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不到,这个可能耗资百亿、耗时至少十年的计划,就这样定板了。
人才固然难寻,伯乐更是关键。
有雄心干这翻事业的人值得佩服,然而有胆识用一分钟就决定砸下这么大笔钱来做投资,那不仅需要过人的胆识,更令人激赏惊叹。
“大哥,为什么?”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啊,那可是……好大一笔投资啊,他偷偷做了两年的预算,也要花掉集团一年总投资的三分之一唉!
周鼎不敢置信。
向予城只是一笑,“你都策划了两年时间,我还有什么担心的。好了,宋法官应该来了,你出去吧!”
周鼎登时傻了眼儿,看着向予城,好像看着无所不能的神。转身时,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做梦,这明明是谈大嫂的绑架案,怎么突然他就拿到了这么大个项目?!
向予城声音突然又从后方传来,“小鼎,谢谢你帮我安排蓝蓝的事。”
周鼎脚步顿了一下,心底了然,“大哥,不客气,她也是我们的大嫂。”
轻轻掩上了门,周鼎握紧了手上的平板电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自己是托了大嫂的福气,大哥真的爱惨了大嫂,难怪四位少爷们那么妒嫉啊!看来以后这争风吃醋的事还会不断上演吧。
……
宋司怡进来时,便看到向予城拿着一个亮晶晶的小夹子,看得出神。
她走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已经破成两半的黑色格子布镶嵌的顶夹,在小商品市场几块钱就能买一个,普通渺小得简直不像一个身价百亿的男人,应该拿在手里像看珍贵古董似的细细端详的东西。
“这是可蓝的?”
“宋姨,坏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用了?”
“这么便宜的东西,坏了就坏了,扔了重新买个新的,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可是,已经用了那么久,应该有感情了,能说扔就扔?”
在宋司怡眼里,还是被看做小鬼的人抬起头,深深望进她眼里的那两道目光,有着说不出的力量,就此一瞬,揪了她的心一把——真酸。
唉,阿琴啊,你生的这个宝贝疙瘩,果然跟他老爹一样,是个天生的风流祸害。
宋司怡顿了一下,才接道,“如果真的喜欢,舍不得,就将就着用一辈子吧!”
“真的喜欢,就不是‘将就’,是唯一,最爱。”
“小城,我记得你拿的是号称建筑界诺贝尔的普利兹克大奖,不是诺贝尔文学奖吧?”
越说越酸了。
向予城微微一笑,略显苍白的俊容,风流不减,“他们都说,我是天才,跨领域型的。”
宋司怡啐了一口,立即转换话题,“那好,天才,这次看你能不能逃过这场强一爆大劫了!”
向予城突然又转了个话题,“她现在是不是还在外面?”
“嗯,刚才看到了,就在王姝那丫头的病房外站着,朝你这儿当望夫石呢!哦,望夫石是小三他们取的名儿。”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断掉的两块蝴蝶夹子,默然不语。
宋司怡问,“我有叫她过来,她不肯。”
他轻轻摩挲着夹子上的假水钻,晶晶亮亮,印进了眼底。
是啊,他早该知道,他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坏了,很难再补好,即使他跪下求她,她还是没有回应他一声。
沉默了半晌,听着宋司怡噼哩啪啦倒豆子似地陈叙他的罪行罪状罪证罪恶,心无半点起伏,直到念到了原告人的名字时,男人才抬起了头。
说了一句让宋司怡大掉眼镜的话。
“好,麻烦宋阿姨尽快安排庭审。我知道你们法院最近是业务最繁忙的时期,经济要案、婚姻纠纷比较多,但是我希望能在三天之内开庭,开庭费我可以加倍付。”
“什么?你赶着投胎啊!”
“不,赶着坐牢。”
男人唇角轻轻一翘,弯出一个魅力十足的弧度,看得宋司怡眼角一阵乱跳。
其实,三天他都嫌太长了。
“向予城,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决定一下,我要顶多大个锅盖。”
“我以为您早已经准备好了锅盖,才带着这么丰富而面面俱到的资料来找我谈。”
“呃……”
向来辩才无碍的大法官也被堵得哑口无言,也琢磨不通这个言笑淡定的男人要干什么。其实在三子和几个小子的调查下,她也觉得那个钟佳文大有问题,加上好友玉珍每次来医院都给她摆脸色,她就是再坚持,也有些顶不住亲友的压力。
可是现在这情况,着实让她有些纳闷。
半个小时后,宋大法官一脸沉思地离开了,连小儿子的叫唤声也充耳不闻。直到第三天晚上,她让二女儿将法院传票送给了小儿子,她还在等向予城的电话,估计他也许会临时改变主意,可是等了一夜,也没有任何反应。
……
王姝看到传票,一双眼瞪成了两双大。
“可蓝,向予城不是玩真的吧?这个……”她立即扭头问孩子他爹,“至少要判几年啊?”
郑言道还在愣神中,就被怀孕后脾气特别古怪爆躁的孩子他狠掐了一把,缩着脖子报告,“这个视情节轻重来判。如果是未遂,就劳教几个月;如果主动认罪,被害方不再上诉的话,大概就判个一两年;如果其中涉嫌用一禁一药的话,视情节判三到五年,有的甚至七八年;如果是屡犯的话……”
郑言道从孩子他娘那里了解到了一点内幕,有点儿犹豫地看着可蓝。
可蓝捏着传票,看得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已经石化,着实让人担心。
“蓝蓝,也许这只是向……”
话还没说完,可蓝就冲出了病房,朝那间她望了好几天的大门跑去,门正开着,两个粉衣护士正推着小车出来,看到她跑来都有些诧异。
“对不起,借过,我有急事。”
“萧小姐,大少他已经出院了。”
可蓝怔了一下,回头拨电话,可是电话却没人接,她又急又慌,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急什么,慌什么,六神无主地往楼下跑,半路被黄胜平拉住要她检察身体,她甩手就跑,悬然欲泣。
可蓝没想太多,就直接跑到了帝尚大厦。在医院时,周鼎告诉他说,自从她搬走后,向予城就一直住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那晚跟joy一起应酬完后,joy喝多了酒就一直巴着向予城不放,当时没有定到joy喜欢的饭店,死活要去向予城家里看看。向予城当时为了应付那位德国客人,便佯装将joy送到了帝景别墅。
那晚,joy睡在客房,向予城睡在可蓝的房间。
然而,可蓝没想到的是帝尚大厦的保安一看到她,就将她拦了下来,并礼貌地说她不能入内。
她又急又气地拨打向予城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最终,小女人只能漫无目的地等在大门口,直到天麻黑时,才被林进和郑言道找到,强行带回了家。
那个时候,向予城不顾医嘱提前出了院,回到五十八楼时,就被打了药,睡下了。手机放在他的衣服包里没有拿出来,所以一直无人接听。
至于楼下的保安,这都是简三少使的手。因为头晚接到二姐送来的传票是又气又怒,无处发泄。他当然不敢跑去对自家大哥使气,也不敢对萧可蓝发难。所以,只有使了这么点儿小伎俩,报报老鼠怨。
可蓝没能在开庭前看到向予城,整整一夜无眠。
开庭这天,她早早地就到了法院,想找宋司怡,无奈法官大人还没到。
她又给向予城打电话,接听的却是周鼎,周鼎说,“董事长现在已经收押,暂时无法跟外界联系,只有等开庭了。”
手机,从五指间脱落。
“可蓝,可蓝,你怎么了?”
紧张了一天一夜的小女人,终于顶不住,瞬间休克了。
这吓坏了一干人,掐了人中,差点就要送医院时,可蓝才幽幽转醒,眼底已经茫茫然一片,抓着王姝的手,颤着声说,“姝,他到底想干什么?你说他到底要干什么?他疯了吗?”
“蓝蓝,即来之,则安之。别怕,你还有我们啊!”
可蓝抱着好友,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她仍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跟他对簿公堂,当初在古镇签下简博他们的资料时,也没想过自己会站在法庭上面对他。
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样,她站在原告席上,中间隔着大法官,陪审团,律师,黑森森的铁栏,他的脸,在她的视线里被切割成一块一块,苍白而憔悴。
他们头上压着沉甸甸的院徽,那个金色的天平,能称出法律和感情的重量吗?
宋司怡看看向予城,他还是没有任何动摇的迹象,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原告席上的女孩,是否能支撑得住,因为她看起来脆弱得好像随时会昏倒。她审案多年,像这种案件,常常是犯人看似比受害人更镇定自若,不管打输还是打赢也挽回不了女孩子宝贵的一切,所以也格外让人气愤。
但眼下,情况又与一般的强一爆案件不同。这种男女双方有情感的案件,正如婚内的性一爆一力一样,很多时候都采用内部调解来解决,一旦公开地站在法庭上时,理智和情感都会受到双重打击。
毕竟,关在黑色栏子里的人,是自己深爱过的枕边人啊!
听诊席上,照样泾渭分明。由于被告人身份特殊,故只有亲友在场。向予城这方除了还在失踪的潘子宁,三位少爷都到了场,周鼎等人坐在律师身边。看起来,比可蓝那边的人气要旺一点。黄胜平夫妇来时,王姝使了个小动作,将人拉了过去,跟简三等人狠打了一回眼神仗。
大法官敲了敲小木槌,全场立即安静下来。
宋司怡按惯例要发表公正誓言,刚吐出两个字,就被下面原告席上的小女人抢了白。
可蓝双手撑在深色的桌台上,急促地说,“法官大人,我要撤诉,我没有告向予城,这个庭不用开,这个案子也不用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我们可以私了。”
这倒是宋司怡开庭以来遇到的头一遭。
看来,这种时候沉不住气的还是女人,女人太容易心软了。
她看向关押室里的向予城,向予城看着可蓝,轻轻地摇了摇头。
陪审团的人是经过宋司怡精挑细选的老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台下更热闹,简三在可蓝一出声,就啐了一口,“这有没有常识啊!果然是只没脑子的小母鸡,死到临头了才会扑愣两下,顶个鸟用。”
王姝一听就回吼,“老小三,你才没常识没见识没知识更没点儿意识,你懂不懂什么叫真情流露啊你!你除了用下半身思考外,这辈子就没碰到哪个女人敢为你在法庭上发傻的吧?你丫的就妒嫉吧你!”
“谁说没碰到,今天即碰到了傻女人,还碰到了一只母老虎。”帅小五当仁不让,不冷不热的一句就教人跌破眼镜。
“你们……”王姝要起哨就被孩子他爹抱住,又劝又哄,教导基本的法庭常识,再不停止就可能被法官大人以扰乱法庭秩序轰出门。
“妈的,要轰也得连那只花萝卜和死人脸一起轰出去。”
这嘀咕没完,上面法官大人的小木槌子就梆梆地敲得大响了。
“肃静,保持肃静。”
“法官大人,我要撤诉。”
“萧小姐,不可以。强一奸一案属于公诉案件,受害人撤诉,也必须进行审理。”
可蓝一听,强撑着的身子一晃,倒坐回了椅子里。王姝这方又急又怕,差点冲上前去。黄胜平立即到律师那方说明情况,要入内看看原告人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合继续开庭。
这一请求被可蓝谢绝了,“我没事,可以开始了。”
向予城却皱起了眉头,他听到王姝拉沈玉珍过去时说的“休克”,他想叫停,但宋司怡做为法官就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让他为所欲为。
“我重申一下法庭秩序,在我陈叙案情事实时,请各位保持肃静,否则我会毫不客气地请出喧哗者。”
宋司怡狠瞪了小儿子那方,简三摸摸鼻子坐下,后槽牙咬得咯嘣响。本来应该他做向予城的辩护律师,但被向予城一口不绝了。现在又被母亲警告,心头憋着一团火没处泄,低头翻起手上的资料。
可蓝紧紧绞着手指,看着向予城,心里有千言万语想问,现在脑中也一片空白了。
她从来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以前他对她说了那么多动听的话,却又在后来全部打破了,她本来以为自己了解他了,结果一下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他说有他有阅历,有资历,有财力,是一个男人能够更好的爱护自己女人的基本实力。
大家都喜欢这样的男人,深邃得像一座大山,不仅看着宏传壮丽,让人心驰神往,走进山中,更是奇景无限,异趣迭出,仿佛遍地都是宝藏等着你去挖掘。
可是又有多少人明白,这座深深的大山里也藏着很多不知明的危险,有凶猛的野兽,有深深的天壑,有无法逾越的天涧,一不小心,就会受伤,甚至……丧命。
当他愿意时,他可以向你展示奇景丽色,吸引你情不自禁地往里跳;可一旦当他不高兴时,关上大门,山风呼啸,密云翻滚,黑森森的一片天地你什么都看不到,勇往直前地往里冲,那些未知的危险只会让你更快地葬身山谷。
向予城,你到底想到干什么?
“……古镇时,被告人向予城对原告实行一性一侵……半个月前,被告人与原告人在争吵之下,被告人失去理智将原告锁入自己的办公室内设休息室中,强行发生一性一关一系……对于以上事实,本庭请问被告人,是否承认其犯罪行为属实?”
“我承认,我认罪。”
这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虽然在此之前各人心底都有些隐约猜到会如何,可是当事实真正摆到眼前时,还是那么让人有些无法接受,这么简单就将一切定案了。
可蓝再也忍不住,大吼,“向予城,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疯了吗?你说啊!”
小木槌敲得砰砰狂响,宋司怡连呼数声“肃静”,才好不容易让众人停止哗喧。
“现在休庭一刻钟,等待陪审团和法官商议后,再做裁决。”
话音一落,便再没人阻止可蓝冲到了栅栏前,“向予城!”
她的手一搭上栅栏时,他伸手握住了那只小手,其实他也从来没想过,他们俩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会隔着冰冷的栅栏,执手相看……泪眼。
之前她宁愿天天看着他的病房门,也不愿意进来看他一眼啊!
如果不能让她心甘情愿来见他,那么用法院的传票,她就不能再逃避他了。
好像,他又自以为是地做了一件愚蠢的事,让她哭得这么伤心。
他叹口气,拿出身上唯一一条刚才进来时向简三要的手帕,囚犯是没有这种奢侈品的,伸出去给小女人擦眼泪鼻涕。
从认识起,好像他常给她做这种事。以前,看她为别的男人买醉哭泣,心里还曾经十分唾弃过那个家伙,也想过要帮她报复。可是后来,他却偷偷羡慕起那个男人,因为,这是代表着她非常在意。
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如果要让她爱你,就一定要让她为你痛,痛了,她就再也无法忘记你,再也离不开你。
很自私,不是吗?可是,这就是爱情。
爱情里的独占欲,就像伊甸园里的毒蛇,没人可以逃脱。
“为什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有要告你,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真的告你啊!你这个混蛋,混蛋,疯子,神经病……”
她哭得像个孩子,她很害怕,怕现实无法挽回,无法挽回什么呢?她终于想通,她依然不想失去他。
她没听说过哪个现实中的爱情,可以在经历了法庭的审判之后,还能继续存活下去。这不是小说啊,这是她真实的生活。
“蓝蓝,别哭。”
她哭声一窒,接着哭得更大声,“你还说,你还说,你凭什么啊!明明就是你……是你……”
“是,都是我的错。好了,别哭了,等法官宣判吧!”
她仿佛大梦初醒,一下收了声,瞪着他,“予城,你会坐牢的。”
“做错了事,就必须为之付出代价。我不能逃避我伤害你的事实,我必须为此赎罪。蓝蓝,我认了罪,服了刑,你还愿不愿意原谅我?”
梆梆梆的木槌声又响起,一刻钟过得如此快。
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哗啦一片碎落斑驳声,握着她的大掌,没有以往那么温暖烫人,带着微凉,却让她的心颤得仿佛在滚水里熬着,一阵比一阵发烫。
“不,我不原谅你!如果你真的去坐牢,我……我都不原谅你。”
她负气地吼完,跑回了原告席,也拿走了那张手帕,扭过脸再不看他。
栅栏里的男人,低头苦笑。这丫头,还是个孩子啊!
三声定锤音过,宋司怡看看左右,清了清嗓子才宣判,“鉴于被告人主动自首,认罪,态度诚恳,本庭视情节宽大处理,判刑事拘留三年,缓刑一年半,若服刑态度良好,还可以做减刑处理。宣判完毕,退庭!”
三年!
他要坐一千多天的牢啊!
可蓝顿时就受不了,大叫,“宋法官,我不服,我要上诉!”
法律上所谓的正义,如何能审判出爱情上的是与非、对与错呢?
“蓝蓝,别乱来啊!”
王姝等人冲进了前台,抱着可蓝给她解释法律常识。
宋司怡揉了揉额头,她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审判简直就是一场儿戏的感觉,她受不了,走下高位,到向予城面前说了一句,“我该尽的责已经尽完了,其他的就你自己解决!”
“妈,我也要上诉,我不服!”
宋司怡狠狠瞪了一眼过去,转头就走。
这成何体统了?!一个案件,居然是被告人要求开庭,原告人第一个跳出来要撤诉不说,最后居然闹着不服要重新上诉。她老子,真的玩不起年青人这一套了。唉,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媳妇儿的提议,退休享享清福。
可蓝别开好友,冲到了铁栏前,将手帕砸了回去,“向予城,你敢在牢里待上三年,我绝对不会等你。我一定会马上找个男人,嫁了生一堆小孩子,你等着,你……”
“大嫂——”
小四黑一声大吼,震得一溜人儿耳膜发痒。
可蓝怔怔地看着栅栏里的男人,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是她熟悉的温柔包容,呵疼宠溺。在之前每一天里,她一直祈祷着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可结果怎么能是这样呢?他关在铁栏里,她只能在外面看着,连交握的手,都咯着冷冰冰的铁条,这叫她情何以堪?!
她真地接受不了!
“蓝蓝,别哭了。”
“我真的不会等你,你听到没……”
“我听到了。”
“那你还这样,你……你可恶!”
她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正在这时,本来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进开了,唰啦啦地一片镁光灯狂闪,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此起彼落,竟然涌进来一群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一堆话筒立即架到她面前,众人口沫横飞。
“萧小姐,请问您是不是在向大少强迫的情况下,当了她三个月的情妇?”
“萧小姐,听说向大少对你屡次实行一性一侵,为此你还坠过一次胎,情况是否属实?”
“萧小姐,请问您对于告到曾经的情夫做牢,有什么感想?”
她现在只希望这一切只是在做梦,梦醒了,他会握着自己的手,依然微笑着对她说:蓝蓝,你好甜。
------题外话------
咳,法庭审案的程序嘛,秋不大了解,也没认真钻研过,秋只挑几个重要的程序为咱们的主题服务,其他细节一律做省略处理。嘿嘿,就算把程序弄清楚了嘛,咱的重点还是只有一个,男主是打定主意要认罪滴,而且肯定是要坐牢滴,这是不可违抗的现实哪!
137。孩子必须拿掉
这场审判,本来算是在一种极秘密的情况下进行,除了法院本身安排了人手把关,小四黑也安排了人在外守护,防止外人侵入。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想要钻进来仍然能找到漏洞,也就是在审判完成的这一刻,他们这方的人小有松懈,而隔壁法庭正在进行一个经济要案的审理也恰恰结束,里面不少记者似乎突然都得到了一条秘密通知,便冲了过来。
小四黑的人和庭警纵然再阻拦,也不敢对记者出手,虽然做了紧急处理,当事人走内部通道从后门离开了,还是被记者们抓到了几个经典镜头。
简三看情况要失控,立即叫人关上了大门,将一干记者先锁在了法庭里,抬出了帝尚集团的首席专属律师身份,威吓众人。
当然,一半以上有妻儿者都不敢跟这样的大势力做对。乖乖交出了相机,做清除处理。
简三憋了几天的火终于有处发泄,毫不客气地吩嘱小四黑的属下,悄悄将那些记者的名片给收了一堆回来,等着秋后一个个儿逮来算帐整着玩儿。他绝不会否认,这世上最没公德心最没良心的律师就属他简三公子了。
料理完一拨狗仔,简三才让开门放人,但是百命总有一疏,何况这明显是一场早被人安排好的“乱子”。
有两个记者出了法院门,立即就奔后街停的黑色轿车而去,将私藏在衣服里的针孔拍摄器拿了出来,交给了早早等着的人,得了一大牛皮袋子的人民币。
雇主冷刻地要求,“三个月之内不准出现在碧城。”
两记者就凭几张照片,得了一年的薪水,焉有不从命的道理,这便立即回家收拾行礼,天黑之前就搭上了不知往哪的飞机离开了。
简三处理完前面的事,急忙奔到了法院后的停车场。
那里,一辆警车车门大开,手执长枪的狱警正围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将之与其他送行的人生生隔开了一道冰冷的距离。
“向予城……”
从后门出来,可蓝看着庭警押着向予城走,就追了上去一路跟着到了停车场。当一眼又看到那只有两扇小小窗户的警车时,心头的恐惧已经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小女人摇摇欲坠的样子,让男人蹙紧了眉,低头跟左右的警察说了两句,警察们虽然严肃如常,心下却不敢怠慢这位身背无数传奇的男人,点了点头,都退后了一步,等着他们做最后的话别。
“别哭了……”
他袖着手,用手背拭过她满脸的泪水,轻轻叹息。
她揪着眉,看他一脸平静,仿佛这一去不过是趟旅游似的轻松,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搅着搅着,被脸上温柔的大手一碰,就抑不住了。
然而,小女人没有像其他人想像的,抱着男人大哭一场。
她握住男人的大手,对着虎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众人“啊”地低呼一声,全部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然后看着男人只是眉心又褶出一个印子来,甚至连一声低呼都没有,目光静如秋水般地看着小女人,红着眼,流着眼泪鼻涕,呲着两排雪白的贝齿……只是抬起了另一只手,轻轻捋过女人略微散乱的发,勾到耳后,长指如两人最温存的时候一样,眷恋地梳过一个个跳跃起伏的大波浪。
“蓝蓝……”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抓住了就不想再松开,一定要留下……明明知道留不下的了,就算留下血,留下印……
她瞪着他,希望他能马上告诉她,其实这是个“玩笑”,这只是他为了得到她耍的一个了不起的手段。
可是,最后等来的却是他说,“坏蛋已经被判刑,为自己犯下的罪恶赎罪。你能不能慢慢把那些伤害淡忘,放下陈见?也许我赎不回你失去的那些宝贵的东西,能不能让我赎回一个机会。”
一个重新爱你的机会?
她松开了嘴,愣愣地抬头看着他,他抹去她又滑下的两串水珠,低头在她额下印下轻轻的一吻,仿佛蝴蝶轻轻翼动的翅。
“予城,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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