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冬,我把你留在这里了。
你的名字终究会随着冰雪的消融而化去,如同我们的天荒地老……
乔落扭头走,眼泪不停地尽情地流,围巾的外面都凝起了硬硬的冰碴儿。
如游魂般地荡回宾馆。
她这回腐败了一把,订的是江畔的香格里拉。因为在这里她能遥遥看见江那一边的冰雪大世界。
换了衣服洗把脸,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失魂落魄,唯一的欣慰是围巾够厚,流了那么多的眼泪也没吹伤皮肤。
她看着自己,说:嘿,乔落,别害怕!前面还有很长的路等着你。
深吸了一口气,正想扑上床倒头大睡时,却听见门铃响。她疑惑地开门,愕然看见门口大剌剌的钟远。
钟远一看见乔落,立刻夸张地大叫:“哎,乔落!果然是你!”
乔落磕磕巴巴地说:“你怎么,怎么……”
钟远没有回答,径自嚷嚷着:“我就说我没看错!贺子非说不是你!走!一起吃饭去!”
乔落一惊,贺迟也在?!她立刻退后一步:“我不去,我在一楼吃过了。”
“切!这里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哥哥领你去吃东北涮羊肉!快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乔落。乔落被他半拖半拽地拉到走廊上,一些年轻的公子哥儿正站在一旁看着,其中有几个还有点眼熟。她也不好意思太扭捏挣扎,微微使力想抽回手,嘴里说着:“我真吃过了,我不去了。”
正说着,电梯门打开,身穿黑色大衣的贺迟迈步走出来,眼神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一起去吧。”
那一眼看得乔落的心里一哆嗦,立刻不敢再说。
不知为什么,非常心虚。
出了饭店,贺迟径自上了一辆黑色奥迪,扬长而去。
钟远开车载着乔落,其他的人也各自上了各自的车。
一路上,乔落用冰凉的手指按摩着红肿的眼皮,徒劳地希望能有些缓解作用。
钟远看看乔落,好心地扯东扯西:“我们大概来了十来个人,这才刚到。是意冬牵的头先说要来,正好我有几个朋友从南边过来玩儿,就干脆一起过来看看冰灯,这不正好开幕式吗!然后去亚布力小滑个雪……”
乔落听到顾意冬,只觉脑袋轰的一下子,哪里还听得见其他。她用近乎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钟远,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这人怎么回事啊?如果只有贺迟,如果你看在他的面子上非要拉我一起也就罢了,居然还有顾意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个纠葛!是嫌不够乱是不是?这种情况干吗死乞白赖地非拉着我吃饭啊?!乔落几乎想跳车。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钟远一个激灵就按了中控锁。他冤枉啊!他们一行人刚到这儿,正坐在大厅里等着人去办房卡呢,这边看着乔落失魂落魄地从门外晃进来,他一看就说这不是乔落嘛!刚要喊贺迟就冷冷地拦下说:“你看错了。”
再然后他寻思不知道人家玩的是什么,咱就别掺和了吧。结果房卡下来了,两尊大佛都跟钉在沙发里似的,谁都不挪地方。
他问:“啊,咱们先上去放行李?”
又问:“那我们去放行李,然后下来找你们一起吃饭?”
再问:“那咱们先直接去吃饭?”
这两人是任人怎么说就是不说话也不动地方。整得那几个小辈都有点儿慌了。钟远当时福至心灵啊,这辈子就没那么机灵过,张口就说:“我又想想,觉得刚才那个确实是乔落,要不我去叫她跟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贺迟这才施施然起身,拿了房卡往电梯走。
顾意冬也站起来说:我先去饭店等你们。
可以想象这顿饭的艰难。乔落坐得离主位远远的不敢抬头,饭局上的气氛安静得诡异。贺迟不说话,顾意冬不说话,钟远也不说话,其他人不明就里也不敢说话。乔落默默地吃着,只有钟远间或关照着布布菜。一个乔落看着眼熟的好像叫什么磊的年轻男子终于瞅了个上菜的当口,顺着逗弄服务员讲了个餐桌笑话,大家嘻嘻哈哈地乐了一通,一向寡言的顾意冬又似心情很好地接了两句,气氛立时热烈起来。
乔落旁边坐的是一个生面孔,穿一件标识招摇的开司米,手腕上的钻表比射灯还晃眼睛。显然,他以为乔落是钟远带来的,便自以为风流倜傥地笑:“乔小姐是钟远的朋友?”
乔落怔了一下,暗暗感叹这人的迟钝,就事论事地点点头。
“真是缘分,我也是!”说着故作潇洒地朝乔落一举酒杯。
乔落一口菜哽住,顺手拿起酒杯。
生面孔依旧自我感觉良好地放电:“我猜你一定是本地人,你长得很耐看,有种冰雪气质!”
乔落被这话雷得猝不及防,一口就呛到。
贺迟优雅地抬手:“服务员,请给这位小姐换一杯酸奶。”
此处的服务员是何等眼色,立即端上酸奶,轻声询问:“小姐,红酒要撤下吗?”
乔落抬头看贺迟,这是她席间第一次敢抬起眼看他。只见他似乎很疲倦地靠在椅背里,微敛着眼,抽着一支烟。乔落禁不住皱眉。
贺迟并不看她,只是轻轻磕了磕烟灰,然后低沉地说:“听话。”
简单的两个字不知怎么绕过他的舌尖再从他的薄唇吐出却分外缱绻,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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