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姐姐,现在怎么办?”李湘儿看看四周问道。
“试试这个门。”花月拉拉门,果然上了锁。
忽然,门外有了动静,两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
花月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打斗声。”
“真的吗?说不定是堡主和爹爹来了。”湘儿喜形于色,连忙趴到门才上,试图从门缝中看出去,过了半晌,她抬起头,“看不到。”
花月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若真是堡主和李总管来了,他们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她安慰著说,其实心中也不确定;她不想成为御风的负担,被人拿来威胁他,想不到还是避不了。
幽幽地叹了口气,再次埋怨当初不努力学武,否则现在她就可以带著湘儿安然离开了。
“花月?”门外传来低沉的呼唤声,让里头两个担忧的人松了口气。
“御风,我们在这里……”她立刻回应。
“往后退,我要踢开门。”
两人连忙照做,
“砰”的一声,门板破成两半的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御风!”
“堡主!”
一见到外头高大的身影,两人同时叫出声。
确定花月无碍,但站在她身旁的小女娃似乎受了伤,任御风拧起眉头,这些人竟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他拉过花月,示意身后的护卫抱起李湘儿,一行人迅速离去。
众人快速穿越梅花林时,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传来。
“哈哈!”
一道火红的身影窜出,挡住他们的去路。月光照亮了她的一边侧脸,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穿著一袭火红的衣裳,令人惊艳。
“任御风,好久不见,我可是天天都念著你啊!”尖锐的嗓音吐出的字句令人发寒,瞪著任御风的眼里有太多的愤怒。
她缓缓转过脸,脸上火烧的疤痕毁损了她的花容月貌,让人看了心惊胆战。
花月一看清她的脸,不禁倒退一步缩在任御风怀里,她的恐惧看在红衣女子眼中更觉愤恨。
要不是任御风毁了她的脸,她也不会变得如此骇人,她等著复仇这一天已等了许久,看到他护著身边女子的姿态,她冷笑了声,她绝对要任御风生不如死。
她纤手一挥,无数的银针疾速射来,目标全对准了花月。
众人一见暗器射来,立刻拔剑格开。
红衣女子随即拔剑,身形极快地刺向花月,任御风左手搂著花月,巧妙地避开凌厉的剑气。
她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挥剑砍向任御风。
任御风挥出一掌,震得红衣女子飞向数尺远,倒地不起,她拼著最后一口气,扬起阴狠的笑容,“我死,你也没救了……”最后一个字吐出,她便断气了。
花月震惊地看著已气绝身亡的红衣女子,她刚刚说什么?
她转过头看著任御风,惊慌地问:“为什么她说你没救了?”问话的同时,她急忙扫视他全身,心急地想探知有无伤口。
任御风想开口安抚她的心慌,却发觉不对劲,低头看向左手臂,上头插著一根银针——那是方才为花月挡下的。
顺著他的视线看去,花月也看见了那根银针,从周围发黑的肌肤看来,银针有毒,且毒性不低。
“堡主!”三名护卫迅速赶来,见主子脸色发黑,连忙道:“先回龙月楼。”
第七章
浓浓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花月坐在床榻边,任御风躺在床上,一双黑眸始终紧闭著。
花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抚他英挺的面容。两天了,他昏迷至今已经两天了,红衣女子下的毒竟是七叶蓝尾狐的剧毒,当她为他扎针、下药时,心中是多么惊慌,怕自己救不了他。
想到当时的情况,仍令她心有余悸。一回到龙月楼,她立刻奔到秘密花园摘下金荨花,一心只想救回他的命,现在他体内的毒虽已清,但她不敢想像,若是她没有去过秘密花园,若是她没有发现这罕见的金荨花,那他会如何?
一连串的意外,加上两日来不眠不休的照顾,花月靠在床榻上,疲倦的睡著了。
任御风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室昏暗,他重新闭上眼,暗自运功行气,感觉真气运遍无碍后,又睁开眼,看到倚著床柱的花月,她似乎睡得很熟。
他半坐起身想抱她至床榻上睡,可一碰触到她的臂膀,她立刻惊醒过来。
“御风,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花月惊喜地问道,倒了杯茶给他喝。等他喝完茶,替他拭去唇边的水渍后,又扶著他躺下。
“月儿,我没事了,倒是你,才要好好歇息。”见她忙著伺候他,他伸手拉住她,忆起梅花林的事,他开口问:“是你为我解毒的?嗯,果然是妙手回春。”想到她以往拼命要说服他认同她的医术,他不禁笑了出来。
“你还有心情说笑,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两天,这两天我既担心又害怕,怕我救不了你……”说著说著,泪水涌上眼眶。
他伸手拉下她躺在身旁,搂紧她贴在自己胸口上,“我没事,你不必自责……”他闭上眼,感觉浓重的疲倦又袭来。
察觉到他的不适,她连忙说:“别说话了,你先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醒来再说。”
任御风点点头,搂紧她纤细的身躯,随即沉沉睡去。
见他安然无恙,花月这才放下心中大石,此刻已无暇顾及男女有别,靠著他的胸膛,进入甜美的梦乡。
窗外鸟鸣啁啾,破晓的晨光照进屋里,照亮一室柔和。
早在天色将亮前,床上的男子已醒了,身旁的女子仍熟睡著,他侧过头,静静地看著她,绵密的睫毛覆住了水灵的大眼,柔细的长发披散在枕上,他用手掌摩挲她粉嫩的脸颊,掌心上因长年练武而生的粗茧让她嘤咛一声,动了一下身子。
看到她眼下的黑影,知道为了照顾他,她累坏了。任御风一手支起身体,另一手轻抚她的发丝,见她只是动了动身子没睁开眼,他低低轻笑了声,俯下头轻吻她的眼睑,然后轻柔地吻住小巧红唇。
花月倏地惊醒,尚不知发生什么事,就被深深吻住,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伸手推拒却徒劳无功,在他的热吻下她软了身子。
看见她迷蒙的眼神,任御风顿时回过神。
该死!发觉自己的欲望被唤起,他不禁低咒一声,连忙闭上眼,努力平复身体的燥热。
骤然抽离的身躯让花月清醒过来,听见他的低咒,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在生气?为什么?
想起方才的亲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压下情潮后,任御风睁开眼,瞧见她困惑又羞怯的眼神,不禁叹了口气。
“月儿?”
“嗯?”她轻应一声。
“在未成亲前,我不该踰矩,我知道你信任我,所以我更不应该,你了解吗?”短短的几句话,让花月明白他的用意。
抬眼望向他炽热的眼眸,她点点头,他是因为爱她才不想伤害她,她知道他的心意。
其实她也不了解为何会演变成那样,但也庆幸他及时抽身,她还没大胆到在成亲前就和他有肌肤之亲。她明白他是尊重她,也是要保护她,她不禁扬起红唇一笑,纤细的手臂抱紧了他。
“火姬下的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月儿果然是得到师叔的真传。”任御风转移话题的说。
火姬也是魏长安的人,曾多次下毒想谋害他,却让任御风毁去了无瑕的面容,因此她对他的怨恨更深了。
“其实是你救了自己,若没有金荨花,我也解不了七叶蓝尾狐的毒。”花月老实的说。
“金荨花?”他身子一僵。
“是啊,因为金荨花是属于你的,在花园……被我发现。”忽然忆起花园早被他封住了,并不准任何人进入,所以她说得支支吾吾,怕连累双胞胎。
花园?
任御风拧起眉头,松开手。
“什么花园?”过于平静的语气让花月颤了一下。
他在生气?
罢了,该来的怎么也躲不过。
“我知道你锁住花园的门,但我是……无意间走进去。”她心中忐忑不安,唯恐他发怒。
她没有说实话,他一眼就看穿了。
百花苑是禁地,从来没有人敢踏入一步。
“无意间?门都锁了,难不成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进去?”他眼神犀利的瞪著她。
方才的浓情蜜意在转眼间消失了,原本温柔的眸子此时是一片冰寒。
花月轻咬下唇的看著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莲儿说得对,御风果然不高兴有人进入花园……不,应该说很生气才对。
“御风……”她哀求地唤著,希望他别发怒。
“你怎么知道金荨花?”他不为所动的问道。
闻言,她有些惊讶,“你也知道金荨花?”
既然他知道,那他应该明白金荨花的价值才对,怎么把它丢在那里?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东西。
“说实话,是不是有人带你进去?”他不相信她真是无意间走进去,没有人告诉她,她怎么可能找得到路进去。
此时,花月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他这么在意?
“御风,真的是我自己进去的……”她别开眼不敢看他。
他的身体一僵,猛地起身下床,不想再听她解释。
“御风——”她连忙扯住他的衣摆,不愿他就这样离开。
任御风顿住步伐,回过身看著她,冷然道:“我很感谢你出手相救,但百花苑绝不容许任何人踏入,违者绝不轻饶。”
客气又冰冷的话语,仿佛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墙,他又回到初识时的冷漠,不与人交心,看著他绝情的样子,她怔怔地放开手,感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不该是这样的,但直到他离去,她依然怔愣著,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难道他还是不相信她吗?
思及此,她浑身轻颤了下。
泪水悄悄地爬满双颊,苦涩也涌上心头。
午后微风轻吹,吹起湖面涟漪阵阵,也吹皱了凉亭内人儿的愁绪。
两道小小的人影躲在一旁,探头探脑地看著她。
观察了许久,终于有人开口发表意见。
“花月姐姐似乎不太快乐。”
李湘儿翻了翻白眼。废话!谁看不出来。
“这还用得著你说吗?谁都看得出来,只是为什么?”
李莲儿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昨日堡主一脸冷冰冰地离开涑玉阁后,花月姐姐就变成这样了。”
“会不会是堡主知道了秘密花园的事?结果一生气,就不理花月姐姐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
“可是,是我们带花月姐姐进去的。”说起来她们才是罪魁祸首,再怎样也不开花月姐姐的事啊!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花月姐姐才不敢说,怕连累我们。”灵活的眼睛转了转,李湘儿很快地理出头绪。
“喔——”原来如此啊!李莲儿终于明白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陷入一阵沉默。
片刻后——
“不如我们去向堡主自首好了。”李湘儿带著壮士断腕的精神,大声说道。
“啊!”李莲儿张大嘴巴,过了半晌,她用力点点头,“好!”
凉亭里的花月丝毫不知双胞胎打的主意,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想起从昨日御风离去后,她就没有看到他,听下人说他都在书房里处理公事,今早出门时也没交代要去哪里。
才一日不见,她就好想他啊,但她不敢去找他,怕他又要追问。
他愤怒的神情好吓人,虽然语气仍旧平缓,但那冰冷的眼神和森寒的语气,足以吓得人心惊胆战,难怪龙岩堡里的下人对他总是尊敬中又带有畏惧。
他不再提要去青堂口的事,是决定不去了呢?还是……不带她去?
“花月姐姐,你在想什么?”童稚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
“没什么。”花月勉强牵动嘴角笑了笑。
看到她不再像以往开心的笑,双胞胎对视一眼,彼此的决心更加坚定。
“花月姐姐不必担心,今天晚上你们就会和好了。”李莲儿一脸神秘地说。
闻言,花月不自在地笑了笑,“什么和好啊?”天啊!该不会她和御风的事,众人皆知了吧?
“就是……”李莲儿正要说下去,冷不防地,李湘儿一脚踩住她,成功的让她住口。
“没什么、没什么,她乱说的。”李湘儿一把拉住妹妹的手,急忙说道。
“湘儿,你的伤好了吗?我看看。”花月拉起她的袖子审视,看到一块块的淤青,她不禁蹙起秀眉,“你的背呢?”
见她这么关心自己,李湘儿心中暖暖的。“不要紧的,这些淤青过几天就会好了。”她顿了顿,又说:“花月姐姐,爹爹找我们,我们先走了。”她边说边朝妹妹使个眼色。
两人跑出凉亭时,还不忘回头喊道:“花月姐姐,一切都会没事的。”
看著两人跑远的身影,花月落寞地笑了笑,转头瞥向平静的湖面,湖畔的柳树随著清风摇曳生姿,唉,她也希望一切没事啊。
华灯初上时分,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龙月楼外,李清连忙迎了出来,恭候在轿旁。
一名婢女掀开轿廉子,忽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浓郁的香气让龙月楼的下人暗暗屏息,不敢用力呼吸。
一位美艳的姑娘缓缓地从轿中踏出,月光洒在她略带傲气的脸上,她绽出一抹笑靥,眸光环顾众人,却发现没见到心里挂念的人。
“李总管,怎么不见任堡主?”美艳姑娘脸上有著明显的不悦。
“堡主不知赵小姐前来,所以有事外出,不知何时回来。”李清客气地回答,心中暗想她这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就算是扬剑山庄的大小姐又如何?她虽貌美如花,但脾气骄纵,动不动就大声斥骂下人,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每回堡主来到龙月楼,赵燕如就会藉故来龙月楼小住,其实她的心意众人皆知,只是堡主对她向来冷面以对,要不是看在和扬剑山庄有生意往来,堡主根本连理也不想理会,更别说是让她来作客了。
“李总管言下之意,是指我来的不是时候了?”赵燕如怒气斥道,气质尽失。
她早就要爹放消息给任御风她会来,本以为晚点来一定可以见到他,没想到他还没回来。
“不敢,我只是说明堡主此刻不在罢了。”李清不卑不亢地说,表情无任何波动,一双眼在见到赵燕如身后的人时闪过一抹精光。
“不敢就好,否则我立刻叫你们堡主赶你出去,哼!敢对我不敬。”没发现众人的目光皆望向她身后,赵燕如不悦的斥责著。
“堡主。”李清恭敬的唤了一声。
闻言,赵燕如立刻转过身,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她身后,一脸冷肃地看著她,她不禁软下声音说:“御风,你回来了,我刚到龙月楼却看不到你,李总管……似乎不太欢迎我。”
她那副饱受委屈的模样,让任御风皱起眉头。
“若觉得委屈,不如回扬剑山庄,任某不送。”他淡然地开口,面色冷凝。
“没有、没有,龙月楼清幽雅致,我很喜欢,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啊,对了,爹要我和你谈谈有关北方牧场的事,还说全由我做主,”她轻轻一笑,一双媚眼直盯著任御风上下打量著。
许久不见,他更加沉稳内敛,财富惊人、相貌堂堂,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足以和她赵燕如相配,她这次来就是要任御风单独和她谈,谈公事,也谈亲事。
思及此,她又盈盈一笑,在心中发誓一定要任御风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既然如此,明日再谈吧,赵小姐请早点休息。”任御风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抛下话,便大步而去,留下赵燕如恼得发火又不敢发作。
李清待堡主离去,故作恭敬地比了个请的手势,“赵小姐,请随我来。”
赵燕如望著任御风远去的背影,气恼地跺了跺脚,而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李清到客院。
哼,没关系,日子长得很,以后还有机会,赵燕如得意的暗忖,
由于赵燕如的到来,双胞胎被限制了行动,理由是为了避免遭到蛇蝎女的毒手,所以这几日要谨言慎行,因为蛇蝎女最喜欢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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