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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

“月礼,你起来。”白平真走上前来。

古月礼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的爷爷,白岳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他便将古月礼扶了起来。“爷爷,你可是有话要说。”白岳替代古月礼问道。

“爷爷……娘娘……救她……”古月礼哀求。方清铃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月礼,”妲己哀伤地开了口,“她已经离开了。”

妲己的话,使得古月礼如遭电击,他张大了嘴,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有眼泪还在不断往下。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做人还活着,却已经死了。是的,他也已经死了。

“可是,只是合欢草,怎么能这么快就……”白岳仍有疑问。

“不只是合欢草,还有那血炼池,血炼池中有怨念之火,所以,她不管怎样也是逃不掉的,想那玉药人也不知道这点。”妲己解释,“灵山之神已是算到雪弥花有此大劫,所以平真才没有回去与你们会合。”

古月礼双腿一软,白岳立时扶住,接着说道:“意思是说,就算阴阳交合,也于事无补?”

妲己点头,“无法可救。血炼池是人性丑恶欲望的极致所在,池中那片深红色是自盘古开天以来便开始积聚的,三界之中罪恶之人的心血。玉药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自己都不知道,一旦沾上那片血气,必然会命丧,他只想在合欢草与雪弥花中再加上一味恶气,却不知会亲手毁了自己的计划。”

古月礼这会已是清醒过来,他蹲下身去,紧紧握住方清铃已是冰凉的手,“我会替你报仇。”说罢起身便要离去。

妲己出声拦住,“月礼,你站住。”

“我已无话可说,只求你们替我安放好她的尸体,我报仇之后,自会来取。”

站在一旁的白岳早已看出些端倪,这方清铃都已经死了,何以妲己与爷爷的脸上都没有过多的悲哀之色,就算是陌生人,也应该会表示同情。“娘娘,事情是不是还没有完?”

古月礼听罢转过身来看着妲己。

妲己将手一挥,地上方清铃的尸体便是不见了。“去找灵山之神吧。玥璃会告诉你们一切。”

两人这才发现,玥璃并不在此。

“岳儿。”白平真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知自己已犯下天条。”

“大哥都是为了我与清铃,才不得以这么做。”古月礼替白岳说话。

“幸而没有被凡人见到,否则便不会这么轻易过去。只是,五十年内,你不得再踏出灵山一步。”白平真吩咐。

“是。”白岳应允,五十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古月礼满是愧疚地看着白岳。“哥,对不起,都怨我。应该由我来受的。”

白岳拍拍古月礼后背:“无妨。”

那尚在人间游荡的玉药人,此刻正在一间酒吧中坐拥着美人,开心地喝着酒,他并不知道他的全盘计划已经幻灭,他只一心想着这狐族与灵山之神要毁于一旦了。玉药人摊开掌心,那合欢草的印记隐隐浮现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印记变成了翠绿之色。他为了随时得知合欢草与雪弥花结合的结果,便将合欢草根茎上的汁液取了一滴收与掌心之中。

如今,掌心中的合欢草变成了翠绿之色,代表着什么?那火红的欲望已被浇灭?也就是说,古月礼与方清铃已经阴阳交合?

“哈哈哈哈!”玉药人大笑出声,将身边美人搂得更紧,他就等着看好戏了。

第二十二章灵山之神

更新时间20117914:50:31字数:2513

灵山之巅,白得刺眼。

灵山之巅,立着一个巨大的五色石,五色石上,也是皑皑的白雪。

白平真领着白岳与古月礼,站在那五色石之外。

“稍后,你不可胡乱说话。”白平真仍不放心地叮嘱古月礼,他深怕古月礼因为伤心过度而说错了话。他已经得罪过灵山之神一次,若是再有第二次,那就绝不会是退到东鸣山那么简单了。

古月礼点头,“我知道。”

白岳向着古月礼道:“我知你心中想问什么,所以稍后你只听便可。”

“谢谢大哥。”

“走吧。”白平真说罢,领着二人一同进入到那五色石中去了。

灵山之神所住的大殿,想象中应该是属于金碧辉煌的那一类,可是,呈现在眼前的,却依然是与妲己宫中一样的白玉,白岳心想,这灵山之神应该是与妲己娘娘一般好说话的。

正往里走着,却听见了玥璃高声的呼唤:“哥哥,你们终于来了!”

“你怎么就赖在这里了?”白岳将跑过来的玥璃拉到身边,“刚才我们回去的时候,你都没有在妲己娘娘那里。”

玥璃羞涩一笑:“这里还有我要做的事情。”

“你这丫头还能有什么正事。”白岳笑过她之后,神色又是变得严肃起来,“方清铃的事,你知道?妲己娘娘让你与我们说。”

“是。”玥璃点头。“你们不需要太担心,灵君早有办法。”

“哦?”白岳听出了玥璃话中的蹊跷之处,“你竟是直接称呼灵山之神为灵君了?”

“啊。”玥璃掩了嘴笑。“我背地里这么叫的……”

“好了,不跟你们说笑了,谈正事。”玥璃收回笑脸。“清铃姐姐这一生劫难太多,所以灵君……咳……灵山之神便决定趁着这次大劫替她改改命数。”

“这命数不是注定了么,还能改?”古月礼面露一丝欣喜之色,看来她有救了。

“不过,已死之人,当然不能再让她醒过来,除非真的去阎王殿中,效仿当年的斗战胜佛去改那生死薄。这世间,也不会有人再敢那么做了。”

玥璃接着说道:“你们可知道,那玉药人是进到了清铃姐姐的梦中,而后引她到了血炼池中。清铃姐姐不小心喝下了血炼池池中之水,那水中积聚了万年的罪恶心血,一旦让那水进入身体之中,她的心脏便会被那些罪恶重重裹住。可是清铃姐姐的心仍然保留着当初雪弥花的纯净,所以两股力量之间产生了争斗。……只可惜清铃姐姐是个凡人,受不得这个,最后她心中仅剩的那点纯净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她才会……那玉药人绝对是个傻子!”

“娘娘将清铃姐姐的尸身置于寒冰窟中去了。”玥璃说道。“我带你们去寒冰窟。”

“丫头。”白岳好奇地看着玥璃,“你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你对这里太熟悉了,给我的感觉,你已经是这里的人了?”

“你们不也都是这山中的灵物。”

“我们可不敢称呼某神为灵君。”

玥璃避过了白岳的说话不予回答,一阵咳嗽之后,“到了。”

除了到过这里的玥璃之外,白平真与白岳,古月礼三人都是以为这寒冰窟会是一个洞窟,然后方清铃便是躺在洞窟中的病床之上。然而,当他们看见真正的寒冰窟时,却是大吃一惊。

当玥璃告知众人,已经到了寒冰窟的时候,三人面面相觑,这里哪有什么洞窟,亦是没有冰床,只有一张石凳,石凳之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此男子器宇轩昂,一看便知不是凡人。

男子见有人来,从石凳之上站起身来,他先是宠溺地看了一眼玥璃,一双鹰眼中闪动着万般柔和的光芒。这人定是灵山之神了。

一行人等行过礼之后,玥璃走上前去,“你们也过来。”她冲自己的哥哥们招手。

三人走到灵山之神所在的地方站定,玥璃手指脚下,三人一致朝向地面望去。

这才发现,站立之处,是一整块巨大透明的冰,寒冰之下,清晰可见的一个身影。冰下是绝冷的水,方清铃整个身子就沁在寒水中。

玥璃向大家解释,“这本是一个寒冰湖,妲己娘娘将清铃姐姐送来之后,灵神就将这水面封上了。寒水之中有七七四十九味仙草,还有从老君那里讨来的还心丹也已经让她服下。”

古月礼心存感激,“这么说来,她多久能康复?”

玥璃低垂着眼帘,“目前来说,只有办法除去她体内的恶气。”

“不能再活过来?”古月礼心如刀绞。

灵神沉着声说道:“她只是凡人。凡人有凡人的命数。”

玥璃插嘴:“阎王不会改生死薄的啦!不过,好在我们将她的魂魄锁在身体里了,没有叫阴差带走。”

“难不成,又要给她的魂魄再找一个身体?”古月礼问道。

“再找,还是会死。”玥璃也是无可奈何,“清铃姐姐这一世的命中,有好几个大劫。如果一直这样换身体,我想她自己也会受不了而崩溃的。”

“那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直这样,或者,我将我千年的修行给她?不,全部,全部都给她,我不能自己一个人活着。”

“月礼。”灵神沉声道:“你切记,今生你们不能相许。”

“二哥!”玥璃提醒,“你忘了你身边还有一个人么?虽然我不喜欢她,可她毕竟是你自己带回来的,事已至此。”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拿走我的记忆!”古月礼近乎咆哮。

“我承认这是一个疏忽,拿走你的记忆是不想你再接近雪弥花。”灵神道。

玥璃又再插嘴,“哥,其实,如果那天你不来灵山,不来问清铃姐姐的事,玉药人也不会知道雪弥花便是清铃姐姐。如果你安分于房晓柔身边,不再插手清铃姐姐,玉药人便找不到她,她兴许还能躲过这一次。”

“所以,是我又害了她一次?”

“不能怪你,你是无心之失。那玉药人有心破坏,就算你离她远远的,他也会想办法找到雪弥花。”灵神说道。

古月礼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而不觉,因为太过用力,手中已有鲜血渗出。血从他紧握的手中滴到了冰面之上。

“啪——”冰面传来一阵声响,各人低头,就在沾上了古月礼鲜血的那片冰面,裂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血从缝隙中渗透下去,混入水中。

本在视线中的方清铃,却是慢慢向下沉去,直到消失在最底处的黑暗中。

只有灵山之神站着不动,其余各人皆是慌了神,玥璃急急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见了?”

灵神不语,眉头紧蹙,脑中掠过千百种的可能。

古月礼捶打着冰面,“起来啊,你起来啊!”

“你给我冷静。”白平真按住他的双手,将跪在地上的古月礼拉了起来。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们再来。”灵神吩咐道,“没有消亡的迹象,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古月礼低垂着脑袋,白平真告辞之后,拉了他便走。这孩子,在灵神的面前,太失礼了。

玥璃追了出来,“我跟你们回去,我要去找一下小茵姐姐,请她帮忙向卿亚妈妈交代。”

“你想怎么说?”白岳问道。

“就说我带她去相亲好了,他们不是一直希望清铃姐姐找男朋友么。”玥璃笑道。

古月礼此刻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

第二十三章雪弥花(上)

更新时间201171014:50:16字数:2142

玥璃送完他们走之后,又返回了寒冰窟中。灵山之神依旧坐在那张石凳子上,低着头出神地看着冰块之下那片黑暗的世界。

玥璃轻唤一声:“灵君。”

“你过来。”他亦是一声柔柔的说话。

玥璃那日前来找他说起古月礼的时候,他被她一脸的倔强所吸引,他是灵山之神,从来也不会有人与他顶嘴的。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玥璃站在灵神身边。

“你细细地看,最底下的那片黑暗,别眨眼。”

玥璃依言,死死盯住那片漆黑,不知道是否她的修行还不及灵神,所以她眼睛睁了那么一会之后,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啊?清铃姐姐不会是化了吧……”

灵神将玥璃小手抓住,这样她便能看见他所看见的一切。“你再看。”

玥璃双颊微红,这是他第一次牵住她的手。玥璃稍微稳了稳心神,又专注于那片黑暗,托灵神的福她好像真的看到了。

黑暗中闪耀着一点蓝色的微光,就像是漆黑的天空中,挂着一颗闪烁的星辰。“我似乎看见了一点蓝色的光亮。”

“恩,那是雪弥花。”灵神说道。

玥璃蹲下身子,将脸贴近了冰面,她觉得这样应该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笨了呢,这样看与你站着看其实是一样的,因为你看见的只是我眼里看见的景象。就算你下到那水中去,也是一样呢。”灵神微笑。

“是噢。”玥璃恍然大悟,她猛然将灵神拉了一把,“那你别坐着了,你将眼睛贴到冰面去,我也就能看得近一些。”

这狐狸丫头……灵神心中小小乐了一下,从来也没有谁敢与他这么贴近,与他说笑,千万年来的独处让他变得有些不近人情,可是这丫头,从她出现的那一天起,他似乎又找到了最初的那个自己。

灵神果真如玥璃所说的,将脸贴到了冰面之上。这个时候可千万别有人来,不然,看到他堂堂一个灵山之神,竟趴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会使他千万年维持的形象毁于一旦,并且还会使他成为那些仙人的笑柄……

“好像真的近了一些。”玥璃有些开心地说着。

“咳……你竟然将如此伟大的灵山之神拉到地上趴着。”灵神收起脸上的笑容,换上一副威严的神态。

“啊!”玥璃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

“咳……不过,这冰面滑滑的还挺舒服。”灵神持续趴着,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玥璃偷笑。

水中的那点蓝光并无半点变化。

灵神看了一会,便将头抬了起来,他不但脖子酸痛,脸也要变成冰块了。

在他坐着的冰面上,古月礼方才滴落的血液,赫然入目。

灵山之神用手轻轻地去触那冰面之上的裂痕,“为什么他的血,竟然能够使我封住的冰面起了裂痕?”

玥璃也是歪着脑袋琢磨这问题,她哥哥怎么有那样的力量,令得灵神亲自封住的冰面起了裂痕,哥哥的血还渗透下去。对了!哥哥的血渗到水里去了!玥璃脑中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思绪。

“灵君。”

“恩?”

“哥哥是喝过雪弥花汁的,他的血液中是不是会有……?”

“是!我怎么将这个给忘了。”灵神也是恍然大悟,玥璃的话犹如醍醐灌顶。“雪弥花汁,雪弥花。天意,天意啊!”

“你想到什么了?”玥璃问。

“还,他拿走的,他又还给了她。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对于已经变成凡人的她来说,已经足够了,更何况,那还是一只千年灵狐的血,加上她自己的花汁。”

“那血加上花汁渗到了水中,所以也是进到她身体里去了?”

“聪明!”

听得灵神的夸赞,玥璃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她又接着说道:“所以,是不是清铃姐姐可以活过来了?”

“不可以。”

“不可以?为什么?”

灵神一笑,并不回答,“用你自己的脑袋好好想想。”

玥璃撅嘴,想就想。两人正说着话,却突然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从水底渐渐清晰往上。

“啊!”玥璃惊呼,“她怎么又浮上来了?”

“这本来就不是她的身子,你怎么变笨了呢,这是卿亚的身体啊。”灵神提醒。

玥璃朝着水中又再看了一眼,那点蓝色的光芒还在。“分离了?清铃姐姐的魂魄和卿亚的身体分离了?”

“没错。”

“那是怎样?”玥璃依然有些迷糊。

灵神站了起来。“玥璃啊,当初卿亚之所以去了游泳池,然后因此而让方清铃的魂魄进了去,是你使的法子吧。”

玥璃吐舌,“你怎么知道……”

“我能不知道么,灵山里所有的灵物做的事我都知道。你元魂出窍偷跑到人间去玩,却意外地碰到刚死去的卿亚,你便借了她的身,然而在东鸣山下你的身体却接住了方清铃的魂魄。你爷爷勒令你回来,你哥哥也要让方清铃重生,所以你带着卿亚的身体跑去了泳池。我说的没错吧。”

“是。”玥璃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你稍后将卿亚的尸体送回去吧。”灵神一脸严肃。

“什么!”玥璃一惊。

“她本来是已死之人,因为方清铃的魂魄,她才又活了这么久。而卿亚的魂魄早已不在这一世,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了。”

“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要将她的身体封在冰下?”

“我本意是要驱走她心中的恶气,也许还有机会再救她,方清铃的魂魄在沾到雪弥花的花汁后,重又变回了心丹。而古月礼的血液却使得雪弥花的心丹与卿亚的身体分离了,如今,这卿亚只不过是一具躯壳。”

“天哪,我要怎么交代……我,我得快快告诉哥哥,不要去找小茵姐姐。”玥璃说罢,疾奔出去。

卿亚本是已死之人,她脑中只剩下了这句话。

玥璃步出了五色石之后,便是一个深深的吸气,还好,哥哥们还没走出灵山的范围,她循着气味的方向一声尖啸。

不多一会,她与他们又再会合,在转述了灵山之神的话之后,古月礼更是形同死人。

玥璃看着哥哥的模样,不禁撒了一个小小的谎,“放心,心丹还在,灵神说了,你们的缘分不会就这么结束。”

古月礼双眼之中重又燃起了希望:“真的?他真的这么说?”

“真的。”玥璃点头,古月礼这才打起了精神。

第二十四章雪弥花(中)

更新时间201171114:50:14字数:2214

古月礼与白平真走了之后,白岳留了下来,他五十年之内都不得踏出灵山一步。

玥璃揶揄:“这五十年说长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呢,你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在这灵山中千百年来都过去了,还会在意这五十年。”白岳道。“或者,让我也跟在灵神身边吧?”

“呃……”玥璃用心想了想,让哥哥呆在灵神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妥,反正他总是一个人,多些人做伴也好,她自己也会时不时地下山,那个时候白岳哥哥就能陪着他了。“那你随我回去,灵神应该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

“好。”白岳一心想着,自己虽然已经修得人身,但是很多方面的修为尚且不足,跟在灵神身边更有助于他的修行,他也希望终有一日,可以得成正果。

二人再次来到五色石前,准备进去之时,白岳问道:“这块五色石可是女娲娘娘补天时所遗留下来的?”

“是吧,我也不知道,反正从我们出生记事起,它就在这儿了。月礼哥哥小时候还开玩笑要将这石头搬到我们的洞府去。”玥璃笑道。

“那小子,自从遇见方清铃之后,整日心事重重,许久也未得见他的笑容了。”白岳发愁。“你刚才与他说,他们的缘分不会就这么结束,是灵神亲口告诉你的?”

玥璃低头不语,白岳便是察觉出来这只是玥璃善意的谎言,他也不再多说,只得叹气。

两人进到五色石之后,又再次来到寒冰窟。白岳突然看见眼前的一幕时,怔住了。

那一整块巨大的冰面已经消失不见,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深深的水潭,水潭之上不停冒着白色的雾气,灵山之神浮于水面上,他正将卿亚的尸体从寒水中移出。

“玥璃,将她送回去吧。”灵神将卿亚的尸身从寒水中移出之后,置于玥璃眼前的冰面上。

“真不忍心……”玥璃想要推托,“虽然一直是清铃姐姐在这副身体中,可是我们也都是一直看着这张脸,突然间就死去,是在有些于心不忍。”

“生死有命。”灵神淡淡吐出四个字。这就是作为凡人必须接受的。

“可是……”玥璃一想到卿亚身边的那些人,小茵姐姐,还有咖啡店中的人,还有卿亚的父母,他们会很难过的。

“白岳,你与她同去,送完就回。”灵神吩咐道。

“可是,我已经不能再出灵山了。”白岳提醒道,他以为灵神将这事给忘记了。

“你不能自行下山,但是这回是我有事要你做。不过你记住,若是再犯戒,就不是五十年,而是五百年。”灵神神色严肃,他之所以叫白岳陪同玥璃,是因为他怕这玥璃丫头生出恻隐之心,又再进到卿亚的身体中去坏了事。“还有,你看着她,别让她再胡闹。”

“我能胡闹什么……”玥璃低声抗议。

“你若是再进到卿亚的身子里去乱来,我就收了你的灵术。”灵神使出一招威胁。

“那我不去了。”

“你必须去!”

“为什么?”

“谁叫你当初淘气,借了她的身,自然得由你来送回去。

“好吧。”玥璃无奈,只得答应。“可是,要送去哪里?她家?还是咖啡店?突然就死了,总得有个名头吧。”

灵神又再一想,“这样吧,你还得再进她身体一次,你回到她家之后,躺倒她的床上就可以出来了。凡间有许多这样的例子,在睡眠中死去的。”

“真残忍。”玥璃紧蹙眉头。

白岳亦是有些难过,不管是谁也好,方清铃也死了,卿亚也死了,如今只剩下一颗雪弥花的心丹。

“去吧。”灵神说罢,又再低头盯着水中那点蓝色的微光。

玥璃也是朝那水中看了一眼,“这光亮……变强了些……”

应该是好事吧,白岳拍了拍玥璃肩膀:“你进去吧,这回不用元魂出窍了。”

“是。”玥璃整个人变得透明,躺在地上的卿亚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哥,这是你最后一次看着活着的卿亚。”

白岳点头,对这,他已无话可说。

“切记,不可再生事端!”灵神对着正要离去的两人,万般嘱咐。

“是!”白岳答应,玥璃并不理会。

出了五色石,白岳立刻说道:“你现在啊,竟然连灵神说话都不回答了。”

玥璃撇撇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不知道我的性子。”

“你就不怕有一天他忽然怪罪于你?”

“他不会!”玥璃信心知足。“不说这个了,说说一会要怎么办吧,我要不要去咖啡店,让他们最后看卿亚一眼?还要跟卿亚父母吃顿饭,然后再去看一眼清铃姐姐的家人……”

“不必要再弄出这么多事来吧……”白岳想起灵神的吩咐,事越多,就越麻烦。

“你们怎么都这么冷血,真是枉为人了,我劝你还是做回狐狸算了。”

“我这不是怕你生事吗!我再有个五千年都不打紧,关键是你这丫头,让你待五年你都受不了!”

“我自有分寸!”

“那好,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两人下了山之后,便是依着玥璃所言,见了众人。

晚上与卿亚父母吃饭时,玥璃的心有些隐隐作痛,这人命说没就没了。做了这么久的狐狸,从来也不会想着有谁会从自己身边离去,这会她总算体会到做人的离合悲欢。

晚饭过后,玥璃在卿亚的房间中,洗了个澡,换了身她认为最漂亮的衣裳,再往脸上抹了些淡淡的妆容。将屋子稍稍收拾了一遍后,躺到床上。

玥璃从卿亚的身体中出来之后,没有立刻离去,她呆坐在床沿,凝视着卿亚那张熟悉的脸庞。

“卿亚姐姐,再见了。希望你的魂魄能有一个好的归处。”玥璃抹了抹滴下的泪珠,站起身来,从窗户跳了出去,白岳正等着她。

“丫头,你哭了?”白岳看着她微红的双眼。

“做人,怎么一定要死呢……”

“所以你应该庆幸自己不是人。”

“说你冷血,你还真是个冷血。你真不配做人,一点感情也没有。我就喜欢做有七情六欲的人。”

“行了,我不与你争论。你要不要去看看月礼?”

“不去了,懒得看那个房晓柔。”玥璃翻了翻眼睛:“我们该回灵山了。”

“那走吧……”

“卿亚的葬礼……”玥璃说道:“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我会受不了那种气氛,我怕我真的忍不住又跳到她的身体里去。”

“你会,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会的。快快与我返回灵山……”白岳心惊,一刻也不能让她再留。

第二十五章雪弥花(下)

更新时间201171214:00:43字数:2120

灵山之神的大殿中,寒冰窟。

寒水中那一点蓝色的微光逐渐变大,光芒透过寒水,映照在大殿上方。灵神又再次将水面封上,透明的冰面亦是微微透着抹浅蓝。

尚在人间的玉药人,突然嗅出一股不寻常之气,他依着直觉而去,却是到达一片墓地中。他看见了墓地里站着的人中,古月礼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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