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好。
“喏。”他把热水袋递给她,放下水壶,转进浴室。
她呆呆的看着他,莫名茫然,才想说他进浴室干嘛,就看见他拿脸盆装了热水出来,放到她脚边,整个人也蹲跪下来。
跟着,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脚踩。
她一怔,想抽脚,他却抬眼瞪她。
真的是瞪她,一副她敢反抗就试试看的模样。
她哪敢?可是……他难道真的想……
“我……没事啦……”她害羞嗫嚅的说。
“有没有事,”他卷起她的裤管,把她的脚放到了水里,道:“不是靠你一张嘴说的。”
他动作轻柔的以指腹,替她的小腿按摩,她又想抽腿,他牢牢抓住,拧眉抬眼再警告的瞪她一眼。
“你……你不需要这样……”她知道,她的脸开始难以克制的红了起来。
“但你需要。”
简短四个字,让她哑口,脸更红,头却更晕了,到头来只能咬着唇,任他将她脚上冰冷纠结的筋肉温暖后,再——按开。
他的手很热,她的脚则是冰的,总觉得,像是要被灼伤一般。
双手抱着热水袋,她害羞的强忍着想抽脚的冲动,一边偷觑着眼前那低头熟练的替自己按脚的男人,一颗心胡乱跳动着。
水,是温热的,不会太烫,很刚好,还有淡淡的香味飘上来,让人莫名放松,但她却始终提着心,松不下来。
早知道他会看到她的脚,她就先好好保养一下,话说回来谁又晓得他会突然跑回来啊?
幸好她前几天才剪过脚指甲,问题是上面的皮肤还是有些干裂粗糙啊。
讨厌,好恐怖、好羞耻、好丢脸喔……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一双脚都藏起来不给他看。
话说回来,他这样低垂着眼,蹲跪在她面前,在这小小的神奇刹那,她真的有一种,好像在当公主的感觉。
向来,都是她伺候人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伺候她,还是阿震呢。
莫名,有种幸福的感觉。
神奇的是,在他——将脚上纠结冰冷的肌肉按开之后,小腹似乎没那么痛了。
他靠得有点近,她可以清楚看见他根根分明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抿成一条线的唇。
嗯,他在生气吗?
她拉高一点视线,瞧着他的眉心,那里没有皱起来,但她却在他右边的额头上,靠近发线的地方,发现一道伤疤。
那道伤有点新,还在发炎,微微的红,周围有一些淡淡的淤青,不是很严重,却仍让她心口一抽。
水慢慢的冷了,他拿来毛巾,包住她的脚,把水擦干。
忽然间,她抬手轻触他的额。
他一怔,抬眼。
可菲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却没收回手,反而情不自禁的瞧着他,开口问:“怎么伤的?”
他沉默了半晌,回道:“忘了。”
心口,蓦然一紧。
早知道他不会说,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她自嘲的扯了下嘴角,笑自己的傻。
她知道自己不该胡想,他只是把她当朋友,看她痛得可怜,才这般照顾她。
没有别的原因了,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
他看见了她嘴角那抹苦涩的笑,很淡很淡,却狠狠的扯疼了他的心。
以为她不会再理他,谁知道那女人却起身把热水袋放到一旁,拉开床头柜,拿出医药箱,翻找出棉花、药水和ok绷。
他有些怔忡,然后看见她抬起头,瞧着他,开口要求。
“过来坐好。”
他没有办法不照做,只能上前在她床上坐下,让她拿棉花沾着酒精与药水,站在他身前,替他消毒擦药。
冬日的天光,轻轻透窗,映在她低垂的脸上。
她乌黑的长发微微的卷曲着,如飞瀑一般,柔软的披散在她肩上,圈围着她的小脸。
他知道,她觉得自己很丑,只有头发好看,他清楚记得她哭着说过的话。
但,她其实有很精致的五官,他不晓得她哪来这种自己很丑的错觉。
平常她绑着辫子,就像那种笑起来时,有着一双眯眯眼的搪瓷娃娃,虽然有点圆,但很讨喜,很可爱。
可是当她放下头发……
昨晚夜里他还没注意,当今天早上,他坐在餐桌上,看着她那样随意的经过身前时,真的愣了一下。
他从来没看过她把头发放下,她没剪短发之前,总是绑着辫子,有时候绑一条,有时候是两条。剪短之后,那就是剪短而已。
在他记忆中,她一直和可爱这两个词连结在一起。
但是,这头长发……
他看着那一绺垂落她脸旁,因她的动作而轻晃的黑发,喉头微微抽紧。
这头垂落她腰间的长发,柔软乌黑,有着惊人的光泽。
它们让她看起来像另一个女人,增添了慵懒的性感与柔媚。当她走路时,在她臀边的发尾会轻轻晃动,像条狐狸尾巴,挑逗着男人的视线。
她的长发,让她的外型有了惊人的改变,它们没有让她变得美艳绝伦,它们只让她变得很性感。
它们强调了她白皙的脸蛋、精巧的五官,让人想伸手穿过她的黑发,试试看那发丝是否有想像中那么柔软滑顺,让人想抓住它,让它服贴的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让人想知道它滑过手臂、扫过身体的感觉,让人想顺着它们往上,找到那张温暖带笑的脸,亲吻那张粉嫩甜美的唇。
这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增加了太多太多引人遐想的空间……
他知道,只要她这样出去,就算是穿着起毛球的运动裤,她屁股后面绝对还是会跟一长串男人回来。
当她回头和他说话时,他只有一半的神智存在着和她应答,另一半依然处于震惊之中,等到有人按了电铃,她下楼去开门,他才猛然回神。
没有想,他已经冲下了楼,将她拥在怀中,只差没直接露出白牙,对着那个该死的男人发出狺狺低吼,宣示他的所有权。
她并不属于他所有。
他对她根本没有什么所有权,但他当时没有办法思考,等赶跑了那个家伙,当她气得蹦蹦跳的质问他原因,他只能开口胡说八道。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会胡说八道,顺溜得简直就像武哥和阿南,甚至是力刚,他不是那样的人,屠家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准说谎,但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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