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平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她送靖平照片,这很正常,不是吗?可这照片为什么会这样被人藏起来?是靖平藏的吗?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吗?
我的目光移到面前的盒子里,在那张照片的下面躺着一个日记本。我用发抖的手把它捧出来,放在面前。
这是一本带着灼痕的日记,仿佛被人企图烧掉,又从火里抢出来。这里面会有他们的秘密吗?
我闭上眼睛,翻开其中的一页,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什么。然后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我最熟悉的,靖平俊逸漂亮的字体,但那字迹却有些零乱,而且深深地凹进纸面里,仿佛是带着极大的痛苦和狂乱写成的。
“你要我忘了你,可你已经入了我的骨髓,要忘记你,除非我灰飞烟灭。你要我再爱别人,可是,疏影,你已经盘根错节占满了我整颗心。你走后,我亦心死。我拿一颗死了的心,怎么再去爱?除非老天再给我第二个你。你要我起誓不向任何人提到我们的爱情。你这样决绝地要割断我对你的念想,但你知不知道,真正的爱,会生死不断。我只能起誓,我,李靖平,不会负了自己的心……”
我眼前一片模糊,再看不清任何东西。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这么多年孤身一人,是因为我逝去的姨母占了他全部的心!
玮姨说他痴情,他果真如此。一旦爱了,就是一生一世,再容不下别人。
玮姨说他和我之间隔着东西。那东西原来不是我所以为的伦理辈份,而是他对我姨母的感情。
难怪他在欢爱时如此熟稔老练,能那样轻易地就勾起让我发疯的欲望,却原来他早已有了经验。
他的爱,强烈绵长,生死不断。但那却不是为我,不是为我!
我是一个替代,是承载他对我姨母海一样深情的替代。
在我和他激烈的欢爱里,我体会到那样无间的亲昵,但在那样亲昵的时刻,他心中想的却不是我。在与他交融的时刻,我曾想过,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愿受到任何惩罚,但是没想到这惩罚来得这样快,这样血淋淋。像有一只手伸进我的胸膛,捏住我的心,再把它生生撕离。那样快,那样狠,以至于我不觉着疼,只余下一片空。
我摇晃着起身,游魂一样穿过房间,庭院,和大门,向着模糊一片的前方走。我只想离开,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埋了这么久的地雷,终于被踩到鸟!
第七卷:长路
出走(靖平)
匆匆处理了一些公司里的事情后,我赶到中央银行的地下保险室,取出了那枚祖传的祖母绿婚戒。这是我今晚打算送给云深的礼物。在那之前,我决定告诉她我和疏影的过去。虽然我答应过疏影不向任何人提及,也不确定云深听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既然决定要和云深相守一生,我便不愿有任何秘密横在我和她之间。如果因为违背对疏影的诺言而要受到惩罚的话,我也甘愿。
匆匆回到家,玮姨先走出来迎我。
“云深呢?”我问她。
她抿嘴一笑:“在书房里呐。才几个小时不见,就急成这样了?”
我一笑,大步走向书房。推开门,我轻唤一声:“云深。”
她却没像我预料的那样扑到我怀里。屋子里一片寂静。
“跟我捉迷藏是不是?待会儿捉住了,看我怎么罚你。”我笑着,一面用目光找寻着她躲藏的身影。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那个盒子!
我箭步冲过去,看到那张唯一被我保留下来的疏影的照片,和自己当年疯狂的笔迹。那笔迹已有些模糊,仿佛被水晕开了。我摸上去,仍有湿意。
那是她的泪!是云深的泪!我手上灼伤一样地痛起来。
她知道了!先我一步,在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解释这其中的纠缠曲直之前!她会怎么样?难过吗?心碎吗?我得马上找到她跟她解释!
我奔到她房里–没人。我立即让家里所有人到家中各处找她,但依旧没有她的踪影。我快倒着监视仪上拍摄的大门和侧门的录像,然后我看到了她–她独自打开侧门上的数字锁,跨了出去,时间是我回来以前大约一小时。
我放大屏幕上的图像,以便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脸。那张今天早晨还依在我怀里,灿笑如星子般的脸,此刻却苍白空寂得没有一丝生气。我如遭当头一击,几乎站立不稳。
玮姨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来:“靖平,他们到处搜遍了,都没找到。”
我抬头看着玮姨。她顿时睁大双眼,面色煞白:“靖平,你怎么啦?你哪儿不舒服?我再让人找一遍,你别着急!”她慌得来抚我的胸口。
我握了她的手,深吸一口气道:“玮姨,报警吧。”
自从云深离家,已经有两周。我动用了警察,便衣,侦探,甚至一些帮会的势力,几乎要把北京城翻了个遍,但仍然一无所获。
她出门时只穿着一条牛仔裤和薄毛衣。她娇嫩的身体如何抵得住秋日的寒风?
她身上没有一分钱,饿了怎么办,困了睡哪里?
她从小被保护在宫廷的金丝笼和我的羽翼下长大,现在她独自淹没在这个对她来说充满危机的陌生世界里,她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和厄运?
那本日记上关于疏影和我的只言片语一定让她心碎成灰,她会对自己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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