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吃?”她问我。
我微笑着说:“好”,便和她分食起来。
她垂着眼帘,珠润小巧的嘴轻轻地蠕动着,像在娇嗲地噘嘴。有时她会状似不经意地飞快掠我一眼,但我仍捕到她眸中柔和的光。她应该是和我一样,在回忆她幼年时和我分食的时光。
那时她尚小,每夜在我书房里,我工作,她在我旁边学习。佣人端来宵夜后,她便坐在我腿上,贴在我胸前,拿着一块点心,喂我一口,她自己再咬一口,或者让我端着燕窝羹,她擒着一把瓷勺,自己吃一口,再送一口到我嘴里。这是一天里我和她最亲近的独处,是我一整天疲累过后最温暖贴心的慰籍。
“达瓦姐姐,靖平阿叔真的是你舅舅吗?”拉姆大概是吃得差不多,小嘴有空说话了。
“对呀,就像洛桑是拉姆的叔叔一样。”云深看我一眼,微笑着回答拉姆。
“那靖平阿叔看你的时候怎么和洛桑阿叔看我不一样?”拉姆很纳闷。
云深顿时红了脸,还没想好怎样回答,旁边还在埋头大吃的普布就替她回答了:“当然不一样。达瓦姐姐长得比你可好看多了,谁看她都会和看你不一样。”
拉姆顿时自尊心大伤,小嘴一瘪,要哭了。
“普布,当哥哥的不能这样说妹妹。”我对普布说。
普布也把嘴一撅,小声嘀咕:“我说的是实话。”
云深赶忙把拉姆搂到怀里,拍抚安慰:“拉姆,不伤心,别听哥哥胡说。别人看拉姆不一样是因为拉姆现在还是小孩子。等拉姆长大了,会比姐姐漂亮一百倍!拉姆是最漂亮的!不信问靖平叔叔。”云深朝我使眼色。
拉姆转头期待地看着我。我笑着对她点头,大声说:“对!”
小姑娘方才还沮丧不已的脸上顿时放晴,满脸发光地看着云深,认真地说:“等我长大了,我只想和达瓦姐姐一样好看!”
“你一定会比姐姐好看!”云深把自己收到的那束格桑花塞到拉姆怀里:“姐姐把这束花送给你,因为你才是真正最漂亮的。”
拉姆不敢相信似地紧抱着花束,小脸上满是欢乐和憧憬。
云深,她实在是太善良。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心疼靖平的看官且稍微耐心。首先云深(特别是考虑到她的成长经历)心里上的成熟需要一段时间,其次现在两人之间其实冰已经化了大半了。此时靖平与云深的相处绝对是甜多于苦。
我本人跟云深有过类似的感情经历,心里那种难言的纠结花了比云深更长的时间才慢慢平复。我跟她在这方面比较像,都属于自找苦吃的人。:d
白玛寺(靖平)
饭后我们又逛了一会儿集市,然后踱进赛马场旁边一座叫白玛寺的小寺庙。
寺庙不大,但打扫得很干净,因为人们都去了赛马节的缘故,我们成了寺里唯一的游客。
拉姆仍然宝贝一样捧着云深送她的花,和普布在寺中的回廊里,跑前跑后,摸玩着转经筒。我和云深则跨进殿里。
令人有些诧异的是,这座寺庙供奉的不是任何藏传佛教或者苯教的神佛,而是一个藏王装束的男子塑像和他身旁盛装的两座女像。
“他们是谁?”云深问我。
“中间的男子是七世纪时的藏王,也是土蕃王朝的缔造者,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文成公主的丈夫?那文成公主在哪里?”她继续问。
“左边那尊塑像就是她。”
“右边那个呢?”
“那是尼泊尔的尺尊公主,是松赞干布的另一位妻子。”
“我一直以为松赞干布只有文成公主一个妻子!”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松赞干布为了土蕃王朝的兴盛稳定和促进佛教在本地的发展,先从尼泊尔娶了尺尊公主,又向唐王朝求娶了文成公主。这都是出于政治和利益的考虑。”
“那他最爱谁?”沉默片刻,她看着我,声音有些飘忽。
我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只能以实相告:“据史书上记载,松赞干布最爱的是他第一位妻子,尺尊公主。”
她看着文成公主的塑像,喃喃地说:“原来关于她和松赞干布的爱情只是传说。她在松赞干布死后三十年都没有离开这里直到去世。她没有孩子,没有亲人,甚至没有她丈夫对她的爱情的回忆。是什么在支撑着她?让她这样执着地走下去?必然是爱情,那只有她一个人的爱情。她可以对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钟情一生。她对他的爱到底有多深,才会有如此的心胸和勇气?”
我站在她身后,缓缓开口:“历史人物真实的爱怨情缠,后人已不得而知。但我却很清楚自己的爱情。现在以及将来,我爱的是你,只有你。我不能安慰你说我过去对疏影不是爱。那是谎言。我爱过她,用我全部的心。它让你痛苦,我很心疼抱歉,但却从不后悔。它是我的生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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