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关紧要。
而且,若是浅如月能够安然产子,或许在将来会有些不小的用途。眼见夜君曦微微点头,浅离攸又开口问道:“帝君陛下对于此事可有头绪?”“浅如月有苏瑞在侧,身边又无旁人可代她去做这些事,定然不会是杀害硕儿的幕后之人。依近来这一连串之事看来,朕倒是确实觉得有个可疑之人。”“哦?何人?”浅离攸开口问道,心中却亦是有一个怀疑的对象,只是不知与夜君曦所想是否一致。夜君曦一直都细细地打量着身前之人的神情,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你既心中亦有猜测,为何不也一道说来听听?”两人静默了不一会儿,便忽的异口同声地道:“莲妃。”话音未落,绝色的眸中便露出“果真如此”的神情,而夜君曦则是赞赏地看着浅离攸。“若此事真是莲妃所为,她这一招一石二鸟便真是太过高明了,很难找到破绽。果真不愧是稳生贵妃之位的女人。”浅离攸略微有些苦恼地蹙了蹙眉。事实上,在此事传入耳中的第一刻起,他便开始怀疑此事乃是莲妃所主使。毕竟莲妃从知道浅如月身怀有孕起便开始算计于她。此次因着浅如月与林昭仪之间的矛盾趁虚而入,不仅除去刚满两岁即将入籍的六皇子,嫁祸浅如月,一石二乌的同时还能够不受怀疑。自然,此事也有可能是其余育有皇子的宫妃所主使,然而其他宫妃却没有一个拥有莲妃那般的后盾与后宫中的权力。思及此,浅离攸不由地语带挖苦地望着夜君曦道,“既知章氏一脉终究有一天要除去,当初为何还要封她为妃?”“比起那些只懂得兴风作浪的女人,莲妃清理后宫的手段能替朕省去不少麻烦罢了。”
而且原本后宫之中也唯有莲妃一个人还可略微称之为“有趣。”不过后半句夜君曦却并未说出口,只怕这敏感纤细的少年会对此生出什么误会,毕竟他对他最初产生兴趣的原因亦是因为他的不凡与“有趣。”浅离攸并未察觉夜君曦略有异色的神情,依旧专心于案情的推理中。此案破解的关键无非在于那个奶娘与她的一家子。如今人都死光了,然而杀手与那封信笺却依旧能够算是可以用来顺藤摸瓜的证据。寝宫中,两人一谈便是一个多时辰,外头的林珝见夕阳西下时辰差不多了便轻声道:“陛下,该用膳了。”不多时,里头便传出夜君曦的声音吩咐道:“传膳。”看看外头的天色,浅离攸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然而话音未落,手便被抓住,重新拉回榻上坐定。“用了膳再回去也不迟。”夜君曦好像建议似的开口道,然而语中却带着些不容及驳的意味。好不容易盼到这人回宫,怎能如此轻易便让他再逃出去?别说是用膳,便是连就寝,他也想将这人牢牢地困在此处。夜君曦如此想着,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握住掌中略显小巧细致的手。浅离攸略微一愣,直觉地想要甩开手中烫人的温度,只是突然被推开的寝宫大门阻止了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举动。进来的人自然是林珝,眼见帝君陛下与“白御医”正诡异地手握着手,心中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眼前到底发生了何事。“微臣参见陛下,……公子。”林珝说到“公子”二字着实稍稍犹豫了一阵,只觉得浅离攸的易容术未免也太过于精致,这一张与白御医的别无二致,恐怕就连那额前的皱纹都一模一样。可是,虽说这人是帝君陛下心心念念之人,可如今顶着这样一张脸与帝君陛下交握着手,这画面却是怎么看怎么诡异……。“这易容,还是去了吧,横竖苍擎宫中无人会看见。”夜君曦微微勾起唇角道。他一早便想看到这人绝色的真容,只是听闻魏青弘所言,说这人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容貌,这才并未开口要求。只不过心腹这般反应倒是正好给了他开口的契机。浅离攸闻言微微蹙起眉心,刚想开口拒绝,却听闻外头的内侍轻声小步地跑进来道:“启禀陛下,浅淑媛求见!”
第七十五章:直言表白
“不见。”夜君曦头也不回的冷冷扔下一句,将那前来禀报的内侍吓得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浅离攸见状略微沉吟,抬眸看了那一脸不耐烦的男人一眼,转头对那内侍道:“你且转告于她,让她在寝宫中好好休憩,不可随意外出。随时都要苏瑞跟在身侧,可听明白了?”那内侍闻言,哆哆嗦嗦地抬头看了浅离攸一眼,又战战兢兢地将目光移向夜君曦,不敢单凭“白御医”之言便下去传命。岂料帝君陛下狠狠一瞪道:“还跪在这里做什么?”那内侍浑身一抖,这才敢起身连滚带爬地退出去了。夜君曦冷哼一声道:“愚蠢的女人。”此时前来求见于他,岂非会让人以为她是心虚不已,才会企图以美色前来迷惑帝君从而愈加加深他人对她的怀疑?夜君曦说着将身前之人一并拉起来走向已轻开始布膳的桌前道:“不管她了,随朕用膳才是正经。不过这易容,还是去了吧,朕可不愿同‘白爱卿’一道用膳。”两人在桌前站定,夜君曦说着抬手摸了摸浅离攸灰白的发簪。指尖探查到极为隐秘的不平滑之处,在浅离攸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略微施力一扯,便将他头上的伪装尽数撤去。一头墨色的长发瞬间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直垂于腰际,与他布满皱纹的脸相互辉映,显得万分诡异。看着夜君曦手中的灰白发套,浅离攸略微一愣,脸上现出些无奈来。
岂料这时极懂得揣摩主上心思的林珝又在一旁笑着帮腔道:“公子这副样子的确有些怪异,陛下寝宫之中无人敢多嘴多舌,公子不必担心。”语毕还未等浅离攸出声反驳便召来一名宫娥道,“准备梳洗之物。”眼看那宫娥极为麻利地行了礼退出去了,浅离攸蹙起起眉心,回头微微瞪了夜君曦一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惧恼来……。别以为他不知道,林珝之举哪样不是这个男人的暗中不意?果真不愧是他的心腹!而后者则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来,唇角却不着痕迹地微微勾起,显然心中愉悦非常。梳洗的水、面巾等物很快便拿上来了,浅离攸轻叹了口气,终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玉瓶来,取了布巾打开盖子从中倒出些散发着异香的透明液体,略微迟疑才按在脸颊之上轻轻一拭,光洁而白皙的肌肤瞬间从松弛暗沉的表面底下露了出来。夜君曦看着浅离攸的真容一寸一寸地显露出来,深邃的凤眸中划过一丝惊艳……。无论看了几次,如此绝色的容颜依旧每一次都会让他觉得美用不可方物。而惊艳过后便是略微的深思,这人儿对于绝色容颜的厌恶可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潜意识中倒是有一种合理的猜测,然而这猜测太过于邪恶而痛苦,让他下意识地不愿做此想。而一旁的林珝却是着实愣了一下。虽说并非初次见到,然而乍然间见浅离攸除去苍老的易容露出那般倾世的容颜来,还是让他无所透从。而一旁帝君蓦然冷冷瞪着他的目光更是让他浑身一颤,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盯着那绝美之人。浅离攸拭尽了脸上的易容,又拿清水擦拭了一遍,这才放下布巾让宫娥将水端出去。并非没有察觉到一旁两人望着自己的目光,而镜中熟悉的容颜与那颗极尽魅惑的朱砂泪痣则他微微蹙起眉来,只是这般带人做来颇为不好看的神情放在这张脸上却只有淡淡的愁绪,让人有想去扰平它的冲动。果然,浅离攸在下一刻便被人拉起拥入一个满是青木檀香气息的怀中,而那修长漂亮的手指则按上他的眉心轻轻地揉了两下,直到那褶皱全数被扰平,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边低声响起:“攸儿,为容貌所累仅是弱者之殇,聪慧如你,又何必对自己的容颜如此介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浅离攸的夜君曦并未错过少年面对自己的真容之时瞬间流露的厌恶之情,心中泛起一阵轻微却绵长的疼痛来。他不知道这人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亦不在乎那些,只是心疼这人被从前之事折磨的样子。而直觉告诉他,他不该再继续对此保持沉默,否则,恐怕是走不进这人的心中。
“朕对你生情之时你还是从前那副模样,就算你如本换了一张脸,朕也不会因此便改了心思。攸儿,朕喜欢从前你与朕针锋相对的模样,如今这般拘束,可否算是庸人自扰?”夜君曦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轻抚过怀中之人的脸颊。指尖扫过那滴朱砂泪,略微流连便移至那对绝色的双眸,低头,在眸上印下一个精蜒点水般的亲吻。浅离攸早在夜君曦说出第一句话之时便已经有些呆愣,没有想到这个向来高深莫测的男人会如此直白地向他表达他的感情。浅离攸不由地忆起魏青弘亦曾经对他说过相似的话语,让他莫要因这张脸而束搏了自己,让他自由随心,不要被任何事物所桎梏。而他也的确因魏青弘之言而试图敞开心胸,去感受身为一个全新的人的全新的生活。然而是这个男人的一个亲吻又让他再度迟疑了。早在宫中之时,浅离攸便有所觉悟,这个身为岚宇帝君的男人,对他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令他觉得心慌,大到让他甚至自贱一般地想过,若是这个男人对他的情感只是基于这一张绝世的皮囊而起那他该如何……然而此刻,这个男人竟亲口告诉他,他早在他还是从前那副模样之时便已对他生情……聪慧如浅离攸,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夜君曦之言。心中莫名地暖了起来,周遭的其他事亦是瞬间全部遗忘了,只有呆愣愣地望着面前鞍廓分明的俊颜。夜君曦望着怀中之人迷惘的神情,心中的疼痛更胜。然而这人显然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这又让他颇有几分质慰之感,收紧双臂,将人完全拥在怀里,又在那额角轻轻一吻道:“攸儿,朕不会强求于你,只是要告诉你,你可以相信朕。”可以么……黑耀石般的双眸之中满是迷茫,仿佛听不懂男人的话,然而身体已经比理智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卸去了全身的力量倚靠在那个熟悉的,散发着令他安心的气息的怀抱之中。林珝早在方才夜君曦说出第一句话之时便挥手领了一众宫人退了出去。夕阳的余晖透过寝宫的窗格,印着两人的身影在殿中紧紧相拥。恍然间还能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时不时地低头在怀中之人的额上轻啄,带着无尽的疼惜与帐爱之意。晚膳撤下桌,申时已过了一刻。宫人进来收拾之时,眼角的余光只瞥到与帝君陛下一道用膳的竟然不是方才入宫的白御医,而是一个惊艳绝世的少年,不由地全都心头一怔。忽然莫大的压力从顶上传来,宫人们无不狠狠一颤低下头去,匆匆收拾了碗碟退下身去,再不敢抬头步看一眼。“天色不早了,我该出宫回府了。”浅离攸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微微蹙眉道。晚膳而已,竟吃了这么许久……夜君曦闻言将人自椅上拉起来拥着来到榻前坐下,挑了挑眉笑道:“既然天色不早了,便留在宫中过夜如何?”“帝君陛下倒是不怕再让我盗走了什么宝贝。”
浅离攸说着斜睨了身旁之人一眼。夜君曦闻言不由地轻笑出声,抬手揉了揉怀中少年的发顶道:“只要你肯留下来,宫中的宝贝便任你拿,如何?”这人的态度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甚至还比从前对他更为亲昵了,虽然偶尔还是有些局促,可这让他如何能不欣喜?夜君曦不由心道方才那一番谈话果然甚是有用。早知如此,他便不该也像这人一样畏肯畏尾,早些对这人说清楚道明白便好了。望着夜君曦邪魅的笑意,浅离攸不禁心下一颤,暗自低咒了一句,不想再理会他。天知道方才那番话在他心中了起了多大的涟漪,他恐怕还得等上好久才能适应,这男人怎能说出如此无赖的话来?不过说起宝贝……“猫儿去了何处?”“猫心?”夜君曦亦环顾寝宫之内,此时才发觉那淡青色的小家伙自方才跑回来在浅离攸怀中撒了一会儿娇之后便又不知跑去哪里了,“那小家伙通人性,也认得路,随它去便是了。”说着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道,“真的不留下来?”浅离攸汝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略微挣扎着起身道:“既如此,便让它留在宫中吧。我先回府了。”说着便要往寝宫外走去。然而正在此时,一名宫娥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在两人面前跪下,带着哭腔道:“陛……陛下,那……那异兽在琴伊宫中缠着淑媛娘娘不肯离开,小的不敢伤了它,可娘娘受到了惊吓。请陛下……请陛下去看看娘娘把!”琴伊宫?夜君曦与浅离攸闻言互看了一眼,四目相对,其中满是疑惑……。那小家伙怎会无缘无故跑去浅如月的宫中纠缠于她呢?而浅如月如今的身子,恐怕是轻不起这等惊吓的。
第七十六章:幼兽
夜君曦与浅离攸一同来到琴伊宫之时,浅如月正一脸惊恐地坐在榻上,杏眸带泪瞪着趴伏在自己身上的猫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猫儿却正好似找到了舒适的小窝一般在浅如月的腹上不停地蹭着。为了掩人耳目,浅离攸又童新易容成了白启然的模样才离开苍擎宫。然而猫儿一见两个最亲近最喜欢的人到来便瞬间放弃了浅如月,撒欢地跑向两人,一跃跃入浅离做的怀中。见猫儿终于离开了自己的身上,浅如月这才有力气开口说话,青葱玉指指着浅离攸怀中的猫儿,轻声啜泣着道:“陛……陛下,白御医……这东西……”夜君曦看了眼身旁之人怀中的淡青色,又看了榻上的浅如月一眼,冷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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