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抬起夏梦的下马用眼光来回检查着,夏梦赶忙说道:“我没事,只是腿部受了些轻伤,骨折了,没什么大碍,只是我父亲——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谁是夏修凯女儿夏梦?你父亲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已死亡。”当医生进来通告夏梦这消息的时候,夏梦呆住了,突然明白过来,“爸爸!”惨叫一声,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李瀚慌忙按住夏梦,“宝贝,你的腿受伤了,不要动,有我在,我去看看。”
“爸爸——”夏梦弱弱的叫了声,身体软了下去——
“徐巧芬,快快,夏梦晕过去了——”
当夏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躺在床上,外边的雨已经停止了,有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晃得她眼花,她皱着眉头四下里看了看,到处都是白色,她的手上还打着点滴,她还在医院躺着。
夏梦听到李瀚的声音,正问护士,还有多少瓶没有输完。回头看到夏梦醒来,李瀚扑过来抓着夏梦的手,眼泪闪着泪花,激动的说道:“妞,你醒了。”
“我爸爸呢——”夏梦流着眼泪问道。
“爸爸已经走了,我已经给爸爸和爷爷都挑了好地方。”
“——”夏梦抱着李瀚的胳膊,呜呜的哭着。
“妞,打起精神,爸爸的死有蹊跷,呆会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人会过来问话。”
“什么意思?”夏梦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李瀚。
“你还记得昨天那辆卡车吗?你碾压的那个人,不是活人,是一具尸体。”
、第二十一章杀人嫌疑
覃朗听说夏梦出事,第一时间就赶到了b市。
跑到医院,看到病房里的李瀚,覃朗狠狠捶了李瀚一拳:“老的啊,你跑哪去了?现在才回来?夏梦,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夏梦冲覃朗勉强笑了笑。
“以后再详说,夏梦——”李瀚欲言又止的看着覃朗。
“老大,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覃朗刻意强调了“重要”两个字,而且病房里就李瀚和夏梦,他是故意不想让夏梦听到他与李瀚的谈话。“你还记得张武吗?他父亲原来是a市刑侦大队队长,他曾经打劫过你与夏梦,现在他是d市公安局分局的局长。”
李瀚看着覃朗心里点奇怪,但是他清楚覃朗肯定是因为这次夏梦车祸的事,点了点头,“张武找我有什么事?小子爬得够快,都局长了?”
覃朗说:“对,虽然曾经是个混混,后来上了刑警学院,办案能力得了他爸爸真传,非常厉害。我们都在隔壁医生办公室等你。”说完覃朗关上病房门走了。
李瀚心里更奇怪了,覃朗既然有事不当着夏梦的面说还有些原因,可是干嘛约到医生办公室里去呢?心里虽然疑惑但是面上却不表现以来。
李瀚温柔的拉着夏梦坐下,亲亲夏梦的脸颊,柔声说:“我得去了解一下,妞,你能自己在这里等我吗?”
“白蛋,你不要再离开了。”夏梦立马扑进李瀚的怀里,开始掉泪。
李瀚心疼的抬起夏梦的脸,用冰凉的唇,吮掉夏梦的眼泪,微微笑着说:“傻瓜,我不走了,我就是去了解一下今天晚上的情况,好不好?我让郭家杰上家里。把你换洗衣服拿到医院来,你看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不换掉肯定得感冒了。那我该心疼了,嗯?衣服一会儿就送来,你在这里等着好不好?潘飞扬也来了,他和徐巧芬出去有事了,我去去就来。”
夏梦眨着泪眼看着李瀚说:“白蛋,真的?一会儿你就会回来?你不会再消失了,对不对?”
李瀚笑着亲亲夏梦发红的鼻头点点头:“我发誓,再也不会离开你和儿子。”
夏梦终于点点头,李瀚关上房门之前,看着可怜兮兮的夏梦。心里忍不住有些酸楚:“妞,听话,我马上就回来。”
李瀚推开隔壁医生办公室的门,看到满屋子都是警察,不免心里吃一惊。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再看到嘻嘻哈哈的覃朗也是脸色凝重,李瀚的心沉了下去。
覃朗给李瀚搬过来一把凳子,不说话。
良久一个警察看了眼李瀚,眼神闪烁了下,瞬间又变得坚定了。他就是b市公安分局的局长张武:“李瀚,我是张武。你看看这个。”
李瀚盯着面无表情的覃朗,又看看紧抿双唇一脸严肃的张武,开始低头看手中的一沓资料,是车祸死者的身份证明报告,姓名,顾恒茗。46岁,丈夫为黑社会性质团伙头目赖哥,赖哥在国内犯下命案逃往m国,在m国经营赌场,后因为得罪当地的反政府武装分子。赖哥失踪了。接着顾恒茗从国内到m国经营丈夫留下的赌场,加入了当地黑社会组织。后不久,顾恒茗退居幕后,赌场的经营权落在了夏修凯手里,夏修凯是顾恒茗的暗恋对象,两人是大学同学。丈夫赖哥失踪后,顾恒茗生下一个女儿,推测已经四岁,已失踪。
李瀚心里呯呯狂跳,难道顾恒茗是夏梦父亲夏修凯的情妇?他们在m国既然还有孩子。夏梦与夏梦妈妈知不知道这件事?
夏平安刚被渣土车撞击身亡,渣土机失踪后,转眼,顾恒茗就死在夏梦与夏修凯车轮下,这是怎么样的巧合?如果真的是巧合,也太雷了吧。
李瀚抬起手拂着额头,摸了摸鼻子,舔了舔嘴唇,事情比自己设想的要严重得多,他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车祸伤,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用钱就可以摆平,大不了多赔些。
可是资料上已经非常明显了,顾恒茗是夏梦父亲夏修凯的情妇,他们还有个女儿——
李瀚嘴巴里苦的要命,胸口在隐隐作痛,覃朗及时递给他一杯凉白开,李瀚接过来一口喝掉,看着手中的资料,心里突然愤慨得无以复加,抬起手把水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一下子跳起来破口大骂:“娘的!要死怎么不死到别处去,啊?这算什么?这女人死了还要恶心我老婆!她就该死!”
所有人看着愤怒的李瀚都不说话,李瀚笑着看看傻坐的一屋子警察,冷笑着问:“哼哼,张武,你怎么不说话?啊?来,你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看待这事?怎么都不说话了?哑巴了?张武,你说,你是不是在怀疑夏梦?她有故意杀害顾恒茗的嫌疑?还有覃朗,你他妈的给我说话!”
李瀚的暴怒惊坏了所有人,全部只敢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欤猓返挠缕挥小u盼浜婉剩及す铄娜罚贾览铄2鹌2词鞘裁囱拥模г诹永铮隽税敫鲈碌男凼t谎皇裁辞稹?
最后覃朗站起身吞咽下口水,才慢吞吞的说:“老大,老大,你先别激动,徐巧芬和潘飞扬跟法医正在解剖,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也许——”
覃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李瀚一弯腰,捞起刚才坐的那把椅子狠狠的摔到墙上,墙上一面玻璃镜里面镶着“救死扶伤”的玻璃牌匾被砸中,“哗啦啦”的碎掉。那声音就像炸药爆破一样响。
这下子连覃朗也不敢说话了,李瀚还不解恨,抬起脚跺在办公室的一面桌子上,把桌子跺的滑出老远,“咚”的撞在墙角。
李瀚把手叉在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满脸戾气,那样子跟电视里的黑社会老大一样凶,那双本来就够锋利的鹰眼此刻精光闪烁,扫视着大气不也出的众人,“哼哼”的冷笑着:“你们这些警察,也就这点本事?啊,你们还有什么屁,快给我放啊!”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覃朗无比利索的“蹭”的窜过去,一把拉开门,门前站在穿着白大褂一边耳朵上还挂着口罩的徐巧芬,她身后站着潘飞扬和法医。
徐巧芬敲门的手,刚放下就见门“呼”的被覃朗拉开,不由得心里一紧,被吓了一大跳,瞧瞧覃朗乌青的脸色忍不住嘲笑:“哟,看你小子那脸,跟我吃的乌鸡儿一样黑,啊,吓死人。”说完觉得不对劲,平时覃朗早反击了,可是今天他怎么看起来跟受惊的小白兔一样。
徐巧芬伸头看了看屋里,只见李瀚站在屋里,脸上挂着十足的“老子不爽,生人勿近”又看了看地上闪着光的玻璃碎片,徐巧芬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法医把解剖报告直接递给张武,张武看一眼,递给李瀚,李瀚没有伸手去接,直接问:“说,结果是什么?”
法医虽然奇怪局长张武,怎么会那么害怕那个不是警察的李瀚,也不明白那个李瀚为什么不爽,可是到底自己的领导局长都那么怕他,自己哪敢造次,赶紧说:“经过解剖得出的结论,死者生前曾受过暴力虐待,全身受过钝器打击造成致命伤害二十一处,骨折十三处,最致命的是头部,颅骨粉碎性骨折。”
李瀚死死的盯着法医的眼睛慢慢的问:“你是说?”
潘飞扬耸耸肩膀,肯定的说,“也就是说,死结在遭遇车祸之前已经死亡了。”
覃朗一下子跳起来一把拽过潘飞扬大声问:“不是车祸?”
潘飞扬最讨厌这个死大个,自以为自己高大壮,没事就在徐巧芬面前说自己娘娘腔,潘飞扬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听说过死人还会出车祸吗?当然是有人蓄意为之要造成假象啦。”
“覃朗,你什么意思?放开潘飞扬!”徐巧芬踹了覃朗一脚说道。
一屋子人全部吐出一口气,终于敢小声议论了,叽叽喳喳的说:“哦,原来如此啊。”
“栽赃嫁祸?谁他妈的不想混啦。”
“难道是——?”
李瀚依然沉默,深锁着眉头若有所思,他并没有因为夏梦摆脱了嫌疑而开始兴奋,相反,他觉得事情出得蹊跷,就算是他们黑社会自己的窝里反,弄出了人命栽赃嫁祸,可为什么偏偏要扔在夏梦的车轮下?难道是巧合?仅仅因为顾恒茗是夏梦父亲的情妇,就被弃尸在夏梦的车下,如果是巧合,这也太天雷了吧,李瀚觉得不对劲,可惜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里有什么破绽。
覃朗已经阴转晴了,大声嚷嚷着:“靠,这就是当小三的下场,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呵呵。”
覃朗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咕咚”一声,有似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覃朗瞪起眼睛问了一声:“谁?”就看见李瀚“蹭”的窜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第二十二章死者身份
李瀚急忙拉开办公室的门一看,门口地上躺着脸色煞白的夏梦,双眼紧闭已然晕了过去,发黑的眼窝嵌在苍白的脸上看起来楚楚可怜,李瀚一个箭步上前扶起夏梦的头摇着沉声叫道:“妞?妞你醒醒!”
徐巧芬拔开人群挤到李瀚身边,看见李瀚焦急的摇晃着怀里的夏梦,赶忙安抚李瀚道:“李瀚,快放下夏梦,把她平放好,小心休克窒息了。”
李瀚赶紧放下夏梦,看了眼徐巧芬,说:“快,夏梦交给你了。”
徐巧芬蹲下来,冲潘飞扬说:“飞扬,给我拿来点凉水来。”
“我去取凉水。”覃朗一边回答一边迈开两条短腿飞奔下楼去买冰水。
“李瀚,你抬着夏梦的头,大家一起来帮忙,把夏梦抬回病房,她的腿还有伤,你们小心点。”徐巧芬又扭头对着众人说:“嗳,还楞着干什么啊?这里是医院,还能出什么事啊,快快,把夏梦抬进病房。”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晕倒的夏梦,送回病房,让她在病床上躺好了。覃朗也回来了,大家看着徐巧芬把水洒到夏梦的人中上,同时把手搓热,慢慢的给夏梦推拿着。
李瀚看着夏梦不一会儿工夫就悠悠的醒了,惊喜的赶紧帮她折起身子,搂进自己的怀里问:“妞,你怎么了,你的腿有伤,干嘛要爬起来,啊?”
徐巧芬端着凉白开凑到夏梦的嘴边让她喝掉,夏梦呛了一下,李瀚温柔的给她拍着后背,夏梦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这下连嘴唇都发青了,抖着唇勉强说道:“没关系,我休息下就好,可能最近太累了。”
李瀚把夏梦揽进怀里小声说:“不要胡思乱想,这里有我在。啊?听见了吗?从今以后,你不需要硬扛着。”李瀚却绝口不提为什么她会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晕过去的事。
夏梦抖着唇,看着周围都是关心的脸孔,心里紧张难过。终于小声问:“死的是个中年女人,叫顾恒茗对不对?她和我爸爸是大学同学,是我爸爸在m国的情人,是不是?”
李瀚沉默着,张武勉强笑着说道:“与你无关的,事情有些复杂了。”张武说完看了看李瀚,硬着头皮问出他心里的疑问:“夏梦,这件事情虽然与你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是我们需要你仔细的回忆一下,以前。以前你真的不认识顾恒茗吗?你从来没有见过她和她女儿吗?你没有和她打过交道吗——”
夏梦心里明镜似的,她怎么可能以为这只是张武的疑问,看看李瀚虽然抱着自己却是继续的沉默,夏梦就知道,这个问题也是李瀚的疑问。他们当然都知道自己是多么要强的人,父母出现婚姻危机的时候,夏梦百般挽留,只求父亲不要离开母亲与自己。岂会容忍父亲在外面养小三。
如果夏梦知道自己的父亲背叛母亲,在外面养小三,她怎可能轻易便宜了小三?当她一个人在病房里听到隔壁李瀚摔打东西的巨大声响后,忍住腿的剧痛。悄悄的扒在门口偷听个明白。
可是当她听见死的是个中年女人,这个女人既然还是父亲的情妇,然后联系一下那个货卡,从货卡里被抛出的已经死了的女人,一种莫名的委屈与愤怒突然笼罩在她的心头。母亲为了挽留父亲,生下妹妹夏果。这么一推算,母亲生下夏果不久,那个顾恒茗也怀孕了。
父亲原来从事的是木材加工,最后既然转行到他最为厌恶的赌场上来,这本来就让夏梦心里觉得非常奇怪。而听到顾恒茗,既然就是黑社会老大的妻子,是她把父亲拉下水的!差点让父亲和自己死在m国内战战场,这个女人,鬼使神差的又死在自己的车轮下。夏梦又气又急,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可是顾恒茗的丈夫是黑社会老大,他岂能轻易的便宜夺走他妻子男人的女儿?他已经杀死了与夏修凯密切相关的三个人,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自己?
一想到这里夏梦恐惧的浑身发抖,瞳孔急缩,她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直抽搐,对父亲既然升腾出一些厌恶感情,“我不认识顾恒茗,我家人不能再受到伤害啊,我妈妈和我妹妹呢?还有我奶奶,你们要保护好她们啊!”夏梦歇斯底里的喊道。
李瀚抱紧夏梦,说道:“没事,奶奶妈妈妹妹都很安全,你快休息吧,腿还有伤。”
张武看着李瀚,再看看覃朗,半晌点点头,说:“那我们就先回局里了,有情况我再向你们通报”
“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我今天晚上在这守着夏梦,对了,让胖子帮忙照顾好夏梦家人。”李瀚对覃朗和潘飞扬摆摆手,又对徐巧芬说:“巧芬,你去拿点镇静的药啊什么的,我看夏梦这么紧张肯定也睡不好,折腾一天了,夏梦这精神都恍惚了,不好好的睡一觉怎么成啊。”
徐巧芬点点头,拉着潘飞扬出去了,大家这才鱼贯的出了病房。
徐巧芬与潘飞扬倒是很快就又回来了,手里托一个托盘,笑嘻嘻的对夏梦说:“梦梦,把胳膊给我。”
夏梦看着徐巧芬熟练的给自己无血色的胳膊上消毒,然后推了一小针。
一会儿夏梦就觉得眼神涣散,看什么都是带着重影儿,她刚想问问徐巧芬,这是给她打了什么药啊,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怎么自己老觉着头晕呢,还四肢无力的。
李瀚已经笑呵呵的把夏梦放平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说:“宝贝,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也没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夏梦想点点头,可是头昏脑胀,眼光不能聚焦,李瀚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的声音也似是在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飘飘渺渺的,自己的上下眼皮直打架,重的跟灌了铅似的,撑不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眼前再也看不见父亲浑身是血的面容,也看不见倒在雨中的被压得血肉模糊的人,终于沉沉睡去——
李瀚看着夏梦闭上眼睛,脸上温柔的笑才渐渐抹去。他的面孔不带任何表情,从侧面看虽然很镇静,但是周身却散发出令人寒战的冷意,徐巧芬和潘飞扬站在一边面面相觑,犹豫着该留下,还是继续陪在李瀚身边。却看见李瀚慢慢抬起手,把夏梦脸颊边上的头发拔到耳后,开口问道:“徐巧芬,多长时间?”
李瀚的问题问得没头没脑的,可是徐巧芬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抬起手看看自己腕上的时间才说:“嗯——药量不小,加上她的精神状态着实不好,她可能睡到明天中午了。”
李瀚点点头,慢慢站起身,低头看着沉睡中的夏梦很久,才转身走向门外。
门外站着张武,他还在等着李瀚,他并没有离开,李瀚径直走向楼梯,开口说道:“张武,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尽快把顾恒茗的丈夫赖哥尽快捉拿归案。”李瀚终于在楼梯间停下转身,抬起头看着在自己身后,站在高处的张武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如果夏梦出现什么意外,我首先就把你剁了。”
张武看着脸色隐在暗处的李瀚,慢慢的点点头,却看见李瀚突然笑了,说:“你现在既然当上了局长?小样,幸亏当初没把你打残,夏梦给你脑袋那一砖头,就把你敲开窍了?”
看着转过身继续下楼的李瀚,张武站在原地没有动,心,却是一寸寸的冷了下去,李瀚或许,还不知道赖哥什么来头。
赖哥是b市赫赫有名的黑社会头目,是网上a级通缉犯。他非常的狡猾,好几次都能脱离警察的围捕,身上背负着好几条命案。他回b市,不仅仅是准备东山再起,而是要收拾背叛他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妻子顾恒茗,不仅肉体精神上都背叛了他,既然还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给他扣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他岂能轻易就放过他的妻子和那个男人,当然,还有那个男人的家人——
夏梦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水,身上的被子裹的太严实,热的跟快要着火了一般,她扭过头一看,自己还是躺在病床上,脚上打着厚厚的石膏,透过落下的百叶窗,夏梦看到窗外的天气既然又是阴沉沉的,还有雨声,转开视线,看到了趴在床边酣睡的李瀚。
此刻李瀚的睡相看起来跟个小孩子差不多,脸压在手臂上,歪着头微张着嘴巴,沉静无比。夏梦慢慢的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病患服,里面的贴身衣服则是从家里带来的。夏梦凑近李瀚,低着头仔细的看着那张分离了七年的脸,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忍不住用手指轻触他的睫毛,看到李瀚皱皱眉头鼻子,慢慢的睁开眼睛。
、第二十三章夏梦失踪
大夫通知夏梦可以出院了。李瀚正给夏梦收拾行李,身旁的电话响起,夏梦瞄了眼,是母亲的电话号码。李瀚抢先一步接了,“嗯,什么?——嗯——好好——”李瀚接着电话,看了眼夏梦,往房间门口走去。
片刻李瀚回来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妞,我有事先出去下,我回来之前,你在医院哪也不许去,记住了,啊?”
李瀚接到夏梦妈妈的电话,说夏梦奶奶无意中看到电视新闻播放的夏梦父亲车祸现场,血压骤然升高,诱发心脏病,一下就晕死过去了。
一连串的家庭变故,让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悲伤绝望,夏梦母亲本来就缺乏主见,她除了抱着八岁的夏果一起痛哭,什么也做不了。
夏梦还在医院,如果女儿夏梦再出现什么意外,王莲觉得自己也要活不下去了。
李瀚回到家,把夏梦奶奶送入医院,医生陆续从抢救室出来,告知心脏病猝死,医治无效死亡。
王莲尖叫哭喊着瘫软到地上,她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公公婆婆丈夫接二连三死去的事实。
夏梦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李瀚心疼得无以复加,暂时还是不要通知她奶奶去世的消息。
李瀚料理完夏梦奶奶的后事,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这期间夏梦没有发过一条短信,打过一个电话给李瀚。李瀚着急的一遍遍拨打着夏梦的电话,依然没有人接听,直到最后传来冷漠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夏梦电话已经被警方监控了,只是李瀚没有告诉她,是因为害怕她再担惊受怕。所以李瀚马上打电话给张武:“夏梦失踪了,快,查查她的具体位置。”
张武马上发出一条短信,很快便收到了警讯通的卫星图片。小红点依然闪烁,但是已经不再移动,停留在某个位置。
“张武,夏梦位置查到了没有?”
“大哥。西外环与解放路交叉口北大约五百米处,我们发现了夏梦的车。”
李瀚慢下脚步手中紧紧的攥着郭家杰扔给他的车钥匙,他慢慢的问:“那,夏梦人呢?”
“我们,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她的人,但是我们已经封锁了这段公路,正在寻找……”
李瀚的心里砰砰直跳,内心开始紧张不安,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沉着问:“现场什么情况?”
“经现场勘测,只能暂时特定为她车子在行驶当中。被一侧突冲的物体大力击中,车身被挤在路边的防护墙上……”
李瀚急走几步靠在车上支撑自己的身体,他只觉得耳鸣眼发黑,晃了晃咬紧了牙才能挤出一句:“好,我。我知道了。”
李瀚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肚子里空空如也,此刻他既然感到胃里翻搅,恶心想吐,他伸手握拳顶在心口下方,制止那种令人不愉快的恶心感觉。
他得坚强,家里已经坍塌了。如果夏梦再有不测——李瀚不敢再往下想去。现场他还没有看过,他不能盲目的去判断夏梦或许已经遭遇不测的猜想,张武说她的车子遭过重创,但是严重到什么地步他必须看一眼才能心中有数,他又揉了揉胃部,希望它在他的坚强意识下也一样的坚强。
他勉强让自己平复下来。伸手打开车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让发抖的手尽量的能握紧方向盘,他还不想让自己在没有了解事态的情况下,自己也躺进医院里去。李瀚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启动车子开往张武告诉他的出事地点。
很显然他的胃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坚强,就在他停下车,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他看到百米外夏梦的那辆已经被挤扁的车时,他实在是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跑到一边大吐特吐,张武一边帮他捶背一边给他递过来一瓶水,他弯着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用水漱口,扔掉瓶子大步的走向那辆车。
这是一条两边有两人多高防护墙的双车道,夏梦的车头向北,夏梦家刚好在这座城市的北方外环,或许夏梦是想绕过繁杂的城市交通不是很使得这条路上车辆很少,只除了车身较小型的出租车、小轿车,能绕过大堆的障碍外,这条路几乎没有体形庞大的车子出现,而且由于是城市的西郊尽头,路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这不难判断夏梦希望抄近路赶回家,这是最便捷的一条路。
李瀚一边走近一边看着,黑油油的柏油路上没有一点刹车的痕迹,只有夏梦的车被大力顶撞后,车轮子横向的被拉秧防护墙时留下的几道黑印子,从路中央开始一直拖到路边的草地上,草皮都被车轮子拔起深深的一道印迹,翻出新鲜的泥土。
李瀚闭了闭眼睛,能想象出一辆正在正常行驶的小轿车,被突然从一边路侧横冲过来的一辆车一下子顶撞到路边去,看着夏梦那辆小轿车,简直就像是被挤扁的一根烂香蕉一样,四只安全气囊全部展开,放眼扯动跟几只巨大的气球一样,车身周围都是车窗碎裂的玻璃碎片,前车门及车头处还好很完整,但从车腰身及尾部已经完全变形烂不成样子,如果后面车座里就算坐一个铁人被如此大力的挤压也早就不成模样了,李瀚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张武蹲在车尾处抽着烟,看着地上被拖得长长的几道车轮印子,又看看技术科的同事正在弯腰用小刀从车身上刮下一些什么装进小塑料袋里,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直到李瀚走过来,他才站起身,看看惨白脸的李瀚,他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李瀚,李瀚摇摇头。看着眼前夏梦的车,恐惧、伤心、难过,悲哀,一一掠过心头。
“这条多少车辆经过,除了正常的行驶车轮印迹之外。只有一辆车的车轮印迹是横向绕嘴,我们已经采集了车轮的样本,送回了技术科,或许很快就能知道那是一辆什么车型。缩小调查的范围,但是,夏梦的下落不明,现场并没有强烈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而且连一个脚印都没有,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如果是一般的交通事故怎么可能会没有人下车查看?
张武沉默片刻,继续说道:“还有,夏梦既然不在车内,很显然是下车了。但是奇怪的是连她的脚印也没有,看车损毁的程度撞击力不小,夏梦或许会出现昏迷、受伤、休克等情况,要是她昏迷没有下车,那么她的人哪里去了?”
张武分析可能会发生的案发事实及疑问。现在不是安慰李瀚的最佳时机,他的疑问,其实也是李瀚现在一样关心的问题,既然现场没有任何脚印,那么夏梦到底哪里去了?总不会凭空就消失了吧。
李瀚盯着车子,脑中却出现了无数个可能出现的场景,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理清思绪,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心慌则乱,一定要极度的镇静冷静才能分析判断,深思过后才慢慢的说道:“没有脚印,证明根本就没有人下车。”
“既然没有人下车夏梦怎么会——”张武沉思道。
“你分析的很对,这么大力的撞击之下。夏梦很可能出现昏迷休克的情况,因为车子的前半部分完好无损,这证明他们并不想要弄死人,现在只能假设一种可能性。”
“哪种可能性?”张武赶忙问道。
“假设他们一击而中之后,从车头越过。”
“那岂不是很麻烦?怎么会有直接下车便利?”
“或许他们就是不想留下任何可追寻的信息。”
“你是说这并不是一般的交通肇事?”
“不排除这个可能。万事要多角度多方面分析考虑。”
“我已经派人去市区各大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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