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有可能。
歌声高扬的欢呼,充满了热情和力量,也为卡洛尔的心,注入一股激昂的动力。
在几万人的注目底下,在全银河透过电视直播,不知多少亿人的注视底下,卡洛尔非常潇洒地向米利亚行了一个吻手礼。
“这是为了您的美丽,我的米利亚女皇。”卡洛尔的笑容里面,似乎也有着某种无法解释的惊人魔力。
在这瞬间里,女皇脸红,因真正的羞涩而脸红了,玫瑰般的嫣红,霎时间飞上了白玉似的脸蛋。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新一轮近乎狂热的欢呼。
“嗷嗷呜哇,好啊——”人们,用模糊的单音节,尽情地释放着心中的喜悦。
从这一刻开始:女皇无敌的个人魅力与政治访问,完美地融为一体了。
“不要相信她!她是美女蛇!她是毒蝎子!她是乌龟!”想像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正在看电视直播的飞云越骂越离谱了。不过,大概全银河也只有他会这样子骂卡邦尼女皇吧!特别是在见到女皇真面目之后。
看着飞云的反应,觉得有趣的,大概也只有爱美兰一个人。
对于飞云骂女皇是“戴着天使面具的恶魔”,克里斯则近乎下意识地反驳:“天使的面孔,恶魔的身材……呜呜,米利亚!你果然是我的梦中情人!”
“……”飞云没有话了。
其他人,统统被迷住了。他们也不是真正的着魔,只是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如天使般善良美丽的女子,跟那个狠心毒辣冷酷无情的卡邦尼女皇联系在一起。
一个小时前还在说“卡邦尼女皇走着的地毯,每一步都要用一吨的鲜血进行染”的莫亚,一个小时后,却不得不发出了“怪不得卡邦尼女皇可以让国内的民众如此死心塌地,原来她是天使与恶魔的共生体。”这个甚为客观的评论。
可想而知,连最有权对卡邦尼女皇发表抨击言论的飞云集团,对此都仅仅是作出最低限度的憎恶反应,身为米利亚美丽攻势的承受者——广大海恩斯民众当然是一片支援欢呼了。
各大报章媒体,都以最醒目的标题和版面报导女皇的到访。有趣的是,无一例外都是从女皇的衣着开始介绍。
“米利亚女皇今天早上穿着的是我国的民族服装——戴纳菲服。”
“她的珍珠发夹是锑安尔式的,配合上她那黄金般的灿烂头发,多么相衬!”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相关报导,从女皇小时候,一直报导到现在,当记者们发掘出女皇在还是后备皇储的时候,曾经到海恩斯留学半年的旧新闻时,民众们更加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一种预兆。
作为文化的融合者,女皇是相当成功的,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她都充分表现出对海恩斯的尊重和接纳。同时作为近期风头强劲的大国领导人,她表现出来的谦逊和平和,实在让人无可挑剔。
同样,她提出来的建议,也让海恩斯无法拒绝——卡邦尼将整个黑泽尔的管理权送给海恩斯,也就是说,把黑泽尔变相划入海恩斯的版图。代价只是一份攻守同盟协定,而且仅仅限于埃克罗和黑泽尔国境。
如果,埃克罗国境是经常受到威胁的,恐怕海恩斯还会犹豫。但海恩斯清楚,海盗国慕顿是卡邦尼暗中的坚定盟国。也就是说,埃克罗受到威胁的唯一方向就是黑泽尔西边的航道。说白了,也是海恩斯的家门口了。
在卡邦尼出示给海恩斯的战略蓝图中,卡邦尼将会一直西扩,能力允许的话,将会一直打到神圣银河王国。
至于慕顿,由于整个国家都是由殖民卫星组成,所以在打下南银河之后,将会放弃现有的矿产贫瘠星系,迁国去南银河。
在任何构想没有实现或者实现的必然之前,高明的政治家都将视为美好的幻想。海恩斯并不是那种被人家说两句就兴奋得飘飘欲仙的国家。
看到卡邦尼的蓝图,海恩斯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卡洛尔虽想向米利亚示好,但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只能表示“以贵国的实力,我方对此表示谨慎的乐观”。
对于卡洛尔的答覆,米利亚没有显示出任何失望的样子,只是尽情地游山玩水。而身为主人的卡洛尔理所当然地充当起导游的角了。
卡洛尔知道,真正负责秘密谈判的,是那些来使人员。政治漩涡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从来不将危险的狰容展露在表象的河面上。
尽管埃克罗联军做好了被海恩斯偷袭的准备,可是该来的一直没有来。直到三月十五日,全舰队过了原黑泽尔国境周边,还是不见预想中的敌人影子。
对此,莫亚打了一个恶意的比方:“哎呀!真是辛苦米利亚了,竟然要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地跑去把那些冬眠的毒蛇一条条叫醒。不过还是小心点好,万一这边用身体的温暖使小蛇蛇从冬眠醒过来,那边就被蛇缠住了,那就糟了。”
“那么按你的说法,所谓的访问,就是两条毒蛇在配之前的高歌啰?”飞云对莫亚的话,一点都不意外。
“是啊!他们的舌头那么长,我真担心他们在接吻的时候,会让彼此的舌头打结在一块。”莫亚恶意的毒舌依然没有停火。
“啊——这样的话,最好的解决办法岂不是其中一条张开嘴巴,把另一条蛇吞下肚子啰!”飞云没好气地回答着。
“这当然!一条蛇吃饱后,可以二个月不进食。”
飞云并没有那种幻想主义彩浓厚的想法,不想跟莫亚说些什么,白了他一眼,走开了。
因为,此刻的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第六章转折
飞云并不是一个喜欢漂泊的人,但无情的现实,使他像风一样,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
但,每到一处,自己的脸上少不了沾染上那个地方的风尘。
“不幸的败者”、“曾经效力过两个国家的不祥之人”、“只会在卡邦尼战车车轮前面拼死逃生的蟑螂”等等话语,飞云在私底下不知听过多少次了。
共同的危机,使埃克罗人不得不对自己投以信任的一票。但此刻危机过后,那份漠然的冷淡感,又再次亢斥在舰队当中。
始终还是不受认可吗?
尽管皮科特和爱美兰他们不断地鼓励着自己,但自己发现,自己的心还是变得越来越冷。
卡邦尼女皇的阴谋,无疑是完全成功的。她仅仅用只言片语,就在自己和埃克罗人民之间的心上刻下了无法弥合的伤痕,天堑一样的伤痕。
哪怕往里面填补再多的热情和努力,也是白搭,那是无底的洞。
到了神圣银河王国,在无形中,自己的作用和地位随之会被进一步削弱,同样是流亡者,掌握着几百万军队,近千项武器发明和大量人力、物力的皮科特,肯定会受到礼遇。
飞云想到:即便皮科特不想,那边的人还是会这样对待我们。而我们这伙人,大概要像乞丐一样,蹲在人家的门口,以卑微的神等候一丁点的残羹冷饭吧!
心中难免有点悲凉……
在黑暗的房间中,躺在床上的飞云,不自控地哀叹了一声。
“飞云……”黑暗中传来了爱美兰的声音,然后,飞云感到爱美兰的玉手摸索着抚到了自己的胸膛。
“怎么了?”
“飞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你为将来而心烦吗?”
“不是。”
“你不用骗我了,你这人从来不会戴感情面具,你有什么想法,总是会写在脸上的。”说着,飞云感觉到,爱美兰那具温润柔软的女体轻轻地靠在自己身旁。飞云下意识地往床里面闪了一闪,但爱美兰却像得寸进尺般整个睡在自己的身旁,并一把搂住了自己。
“不要这样……我怕……我怕我会忍不住……”女子的动人体香,在黑暗的掩护下,轻灵地越过了彼此之间并不远的距离,飘然荡入飞云的鼻孔中。
飞云心神荡漾了。
爱美兰此时却给了飞云鼓励:“忍不住,就无须再忍。飞云,我们结婚好吗?你先把埃克罗掌握在手中,然后你想怎样都可以,即便……即便你要把埃克罗的国号也改掉,我……我也会全力帮助你的。”
“兰……我……”飞云愕然了,他完全没想到,爱美兰对自己的爱,是如此之深,竟不惜连埃克罗也送给自己……
一种不知道是悲哀还是痛苦的黯然情愫,缠到了飞云的心窝上。
“唉——”飞云的叹气,在暗黑的空气中注入更多的伤感元素,他蠕动着嘴唇,低声道:“我也许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非常痛恨我自己为何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为什么我不是像那些贵族子女或者商贾后人那样含着金钥匙出世?为什么我甚至连一个明明白白的出身都没有?”
奇怪地,飞云的声音中,并没有爱美兰想像中的愤怒和悲哀,反而更像带着感激的情绪。随着飞云说下去,爱美兰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但后来,我反而庆幸我没有。正因为我没有,所以我才可以用不带任何偏颇的眼光,看清这个社会。我才可以自由地挥动我的双手,去争取我想要的一切。没有家族血脉的枷锁,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吧!我知道,没有人帮助,我很可能要比一般人多数倍的努力,但我觉得,在达到同样的高峰之后,我会获得比他们更多的成就感和自豪。
“其实,我也很感谢父母。他们给了我一个强健的身体,一个很好用的脑子,至少,在我从电脑中记下那几千场古今重要战役的时候,我并不需要在理解上下功夫。灵活运用、融会贯通……我的脑子一点都不差啊!
“既然父母把勇气、智慧、运气都给我了,我还抱怨些什么呢?只不过我的比别人要低罢了。”说了一大堆,飞云心中的闷气似乎也消了不少。
“运气?”很奇怪地,爱美兰问了出来。
“你觉得我的运气很差吗?”
“……”爱美兰没有说话,但她想的却是飞云两度被迫流亡的事情。
“我的运气其实很好啦!”
“很好?”在黑暗中,爱美兰不解地眨着明亮的眼睛。
“不是吗?二十岁不到,凭一己之力爬上军队的顶峰,被人称为阁下……当然,没有人付给我薪水这倒是满可怕的。”
“抱歉了。”默默地,爱美兰把飞云搂得更紧了,或许说,她把自己的身子贴在飞云身上贴得更紧了,似乎要把自己对未来的所有希望都贴到飞云的身躯上,似乎要把自己整颗心都贴到飞云的灵魂上……
“傻丫头,我可不觉得埃克罗欠了我什么啊!最起码,埃克罗把他们的女皇付给我当工资了,大概,是十辈子的工资吧!”
说到这里,爱美兰不禁“噗哧”地一笑,道:“你呀!这个人占了便宜还抱怨自己吃大亏,你真的好贪心哦!”说罢,在飞云的脸庞上“啵”地印了一个响吻,弄得飞云心痒痒的。
“我还不是吃亏吗?当初我救你出来的时候,假如监守自盗,皮科特还要付给我赎金呢!”
“臭海盗!”爱美兰一个翻身,整个人面对面地压在飞云身上,装出一副要咬飞云一口的凶相,但即便是黑暗中,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飞云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巧笑倩兮的爱美兰已经是媚眼如丝了。
“堂堂女皇甘愿当海盗头子的夫人,这可是一件没出息的事情呀……”不知道是叹息还是慨叹,飞云在墨黑的朦胧中轻轻摩挲着爱美兰秀丽的脸蛋儿,怜惜不已。
“没办法了。女人总是愿意为爱自甘堕落的,谁叫你的心地这么好?谁叫你在逆境中如此乐观上进?谁叫你又如此地让我着迷呢?到了这时候,你认为……我还会回头吗?如果,你将来注定要跌入唾弃的泥沼,我就跟你一起进去好了。我这么大了,还没试过在泥浆里摔跤呢!我想,滋味一定不错。”爱美兰打趣地诉说着自己心中的坚定。
“谢谢你……跌在唾液里面太恶心,还是不要好了,不过,摔跤嘛,倒是可以预先练习……”说完,飞云一个翻身,若真若假地跟爱美兰打闹起来。
这一夜,两人睡得很甜、很美,虽算不上历经磨难,但他们已开始懂得爱情的珍贵了……
这一天接近清晨的时候,舰队到达了第一自由都市区周边。
“劈劈劈劈!”在半夜里,用该死的鬼叫声把飞云从睡梦女神的后花园赶出来的,是那个理论上已经关掉的电脑。
“飞云……你调闹钟了吗?”睡眼朦胧中,爱美兰勉强记起了飞云从不早起这个习惯,改口道:“飞云!有人找……”
知道了啦,烦死人啦!在心中用力地咒骂两句,飞云试图努力打地洞重新钻入睡梦中。
“飞云!既然不是找你,就把它关掉!”爱美兰醒了,在飞云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好心地提醒着飞云。
唔唔!打扰他人恋情是第一条死罪!打扰他人睡眠是另一条死罪!
我以善良的恶魔名义发誓,咒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在没有爱美兰之前,睡觉和吃美食是飞云最大的嗜好。在有了爱美兰之后,飞云心中只是多了一个嗜好排行榜。在原有的排行榜中,睡觉依然稳居第一位。
现在,竟然有人利用通讯优先权强行打开房间里的通讯器,飞云马上做出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他要滥用职权了!
“喂,请问你的军衔是上校以上还是上校以下,如果是以下,我现在以少将身份叛你死刑,天亮后去丘克那里报到!”拿起通讯话筒,飞云以一种梦游的声调说道。
“……我是一级上将。”
“噢!这么大啊!好!这里是接线生,军事问题请找皮科特;舰队运作问题请找丘克;补给问题找强尼;如果是克里斯或者路加乱来,直接枪毙就好!”飞云的回答,让人联想到不经大脑的神经反射,或许,更像是早已设定好的自动电脑应答系统。
飞云说完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如果你找飞云,他告诉我说他不在。”很显然,飞云精神大地上方的天气并不好,依然笼罩在睡魔的霞霭中,灰灰沉沉的。
“……”话筒中尽是一片讶然的沉默。
好一会儿,话筒中才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爱美兰……小姐,可以帮我们掐飞云的大腿一下吗?早餐后我请你吃马尔森雪糕。”
“不行。”爱美兰从飞云手中抢过话筒说道。
“两个!”
“不行!”她的态度更坚决了。
“从今天起一周内每天早午晚餐后各一个。”
“啊——”没错,在话筒里窃笑不已的听众朋友猜对了,这是飞云的惨叫声。
飞云的神经在剧痛的亲吻下,终于忍不住勒令其主人的精神马上结束在另一个宇宙的休假,回到现实世界报到。
“什么嘛!为了雪糕就出卖我……呜呜!我难道这么不值钱吗?”飞云哭丧着脸抱怨道。
“大烂人!莫亚先生他们这么晚找你,肯定是有紧急军情!等卡邦尼人都跑到我们房门口,你就真的是一文不值了。哼!”爱美兰赌气地又狠狠扭了飞云的脸蛋一下。
“呜呜!你吃那么多雪糕,你不怕发胖吗?”
“哼!胖了更好,让你没兴趣对我毛手毛脚的。”
飞云还未答话,话筒里竟然同时传出两个男声的哭叫声:“不会吧!这么久还只是毛手毛脚?”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静默中,似乎用来传导声音的空气都被上帝偷走了。
三分钟后,在爱美兰帮助下迅速整理好衣装的飞云,来到了舰桥,打开了连结皮科特的通讯,莫亚也在猎豹号上面。
“海恩斯人来了。”
飞云打了一个哈欠,并没有反应:“怎么,这么快就到愚人节了?现在好像还是三月份吧!”
表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有种舒快的感觉:终于又要找我了吗?
一种因实力被承认的得意感充斥着飞云心头。
“六个整编舰队,八万九千艘舰,半个小时后追上我们。”皮科特没有理会飞云恶作剧式的反应,迳自说道。
“既然他们那么想拿刺猬来当沙包打,就让他们打好了。”飞云又打了一个呵欠。
眨了眨清澈的茶眼眸,皮科特说话了:“只凭六个舰队要灭掉我们,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问题是,假如我们在这里开战,会在整个银河的自由都市中都不受欢迎,被拒绝入境的。海恩斯大概想连自由都市都灭掉,他们当然不在乎,但我们……”
突然,监控员发出一声尖叫,叫声之尖锐,使人联想起快要被割断喉咙,正在垂死挣扎的公。
“发现新的敌人!国籍不明,数量……十一万五千艘……距离……按现在速度,二十分钟后相遇。抱歉,因为他们一直利用陨石群掩饰行踪的关系,我们现在才发现。”
仿佛是吸入肺部之后,空气中的吃惊因子突然膨胀,三人的胸膛同时挺了一下。
“啊!我们什么时候成了快死的章鱼??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novel.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