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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噩耗般的圣旨

天承运,皇帝诏曰一品宰相凤纹之长子凤玉饱读诗书、才艺过人,前日礼待外族贵客,一曲莫归芙蓉音律赞谬,是为我国第一才子。故特封为临苍王爷,尚倾潾公主,择吉日完婚,此一庆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西霜国,自古以来崇尚贤淑美德,以女为尊。自千年前,冷家第一代女皇冷萩得墨阳剑驱妖兽,大肆翻耕土地,镇守西霜国。千年以来不论文武,女子主政,冷家女子世世代代皆为皇族,自古至今从未改朝换代。

此代女皇名之媗,号瑞天,是谓瑞天女皇,女皇独有一妹,名之幽,号倾潾公主,两姊妹相依扶朝,故倾潾公主特受宠爱。

世人皆知倾潾公主娇纵蛮横、y放靡乱,爱用私刑、待下人极为严苛,广纳男宠於女皇後g三千为自己享用,野史之多繁不及备载。倾潾公主曾放下豪语,必娶遍西霜美男佳子,自然不会放过丞相府内的西霜第一才子。

女皇下诏布告天下,此时在西霜国首都雪天都传得沸沸扬扬正是女皇下旨让第一才子凤玉嫁於倾潾公主之事,百姓们茶馀饭後的话题接绕此打转,各个茶楼酒肆生意大好,此事也成了说书人百说不厌的奇事。

「那个你们听说了吗?凤大少就要出嫁的事。」

「当然当然,这现下雪天都内还有谁不知哎,就要嫁给那倾潾公主啊!」

「真是可惜了咱们西霜的第一才子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嘛!」

「嘘!小声点,这话可别在这说,落人口舌可就要小心你的小命!」

「哎放心,咱们这倾潾公主现在可乐颠著,哪还顾得上咱们这些阿猫阿狗小老百姓说甚麽呢……希望这公主可别辣手摧花,不小心把咱们的凤大少给搞死才好啊。」

「说到这个,我家女儿小花一听到凤大少要成亲,哭得还真惨,尤其一听到是要嫁给公主,眼睛眨巴眨巴得瞪大,结果竟然晕过去……」

「这是当然,咱们凤大少沉鱼落雁的天仙之姿,可将咱们西霜国大半少女的心都给掳去了。」

「别说是他了,他那十三年前去逝、红颜薄命的姐姐莫邪,那可真是仙女下凡啊!」

「哎,这凤大少的命也真不好,年幼时被自己的准姐夫下蛊,一直保持著孩童的样貌无法长大,四年前都二十有一了才好不容易解了蛊,一下子就长大了,结果过没几年,现下唉……」

雪天都的街道上,一辆朴实无奇的马车缓缓行驶,街上百姓老老少少无一不在谈论这件偌大的婚事,以及婚事的男女主角,这辆从关外回来的马车,一进到雪天都内到现在莫约一个时辰,谈论的话语从来没停过,一字不漏地传到了马车里头。

马车内,一人肌肤赛雪、唇红齿白,弯弯柳眉弧度飘逸,密长的睫毛盖不住深邃星灵的大眼,x感的唇正抿著不悦,没人料到这样一张媲美天仙一般的娇贵姿容,竟会身在一个凡人脸上。

这人,正是现下最火红的男主角──凤玉。

这等美貌就是现在咬牙切齿的表情,也能迷倒一大票人,不论男女通通受用。

凤玉心里怨得紧,想他堂堂西霜国第一才子,十二岁时那模样还带著英气,没想到一解了蛊长大之後,那张脸竟然越发美丽,一点气势也没有。

车厢内另一人正是凤玉的至交好友,西霜国第一大商家之主洛顼,洛顼倒是长得和凤玉天差地别,浑然的刚毅之气、分明俊逸的五官,十足十的气宇轩昂。这张脸倒是每每让凤玉见著了,都要怨上一回。

「这该死的冷之幽,竟然真的敢给我去请女皇下旨!」凤玉神色激动,忿忿地说。「该死的谁要嫁给那个疯女人!」

「谁叫你要生的这张脸,就是冷面以对、让她来贴你的冷屁股,她也绝对会紧紧扒著你的翘臀不放!」洛顼幸灾乐祸的说,脸上咧开大大的笑,一点也没有为自己的好友感到惋惜。

为什麽要惋惜?有好戏可看,他高兴都来不及了呢!

「你这家伙说甚麽翘臀,讲话注意一点,少在那边幸灾乐祸,你会有今天还不是因为我!」凤玉气结,忍不住大声嚷道。

「是、是、是!大美人,多亏了你帮我疏通北阙国的商道我才有今日啊!」洛顼一点也不怕,仍是取笑的说。

「你给我住嘴!」

车厢内顿时响起一阵大笑。

马车缓缓地停在丞相府,甫到门前一停,凤玉便大力的挥开帘幕,气腾腾的下了马车,守在府外的守卫一见,连忙喊了一声:「大少。」

凤玉瞪著两个守卫,接著摆摆手,一点也不想理会仍在马车内的洛顼,便直接入府。洛顼好整以暇地下了马车,拍拍衣摆,将手背在後头,两个守卫见到了,也喊了一声:「洛公子。」

洛顼点点头,嘴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对著两个守卫点点头,也跟著进府了。

一到大厅,就见凤玉一脸气恼地坐在椅子上,身旁马上就有两个小朴前来奉茶消消火气,凤丞相也坐在一旁,无可奈何地看著自己的儿子。

「凤姨。」一见到凤丞相,洛顼喊了一声。「真是好久不见了。」

这凤丞相虽然已经天命之年,却风华仍在,成熟女人的韵味一点也不少,要说凤玉今天有这样的容貌,绝大部份的原因可是因为他的娘。

「顼儿,来凤姨看看。」凤丞相笑著拉过洛顼,拍拍他的肩又道:「最近生意还好吧?」

「托凤姨和凤的福,都挺好的。」洛顼笑道。「不过此番回都的重点,现下可都不在这了。」他若有所指的看向凤玉。

「干甚麽,没看到小爷心情正差吗?」接受到洛顼的视线,凤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揪著他的衣领,往他脸上挥一拳。

「玉儿……」凤丞相叹了一口,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她当然知道自家儿子在气甚麽,但就算她丞相,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样也没有办法让女皇收回成命,更何况是女皇最宠爱的妹妹倾潾公主亲自要求此婚事。

☆、02婚礼举行

正待他小爷子心头上火正烧著,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凤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无不为了此番亲事忙得焦头烂额,他亲爱的娘主大人夹在自己的宝贝儿子与皇室之间不上不下,这期间朝政要事更是处理的不上心。

唯有小爷他一人在这偌大凤府里左晃右晃,在床上翻来覆去、在花园里走来走去、坐在亭子里哀声叹气,要不就是一双凤眼死命地瞪著至交好友一脸富饶兴味的欠揍笑容,恨不得一掌抓下那张脸。

叹啊,人都说谁教自己生的这般祸国殃民,可究竟他是祸了哪国殃了哪些平民百姓?到头来害的还不就自己一人而已。

左思右想,实在不知该如何避掉这一场灾难般的婚姻,即便扯谎说他染上重病,那变态一般的女人肯定还是硬要纳他入门。想要逃婚,偏偏他有一个损友成天到晚放著他家上百家号子不顾,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後寸步不离,说好听一点是代替他的娘亲看著他,少让他做乱,事实上g本就是这只笑面虎想要看好戏。

他一想到倾潾公主那一张脸就忍不住作恶,全身寒颤不停,那个女人老是用著一副饥渴的神情直盯著他,恨不得立刻将他拆解入腹,吃的一乾二净。每每陪娘主大人入g拜见女皇,总会「不经意地」遇到她,她便会作势情色般舔舔嘴唇,抛个媚眼给他。

如此一般,要教他如何受的了?

於是乎,他几乎一整年的时间都待在北阙国,他与北阙国的漠北大将军和其爱妻为多年好友,三不五时便去他们家串串门子避避风头,为的就是让自己少回西霜国,避掉和那个毫无名誉可言的女人见面的机会。

他此番回国,可是心不甘情不愿,人家漠北大将军一脸温和笑意的将他「请」出将军府,原因是有他时时刻刻黏著人家将军夫人,害的漠北大将军无法一亲芳泽,忍著一肚子欲火。

不知不觉间,凤府张灯结彩,到处挂著红灯笼、红布条,洋洋喜气渲染了整个雪天都,看的凤玉一肚子闷火。

雪天都的另一端,乃是御赐倾潾公主的私人宅邸,倾潾府上到处贴上了双囍字,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新房也早已布置完毕,任谁也不敢怠慢。倾潾公主近日心情特好,时常翘著一双腿大辣辣地跨在桌上,嗑著瓜子傻笑,鲜少怒骂下人,让一竿奴仆人等拜天拜地,说是托著还未过门的爷儿的福,若是进门後定会好生伺候著。

现下就等著那吉日来临,大抬八轿将丞相府的那位爷儿迎进门了。

真正到了成亲那日,凤玉一脸铁青地坐在椅上任旁边两个小奴摆弄,替自己更上喜衣,戴上婚冠,从头到脚扎扎实实地打扮了一番,才不情不愿地在好友幸灾乐祸的目送之下,送上了喜轿。

这红色喜轿一路颠颠抖抖,坐著凤玉东倒西歪,险些跌出轿外,心里一阵气结,却不好意思掀轿大骂,只因全雪天都引颈企盼著这等喜事,各家百姓全聚到大街上,随著喜轿移动,来到倾潾府前。

两个小奴恭恭敬敬将他请下轿,生怕他少了一g寒毛似的,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带他缓缓走入大厅。

倾潾公主早已在内等候多时,瑞天女皇也早坐上主位,等著凤玉入门。大厅内挤满了朝廷内大大小小的官,全都报礼前来,虽说是来祝贺的,但彼此心知肚明,就和洛顼一样是来看戏的。

任谁都知道倾潾公主恶名昭彰,任谁都知道凤家大少为了躲避公主长年居於北阙国不愿回家,就不知道当这厌恶倾潾公主、亦被娇宠惯坏的凤大少,遇上了这个无敌女恶霸之後,会激出怎样的火花。

真是令人期待啊!

就在众人满怀著期待之下,两人已经好端端地拜好堂了,凤玉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就这样安安份份地被人送入喜房,让这等著看好戏的人们大大失望。

不过谁也不知道,咱们凤小爷儿心里可没这麽容易屈服,谁管她是现任女皇最宠爱的妹妹,敢对他逼婚娶他入门,他不搞得倾潾公主与她的倾潾府翻天覆地,他就不叫凤玉!

外头,倾潾公主豪气的大口饮酒,前来祝贺的人们见没戏可看,也没胆闹这公主的洞房,也都早早散去。

只有洛顼一人噙著不明的笑意,频频向倾潾公主举杯敬酒。

「洛公子,你是君夫的至交好友,往後本g定会好好待你!」倾潾公主早已经醉了,一张脸被酒薰的红扑扑的,摇摇晃晃地说著。

其实这倾潾公主长的也是不差,活脱脱地是个秀丽的人儿,只是那奔放的x子桀敖不驯,教人不敢领教。

「今日乃是公主喜日,洛某再敬公主一杯。」笑咪咪的说道,洛顼扬袖举杯一口乾尽,杯口遮住了他眼底有意的算计。

「好!」想不到竟有人如此支持这桩婚事,倾潾公主乐极了,也跟著一口喝进了酒y。

琼浆玉y不断倒入酒中,酒过三巡之後,在洛顼刻意敬酒之下,倾潾公主「碰」的一声,便醉倒在一方圆桌上。洛顼招来倾潾府的小奴,将倾潾公主送回新房,这才拍拍衣袖,大方地走出这早已空无一人的大厅。

两名小奴将倾潾公主抬入新房,只见准郎倌还好端端地坐在新床上,一脸忿恨地看著他们。他们怯生生地将倾潾公主放在床上,一刻也不愿意多待,就怕被凤玉的怒气扫到,连忙告退。

看著倾潾公主呼呼大睡的模样,凤玉眼底窜起邪恶的笑意。

她敢要求女皇下旨娶他,他绝对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

是夜,准新娘在喜床上醉的不醒人事,而准新郎倌却一脸奸诈笑意,嘿嘿嘿的声音响遍了倾潾府整夜,吓坏了一竿奴仆不得好眠。

☆、03如果这是死

最近真没有写文的心情

亲们也都失踪了

快快浮水吧各位

净好想你们

小小的身影形只影孤,拖著莫约有她半身高的行李箱站在一栋老旧公寓的门前,门牌上的漆色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不难看出经历了多少岁月,昏暗的夕阳斜斜照进,落在门前廊上不远处,却始终照不到她。

抬起瘦弱的手悄悄抹去颊上的泪水,冷之幽紧抿著下唇,努力忍住让自己不要痛哭失声,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吐气缓和自己的情绪时,面前原本紧闭的铁门倏地打开。

「还站在这里干甚麽,嫌老子还不够衰啊?整天就会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气,难怪你***老子就是赢不了钱,快滚!要哭也别在老子家门口哭!」一阵chu俗的叫骂声隆隆作响,一名发福的中年男子举著扫把边挥舞边吼著,末了就拿扫把往外砸,吓得她赶紧拖了行李箱就走。

真的没有甚麽好留恋的了,走吧……

她吃力地将笨重的行李箱一格一格拖下楼梯,她家、应该说原本的家住在这栋莫约有五十年历史的公寓的五楼,其实本来只有四楼的,这五楼是加盖的违章建筑,所以租给了贪小便宜的爸爸。

她的爸爸因为强暴了她的母亲而生下她,除了每天吃喝嫖赌、喝酒抽菸闹事之外,g本不管她们母女俩的死活,只要一跟她们说话,除了要钱,还是要钱,为了照顾她的生活,母亲辛苦的在工厂做女工,除此之外,总是在回家的路上顺道去收垃圾,卖点回收赚小钱。

母亲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她,吃饭的时候,她的碗里总是有r有菜,虽然称不上是丰盛,但该有的也有,母亲总是看著她吃,然後和蔼地mm她的头。她问过母亲,为什麽母亲不一起吃?母亲总是笑著说吃过了。

她还天真的以为母亲真的吃过了。

直到有一天她提早放学,想说到工厂去接母亲一起回家,却看到母亲捡著别人中午吃不完的剩菜剩饭,在一个桶子里东挑西挑,试图挑出一些可以下肚的东西。

她一瞬间鼻酸,偷偷躲在一旁掉眼泪,却没有让母亲知道,因为她知道母亲也不希望她看到这些。从那天开始,她总是装作吃不下,把一半的饭菜分给母亲。

这麽辛苦的日子,若是只有她们母女俩个过,倒也快乐,但是多了爸爸,每次喝醉要钱不成,不是伸手揍她,就是狠狠地毒打母亲一顿,再将母亲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抢走,继续他的赌博人生。

这样的爸爸,不要也罢吧……

可是就在她十三岁那一年,母亲因为过度疲劳,在工厂突然昏迷之後,从此一觉不醒。

当时,她觉得也许这就是世界末日了。

两眼空洞洞地看著母亲苍白的脸,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她跪在母亲的遗体旁边,握著母亲的手,却怎麽样感受不到温暖,任她怎麽搓、怎麽用自己的体温试图温暖那双手,她都只感觉到冷。

宛如死寂。

从那天开始,爸爸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即便在母亲死後,她抛弃学业,开始担起了母亲在家里的工作,赚钱供他喝酒赌博,心情不好的时候当他的出气筒……

虽然卑微,虽然痛苦,但至少她还有个爸爸,还有个亲人,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对於这样的人,她更害怕的,是寂寞。

那一种整个世界将她屏除在外的寂寞。

将赚来的钱都给了爸爸,她私藏的一小部分,存了很久很久才能买一本书,一本书她总要看上好几十次、好几百次,翻到不能再翻、心里都能默背著内容的时候,她才会心疼地再掏出钱买下一本。

她的床底下零零散散地堆著十来本书,是她这三年来辛辛苦苦赚来的,瞒著爸爸背地里偷买的,每一本都是她的宝贝,里头的每一个字她都爱得不得了。

没想到却在今天,爸爸喝醉冲进她的房里打她之後,发现了藏在床底下的书,对於她没有将钱全数交给她大发了一顿脾气,便将她赶出家门,再也不准她踏入家门一步。

终究,她还是成了一个人。

宛如一个被丢弃的流浪猫,冷之幽眼神空洞、浑浑噩噩在街头上缓慢地走著,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灰蒙蒙的乌云遮掩了夕阳的馀光,一如她的世界,那般晦暗。

走著走著,她霍地停在十字路口中央,失神地想:「难道真的没有我能去的地方吗……」

这世界,真的舍得抛弃她,让她孤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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