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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只是抿了抿嘴唇，专业的淑女可不能当着人面取笑别人的外貌。

“小姐，英式奶茶可以吗？”标准的45度弯腰，亲切有礼的声音，带伦敦腔的英语让善善对这位管家爷爷很有好感。

“可以，谢谢。麻烦两颗糖。”

凯撒对善善一开口正宗的伦敦腔怔愣了一下，便马上恢复专业态度。

善善轻轻夹了糖放在杯子里，用勺子稍微搅了搅，姿态优雅得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感觉了下茶香甜度这才喝下一小口。一系列动作做得天衣无缝，无可挑剔。

凯撒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位小姐，不简单啊。

“善善，你在哪儿学得英语？伦敦腔说得很地道啊！”

“其实，告诉你个秘密……”善善调皮得眨了眨眼睛，“比如，谢谢，麻烦加两颗糖，不客气，请给我一份鸡肉套餐，请给我杯咖啡，对不起，伦敦音我只会这几句。”

宋又礼一愣，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善善又开口了，云淡风轻得抛出一连串的英国经典国骂，非常地道，连凯撒听了都不禁汗颜，“哦，还有这些骂人的句子，你知道，学语言总是从骂人开始。”

宋又礼完全被打败了……

“诶，家里来客人了？”宋夫人这时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以及提着大包小包购物袋的司机保镖们。

“又礼，这位是你同学？”宋夫人一来就开始打量坐在沙发上的善善，不知道是哪家千金，长得这么标致？

善善连忙起身问好。

“妈咪，你不记得啦？她是上次编写儿童剧的李善善。演得是那个小女巫。”

宋夫人听到儿童剧已经勾起她不好的回忆，又听到小女巫，完全想起来善善是谁了。

“原来是李善善同学。”宋夫人想到那个混乱的舞台剧，头又疼了。

“宋阿姨好，我是来拿照片的，多有打扰。”

“嗯，李同学客气了，欢迎欢迎。”宋夫人恢复了一丝高傲的态度，嗯，香港首富是姓李，但是没有女儿，或者她是李首富的亲戚？

“宋哥哥~”刚才进来的小女孩含羞带怯得对着宋又礼叫道。

宋又礼态度很冷淡，酷酷得说：“哦，林千菲，你来了。”

宋夫人对着小女孩却又是另一种态度，“千菲，陪我逛了那么多地方也累了吧？刚好我们一起喝下午茶吧。李同学也一起来。”

善善听到林千菲的名字脑袋都快炸开了，前世的情敌今天却在这里碰见了。努力控制情绪，善善看了眼林千菲，穿着条粉色蕾丝小裙子，脸蛋还没长开，算是个小美人，她也在看她，不过眼神不怎么友善。

把她当情敌了？善善微笑，很好，林千菲，你自己撞上来了，别怪我。

宋夫人果然是行动派的，这就带着他们去后花园喝下午茶了。

“李姐姐，你是宋哥哥的同学吗？”林千菲自来熟得挽住善善的手。

“不是，我才读小学四年级，比宋哥哥小好几岁呢。”你才姐姐，你全家都是姐姐！

“呀，是吗？我今年十二岁，原来搞半天我是姐姐啊！”林千菲嘟着嘴，上前晃宋又礼的胳膊：“宋哥哥，人家不要当姐姐，要当妹妹，妹妹啦~”

嗲嗲的娃娃音让善善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回忆起当年林千菲拍小黄片的时候就是以娃娃音出名的，原来是从小练起的啊。

看宋又礼仿佛也不是很享受的样子，直接借口上厕所尿遁了。

宋家花园不大但是很精致，草地上摆了藤椅，遮阳伞，桌子上早已摆好茶具。

宋夫人刚要端起茶壶就被林千菲拦住了，“阿姨，还是我为您服务吧，我在家里跟母亲学了些。”

善善知道林千菲想表现，于是只默不作声在旁看戏。小三有为人民大众服务的高尚品德咱可不能阻止人家。

“那好，你来吧！”

林千菲大喜，接过茶壶直接往茶杯里倒，结果用力过猛，水直接溅了出来，洒得到处都是。

厄，尴尬了……林千菲不知所措，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她以为泡茶很简单啊，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林千菲手忙脚乱想要收拾没想到碰倒了茶杯，“啪”得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宋夫人这下心疼了，她好不容易才从英国淘回来的古董茶具啊！

“千菲，你还是坐着吧！”宋夫人忍住心疼劝道。

凯撒管家立刻上前帮忙换了桌布以及新的一套茶具。

林千菲勉强笑道：“最近练芭蕾练太多肌肉酸痛，手有点抖。不知道善善妹妹可以帮我泡杯茶吗？”

善善笑了笑，说道：“我先自己泡一杯给各位尝尝味道，若是好我再帮忙。可别浪费了宋夫人的好茶叶。”

只见她摸了摸新的茶具，是上好的wedgewood，英国御用瓷器，这可不能再被毁了。轻轻拿起桌上的牛奶壶，倒入一点热牛奶在茶杯里，慢慢摇晃，确定整个杯子都有了温度后再往杯子里放入茶包倒水，这种大吉岭红茶第一遍总是很涩，有些人喜欢，善善却嫌太涩了，她将第一遍泡出来的茶倒入另一个杯子里，再继续倒入一半的水，用夹子轻轻压一压茶包后将茶包拿出来，再拿过牛奶壶，注入牛奶。最后放入两颗砂糖，用勺子慢慢搅动，大功告成。最后再拿起杯子分了两小杯，送到宋夫人和林千菲面前。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般，那边林千菲看得目瞪口呆，善善已经开始幸福得喝上了。

这套喝茶的功夫是善善以前拍剧的时候向一位最后嫁入豪门的前辈学得。那位前辈即使在剧组最忙碌的时候也要坚持喝下午茶，没有条件就用自己的保温壶装了茶带了点心来。结了婚以后更是经常招待善善去她家喝茶，顺带教会了这套喝下午茶的功夫以及一些小点心的做法。

宋夫人尝了尝善善泡的茶，红茶和牛奶比例恰当，香滑而不浓腻，这般泡茶功夫看来真的是名门出身，难道是海外或是大陆哪个世家？她心里揣测却并不询问。林千菲刚要说什么却见宋又礼亲自端了鸟笼式的三层点心来，善善满心欢喜，她爱茶更爱这些配的小点心。

“善善小姐，您带来的点心要不要也拿来？”凯撒管家对善善的称呼已经上升到名字加小姐了，要知道林千菲天天来，凯撒管家也不过唤她句“林小姐”。

“那就麻烦您了。”善善不好意思得说道：“第一次登门打扰，没带什么好礼物，只做了点点心，希望夫人您能喜欢。”

宋夫人微微一笑，说：“你太客气了。”

林千菲这时插嘴道：“宋家的英式点心是请了英国点心师傅专门制作的，一般人可吃不到，你瞧，就像这个司康饼，可是独一无二。善善妹妹赶紧尝尝，外面可是想买也买不到。”

善善笑着说：“当然，scon很难找到正宗的了。”宋又礼体贴她人小不好拿，帮她夹了块放在盘子里。第一次吃司康饼的人常摸不着门道一口直接吃掉了，善善熟练地将小巧的司康饼用小刀横向切成两半，再抹上奶油果酱，又竖着切一刀，用小叉子叉着小口小口品尝起来。

吃完后，用餐巾擦了擦嘴，才说道：“非常好吃，饼皮很酥脆，奶油甜而不腻，果酱也很香甜。今天有这口福，真是多亏夫人招待了。”

宋夫人再次惊疑，是谁家能将十岁的小姑娘教得如此面面俱到，礼数周到？

等善善做的点心端上来，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只见礼盒打开，一共五种点心，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每种动物图案都栩栩如生，俏皮可爱。

宋又礼首先叫道：“善善，这都是你做的吗？”他拿起一个小熊猫点心，“太可爱了，都不忍心下口了。”

善善低头，一副谦虚娇羞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在暗爽中……．

林千菲气不过，想找茬，却又发现实在是没什么可挑剔的，那些小点心可爱得连她都忍不住喜欢。这回真是遇到劲敌了。

宋夫人拿起一个小兔子点心慢慢品尝，吃完后仍然死鸭子嘴硬：“还不错。”

那边宋又礼却用力称赞拆他老妈的台：“善善，非常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说着又往盒子里拿了一个。

善善伸手盖上盒子，说道：“糯米吃多了会消化不良。还是少吃点吧。”心里却想，小屁孩，都你吃完了，你叔吃啥？

“不知道李同学家父是哪位？改日我们该登门回访。”宋夫人吃着点心，“亲切”得问道。

善善漫不经心得搅动着茶匙，只淡淡答道：“夫人费心了，我父亲母亲已经过世，现在干哥哥卫胜导演家里居住。”

林千菲轻蔑得笑了笑，原以为是只凤凰，结果是只土鸡啊，还装什么装。

宋夫人不再继续询问，只叹了声：“可惜了。”

宋又礼却对父母双亡的善善更加同情怜惜，拼命往她盘子里夹点心。

这时，却听到佣人来报，说是先生和爱德华回来了。

第十七颗星

宋先生长得很喜庆，圆滚滚的身材，小眼睛笑起来眯成条缝，活像个弥勒佛。跟爱德华站一起简直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鲜明对比，让善善不禁感慨幸好宋又礼遗传的是宋夫人的美貌，又纳闷宋夫人弃了鲜花选牛粪是为哪般啊？

来之前卫老大已经派人摸了宋家的底，宋天霖其实是从小被英国邓肯家族收留的香港孤儿，邓肯家族真正的继承人是爱德华邓肯。宋夫人夏明清从小跟两兄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但三人长大后，夏明清却毫不犹豫得选择了宋天霖，而抛弃了外貌身家更具优势的爱德华，这在当年引起了巨大轰动。结婚后，宋天霖回到香港掌管邓肯家族在香港的产业，而夏明清也跟着回国当了小学校长。

看着宋先生对宋夫人嘘寒问暖的样子，两人感情似乎很好，善善好想上前安慰下旁边那个笑容惨淡的身影：别难过了，架不住人家是真爱啊！你就放弃吧！况且还有我！

“咦？今天怎么多了两位小客人？”宋天霖笑眯眯得，有一瞬间善善仿佛看到了肯德基爷爷，“是又礼的同学吗？”

“千菲是我老同学的女儿，已经来过好几次，你都不在。另一位是我小学校的学生，这次来是为了……诶，我都忘了问，李善善同学你来是为了……”

宋夫人还没说完，那边爱德华已经帮她回答了，“小女巫，你来拿相片的吗？”

善善对着爱德华灿烂一笑，“是啊，摄影师先生，我来拿照片。”

“uncle，你竟然能认出善善来？”宋又礼惊诧道。

“哈哈，那当然。”爱德华走过去摸了摸善善的头：“她的眼睛很特别，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这简直是善善上辈子和这辈子收到过的最美好的赞美，帅哥，你真识货诶。

“爱德华，这些小朋友就交给你了。我跟天霖晚上要去参加个慈善舞会。又礼，你也得准备准备！”

“妈咪，我能不能不去啊？”宋又礼苦着个脸，拼命向他爸求救，“我上次已经陪妈咪去看儿童剧了，这次该爹地陪你了！”

“是啊，明清，就让又礼去玩吧，慈善舞会都是老头子，他去干嘛？”宋天霖是标准的二十四孝老爸，最看不得儿子难过。

爱德华也帮腔道：“对啊，我今天答应了又礼要带他去游乐场好好玩玩，清，你怎么能让我长胖？”

“长胖？”众人不解得看他。

“中国人不是说食言而肥嘛！”爱德华解释道。

乌鸦飞过，爱德华先生的笑话真是好冷……．

“好吧，那你就带他们去玩吧。又礼，不许调皮。”

“妈咪，我已经十四岁了，不是四岁……”

说实在话，善善对游乐场这个东西很不感兴趣，小时候没人带她去，长大了有时拍戏需要用游乐场当外景地，也就意思意思坐坐旋转木马，摩天轮什么的，真的很无聊。可是这次两大帅哥相陪，还有个未来小三也跟着，这种组合怎么看怎么有趣！

善善毫不犹豫得拉着爱德华和宋又礼直奔云霄飞车。

“善善，你胆子好大，居然敢玩这个！我也早就想玩了！”宋又礼惊叹道。

“麻烦两张票！”善善没有回答，直接让爱德华买了两张票。

林千菲好不容易追上来，不满得嚷嚷：“善善，你怎么只买两张票！我呢？”

善善甜甜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告示牌上面写着“年龄限制：十二岁以下”，然后把票一人塞一张在宋又礼和林千菲手里，说道：“林姐姐，宋哥哥，这票当然是给你们买的。我跟爱德华叔叔在下面等你们哦！”

林千菲脸都白了，她其实不敢坐。“我……。我还是算了，让爱德华叔叔去吧。”

“难道林姐姐害怕？林姐姐放心，又礼哥哥在旁边呢！”说完又拉着林千菲到一旁小声嘀咕道：“林姐姐，别说妹妹没帮忙，这可是大好机会，要是你害怕了还可以拉拉宋哥哥的手，是不？”

林千菲一下子被说服了，雄纠纠气昂昂如赴战场般跟宋又礼踏上了云霄飞车。

林小三，我会为你祈祷的，阿门！善善为林千菲默哀。

爱德华弯腰点了点善善的鼻子，笑道：“你这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哎呀，我哪有什么鬼主意！摄影师先生，跟着你有冰淇林吃不？”

赶走了两个电灯泡，善善伸着小舌头舔着冰淇林，跟爱德华两人悠闲得坐在长椅上听头顶上方时不时传来云霄飞车上人们的尖叫声。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林千菲大姐的？想到这里，善善就暗自发笑。

“爱德华，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吗？听说西方人都是直接称呼名字的。”

“当然可以。”

“爱德华，你为什么来香港？”善善好奇得发问，如果是自己，初恋情人嫁给了别人会再也不想见面的吧。

爱德华笑笑，双手插口袋，修长的身躯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像是在感受阳光的温度，只嘴角弯起好看的幅度，就在善善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

“香港多好，温暖又富有人情味。伦敦太冷了，总下雨，夜晚安静得想要窒息。”

“呐，爱德华，你还喜欢宋哥哥的妈妈吗？”

爱德华听到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惊讶善善知道这件事的样子，只睁开眼，大手伸过去揉了揉善善的头发：“这不是小朋友该问的！”说完又躺回去闭目养神。

善善两三下吃完冰淇林，用纸巾擦了擦手，将鞋子蹬掉，双手抱膝，侧过身子也将头靠在椅背上，对着爱德华轻声说道：“可是，我想知道！爱德华，你为什么会爱她？她古板正经得就像本中国历史，还是中国古代史。”

“善善，我必须说你这个比喻真是该死得恰当极了，虽然我不喜欢你这么说她。”爱德华睁开眼，微笑着看向善善，“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么，你还会接受别人喜欢你吗？”善善直起身子紧张得问道。

“噢，小女孩，你知道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了的。”爱德华眼里闪过丝狭猝的笑意。

“善善，你们在这里啊！”宋又礼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林千菲呢？”

“在那边吐呢！”

可怜的林小三！

“cut！”卫胜头大了，已经是第十九次ng了，方智雄这条戏就是过不了。

“阿雄，你今天怎么回事？就这一条还拍不好！全组人都在等你！你给老子蹲一边反省去！”

卫胜气冲冲得吼道。

方智雄演的是赌神的故事。是讲一个默默无名的老受人欺负的小混混如何成为亚洲赌神的传奇故事。其中有情节是演主角中了庄家的套，欠了一屁股赌债，高利贷找上门来强拉主角的老婆孩子去抵债，男主苦苦哀求，受尽屈辱也没能救回自己的老婆孩子。这一段情节方智雄ng了十九次，真是破记录了。

“导演，您消消气，我去看看雄哥怎么了。”米小燕给卫胜端了杯水，好言劝道。

方智雄默默地蹲在一旁抽烟，不一会儿地上便堆满了烟蒂。抽再多的烟只能让他更清醒，更清醒得听到耳畔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声。

“智雄，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

“爸爸，爸爸！我要妈妈，要妈妈！”

“阿雄，别怪我狠心，赌场规矩就是这样。你得庆幸你老婆还长得算靓，能值些钱。”

突然，女人抱着孩子发了疯似得冲了出去，头也不回直接从窗口跳下，鲜血染满了她和小孩的身体。

方智雄痛苦得抱住头，眼前一片血红，是她老婆和孩子的血……

再也支持不住，他重重跪在地上，握紧拳头狠狠得向坚硬的墙壁砸去，直到手上一片鲜红，低低呜咽：为什么……他的报应……还没到？

方智雄缩在墙角，像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回忆像条毒蛇慢慢将他吞噬。

米小燕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方智雄，他一向都是嬉皮笑脸，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除了卫老大，也没有人能让他害怕。可是现在，他却犹如街上最落魄的乞丐一般倒在地上。

“雄哥，你怎么了？”米小燕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反应。

“雄哥，没事的，这条拍不好，我们今天就不拍了。你不用硬抗。”

方智雄目光呆滞得看着地上，依旧无声无息。

“雄哥，你别吓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马上去叫医生。”

米小燕起身刚要走，手腕被方智雄拉住，“你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

“嗯？什么？”米小燕重新蹲下来靠近方智雄问道。

方智雄起身靠在墙壁上，漠然盯着前方似在喃喃自语：“为什么我这样的人还要活在世上？我害死我老婆孩子两条人命，哈，为什么还要我活着？”

米小燕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当初担任方智雄经纪人的时候，卫胜给了她一堆资料说是可以帮助她工作，其中就有方智雄老婆抱着孩子自杀的事件调查。方智雄以前嗜赌如命，经常跑到澳门赌钱，输了就借高利贷，最后被高利贷追债，那帮人看他老婆漂亮，非要拿他老婆抵债。方智雄是不肯的，结果当场被打了个半死，而他老婆是个死心眼的，抱着孩子就跳了楼。最后方智雄还是被带到赌场给人看场子还债，却从此洗心革面再也不沾赌，只勤快做事。直到卫胜接管青帮，他才因为能力出众而被提为副帮主。

联想到刚才拍摄的剧情，看来是触动到了方智雄最不堪回首的往事了，米小燕想了想，也一屁股靠墙坐在地上，完全不顾身上穿着的白色套装。

“雄哥，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爷爷？”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我恨死他了。重男轻女的老古板，无论我表现多么优秀，他眼里还是只有他那个只知道吃的外孙。小时候我读书的动力就是让爷爷对我另眼相看，后来我也明白了，再努力他也不会看我一眼，于是我就再也不刻意去讨好他了。有一天，我爸说，爷爷得了癌症要死了。我心里竟然很高兴，这个世界上不喜欢我的人少了一个真开心。送葬那天我都是假哭的。可是那天晚上，我却看到我爸爸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抱着爷爷的相片哭。我突然明白，我少了个爷爷，爸爸却少了个父亲。爷爷不是个好爷爷，却是个好爸爸。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但是却知道如果我死了我爸爸我妈妈所有爱我的人会很伤心，就为这个理由我活着，而且必须活得很好。”

“雄哥，赎罪最好的方式就是替他们好好活着。听说女儿是父亲前辈子的情人，雄哥你该再找个女人，说不定你的老婆孩子会再投胎来当你的儿子孙女。你再加倍得爱他们，不就赎罪了？”

第十八颗星

“卫导演，明星电影派人来看拍摄进度了。”

卫胜恼火得抓了抓头发：“这片场又不是旅游胜地，看什么看！”

“导演，来得据说是他们的总经理，咱们不能拦着啊。”

“那让他们进来吧，一边呆着，不准干扰拍摄！”

出乎卫胜意料的是，进来几个中年人和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俊美少年。少年走在前面，以一副王者的姿态，来到卫胜面前，优雅伸出手，说道：“卫导演是吗？很高兴这次能跟贵公司合作。”

卫胜盯着这双修长的手，一时之间无法确定该不该握住。

旁边的人赶紧介绍：“这是我们明星电影工作室的负责人萧品延先生。”

卫胜听了，立刻右手大力握住，左手亲热得重重得往少年肩膀上拍：“萧品延嘛，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萧家作为古老世家，一向行事低调神秘，在香港更是少有人知，也不知道卫胜打哪儿听来的“大名”，一听就是敷衍之词。

萧品延却不点破，只微微一笑，说：“您太客气了。”

卫胜却似越看这少年越喜欢，直接让人摆了椅子在旁边，还给了萧品延一份剧本，让随便观摩，一改刚才暴躁的态度。

萧品延谢过后便坐了下来，环顾了一下片场，表情高深莫测，又似乎带点淡淡失落。

当方智雄再次出现的时候，众人感到他身上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看来可以拍好了。

“《赌神》第十九场，action！”

“求求你们，放了我老婆孩子，放了他们！”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声音都嘶哑了。

“你想让我们放人？哈哈哈哈，好啊！”赌场老大嚣张得大笑。

男人听到，喜不胜收，拼命磕头道谢。

“我还没说完，这是有条件的！”赌场老大吐了口痰在自己的皮鞋上，恶毒得说道：“把这舔干净我就考虑放了他们。”

男人的笑容僵住了，脸色苍白，干裂的嘴唇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快舔啊！舔啊！”周围几个小混混纷纷起哄。

男人艰难得低下头，俯下身子，这时一个小混混使劲一推，他被迫趴在那双皮鞋面前。

“小子，趁爷心情好，你快舔了！”

男人一咬牙，闭上眼，妻子儿子美好的容颜浮现在他眼前，他颤抖得伸出舌头……

“看，真的跟狗一样！”刺耳的嘲笑声，恶心的味道让他胃里一阵翻滚，“哇”得一声吐了出来，全吐在了赌场头头的皮鞋上。

“妈的！你想死了是不是？！”赌场老大粗暴揪住男人的头发，再一次阴狠得笑了：“看来你是放弃了，你那老婆就赏给我的兄弟们了，至于你儿子嘛，泰国那边会很愿意接收的。”

出乎意料的，男人这次没有求饶，他赤红的眼盯着他的敌人，嘴角开始扭曲成狰狞的幅度，用他嘶哑的声音说了句话。

“你说什么？”赌场老大奇怪，愚蠢得靠近了男人。

只一眨眼的功夫，男人狠狠得咬住老大的耳朵，使劲一撕扯，生生把他耳朵给咬了下来。

老大捂着鲜血直流的耳朵，痛得在地上打滚。

男人吐掉嘴里的肉，笑得像地狱的夜叉，嘶吼着：“我说的是，做梦去吧！”

“cut！”

这场戏结束了，所有人却都呆住了，现场静寂无声，突然萧品延起身开始鼓掌，众人仿佛才清醒过来，掌声爆发了。

摄影机前的卫老大狠狠抹了抹眼角落下的泪，愤愤得说：“演得太他妈好了！阿雄你个衰仔，有两下子！”

“卫导演，今天方先生的表演真让我大开眼界，我对这次的合作抱有强烈的信心。”萧品延大力夸奖着，旁边方智雄听了倒不好意思起来。

“萧总，你太客气了，阿雄他还差得远。”嘴上是这么说，卫胜脸色却掩不住自豪：原来我们青帮还是有人才的啊！

“对了，这封信想请卫导演交给您家的李善善小姐，不知道可以吗？”萧品延突然掏出一封信，双手恭敬得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