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拂着她的泪,一面安慰着:“别怕,云深,现在安全了!”
她睁开眼,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在她眼里,我没有看到我意料之中的惊恐,而是哀绝-那种已丧失一切,万念俱灰的哀绝。
她怎么了?
这时,ann-sophie皇后也在女官的搀扶下走进来。她快步走到云深面前,焦虑地问:“gisele,你没事吗?”
云深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开我们,踉踉跄跄扑到放在窗台上的一座耶稣小雕像前,缓缓地跪下。
ann-sophie皇后果断地吩咐一旁的女官:“叫barrault大夫来!”
云深在耶稣像前跪了良久,肩头开始剧烈地抽动。我再无法看下去,不顾ann-sophie皇后就站在旁边,一步抢上前,把云深从地上抱起来。
她面无血色地看着我,不断地摇头,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悲伤和绝望。
“我是一个不祥的人。我的父母因为我而无法安息。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她喃喃开口。
“不许胡说!”我着急地想打消她这样的念头。marie家族的成员是虔诚的罗马天主教徒,而且他们笃信人死后如果在葬礼上受到惊扰,灵魂便无法上天堂。
她突然用手向脸上抓去,我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但她脸上已留下了一道血痕。
“大夫还没来吗?”ann-sophie皇后发怒一样地问女官,但却被云深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
她被锁在我怀里无法动弹,但却拚命挣扎,一声接一声地尖叫,状似疯狂。
“云深,安静,安静!”我仍不放手,试图用言语安抚她,但却无用。
她这样歇斯底里地发作,若不及时阻止,会变成癔症,最终成为疯狂。
我伸出一只手,断然挥在云深脸上。
随着“啪”的一声响,室内一切都静了下来。ann-sophie皇后和她的女官惊呆了一样看着我。
云深停止了尖叫,直愣愣地,不认识般注视着我。我紧紧拥她入怀,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时,barrault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进来,看了云深的情况后,他建议现在给云深注射少量的镇静剂,以稳定她的情绪。
云深背靠在我怀里,半躺在长椅上。barrault大夫小心地从她手臂上推注着针剂,我用手臂环着她,一面防她乱动,一面轻声安慰着她。她却乖顺安静,听任我们摆弄。
我偶然抬头,看见ann-sophie皇后正站在一旁看着我们,褐色的眸子里,若有所思。
云深最终没能参加她父母最后的安葬仪式。我留下来陪着她,等着镇静剂慢慢生效,送她进入梦乡。
阳光终于射破阴厚的云层,安静地投洒下来。窗前的那座耶稣小雕像在玄光的映衬下,像是悬浮在五彩的云里,悲悯无言地看着我们。空气里有迷迭香悠悠的气息和大主教隐隐的诵经声。
云深依旧安静地卧在我怀里,双目空洞迷蒙地望着远方。
我的唇轻贴在她耳边,柔和却坚定地说:“云深,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会进天堂。你的上帝是公正的,善良的灵魂不会因为旁人的惊扰而被他拒绝。如果连善良无私如你的父母都不能去天堂,那这样的上帝,不值得相信。”
一滴泪落在我手上,温暖,继而冰凉。
云深在她父母入葬时的礼炮声里,沉沉睡去。
我拥着她坐在长椅上,默默哀悼着我和她共同失去的亲人。
philippe,成碧,原谅我不能去送你们。我要为你们守住你们最珍爱的女儿。这也是你们希望的,对吗?一路保重吧。
西域(靖平)
第二天,比利时和欧洲其他的各大报纸上都刊登了这场引发骚乱的葬礼,和云深那张苍白绝望但却美得惑人心魄的脸。
媒体在哀悼逝者,谴责人们不顾一切的好奇心的同时,仍自相矛盾地表示着对云深强烈的兴趣,并把这归结于她美丽的容貌和有着东方特质的优雅外表,并仍然不顾皇室的强烈谴责,继续纠缠着云深。
从葬礼结束后,云深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曲接一曲,弹着“漱玉”。
我找到ann-sophie皇后,请求和她单独一谈。
众人退去后,我再一次单独面对着这位高贵雍容的比利时皇后。现在的她只像一个刚失去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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