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韩芊下了一跳,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胸口。
而云硕已经欺身上来,抓住韩芊的手腕把她的手臂拉开,缓缓地压在耳旁。然后低头无声的看着她,仔仔细细的看,一寸肌肤一寸肌肤的打量,火热的目光犹如实质,严严密密的包裹着她,仿佛要把她化为灰烬。
尽管如常吃喝,可这半个月来她还是瘦了一大圈儿。想来也是,她从小养的精致,就算当年跟他去洪涝灾区,也没受过这样的苦。
苍白的脸色更显得那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无数的烛光应在那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里,闪出绚烂的光晕,让他情不自禁的沉沦进去。
韩芊的手缓缓地从他的手底下挣脱出来,刚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又被狠狠地抓回去压在榻上。
两人面对面,眼对眼,四周猛地静下去,每一声沉甸甸的心跳都像在心底烙出痛楚焦灼的痕迹。最深刻的烙印,都很疼。
“陛,陛下……”她喃喃的叫了一声。
云硕黑森森的眸子缓缓地闭上,人却猛地低了过来,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韩芊也没有害怕,没有挣扎,只是仰着头迎上去,主动的回应着他的热情。
那滚烫的燃烧着的呼吸仿佛剥掉他外衣,融化了他。云硕的面孔如此真实,同样通红洇着血色的眼眶在他瞳膜上晃动,那眼神同样渴求而焦虑。云硕的嘴唇湿润温暖,罩住她的,用力汲取热度,两颗心狠命的揉到一起,疼,却千真万确纠缠在一起。
两人忘情地吻了很久,耳鬓厮磨似的贴着,也不用说什么话,不知应该说什么。
良久,韩芊方悠悠的叹了口气:“怎么我觉得好像是在梦里一样。”
云硕再次低头吻上她。
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她,结束这个真正意义上的深吻。
韩芊的脸色完全酡红,眼波也如同流光,潋滟闪动。而云硕的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肩膀,侧头看着她,从来白皙清俊的脸颊,也染上一层红晕。
“现在,我令你感觉真实了吗?”云硕在她耳边问,黑眸暗沉如水。
韩芊凝视着他,嫣然一笑:“嗯。”
还有比这更真实的存在吗?这么美好的夜里,你在我的身边,在我的身体里。那么骄傲的你,却对我那样热烈,那样的怜惜。你令我颤抖,也令我疯狂。而我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缱倦纠缠、唇齿相依。
……
四更天时分,觅芳轩的门终于从里面轻轻地拉开。
守在院子里的人急忙凑了上去,其中的慕尧看着披着外袍的云硕,又泛酸的撇了撇嘴——真是昏君,大事儿没办呢,先偷了半夜的欢。
“怎么样了?”云硕冷着脸往厢房走,说话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陛下,是我们该问您吧?芊芊怎么样了?”慕尧问。
“放肆!”云硕冷声喝道,“那是皇后娘娘!”
慕尧无声的回了云硕一个白眼,以沉默抗拒他的跋扈。
“陛下,我们进屋说。关于明天的部署,臣已经跟韩三爷和千夜将军商议了更细致的计划,等着您过目呢。”卫凌浩抬手推开东厢房的房门。
“好。”云硕没再跟冒犯皇后娘娘的慕尧计较,抬脚进了厢房。
原本在正屋书案上的舆图已经被拿到了厢房贴在了墙上,卫凌浩指着被蓝笔圈的那个点的四周,朗声说道:“陛下南巡来东陵不是小事,想必邪教的人也得到了消息。现在这东陵城里一切照旧,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准备。”
“说的是。”云硕点了点头,“说不定他们也早就做好了部署,等着朕去自投罗网。”
“是的。”卫凌浩冷笑道,“所以,臣派人回京请了兵部的兵符,调用了剑湖水师在这里,这里,和这里都布下了埋伏。明日一旦交手,这些水师会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刚好跟我们里应外合,把他们一举歼灭。”
“好。”云硕一拳捶在手边的桌案上,“朕给这邪教的大教主一个面子……”
“陛下,您就不用去了。”韩建示忙劝道,“这事儿有我们几个就行了。”
“皇后是假的,若是朕不去,会引起他们的疑心。”云硕皱眉道。
“小嫚足可以假乱真。”慕尧淡淡的说道。
卫凌浩也劝道:“陛下,您还是留下来看着皇后娘娘吧。如果您不在,皇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担心您再有什么变故?”
千夜也劝道:“是啊陛下。皇后娘娘刚回来,您舍得再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可以不去。”慕尧轻笑道,“我留下来照顾她。”
“休想。”云硕狠狠地瞪了慕尧一眼,眉头紧皱,转头吩咐卫凌浩和韩建示:“朕不去也可以!但你们必须给朕把滕清越的狗头提回来!”
“是!”卫凌浩躬身应道。
云硕的目光从卫凌浩,韩建示,邵骏璁,韩钧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慕尧的脸上,淡然笑道:“慕公子也不必去了,你留下来陪朕喝茶。”
慕尧也轻轻一笑,点头道:“草民遵旨。”
“好了,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可以稍事休息。”云硕朝着众人摆摆手,“一个时辰之后,由卫凌浩统领各部出发。”说完,他的目光落在卫凌浩的脸上,“剩下的事情,朕就全交给你了。”
“是!臣遵旨!”卫凌浩躬身领命。
众人退去,千夜和千寻也出去守在门外。慕尧却被云硕给叫住:“慕公子请留步,朕还有事儿想问问你。”
最后一个出去的千夜迟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寻思着都这个时候了陛下还有什么事儿跟慕公子聊?却无意间看见皇帝陛下眼里闪过的一丝冷意,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想陛下这回怕是没那么好放过慕公子了。
韩芊这一觉睡得非常沉。
她中间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碰到躺在身边的云硕,恍惚中以为自己是在凤章殿里,便背过身去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继续睡了过去。
而被碰到了胳膊上的痛处而醒来的云硕则渐渐清明了意识,等她睡熟之后放悄悄地起身,看了看窗户上厚重的帘子,再看看韩芊熟睡的小脸,轻着脚步出去了。
又是雨天,二月的东陵雨天比晴天还多,灰色的天空水汽很浓,连风都是湿的。
云硕抬手活动了一下手臂,只觉得浑身都疼,于是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江湖草莽,下手还真狠。”
“哟,陛下,起得挺早啊。”慕尧悠闲的从廊檐的另一头走了过来,悠闲地看着云硕笑。
“你还能爬起来?”云硕冷冷的看着慕尧。
昨晚,啊不,是今天凌晨两个人在卫凌浩带人离开之后,进行了一次男人之间的较量。
云硕的武功虽然不如慕尧花样多,但是军队出来的路子,实在,每一招都奔着取人性命去的,慕尧则是江湖上排名数得着的剑侠,那腿脚工夫更不用多说。
这一架打得,云硕没有留情面,慕尧也没把云硕当皇帝。两个人全力以赴,但不约而同的都避开了脸面,脖颈,等容易暴漏在外边的肌肤。所有的招数都对着大腿,肩背等地方去。
就此时此刻,若是两个人去澡堂子里见面,这身上的青紫能把人给吓个半死。
“您都能爬起来,我为什么爬不起来?”慕尧伸了伸手臂,笑呵呵的说道,“我不但能爬起来,还能再打一架。怎么样,陛下还有力气吗?”
云硕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力气是有,不过朕不会把所有的力气都耗在你身上。”云硕说完,好像觉得这话打击力度不够,于是又补了一句:“芊芊一会儿就该醒了。”
“……”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慕尧默默地腹诽。
“你来找朕除了想再打一架之外,还有别的事儿吗?”云硕略显一点小得意。
“当然,草民是叫人预备好了酒菜,想请陛下过去小酌的。”慕尧轻笑道。
“多谢了,慕公子还是自己先去享受美味佳肴吧,朕想等皇后醒了之后陪她一起用膳。”云硕说完,又转身进屋,并随手关上了房门。把满面春风的慕尧挡在门外。
唉!不但不要脸,还没礼貌。慕尧摇了摇头,淡然一笑,转身看向剑湖的方向。
而此时此刻,剑湖旁边的一片空地上,明莲教的祭坛刚刚开始。
扮作韩芊的小嫚被换上了一身雪白色的丝绸裙裳被推上了一座用整齐的青石垒砌起来的高台之上。
这座高台足有三丈高,上面还竖了一根海碗碗口粗的木柱子,柱子下面整整齐齐的码放了一堆木柴,木柴上浇了油,这样,即便下雨,等会儿点起火来也会烧的快。
“把她绑上去!”一个留着短胡子的青衫男子站在高台上,挥手道。
四个穿着灰色布衫,腰上帮着白色麻布腰带的人压着小嫚登上了柴堆,然后任凭他们用麻绳把自己绑在木柱子上。
短胡子青衫男子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于堂主,轻笑道:“于堂主——啊,不,于坛主!于坛主这次真是为咱们圣教立下了汗马功劳。”
“宋坛主过奖了。”于坛主拱手笑了笑,“不是说好教主会亲临祭坛为咱们死去的兄弟祭祀的吗?怎么……”
“教主既然说了要来,就一定会来。他老人家来无影去无踪,却从没说话不算话过。”宋坛主看着那边柱子上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女子,目光里充满了艳羡:“还别说,这皇帝小儿真是好艳福,这样绝色的女子,说是倾国倾城也不够啊。”
“这还用说?能让皇帝陛下放弃三千佳丽只跟她一个人死磕的女人,肯定不是寻常的女人。”
“是啊!我听说,那狗皇帝快疯了。”
“嘘——说不定你说的那人已经在我们附近了,小心点儿哦!”
“来了正好,今儿若是能用他们两个一起来祭祀明莲圣神和兄弟们的在天亡灵。也不枉我们辛苦了这么多年!”
……
一阵雨过,被绑在柱子上的小嫚单薄的衣衫被雨水湿透贴在身上,一缕散发贴在额上,衬得那张脸多了几分凄美,更加动人。
她一边听着下面那两个人闲聊,一边悄悄地看着周围的黑压压的人群,心里默默地盘算着,也不知道公子安排了多少人在这里面,朝廷的人又有多少,等会儿打起来可不要赢得太快,那样可不过瘾……
忽然,有呼啦啦的风声传来,小嫚警觉的抬头,但见对面的山上飘过来一顶四人抬的青色肩轿,被雨打湿的轿帘随风飘起,呼啦啦的响。
“圣莲拂照!明昭日月!唯我教主!功在千秋!”祭台之上,祭台之下,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叩拜,且齐声高呼,只有小嫚一个人仰着头看着那抬青色的肩轿由四个轻功高手抬着从半空中缓缓地落在祭台上。
四周欢呼声连成一片,翻来覆去都是那四句口号。
小嫚冷冷的俯视着从青色肩轿里出来的人——五十多岁的年纪,桃木簪子别着独髻,一身葛布长袍,青布鞋,穿着朴素,却另有一份仙风道骨的气势。
滕清越的手抬了抬,周围的山呼声渐渐地停了下去。滕清越微微抬头看着柱子上的女子,淡然一笑:“韩郡主,好久不见。”
“呸!”小嫚狠狠地啐了一口,“刁民!”
小嫚之前被慕尧特别训练过,说话骂人的语气和神态虽然不能说酷似韩芊,但也有五六分像。而且滕清越当年见韩芊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如今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为皇后娘娘,那高傲睥睨的气势自然是有增无减,更加盛气凌人。
滕清越也不跟她费口舌,只是冷冷一笑,抬手吩咐:“开祭!”
“是。”旁边的宋坛主和于坛主两个人应了一声,同时朝着身后摆手。
旁边立刻有人端着各色果子上前来摆在木柴北面的祭桌上。还有人端了一个铜盆放在祭桌跟前。最后,还有人搬上来一叠厚厚的纸钱。
一切准备就绪,滕清越从容的走到祭桌跟前,抬头看了一眼绑在柱子上的女子,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淡然的冷笑,忽然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奇怪的符号,然后双手往那一摞纸钱上一指,那一摞纸钱便忽然起了火。
祭台周围的教众全部跪倒在地,祭台上的两个坛主还有几个堂主分散在四周冷面站立,滕清越一个人在祭桌跟前念念有词。
真他娘的麻烦!怎么还不动手!小嫚冷冷的瞥了在自己脚底下耍宝的教主大人一眼,想了想,还是应景的开口大骂:“刁民!混蛋!什么狗屁教主!要杀就杀!有本事就动手啊混蛋!”
“咄!”滕清越忽然抬头,手指从面前的火盆掠过,指向柴堆。
“呼”的一声,柴堆起火。浇满了油的木柴一沾火便熊熊燃烧起来,炽热的火苗带着浓烟随风飘向西北方向,让柱子上的小嫚不至于被浓烟给熏着。
火起时,祭台周围的几千教众又开始高声呼喊他们的口号。
然而他们的口号刚喊到一半儿,便听见‘嗖’的一记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紧接着是‘砰’的一声,一支利箭钉在了小嫚身后的柱子上。绑着小嫚的绳索有一股被利箭钉住,小嫚不费吹灰之力便挣断了它。
挣断了束缚的小嫚腾空而起,顺手把原本绑着她的绳索轮了起来,‘啪’‘啪’‘啪’几声响,祭台上的于坛主和两个帮手被打倒在地。
同时,小嫚也衣袂翩跹的落在了火堆旁,落地的同时,手中绳索又卷起燃了火的木柴,呼啦啦投向滕清越等人。
而台下混杂在教众里的烈鹰卫以及慕尧的手下也纷纷亮出了兵器,趁乱向周围的教众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带离自己最近的人。牵制住那些教众,使得他们没办法冲上祭台。
台上台下,混战,一触即发。
祭台上,小嫚手中一根绳索大开大合,所向披靡,逼得于坛主和宋坛主两个人连连后退,而滕清越身边的那四个人,每个人都手持长剑,只管把滕清越护在中间,并不准备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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