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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战见过这个小女人在饭桌上的豪气,那一次他不过叫了周韩一声三哥,她居然当场笑喷。此刻这个样子又像小孩。小女人真难搞,周韩好像还乐此不彼似的,真是一物降一物。

“别害怕,不疼的,我保证!”杨战拍着胸脯说。

乔安安知道不能一直这么讨价还价下去,她头一偏,脸贴在周韩胸前,不敢直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可是并不难闻,里面夹杂着她熟悉的气息,属于他的独特气息。

周韩抱着她,目光落在她长水泡的手上,那么好看白皙的小手,被烫得红红的,还起了水泡,他有点心疼,还有点自责,都是他连累的。

换做别人杨战已经要取笑了,但面对周韩他还是忍住了。极为小心的替她处理好伤,开了一支烫伤膏,嘱咐不要沾水。

“麻烦你了,杨战。”出门口的时候周韩对他说道。

“三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杨战回答。

三个人一起走出医院,在停车场告别。

回到家,周韩谨遵医嘱,用保鲜袋把乔安安烫伤的那只手包起来,然后把她放进浴缸。他蹲在边上,拿毛巾细细的替她擦拭身体,微微低着脑袋,眼帘低垂,神情好专注,像是在膜拜一件圣物一般,手里的动作轻柔又小心,生怕重了会弄疼她一样。

乔安安默默地注视着他,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乌黑的发顶,低垂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不过就是这样一个角度看他而已,心里的某个地方一下子软得不行。

她哭了,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抽噎着,先前有那么一点委屈,现在只剩下感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副专注小心的神情,她心里忽然受不了。

“是不是手疼?”周韩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后背,不带情*欲,只有怜惜。

她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从他的肩头沿后背滚落下去,一片灼热。女人天生都感性,小小的感动就要哭得稀里哗啦。周韩这样高高在上,进出都是前呼后拥如王者一般的男人,做这样居家男人的事,哪怕只是很小的事,让人感动的那个点会大大降低。

“周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呜呜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

其实这话问得有点傻帽,可是她还是问了。在她的生命里也曾经有人对她特别好过,在她生病的时候陪着她,喂她吃饭喂她喝药,她也曾感动过,却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无法抑制,当场就哭出来。

她感动,忽然有点害怕,他的好她已经习惯上了,贪恋上了,生怕哪一天这份感动像上次一样突然就没了。

“傻丫头,我是你男朋友啊,不对你好对谁好?”周韩扶住她的双肩,凝视她哭得通红的双眼,声音顿了顿,目光陡然间沉了几分,“对不起,害你受伤。”这才是他之前一直脸上不好看的原因,她是因为韩佩佩那个女人受伤,这让他心疼之余还觉得气愤。

他抬手,细细地擦着她眼角的泪,眉头微微蹙起。她的眼睛红红的,泛着水光,像澄澈的湖水清晰地印出他的样子。

乔安安嘴巴扁了扁,又想哭了,不过忍住了,她看着他,定定的,忽然脑子发热起来:“周韩,我们结婚吧!”

周韩的手颤了一下,眼里一闪而过的晃神,虽然他的表情一直那么淡定,那么云淡风轻。乔安安忽然心慌,感觉自己先前的猜测得到印证,她忍住心里的难受,咬咬唇,终于问出来:“是不是你父母……他们不同意?”

“不是。”周韩笃定地说,心脏紧缩着,他竟然让她开口提结婚的事。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着报仇的事情,惦记着改建项目的事,却好像忽略了一些更重要的事。他抱住她,心里觉得愧疚,他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鼻子里呼吸着她头发的馨香。

“等忙过这阵,我们就去拜访你家里人,然后我们去领证。”他说着,眼睛看着她身后墙壁上白晃晃的瓷砖,那上面有水气滑落的痕迹,长长的,一道一道的,像极了她刚刚脸上的泪痕。

她是感到不安了么,才会主动跟他提结婚的事,他心里开始酸楚,眸光暗了暗。

“好。”乔安安拥紧他,心放下来了。在她眼里他这样的男人是无所不能的,什么样的难题都有魄力解决,他的允诺,她没有理由不信。

所以,关于他继母今晚为什么那么不善意,她不多问了,如同不久前他曾经对她说的那样,你想说我就听,你若不想,我便不问。

我将今生托付于你,永不相问。

抱着他的手收了收,她被自己这番决然的想法感动着,心里感动又幸福。她一直粗线条,偶尔还会犯傻气。她难得有这么感慨的时候,跟他相处之后她好像改变许多,越来越感性了,也越来越敏感脆弱。

果真么,遇上一个对你太好的人,把你当小孩子一样疼着,不知不觉就变得娇气了。

两人相拥了一阵,周韩慢慢推开她,唇角勾着淡笑,“先洗澡,上床再抱。”

乔安安顿时发窘,她今天实在太矫情了些,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这是做什么呀?她朝他笑,看他侧脸流畅的脸部线条,“市长,以后你老了我也帮你洗。”

周韩不置可否地一笑,想起那样的场景也是温馨感人的,相守到老不离不弃。“唔,你到时可别嫌弃我糟老头子一个。”

“不嫌弃,你老了也是一个有风度有魅力的老头,说不定还有一大帮老太太跟在你屁股后面跑呢。”

周韩忍俊不禁,抬眼看了她一下,呵呵笑两声,伸手点点她的鼻头,“都老太太了,还跑得动么?”

洗完澡,周韩抱她上床,等他洗完澡回到卧室里,她已经睡着了。

床头灯柔和的光照射在她脸上,柔静而甜美,她侧卧着,小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呼吸清浅,像只惹人怜爱的小猫。

他伸手将遮在她嘴边的一缕发丝撩到脑后,他看到她微微扬起的唇角。因为最后那个老太太跑不动的笑话,抱她上床的时候,她一直笑靥如花。

你要一直这么快乐才好,假如有一天我必须离开,你也一定要开心快乐地生活。

周韩心里有丝怅然,闭了会儿眼睛,呼出一口郁结之气。他走上阳台,夜深人静,正值八月酷暑,外头热辣的空气比之白天的时候稍稍消退了些。点燃一支烟,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飘到眼角,他微微眯起眼睛,猩红的火光在指尖忽明忽灭。

他打了一个电话,那头有人接起:“是不是出事了?”

周韩沉默片刻,按灭手中烟蒂,“韩佩佩今天来了。”

那头陷入了沉默。

过了会儿,周韩说:“厉言,她近期会有动作。”

厉言是他的好朋友和战友,两人从小玩到大,后来他考了公务员,厉言部队转业做了监狱长,方军便是通过厉言才联系上他,他所有的事厉言是最清楚的。

“周韩,这样真的值得么?”真要搭上自己的前途,这样值得么?厉言为他感到惋惜。只是他既然早做了决定,作为好朋友,除了支持别的都不必说了。

周韩一手扶在栏杆上,望了眼远处天际泛出的红光,“厉言,没来h市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后悔的事,但是现在……出了意外。”

第44章

那个意外就是乔安安。

周韩原本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并不期望韩佩佩那个女人有多善良;即便是赔上自己,至少心里面对于母亲和方军他都坦然了。来h市之前,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韩佩佩息事宁人,结局不好不坏,如果不是,那便是两败俱伤。

他甚至还觉得两败俱伤的结果是最好的,周盛年还了他母亲;他还周盛年……这纷扰的爱恨情仇从他开始从他结束。

但是;有些意外无法估量;有些情愫也无法控制。

他对韩佩佩说,你放马过来就是;我等着。其实那一刻他心里已经没有底气。心里有了牵绊和不舍,再也做不到最初的义无反顾。

爱上她,情不自禁,离开她,已经舍不得。

官场上混迹这些年,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做过,完完全全的清白却也不可能。在韩家和周家生意上,他也有过徇私舞弊的决定,特别在周盛年的违纪案里,为了从一个知情者手里获取证据,他帮那人的一个晚辈在公务员的考试里徇了私,被替掉的人不知怎么知道了,扬言要上告,后来顾凯风出面帮忙平息了。

他如今最担心的唯有这一件,如果韩佩佩暗中挑唆给人壮胆,这事可能再次掀起来,周盛年现在被双规,总有那么几个不对版的人蠢蠢欲动的想拔出萝卜带出泥,彻底把他们打压下去。一旦被有心之人制造舆论推上风口浪尖,即便只是小失误也成了杀一儆百的对象。政府为了平息舆论,以正视听,以儆效尤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周韩,你打算怎么办?”厉言在那头问,他这一刻是有些担心好兄弟了。

周韩吐了口气,好像缓解郁闷似的,其实心头发堵发涩,“走一步算一步了。”顿了片刻,“厉言,韩佩佩那里你帮我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也好先做打算。”

只能是这样。

“放心吧,我一定尽我所能。”

“谢谢。”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厉言最不喜欢听这话,声音未免扬起,好兄弟之间说这些太见外。

周韩一下子陷入沉默,心中思绪太多纷杂,一时间理不清楚,人生三十多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无措颓靡。原本只身无牵无挂,现在却已然不是。

“对了,厉衡那小子过两天去你们那边作训,他可能会去看你。”厉言忽然扯开话题,他不想一直跟周韩谈论这么失意的事情。厉衡是他弟弟,f市武警支队第三中队队长。

“哦?”周韩敛眉,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道,“那我得好好接待他一下。”他还有下半句话没有说出口,这样的机会也许以后不会再有了。

“那小子你不用对他太客气,前两天还把我妈气的上蹿下跳,我妈给他物色了个姑娘,他愣是不去见面。”厉言说起他弟弟又气又无奈的。

“他今年还没三十吧?”周韩问,厉言和他同岁,厉衡比厉言小好几岁,应该三十不到一点。

“二十九了。”厉言说,“见到他帮我劝劝,那小子你的话倒是听得进去。”

“只怕这回没有信服力。”周韩捏了捏眉心,如实说。在婚姻这件事上他和厉言两个单身人士的确都没有信服力。

乔安安半夜醒了一次,最近睡觉不踏实,以前都是一觉到天亮,偶尔有被尿憋醒的时候。乔平平和乔妈妈都说她睡着了就跟猪一样,给她扔水里她都不知道的。

最近经常半夜都会醒来一次,她不知道是否因为上次醒来他在阳台抽烟的缘故,她产生了条件反射的心理。其实那样的情况后来没有发生过了。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鼻尖浮动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熟悉而温暖,心跳沉稳有力,让她心安。她动了动,他的手臂马上下意识地收紧。

**

厉衡三天后来的,周韩在自己的别墅里接待他。

乔安安那天先到家,在厨房里帮余姐一起准备晚饭,周韩说晚上要接待一位好兄弟,能让他请到家里来的自然是好兄弟,她看待这事也很慎重。

周韩晚上推掉一个饭局,绕道去宾馆接了厉衡一起回别墅。

“三哥,这位就是三嫂吧。”厉衡嘴巴甜,说话又爽快,叫得乔安安很不好意思,她看一眼这个高大俊挺的身穿军装的男人,瞥到他的肩章,两杠一星,“你们坐,我去倒茶。”她很快转身,有点临阵脱逃的感觉。

厉衡挠挠他的板寸头,转头看周韩,嘿嘿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三哥,我没说错什么吧?”

周韩勾勾唇角,不置可否,脚步一转,引他到沙发边去坐。

厉衡动作利索地坐下,保持着军人的坐姿,身姿笔挺,双手放在膝头。

周韩双腿交叠,他靠在沙发里,一副放松惬意的姿态。

乔安安端水过去,厉衡赶紧接过,朝她露齿一笑,像大男孩一样阳光灿烂的笑容,“谢谢三嫂。”

被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人一直这么叫,乔安安脸热,把周韩的杯子递过去后,进厨房去帮忙。

“你哥说阿姨被你气死了,有这回事?”周韩缓缓开口问道。

厉衡差点呛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怎么……连这个也跟你说。”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们无话不谈的,你不知道?”周韩睨他一眼,过了会儿半带认真的表情,完全一副兄长教育弟弟的口吻,“年纪也不小了,别老让老人家操心。”

“我哥不也没结婚,他们怎么就老爱操心我?”厉衡立刻反驳。

周韩头疼,抿了口茶,接着说:“不要老拿你哥比,他落后难道你要比他还落后?”

厉衡默了会儿,本来想问周盛年那事,想到来之前他哥嘱咐过别问不该问的,也就作罢了。

吃饭的时候,周韩接到厉言的电话。

“厉衡在我这儿,正吃饭呢。”周韩说。

厉言那头沉默片刻,说:“周韩,出事了。”声音很轻,带着少有的凝重。

周韩眉头跳了一下,脸上挂着的笑容一点点淡然下去,“等会说。”他起身,跟厉衡和乔安安解释了下,“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他上楼去听电话。

“厉少校,你吃菜,别客气啊。”周韩走后,乔安安担负起招待客人的任务。

“三嫂,你叫我名字就好。”这回换厉衡不好意思了,象征性地挠挠头,“三哥跟我哥从小玩到大,就跟我亲哥一样。”

楼下,乔安安眉目含笑听着厉衡说他们小时候的趣事;楼上,周韩眉头深锁,面色凝重听着厉言带来的消息。

韩佩佩果然查到那件事情上了,不出所料,她去找那家人煽动人家往上闹,她给予支持,韩家从来不缺的就是钱。

顾凯风的人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他们盯得很紧,那人有些害怕,过马路的时候走得心急了,被急速行驶的车子撞死。

这是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任何事情,不管有理没理,出了人命那就不能等闲视之了,周韩仿佛已经能预见到那不尽人意的未来,他幽深的双瞳紧紧地收缩起来。

他沉默着,内心在这一刻有着近乎绝望的酸楚,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经历。许久他才开口:“厉言,这事你别管了。”

厉言愣了楞,“可是……”

“就这样吧。”周韩的语气轻微得好像在叹息,他挂了电话,窗外群星满天,暮色苍茫,他的脸色渐渐淡下去,大海一样深沉,眼里的浓墨怎么也化不开。

几分钟后他给顾凯风打电话,对他说了一样的话:“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别牵扯进去太多人。

然而,她呢?

走出书房,他听到楼下传来她灵动的笑声,厉衡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让她如此开心。周韩心中钝痛,这种感觉此生经年是他第一次体会到。

他敛起神色,面色如常一般下楼。

“哈哈,周市长,原来你小时候也做过坏事。”乔安安笑得整个脸红扑扑的,有一种近乎娇媚的神采,亮眼得让周围的一切都暗淡无光,只有她的脸是那么灿烂。

周韩看着她的脸,一时间移不开眼,过了会儿他问厉衡:“你说我坏话了?”

厉衡表示无辜地辩解:“我没有,我只是说了我们小时候踢球把人家玻璃打破的事。”

“那还不是坏话?”周韩睨着他,紧绷的嘴角有那么一刻的放松。

晚餐很愉快结束,厉衡坐着聊了会儿,周韩开车送他回去。

厉衡出门前热情地邀请乔安安去f市玩,乔安安弯弯唇角,“好的,一定去。”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周韩。

周韩淡淡瞥过眼,心里面有情绪快要翻涌出来。

乔安安很勤快地帮余姐收拾好餐桌厨房,上楼看了会儿电视,然后洗澡上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以为周韩很快会回来,她躺在床上等他,时间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分多少秒,快十二点的时候她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他很快接了,那头有呼呼的声音,好像还夹杂着水声。风声,水声,这场景似曾相识,她有丝发愣,“你在外面?”

“唔,我马上回来。”他的声音深沉似海,温吞得仿佛能融化冰雪。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晕黄的灯光暖暖地流淌在她脸上。没多久,她听到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房门开了,她忽然闭上眼睛。

她听到他走近,停顿了几秒,随后脚步往卫生间方向去。

周韩上床才躺下,小女人香软的身体就靠了过来,他定了几秒,轻叹一声:“没睡?”

乔安安窝在他怀里呼吸着他身上刚刚沐浴过的气息,“周韩,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心事?”她已经想起来了,刚刚那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应该是河边。

周韩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两下,他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已经听到了自己失衡的心率,他润了润有些发涩的嗓子,尽量平稳着声线说:“我父亲的事……会有些麻烦。”

“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她声音小小的在他怀里问。

周韩的身体都要僵硬起来,后背快要冒出冷汗,扯动着干涩的喉咙,他说:“不会,别多想,睡吧,明天要去工地。”

“嗯。”她抱住他的腰,不出一会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周韩抱着她,眼睛盯着阳台方向,素雅的窗帘在空调的冷风下徐徐摆动着,像他那颗摇摆不定的心一样,在胸腔里荡悠悠。

作者有话要说:厉少校是下本书的男主,乃们说给他配个什么样的女主好呢?淡定型的吧,肯定不能是安安这款了。

乃们一个个怎么都不冒泡了?哭死我了。

第45章

拆迁工地尘土飞扬;天气很热,虽然是早上九点多钟,盛夏的太阳已经足以将人烤得脱层皮了。

乔安安戴了顶鸭舌帽;感觉头顶像炉子上的蒸笼那样呼呼往上冒热气。旁边有人送冰水过来;她接了一瓶;拧开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掉了半瓶。

冰凉的感觉从口腔一路直下在腹部慢慢晕开,真正的透心凉。

她用手背擦了下嘴巴;抬头看一眼前方,周韩站在人群里,身上穿的白色短袖已经湿透,薄薄的布料贴在后背上;清晰地印出一片濡湿。

灼热的太阳光线斜照在他身上,他侧身跟旁边的人说着话;因为天气热,其他人的神色或多或少都有点焦灼,只有他整个人依然沉静淡定,看不出一丝浮躁的不耐。

乔安安注视着他,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泰山压顶也不形于色吧,从来没见过他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无论什么事他总是那样泰然处之。

她发觉自己真是好笑的,跟他都已经是那样亲密的关系了,怎么还犯花痴的,她兀自笑笑,跟上前去。

午饭安排在凯悦酒店吃。

乔安安下车的时候肚子就不大舒服,去了趟卫生间才发现大姨妈来了,幸好包里有个备用的卫生巾,没闹出什么笑话来。

许是上午那瓶冰水喝坏了,回到包厢没坐多久,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她有点坐不住,支撑着又去了趟卫生间。在洗手台那里洗手的时候她在想,要不待会就先走吧,这么疼实在没有胃口吃饭了。

她抹了把额头,转身往外走。

“安安。”

乔安安真的很费解,为什么她跟周瑾老是能在卫生间这么个地方遇上?到底是巧合还是他故意为之啊?

“我有话想跟你说。”周瑾道。

“对不起周总,我没有话要跟你说。”她说完,面无表情正要走,周瑾忽然扣住她的手腕,他把她拖到楼梯间。

她本来就不舒服,力气不济,被他拖到的时候挣扎了一下,周瑾一松手,她便靠在了墙上,微喘着气朝他吼了声:“周瑾,你他妈想干什么?”

周瑾微微弓着腰,黑眸牢牢地锁住她的眼睛,好像没听见她刚才的话。

“你知不知道周韩他是什么人?”他问,表情冷厉又凝重的样子。

乔安安一声冷笑,呵,“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别这么悠闲?”她靠在墙上,因为肚子不舒服身体微微弯着。

“他是周盛年的儿子,周盛年被双规了你应该知道的吧,你怎么还这么傻?”周瑾的语气重了些,胸口微微起伏着。

乔安安嗤笑了一声,觉得周瑾真是莫名其妙,“你以为现在是古代啊,还搞株连九族这一套,他爸爸被双规有他什么事?”

呵呵,周瑾忽然发出冷笑,双瞳猛然收缩,他走进两步,视线直直地看着她:“你怎么还是这么单纯?现在当官的哪个是胸中无物,干干净净的?拔出萝卜带出泥,这道理你难道不懂的?”

乔安安说不出话来,她并不是被周瑾说中了心事才这个神情,她是在生气,气的连肚子疼都忘记了。

“你住嘴!”她的脸涨得通红,呼吸剧烈起伏,身体却慢慢站直了,“他再怎么样也比你干净,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么龌蹉肮脏?请你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让我觉得恶心。”

她扭头,拉开楼梯间的门要往外走,门才开了一条缝,手腕就从后面被扣住,强劲的力量让她整个人往后踉跄几步,后背撞到墙上,等她站稳,整个人已经被周瑾抵在墙上。

他身体压着她,一张脸近距离逼到眼前,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眸中跳动的火焰,感受到他呼出的灼烫的气息。

周瑾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眼睛里蒙上一层重重的雾霭,他被刚刚那句话刺激到了,她竟然说他恶心?他的安安啊,原来心里竟是这么看待他的。

“你说什么?”他声音低哑,像从胸腔里直接顶上来一样,他看着她,心里面一阵阵的抽痛。

近距离凝视着他放大的眉眼,有那么一刻她产生了错觉,她好像回到了从前。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她有片刻的怔愣,但很快又清醒过来,扭动身体推拒他。

“你放开我!”她愤怒地看着他,整个人气的发抖。

“你说我恶心?你以为周韩他就干净?他做过什么你知不知道?”

“够了!”她大吼一声,“你不配说他,在我心里他比你干净一百倍一万倍。”

周瑾的眼神越发暗淡深幽,失落,痛苦,更多是心痛,那种无法压抑住的痛从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入侵到他的血液,啃噬着他的每一寸皮肉。他整个人陷入一种颓靡的状态里。

乔安安趁他失神的时候,拼尽全身气力推开他,拉开门跑了出去。

刚刚只顾着生气,走到外面走廊才发觉肚子疼得是那么厉害,她弯着腰,一手按在下腹,一手扶着走廊墙壁,脚下虚晃着,十几步的路程,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身上的t恤已经全都湿了。

扶着门框慢慢抬眼,看向上首的位置,他的视线立刻直射过来。

周韩在周瑾离席的时候就下意识往另一桌看了一眼,她果真不在,上一刻他还在想要不要出去看看。

她此刻脸色苍白,身子微微佝偻着,额上都是汗。

包厢里的人见到这一幕纷纷看向门口,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周韩已经长腿一迈,几步蹿到了门口。

“怎么了?”周韩双手抱住她,手掌触摸到她汗湿的后背时,他好看的眉毛整个都纠结起来。

乔安安仰脸看着他,努力地朝他笑了一下,下一刻就倒在他怀里。

别人都没看到怎么回事,市长已经打横抱起人往外冲去。

李海反应快些,小跑着上前帮忙按电梯,本来想问一声发生什么事,瞥到周韩阴郁的脸色,他动了动嘴还是闭上了。

周瑾从楼梯间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他吃惊得半天移不动脚步,后来他拽住一个耀天的下属,对方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身边人来人往,周瑾站在那里愣愣出神。他想起以前,她生病的时候,都是他陪着她,喂她喝药喂她吃饭,还要给她讲故事……

他站在那儿,恍如隔世。

——

乔安安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身在何处,耳边传来熟悉而让人心安的声音:“醒了?”

周韩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眸光柔柔的望着她,他的手与她五指相扣,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疼不疼?”

乔安安刚刚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在医院,这个病房就是上次周韩住的那间。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愣愣地问。

“你刚刚在酒店里晕倒了。”他回答道,接着补充了一句,“吓死我了。”

乔安安睁大眼睛,怎么也不肯相信那么俏皮的话是他说出来的。她觉得他是故意逗她的,嘴巴一撇,说:“谁信呢。”

周韩弯了弯唇角,“余姐给你熬了姜糖水,你喝点。”他起身,把她的床摇起来。

乔安安撑着床坐起来,这一动,底下一阵热流往外涌,她屁股悬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周韩见她僵在那里,不解地问:“怎么了?”

乔安安尴尬地笑笑,“我,我想上厕所。”

她跳下地,走到卫生间门口才想起似乎还要先去买个东西,回头正要找包,周韩拉开抽屉递了一包东西到她手里,“是不是找这个?”

乔安安手里拿着那包卫生巾,热流往脸上涌,还是掩饰不住好奇问:“你买的?”

周韩唇边带着浅笑,“不可以么?”

不是不可以,是太让人难以置信啊。市长买卫生巾,这事情说出去也是h市一大奇闻了吧。

她心里顿时溢满了感动。

这个牌子还是她一直用的那个,他这样的人定不会刻意去留意这些事,然而他怎么会知道?

周韩自然不会告诉她,他是观察力细致入微的人,匆匆一瞥间,他就能掌握住信息量。刚刚在医院门口的小超市,眼睛淡淡往货架上一扫,眼明手快就拿中目标。超市老板看到他有点吃惊,还以为他是来视察工作。

他同时还买了一条毛巾,付钱的时候超市老板稍稍愣了下,很快算好钱,等到他转身,那老板才看着他的背影无限感叹:哪个女人这么幸福啊。

乔安安正喝着姜糖水,医生就进来了,妇科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和蔼慈祥的模样。“醒了呀,肚子还疼不疼?”

“好多了。”乔安安回答道。

“以前来的时候疼过么?”医生这时是来问一下病史,因为她刚刚一直昏睡,周韩虽然已经告诉过她,以前没见她疼成这样,但出于小心,医生还是多问了一句,毕竟不是一般人,尽职尽责点好。

“头一天有一点点,没有这次严重。”乔安安回答着,忽然担心地问,“医生,我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医生笑起来,“没有,你别担心,这次主要是吃了冷东西刺激的,下次记得来之前不要吃冷饮了。女人身上的零件都是不能受寒的,自己要多注意。”

乔安安点点头。

“晚上如果还疼,就用热水袋捂捂。”医生嘱咐了两句。

乔安安喝完姜糖水就出院了,本来这个也算不上多大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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