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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挥开他,“去坐好,等一会就可以吃了。”

“哦。”

餐桌上,她为他添了一碗汤,试探着问,“你昨天加班了?”

“嗯。”他含糊地应者,嘴里塞满了饭,眼神却不看向她。

“等一下还去吗?”

他一愣,意识到她在问什么,忙回答,“不去了,在家陪你。”

过几天就是除夕了,她每天都看到他的电话响个不停,有时候他不耐烦了会吼上两句,她在房间里静静听着,不说话,也不问他。

终于,最后一天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家去?”

他愣了一下,随即拉过她抱在怀里,“这就是我们的家啊。”

季海棠甩开他,力道有些大,“别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怔怔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季海棠沉默了下,“今天你妈妈打电话了。”

不意外看到他惊愕的表情,她补充,“是我接的,你回家吧,再不愉快也是家人。”

“你跟我回去吧。”

仿佛听到什么惊天笑话般,季海棠逃离他的怀抱,又回复了冷淡疏离,“不用了,我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去滑冰,练练技术。”

刘野看着空空的怀抱,不可奈何地沉默。

她的脾气,他向来知道地最是清楚,因此,也就少了许多表面的安慰,她说不去,也就不会去。

而且,他也清楚,带她回去,是下下之策,老爷子一日气不消,他就一日得在外面飘着。

于是,默契地不去追问,第二天一早,季海棠故意起得很晚,感觉到他翻身起床,穿衣服,收拾东西,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他的影子晃来晃去,她几次忍不住,差点睁开眼睛。

许久之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有些不适应明亮的室内。

桌子上照例放了一杯蜂蜜水,温度刚好,杯子下压着纸条,提醒她按时吃饭。

走在客厅,桌子上摆好了早餐,腾腾地正冒着热气。

她鼻子一酸,泪已经流了下来。

拿起包子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汤包却如鱼刺在喉,难以下咽。

手机滴滴地响个不停,她打开阅读,“你还算聪明。”

她闭着眼睛,删掉,慢慢喝完一杯牛奶。

从日出到日落,她拉着窗帘,一部部地看那些老旧的电影,都是刘野搜集来的搞笑珍藏版,每每她不开心,他总要拿出来放上一两个片段。

现在她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除了跟他一起看的,其余的都是空洞无味,乏善可陈。

她弯下身子,重新换了一张。

欢笑的声音重新充斥在房间里,她闭着眼睛,明暗交错,场景不断变换,想起他模仿里面人物的台词逗她笑,滑稽至极,甚至都不像原来的他了。

心猛地一沉,对,他不像他了。

她说得没错,他们青梅竹马,只有她,才配得起他。

而自己呢,遇到事情只会躲起来,像只受伤的刺猬,不分敌我,往往把身边的人伤的体无完肤。

烦躁地扔下遥控器,不再管那嘈杂的喧闹。

打开房间的灯,瞬间的明亮让她不适应,微眯着眼睛,拉出床底的大箱子。

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翻开手机查看,仍然是苍白的屏幕,他没有给她任何的讯息,一个短信也无。

刚把手机放回兜里,滴滴地声音响起,她几乎是急切地打开,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她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细胞在雀跃着。

承认吧,你爱上他了。

一个声音嘲讽地笑着,打破她小心掩饰的假象。

薄荷色年华第98章寂寞喧嚣

晚上十点,她煮着从超市买的速冻饺子,看着饺子在锅里翻滚,心里的忐忑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吞没。

手机滴滴地响着,短信声不断,她不敢去看,怕在众多的祝福中,收不到他的。

碗里的饺子晶莹剔透,皮薄馅多,咬一口有汁水流出,满口留香。

打开电视,每个台都在放着同样的节目,百无聊赖中,她竟然也看上了瘾。

窗外的烟花爆竹声不绝于耳,她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也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只看到嘴唇蠕动着,像是一出默剧。

午夜的时候,他的电话终于打来,隐藏在喧闹的背景后,声音有些疲惫,“陪爸妈去郊区上坟了,外面风大,你睡了吗?”

她握着话筒,一滴泪滑到腮边,“没有,在看电视,挺有意思的。”

“早点睡吧,那……”

她刚要开口,突然听到那端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别打电话了,过来吃饺子。”

他似乎捂住了话筒对那边应了什么,跟她草草地道了再见。

听着“嘟嘟”的忙音,她再是舍不得,也终是要放手。

初一一大早,她还在床上躺着,就听到有人进屋的声音,来不及反应,一双冰凉的大手就伸进被窝里,带了外面清冷新鲜的空气,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戴了一顶有些可笑的帽子,围着那条灰色的围巾,眨着眼睛,在她脸上轻轻一吻,“新年快乐,快起床,我带你出去玩。”

她简单收拾了一会,就着他带来的早餐吃了点,两个人就去了最近的游乐场。

坐在过山车上,呼呼的风声在耳边穿过,她躲在他怀里,头发被风吹乱,缠绕在两个人脸上,他满是爱怜地看她,嘴角划过温馨的弧度。

旋转木马上,他们手牵着手,把自己交到对方手中。

她像个孩子,在游戏机前挪不开脚步,看到喜欢的东西时,眼睛会变得亮闪闪的,然后巴巴地望着他。

他忍俊不禁,买下来塞进她怀里,帮她理好围巾和凌乱的头发。

玩到下午,才发觉肚子饿了。

路边的一家馄饨店还开着,信步走进去,发现里面都是就餐的人,他眉头一皱,被她悄悄拉住,就在这里吧,人多了暖和。”

他揉揉她的发顶,没有去拆穿她的小心思。

要了两碗馄饨,还有些小菜,看她慢吞吞地吃着,眼角眉梢都是恬淡的笑,他不禁问,“好吃吗?”

“嗯嗯”,她咽下嘴里的东西,连连点头,“你尝尝,很好吃的。”

“是吗?”

他捞起一个放进嘴里,很普通的味道,说不上难吃,但是也绝对算不上美味。

不过他还是跟着她,把那碗馄饨吃得一个都不剩。

她心满意足地擦擦嘴,站起身,朝他伸出手,“现在,轮到我带你去玩了。”

他诧异,迟疑地握上她的手,“你有什么好地方吗?”

她一挑眉,戏谑地笑,“我虽然不像你这个花花公子到处游乐,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秘密基地哦。”

刘野看着人头攒动的广场,嘴巴半张着,“这就是你的秘密基地?”

“嗯。”季海棠点点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不开心的时候,会过来这里坐坐。”

刘野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在唇上吻了一下,目露凶光,“你现在不开心吗?干嘛带我来这里。”

季海棠拿下他的手,搓了搓发红的脸颊,眼神专注,“我希望你知道我的一切,包括不开心。”

刘野半晌没说话,长手一伸,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不会的,我不会让你不开心的。”

季海棠躲在他怀里,呼吸间都是淡淡的青草香味,她贪婪地闻着,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到处都是节日的气氛,有些店面也挂出了对联,广场上跑来跑去的孩子,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她一转头,看到从远处跑过来的他,手里还拿着晃晃悠悠的棉花糖,嘴角就不自觉地弯起。

想起他惹她生气的时候,扁着嘴巴,垂头丧气地说,“你要相信我。”

眼睛眨了眨,她突然不想放开,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相信吧,相信吧。

她接过棉花糖,舔了一口,丝丝的甜,一缕缕埋进心里,那就,相信吧。

刚吃了两口,就有电话进来,他看了一眼她的神色,正在专心地吃棉花糖,于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蹙着眉,冷着声说,“知道了,我很快就回去了。”

一抬眼,对上季海棠清浅的笑,“回去吧,不过,你要先送我。”

不知怎的,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帮她擦掉嘴角的糖渍,“走,先送你回去。”

接二连三的短信发来,她都闭着眼睛一一删掉,心里烦闷,套上羽绒服准备一个人出去走走。

还是下午来过的广场,天已经暗下来,灯光渐次亮起,她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着,手插在兜里,冷眼旁观着别人的喧闹。

身边有脚步声近了,一只手拍上她的肩膀,惊喜的声音响起,“学姐?”

她一回头,是一个很熟悉的脸,努力在大脑里搜索着,还未想到,声音的主人笑了,洁白的牙齿带着欣喜的弧度,“学姐又忘了吗?在简峥的生日会上,我们见过的。”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你叫何然,对吗?”

男生腼腆一笑,挥了挥手中的焰火,“是啊,学姐好记性。”

又看了眼她旁边,“一个人的话,过来一起放焰火吧。”

她想了想,没什么可拒绝的,于是点点头,加入他们的队伍。

那些人大概都是知道她的,所以很有默契地不去追问,只是把一丛一丛的焰火递到她手里,看着她点燃,一起欢呼着。

她起初只是微笑着,到最后索性放开了嗓子跟他们一起喊,心中的烦闷被**了出来,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在他们提出去唱歌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

偌大的包厢里,歌声回荡在耳际,她靠在沙发上,慢慢喝着一杯饮料,何然靠过来,变换的灯光中,他的脸看不分明,声音略微带着歉意,“学姐,你是不是觉得闷?”

“闷?”

他指指那些群魔乱舞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就是这样,你别见怪,是我不好,不该拉你过来,你跟他们都不熟的。”

几句话他说得有些艰涩,可她还是听明白了,微笑着,“没关系,看你们玩,我也很开心。”

一个话筒递过来,眼前的女生冲她眨了眨眼,“一起唱吧。”

她看了眼屏幕,音乐前奏已经开始,是丁小跳闹着要跟她唱的《莫斯科没有眼泪》。

冬天的离别/在莫斯科的深夜/一列列军队/在街上/森严戒备/这里没人察觉谁又爱上了谁/因为苦难不许人崩溃……

莫斯科没有眼泪/大雪纷飞你冷得好憔悴/单身的我

哀婉的女声,幽幽回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放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安静地听着,一曲唱罢,全场掌声一片。

季海棠赧然,对着大家鞠了一躬,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何然递给她杯饮料,“学姐,你唱得很好听。”

她自然地接过,“谢谢。”

又有音乐响起,她眯着眼睛,静静地听着,闪烁的光影中,一双黑亮的眸子盯着她,一动不动。

角落里有窃窃私语,暧昧的目光不时扫过来,她在想着心事,一无所觉。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先去厨房倒了杯水,客厅的灯突然大亮,刘野黑着一张脸站在客厅中央,声音里有隐隐的怒气,“你去哪了?”

她喝了一杯水,敛下眉,声音虽小却坚定,“跟朋友出去玩了。”

“朋友?什么朋友?”

她不喜欢他质问的语气,把杯子放回桌上,“你不认识的。”

刘野盯着她的背,目光灼热地像是要在她背上烧出一个洞来,“为什么不接电话?”

“嗯?”她急着去翻口袋,才发现匆忙中手机并没有带出来,垂手站着,“我没带手机。”

刘野上前几步,站在她身后,这样的高度可以看得到她头顶的发旋,倔强地存在着。

他叹了口气,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低声哄着,“以后去哪里,告诉我一声好吗?”

薄荷色年华第99章千里追爱

季海棠没有说话,走到卧室门前,她停了下来,“好。”

他跌坐在沙发里,抱着头,良久,在身上摸了摸,抽出一根烟来点上,猛吸了一口,吐出成串的眼圈。

她连看都没看他,如果她注意看,就会发现他脸上微肿的手掌印,她就会发现他缩在衣袖里,包扎着的右手。

客厅的灯太亮,他走过去关掉它,顿时只有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他在地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冰冷而孤寂。

烦躁地爬爬头发,把烟灭掉,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起身去洗澡。

他在卧室门前打了好几个转,久到头发都已经干掉,最后,手还是按上了门把手。

她没有锁门。

这个发现让他心底雀跃起来,刚才那些不安全都抛在了脑后。

她背对着们躺着,清瘦的身子蜷在一起,隔着被子几乎看不出起伏,他轻轻走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在身后抱住她。

她的背瞬间僵硬,忍着没动,感觉到他沉稳的呼吸,她才慢慢放松下来,压抑着的情绪也有所缓解。

半夜的时候她感到全身发冷,拧开灯,旁边的被窝早就一片冰冷。

她死死地盯着他躺过的位置,拼命压下心里的酸楚。

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床去买了火车票,春节期间,火车票很难买,她排了三个小时的队,也只买到隔天的站票,从火车站出来,早已饥肠辘辘。

她随便找了个附近的地方吃了碗面,然后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回去。

打开门,一室的冷清,她在路上设想的种种的情景都没有发生,他没有回来,他甚至不愿给她一个怀抱的温度。

可是,她摇摇头,自己不能太自私,他有家,不像她,连回家都要找一个蹩脚的借口。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火车是第二天一早的,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可带的。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想着该去超市买点吃的,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坐着也吃不消,更何况是站着。

拎着包去附近的超市,没留意远处传来的说笑声。

径自在架子前转着,眼睛扫过一片的商品,一个清丽的身影滑出视线,她忙侧过身子,借着架子的高度挡住自己。

余光看过去,她挽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灰色的风衣,同色的围巾,正推着车子等她挑选,他不催促,在一旁等着,在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

年轻,有活力,即便隔了这么远,她也能够感受,那弯起的嘴角,有多么让人难以忘怀。

女生把一样东西放到车子里,回头冲他一笑,他低着头,刚好可以够到她的视线,于是回以一笑。

季海棠捏着手里的篮子,手悄悄摸出手机,翻到草稿箱,把那条早就编辑好的短信删掉,然后,从他们身边走过。

他的身上还是淡淡的青草香味,她闻闻自己,明明是一样的沐浴露,味道却迥然不同。

候车室里,人声鼎沸,旁边女生大声的说笑,各地的方言夹杂在一起,组成了一曲奇怪的额交响乐。

她翻着手里的书,耳机线长长地越过脖颈,温婉的女声传进耳里,她微微皱眉,换了下一首,继续手边的书。

一只手放进兜里,按着手机,那里静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她拎起行李,乘务员已经在广播了,随着人流朝前移动着,旁边的人群快速地消失,然后再换成一拨新的,脸上的表情或急切或忧虑,她看着他们嘴唇蠕动,最终只有耳中凄凄的音乐。——1q2q3q手

放好行李,手机就在口袋里响起来。

她腾出一只手,“喂?”

那边是刘野急切的声音,“你去哪了?”

她沉默了会,调整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刻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在火车上,我想回趟家。”

那边稍稍停顿了会,然后是快速奔跑带起的风声,他的声音隐隐约约,“哪趟车,你等我,别走。”

她摇了摇头,又想到他看不见,扯出一丝笑来,“火车已经开了,你别来了。”

他的呼吸大力地在她耳边回荡,她拿开手机,停了几秒,按了挂断键。

火车摩擦铁轨的声音响起,将她带离这个城市,她坐在临时买来的小凳子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桑朵刚睁开眼睛,就听到门铃响,边嘟囔着边走过去开门,“这老头子,又不带钥匙。”

打开门,耳边没有听到季知明的声音,她疑惑地睁眼,嘴巴张得老大,“小慢,你回来了?”

季海棠拎着行李,鼻子一酸,扑进桑朵的怀里,“妈,我回来了。”

桑朵推开她,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欢迎回来。”

她赶紧给季知明打电话,嘱咐他回来多买些菜,然后又去帮季海棠铺床,“坐了那么久火车,一定累了,你先睡会,等会你爸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季海棠看着她忙前忙后,自己手足无措地站着,心里有些难过,从前桑朵都不会帮她做这些,现在换了过来,她反而不习惯。

躺在熟悉的床上,盖着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倦意如潮水般涌来,她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听见客厅里有吵闹声,她翻身下床,揉着眼睛打开门,“妈,你们在干吗?”

桑朵见她醒来,使了个眼色给季知明,赶紧过来挡在她面前,“小慢,你怎么不多睡会,你爸还没做饭呢?是不是饿了?”

她摇摇头,刚起床思维还有些错乱,被桑朵又推回床上躺好,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桑朵看着赖在沙发上不走的刘野,有些无奈,摊摊手,“你还是先回去吧,小慢还在睡觉,你……过段时间再来吧。”

她本想说不要再来的,心里终归不忍,没有说出狠话来。

刘野把行李放在脚边,目光深邃,像是一汪海水,看不到边际,“我就在这里等她醒来。”

季知明的眉毛拧着,禁不住桑朵眼神的追杀,背着手,声音冷硬,“你跟我进来。”

说罢走进书房,刘野抬脚跟了上去。

书房里,季知明坐在桌前,盯着眼前从容的少年,他眉眼俊朗,目光坚定,即使站在那里,也有不隐而发的气势。

再加上他的家世,季知明明白,他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之前不明白,总觉得找对了人,一心只想颐养天年,看着女儿长大,再等着抱外孙。

世事弄人,他一辈子教书育人,看过一代代人的命运,却偏偏给不了女儿安稳。

他亲手送走自己的女儿,还要冷着脸跟她再不往来,别人说他势利小气他也不在乎,只是希望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能感受到来自至亲的温暖。

就算简学辉设了圈套给他,他也毫不犹豫地钻了,他以为这个少年可以给她保护,可以为她挡去一切的苦难,可是现在,他好像错了。

这中间的错综复杂,远不是他可以理解的,同样,他也不希望他唯一的宝贝理解。

“你们家的情况,我多少有所耳闻,你并不适合她,还是找个家世相当的人,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刘野紧握着拳,咬着牙,极力控制着情绪,“你凭什么认为我不适合她?你问过她没有?”

季知明透过镜片凝视着他,他的挣扎,他的愤怒,作为父亲,他都懂,可是,他必须给女儿找一条没有荆棘的宽敞大道。

“如果她过得开心,就不会跑回家来,这个,你很清楚吧?”

“我……”

刘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白菲的事,他的确瞒着季海棠,想来她也是发现了什么,才会闷声不吭地走吧。

她就是这样,只肯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委屈,不愿说出来跟他分享。

他苦笑,若是她问了,他又该怎么回答呢?

说出真相,还是编个谎话安抚她?

哪一样他都不敢去尝试,他怕自己一旦走出那一步,就会永远失去她了。

“给我时间,只要半年,半年就好。”

季知明一挥手,“你留给小慢听吧,她要是愿意,我没话说。”

书房的门重重地关上,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慢慢地走出去,厨房里已经有饭菜的香气,季海棠的房门紧闭,他不甘心地望了一眼,才不甘心地道别。

薄荷色年华第100章巧遇之前

刘野来了几次,都被季知明找出各种理由挡在了门外,季海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只想安心地过完这个年。

正月十五之前,她终于回了学校,看着火车站出站口站着的刘野,季海棠不禁叹气,桑朵还是心软了。

她迎上去,他掐灭一只烟头,拿过她的。

她低着头,清晨的光线照在她的侧脸上,奇异地柔和起来,他试探着伸出手,揉揉她的发顶,她抬起头哦,给了他一个微笑。

埋藏了许久的情感喷涌而出,他一把抱着她,喃喃地,“不要再离开了,不要再躲我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靠在他胸膛上揩掉鼻涕,笑了笑,“没关系。”

只要我还爱你,那就没关系。

那间房子,她却执意不肯再住了,回到寝室,她们也都来了,法国的学期开学晚,萧萧特意留到她回来。

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发生那么多事,怎么不告诉我?”

她有些不满,斜睨了萧紫跟丁小跳,两人赶紧转头看向别处,季海棠失笑,“是我让她们不要说的,你那么远,就不让你分心了。”

萧萧指指她鼻子,“老娘有什么好分心的,倒是你,闷葫芦的性子要改改了,什么都放心里,小心都腐烂过期了!”

来自朋友善意的关怀,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去机场送萧萧的时候,她还特意叮嘱她,“要是有人再欺负你,跟我说,我回来打扁他!”

说话的时候眼睛若有若无地瞄向刘野,他自知理亏,摆了个告饶的姿势,惹得丁小跳大呼痛快。

季海棠拍拍她的肩膀,“嗯,我会的,如果我再伤心,就甩了那个人,再也不见他。”

“这才对嘛。”

萧萧满意地上了飞机。

开学很多人都出去找实习的单位,简学辉给她打过电话,明确表示简氏的门会为她打开。

她不置可否,除了每日待在寝室里看书,偶尔去网上看看。

一个月下来,也有几家公司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她约了时间,下午去面试。

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她极力保持着平衡,迎面走来一群男生,说说笑笑地几乎占了整条路,她往旁边让了一些,靠着路沿小心地走。

擦身而过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人叫她,一回头,就看到何然明媚的笑容。

她站住,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何然挥退那一群伙伴,扫了眼她的打扮,“学姐去找工作?”

“嗯。下午有一个面试。”

新鞋子穿得很不舒服,有些磨脚,她时不时侧着身子去按摩脚后跟,何然注意到她的窘迫,大大方方地问,“鞋子磨脚吗?要不我送你过去吧。”

她连忙摇头,对方只不过算是点头之交,虽然她不讨厌他,但并不代表就可以越过她的界限。

何然笑了笑,一只手托在她的手肘处,指了指附近的银行,“进去坐一下,让我帮你看一下鞋子,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的。”

他这么一说,季海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拒绝,两个人就往银行大厅走去。

何然拿着她的鞋子不知道怎么摆弄了下,再穿上时明显好了许多,她诚恳地感激,“想不到你懂这么多,谢谢你。”

何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在一个论坛上学的,也是侥幸。”

她抬眼看了下表,蹙着眉头,“对不起,我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一溜烟跑出了他的视线。

“哎……”

他看着跑走的人影,有些懊恼,好像又忘记要她的电话号码了。

刘野刚从银行办完业务回来,抬眼就看到这一幕,黑眸危险十地眯起,尤其是看到何然扶着季海棠的胳膊时,眼里的火光几乎要喷出来。

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名字,犹豫了下,还是接通了,“喂?”

白菲靠在沙发上欣赏着新做的指甲,声音慵懒,“阿姨让你陪我去买衣服。”

刘野想都不想地拒绝,“你找别人,我没空。”

白菲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一点也不意外他的态度,凉凉地说,“是吗?那我找你的小慢咯,我可是有她的电话的。”

刘野咬着牙,手里的纸片被揉成一团,一字一顿地说,“时间,地点。”

白菲呵呵笑着,一点也没被他的怒气感染,“现在,我家,过来接我。”

刘野恨恨地挂掉电话,抬脚向附近的车站走去。

他走到车站的时候,季海棠刚上了一辆车,如果他抬眼细看,就会看到挤在人群里几乎变形的她。

先回家拿了车,然后再绕到白菲家,他按了门铃,不耐烦地等着。

白菲单脚跳着出来开门,见是他,头也不回地说,“你先坐,我把这只脚涂完了就走。”

他这才看到,茶几上到处都是各色的瓶瓶罐罐,她正在小心地涂着一只脚趾甲。

他不屑地撇嘴,“庸俗!”

“男人就喜欢庸俗的女人!”

“谁说的?”

“你敢说你的小慢不喜欢这些东西?”

“……”

他愣了下,记忆中季海棠似乎从来没用过这些东西,不过他也不敢肯定,她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表现她的喜好,生怕他买来送她,自己欠了人情,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说,走也能走得干脆利落。

走?

他被自己一瞬间的想法吓住,好像除了游乐场那次,她来者不拒地收过他的礼物之外,她都是淡淡的,随便什么都可以打发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不敢置信地问,“你说,她会喜欢这些吗?”

白菲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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