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小老头终于平定自己的纷乱情绪:“并非臣不愿为主分忧啊,前几天,不是您把我呵斥了一顿,褫夺了权印,令我好生在家面壁思过吗?这……”
我霍地站起:“什么?!‘我’褫夺了你的权印?”
小老头退后一步,百般委屈:“是啊,皇上还下令,不准微臣今后再能后廷随意走动。微臣也是遵照您的旨意,这些天都静避家中,反省思过。”
我焦躁的在大厅来回踱了两圈,哼,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沧平王这么快就动手剪除我身边的羽翼了吗?声名狼藉,同样有撰权野心的秦讳自然不适合做他新势力的一员,反之在朝野有着很高威望的华忠,却大有利用价值!我嘿嘿的冷笑一声,沧平王,我会让你这么如意吗?!
“秦讳!”我冷冷地喝:“朕来问你一句话,你得老实答:个月之前,与个月之后,朕待你的态度,有何差别?!”
正文第五十六章可心人
秦讳眨巴了下三角眼,阴郁深沉的目光露出一丝诡谲:“皇上如何这般问?个月之前,皇上待臣恩重如山,视为心腹;个月之后,也既是皇上遇刺受伤回来……就象完全变了个人……”
他犹豫了一下接下文:“微臣至今也没想明白,究竟是哪里做错,不小心触怒龙颜?”
我轻叹一声:“连你这么精明都看不出,也难怪他人都蒙在鼓里了。”
秦讳低头垂手,不置可否。我慢慢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卿家不若传个信到宫里去,让里面的内应给你报告下具体情况,那就什么都明白了。”
秦讳怔了一下,蓦地跪倒:“皇上误会微臣了,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皇上身边安插亲信啊?!”
我淡淡说:“为保个人的生命和权益,这种做法不得已而为之,朕理解。只要言行举止不出格,不予追究。”
秦讳偷抹冷汗的手微微发抖:“臣斗胆,请皇上见一个人。”
“谁?”我下意识的警觉。
秦讳爬起来,打个手势。揲儿会意转入后堂。残将手放在剑柄上,目光烁烁地盯住他们。不旋踵间,衣裙悉索,一条白色的身影尾随揲儿转过屏风,闯入我们的视线。皎皎容光,恰似绽开在众生里一朵冷艳无声的幽魂。
我一时惊得呆了,半响才从僵直的脑海里搜索出些许记忆:“黛……黛烟萝?!”
“奴婢烟萝,叩见皇上。”她嘴里吐出柔媚清脆的语句,我全身却汗毛立竖。一个芊芊弱质,怎么追到这里来的?而且,她竟然还跟小老头勾搭在一起?难道我又犯了轻敌的错?!
我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烟萝,你怎么会在这里?”
黛烟萝一直带着种温顺婉约的神色,清澈的眼也找不出半分迷离阴影:“因为奴婢知道皇上一定会上丞相大人这来,当然要先行等候了。”
我无法再控制自己的作色,冷冰冰道:“讲清楚。”如果这女人也是沧平王一伙的,我绝对不阻止残杀了她。我已经非常痛恨这种卧底背叛的角色了。
“那天,皇上遇刺受伤,被两位小王爷抬回来的时候,奴婢就看出来了。”黛烟萝一脸的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个与她完全无关的故事:“这是个冒牌货。尽管他装得很象,也确实受了很重的伤,但烟萝还是发现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抬眼凝视我,眸中掠过一抹雾般的朦胧:“小王爷原本想找个借口解决掉奴婢,假皇帝却坚持带我返京。烟萝想,皇上生死未卜,怎么也要保存这条贱命来指认他们的罪行,半路上趁不防备,便逃了出来。左思右虑,华大人那里,门庭若市,其固执僵化未必肯听我冤屈。倒是丞相大人,机敏应变,善能操控全局,遂冒险投奔。丞相大人果然睿智,对奴婢虽不尽信,也慎重收容保护,相机行事。否则,烟萝此生,也再侍奉不了皇上了。”
她开始流露些些哀怨,我们皆悚然动容。好个外柔内刚的女子!面对这天翻地覆的改变也泰然处之,冷锐判定,其冰雪聪慧,可见一斑。
我怜惜心油然大起,双手搀起黛烟萝:“烟萝,听说那假冒者与朕形容极为肖似,连朝中一干大臣,后宫一班嫔妃都辩识不出,你仅见过朕一面,又为何独能觉察?”
烟萝低头,玩转自己鸾带,良久才羞羞怯怯的答:“是因为你们看我的眼神不同……皇上看烟萝的时候,目光清澈而温和,甚至是淡漠,而那个冒牌的……”她顿了一下,露出一脸的嫌恶和鄙夷:“每当我走近,他就两眼喷火,全然不顾自己有伤和周遭人众,也对我动手动脚……极端迥异的人格,怎能不令人起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她忽地住口不说,犹豫的望我,我已尴尬得想钻地,江十三却显然越听越来劲,蹭上来催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什么?快说啊!说——”
烟萝嘴角现出一丝芄尔:“还有……皇上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兰麝清香,而那个冒牌的,除了酒臭,就是脂粉气。”
“哈哈哈哈……”江十三放声狂笑,直笑得从站立发展到在地上抱着肚子歪来倒去,边喘气边呻吟:“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闻到过皇上擦香香,原来还有黛姑娘你那!哇——哈哈哈哈……”
即使重生,我也没改我前世的生活习惯,我爱干净也爱熏香,虽然很小心的掩饰,没想到还是曝了光。本来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给江十三这么一笑,搞得人人面上变色,连残的目光都带出忍俊不禁之色,我恼羞成怒,用力一脚将江十三踹飞出去跌了个狗啃屎,才算切断了周围人喉头古怪的哽动声。江十三爬到角落,继续笑,不过已没人敢步他后尘了。
“皇上,就请屈驾到微臣密室暂住,平叛之事,容从长计较。微臣想先联络几位信得过的朝臣。”小老头躬身,满腹的沉重。他显然没别人的放松。我点点头,我还是太低估这老小子了,原来,他从头到尾都破悉了天机,隐忍不发,或许是不愿惹火烧身吧?不过,我的出现逼使他作出选择。
我毫不担忧他的立场。因为他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谁才能保住他的权利和地位。
烟萝引我至内室,简单的铺陈,精致而幽美。器皿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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