子清歪着嘴巴甜甜的笑:“逛逛街,买买衣服,吃吃饭了,原来谈这种恋爱,还是蛮有趣的。”
“和谁啊?”程飞扬意外道。
“嗯……”武子清显得支支吾吾起来,最后来了句:“尹鹏,你对他还是没兴趣吧?”
程飞扬一听便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说一句,如果你真是喜欢人家,为了人家好,尽早斩断,不然有一天他横尸在你的面前,后悔也晚了。”
武子清原本轻松的脸凝重起来,低声道:“我知道。”
“刚刚校长找我,这里咱们是住不下去了,你给我找间房子。”
“是吗?其实是好事,你这个老师本来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看得我别扭……其实今天你不找我,我也有事要找你。”
“什么事?”
“关于目标的。”
程飞扬心里咯噔了一声,不自觉的手发颤,“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武子清自负的从包里扯出一张纸说:“别以为这些天我就会谈恋爱了,你去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我可是一直在查,原本十个人,我已经排除了九个,还剩一个。”她把纸放在程飞扬的面前,“这个,就由你去查了。”
程飞扬低眼一看,果然是霍俊泽的名字,她倒吸了口凉气,“为什么你不查他?”
“原本我是想查他的,可是我看他喜欢你,你也颇喜欢他似的,就留给你好了,这可是最后一个了,如果他也不是,那么惨了,我们所有的一切都要推翻重来,任务估计就完不成了,可是如果他是,该怎么处理,你一句话,我全都听你的。”
“我想假设一下,如果尹鹏是目标,你会怎么做?”程飞扬问。
武子清端详了程飞扬几秒钟,“撇开尹鹏不谈,如果是我真正爱的人,两个选择,要嘛带着他亡命天涯,要嘛我死,反正我不会把他交给组织,这也是我绝不会和目标发生感情的原因。”
程飞扬不予置评,低头凝思。
“姐,其实霍俊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有些事我就不隐瞒你了,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商务会所咱们一起玩的时候,我看出了些事吗?其实我是觉得,邱立军对霍俊泽很特别,具体哪里说不上来,但是直觉告诉我,邱立军要保护的人可能是霍俊泽,所以我想亲自去证实他的身份,谁知他没给我机会,当然,我可以强行去查的,但是出于对他的一些好感,我还是想等等,现在只有他一个是嫌疑人,我就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推论,如果目标是他,很多事也讲得通了,对吗?具体是不是,就看你了。”武子清转身走向沙发,叹道:“我跟你不同,老大要我把一切线索跟他汇报,但是霍俊泽这个我还没说,你没有决定之前,我也不会说,但是时间久了肯定不行,你我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还有一个月任务期限就到了,到之前,你还没决定的话,我必须回去交代,希望你明白。”
程飞扬紧紧抓着写有霍俊泽名字的纸,“放心,等不到那一天。”
……
“你带着个手链真不好看。”霍俊泽盯着邱立军送给程飞扬的手链,一脸的不乐意。
程飞扬抿嘴笑笑,摘了下来,“习惯了,现在没了。”
霍俊泽像个小孩子一般灿烂的笑,“以后我会送你很多很多,一天换一次都不够换的。”
程飞扬苦笑:“多麻烦,我不是那么花哨的人。”
霍俊泽握上她的手,“每一个都代表我对你的爱,每一天都送,送一辈子,代表我爱你一辈子。”
“别说这么肉麻的话了。”程飞扬撅了撅嘴。
“不爱听?那就说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吧,你和军哥……”霍俊泽小心翼翼的问,生怕程飞扬一下不高兴了。
“目前还没有机会,你等不及了?”
“说假的你也不会信,我只想你属于我一个人,看见他牵着你进进出出的样子,我不知道多嫉妒。”
程飞扬捏捏他的脸,“说起来也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这么幼稚!”
霍俊泽急道:“这不是幼稚,没有哪一个男人愿意见到自己的女朋友和别人还有关系的,什么都可以分享,女人不行。”
程飞扬低头浅笑,小声道:“牵牵手而已,哪有分享之说。”
霍俊泽忍不住笑意,嘴巴凑到她耳边,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她的耳膜,她不小心发了一下抖,“我当然知道,我已经验明正身了。”
程飞扬脸一红,一掌别过他的脸,娇羞道:“废话少说。”
霍俊泽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想过了,以后咱们在一起,一定要在海边盖一间欧式的城堡,你就是城堡里的公主,唯一的公主,每天陪着我看海,还有我们的孩子,我要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儿子像我这么帅,女儿就像你这么漂亮,我会给他们最好的生活,当然了,孩子排第二,你永远排第一。”
程飞扬眼睛泛酸,咽了口唾沫,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免得眼泪不听使唤的流出来。
“我们一起牵着手看海,享受人生,直到我们头发花白,牙齿掉光,也必须要手牵手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我变老变丑了,你也不嫌弃?万一我变心了,对你很坏,你也不会变吗?”程飞扬声音颤抖的问。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爱你如斯,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会努力让你再爱上我,如果你真的不要我,我也会用一生守护你,人的心就拳头这么大,别人觉得很大,我却觉得很小,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你真傻!”程飞扬死死地咬着嘴唇,满溢的情绪快要压不住。
“我没有爱过别人,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最后一个,我真的爱你!”
程飞扬的泪水终于滑下了脸颊,她埋头在霍俊泽的颈窝里,闷闷道:“答应我,即使没有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怎么会没有你?”霍俊泽好笑的问。
她一下坐直身体,手捧着他的脸,认真道:“必须答应我,我是认真的。”
霍俊泽呆呆的看着她,哦了一声。
面前的这张脸,她想多看几眼,可是越看越舍不得,她能怎么做?她能带着他离开吗?逃亡,奔波,过上一辈子都没有安宁的日子,她不能这么自私。
她将自己的唇送了过去,愿在这温柔的轻吻中救赎自己,只是片刻的温存,她已经知足。
……
东堂商务会所的包间里,程飞扬一瓶瓶的干着酒,满脸通红,一旁的段子冲冷眼看着,不敢说话的剥着花生壳。
桌上整整齐齐的摆了好几十瓶,程飞扬喝光最后一瓶,叫道:“再给我来一打。”
“姐,不能再喝了。”段子冲将酒瓶推开,担心的看着她。
她斜睨一眼,“怎么?几瓶酒舍不得了?”
“到底怎么了?我从来没见你这么烦过。”
程飞扬痴痴的笑,“谁说我烦了,我开心的很,爱情,事业,两如意。”
“姐,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搞定。”
程飞扬头晕的靠在沙发上,摆手道:“你搞不定。”
“就算豁出这条命又如何,姐,我早就以你马首是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豁出这条命也不怕!”
程飞扬听了一下变了脸色,厉声道:“随随便便的不许跟我提命,说不要就不要吗?有人想要都没机会。”
“是。”段子冲见她动了怒,只好答应着。
“子皓最近怎么样?”程飞扬忽然问。
“还行,马上就出国了,只要他出去了,我就没什么顾虑,咱们就可以大展拳脚了。”段子冲有些兴奋道。
程飞扬痛苦的摸着额头,“白爷和吕爷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没有,经过饭局上肖爷的警告,他们收敛了很多,经常到咱们这儿来碰瓷儿的人也给撤走了,估计短时间内,不会轻举妄动。”段子冲说。
程飞扬放下手,揉着太阳穴分析道:“他们三个人,真正有些智慧的,是吕爷,要对付他相当不容易,但只要拿下他,白爷和金爷也就好办了,金爷先撇开不谈,他不过是个掉尾巴而已,谁势力大跟着谁,白爷,有勇无谋,所以吕爷拿下后,就是白爷,但是切记,不可表现的太过,否则肖爷不会放过你。”
段子冲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只是吕爷这个人太过低调,太沉得住气,要找他的破绽十分不容易。”
“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吕爷这边下不去手,就去白爷那儿找,白爷出了事,他能全身而退?”
“那可就是一场硬仗了。”段子冲感叹。
“没有硬仗不成事,估计肖爷就是暂时下不去手,才找咱们的吧。”酒醉三分醒,这会儿晕晕乎乎的,程飞扬倒是想清楚了一些事。
“肖爷那边呢?咱们不能一直这么被压着吧?”段子冲的野心再次显露了出来。
“那就是你的事了,肖爷是只老狐狸,和这样的老狐狸斗,不仅要狠,还要有智谋,最重要的,还是得沉住气,知道扮猪吃老虎,他也一把年纪了,始终要退位,难道你还怕没机会吗?”
“姐,你不和我并肩作战了?”段子冲觉得她的话不对劲。
程飞扬懒懒的笑着,“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的。”
“你要去哪里?没有你,我……”段子冲着急了。
程飞扬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你的能力,足够应付了,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以后,靠你自己了。”
“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肖爷露出了尾巴,要整你?如果这样,不必跟他客气,我马上造反,跟他拼了。”
程飞扬摇头:“与肖爷无关,是我自己的事,你这急性子也得改改,刚刚说了沉住气,马上就忘了。”
“你都要走了,我怎么沉得住气?我很担心你啊!”段子冲说的七情上面,感情倒也不假。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放心吧,只要我还是副掌门一天,你的事,我不会撒手不管。”
“不是这个意思。”段子冲哭丧着脸说。
“别说了,让我静一会儿。”
她闭上了眼睛,段子冲果然不再说话,他把音响关掉,灯关掉,走了出去。
“飞扬,救我,救救我,我们永远不分开的,为什么你要撇下我?”霍俊泽凄惨的在地上爬来爬去,瞬间,又变成了阴郁的脸,怒瞪着她道:“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杀我对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欺骗我的感情,你不得好死,我死了,你也得陪我死,你要下地狱……”
程飞扬满身冷汗的坐起来,高低起伏的胸口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梦里的场景那么的真实,或许那不是梦,那是在告诉她,如果她做出了别的选择,一切都会成真。
她现在要选择的,竟然是自己和霍俊泽的命,如果知道这个任务的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当初她一定不会接,就算失去了第一影子杀手的头衔,她也不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摸摸自己的脸,到洗手间里洗了洗,出来后,一个服务员端着一份早餐放在桌上,道:“飞扬姐,段哥吩咐的给你的早餐。”
程飞扬点点头,“他人呢?”
“一早出去了,只交代说你醒了告诉你一声,他去帮你解决麻烦了。”
程飞扬顿时怔住了,“解决什么麻烦?”
“这我就不知道了。”
服务员退出房间,程飞扬咬着手里的面包,越想越不对劲,解决麻烦?她有什么麻烦需要他段子冲去解决的?
她想起了昨晚喝酒过后跟段子冲絮絮叨叨的说了很长一段时间话,虽然酒醉,但是她很有分寸,绝对没有说出不应该说的话,段子冲自以为是的会去帮她解决什么?
她赶紧摸出了电话,段子冲的手机却是关机,似乎是故意的。
她紧张起来,起身就朝地下室而去,地下室里段子冲的几个亲信还在,她二话不说,一把掐住其中一个喉咙道:“子冲去了哪里,说!”
“飞扬姐,我,我们也不知道啊。”亲信被吓得战战兢兢的,说话都不利索。
程飞扬手上的劲儿更大了,那人一下被掐的脸色发紫,“别唬我,你整天跟在他身边,他干什么你会不知道?不说的话,就替你们段哥收尸!”
几个亲信听了互看了几眼,都有些害怕了,其中一个问:“段哥会有危险?”
程飞扬瞪她们一眼,只一眼,立马有人说:“段哥让我们查了今天东兴门门主的行程,吗,没说具体要干什么。”
程飞扬松了手,骂了句:“愚蠢!别声张出去。”
“我们和你一起去。”
“呆在这里,没我的吩咐,绝不能透露出去半个字,否则,拿你们是问。”
她跑出会所,开车朝亲信提供的地址而去,据亲信讲,东兴门门主姓杜,人称杜爷,心狠手辣,软硬不吃,很难对付,如果段子冲真的去得罪了他,要把人弄出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万万没想到段子冲会认为她所谓的麻烦是东兴门,相对于剑血,东兴门这样的小角色,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过。
很快便到了亲信所说的茶楼,程飞扬坐在车里,手敲着方向盘,看着手心的伤疤出神,东兴门的一个小喽啰都这么狠,大佬肯定更甚,或许,这是老天要成全她的一个机会。
她心里一沉,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邱立军,然后关了机。
她拿出墨镜戴上,全副武装,大摇大摆的朝茶楼挺进。
茶楼的门口站了两个小喽啰,诡异的看她一眼,并没有什么动作,她走进里面,电梯直达三楼,一出电梯,直接两只手挡在了面前。
程飞扬嘴角一歪,抓起两人的头撞在一起,接着大步朝里走,将来人一一撂倒,顿时茶楼大厅人仰马翻,砰砰乓乓的桌椅声音和吼叫的人声混杂在一起,堪称一副哀嚎的画卷。
程飞扬狠了心,见人就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将茶楼闹了个底朝天,直到周围的人跑光,从vip房间走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她才停了手。
她猜到,这个人应该就是杜爷。
杜爷看了眼凌乱的桌椅和地上嗷嗷嚎叫的喽啰,沉着道:“程副掌门的戾气,比我杜某人还要大啊!”
程飞扬将墨镜摘下,用布条轻轻缠了下手掌的伤口,道:“段子冲呢?”
杜爷无声的冷笑:“那小子实在太嚣张,不给点教训不行。”
“杜爷,揽下这件事的是我,我曾经说过,我会给东兴门一个交代,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你的事我的手下已经跟我说了。”那个手下正站在杜爷身后,杜爷瞄他一眼,继续道:“我很欣赏你的魄力,也相信你会给我东兴门一个交代,只是段子冲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单枪匹马的要找我算账,我如果不还手,说得过去吗?”
“段子冲有点误会,才会跑来找你的麻烦,你先把她放了。”
杜爷听到程飞扬毫不客气的语气有些变脸,狠道:“不要以为会耍狠的只有你,我他妈的不给你面子又怎么样?想唬谁啊?你气势汹汹的跑来,砸了我的场子,这是交代?你们肖爷也不是这样办事的,哼,有几下子就耀武扬威,小心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飞扬一点儿没有畏惧之色的看着杜爷,一字一句道:“死我也不怕,我今天是来救人的,还有,给你一个交代。”
杜爷看了她半晌,“好,你交代清楚了,人随便带走。”旁边几个人挤挤攘攘的走了过来,程飞扬看到段子冲正被五花大绑的押在中间,嘴角含血,看样子受了暴打。
“杜爷,上次段子冲在你们这儿闹事,我已经问明白了,确实是他不对,没给你面子,但是先动手的是你们的人,他是自卫,我不觉得他的过错更大,如果要交代,双方都应该跟对方交代。”
“放你妈的屁,明明是这小子先动手的。”上次带头的人在杜爷身后叫骂。
程飞扬斜他一眼,继续道:“先让你的伙计给段子冲道了歉,段子冲自会跟他道歉,杜爷,这没问题吧?”
“杜爷,别听她一面之词,是段子冲先动手的,就像今天这样,跟发疯的狗似的,我们道了歉,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杜爷点点头,手一摆,“你听到了,我手下说是段子冲先动的手,应该段子冲先道歉!”
段子冲虚弱着声音道:“姐,不是我先动的手。”
“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程飞扬转而看向杜爷,“杜爷,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有意思,双方各执一词,永远没有定论,这样吧,这件事我扛了就扛到底,就算是我的错,我替段子冲受了。”
“姐……”段子冲哀叫一声,痛苦的摇头。
杜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知不知道扛下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我今天敢来,就什么都不怕!”程飞扬颇有力度的说。
“我东兴门虽然不是什么多大的门派,但在这个地方还是有头有脸的,起码和你们光宇门不分上下,光宇门故意挑事,你今天又来砸了我的场子,说什么我都不会轻易饶过你。”
“杜爷还是直接一点,悉听尊便。”
“好,爽快,先跪在我面前,给我磕三个响头再说。”
此话一出,程飞扬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段子冲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叫道:“不要啊,姐,不要听他的,大不了让他杀了我,不要……”
“住嘴。”段子冲身边的人一拳打在他的肚皮上,他闷哼两声,吐出一口血,叫不出来,嘴角一抽一抽的,似乎还在喊着不要。
“住手,如果再动他,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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