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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烧饼

第二天,我们的烤饼铺子挂了出去,先是大郎来揉面,他揉出的面均匀弹又筋道,因此做出的馍馍都香甜可口,故而我想待烤出来也会软硬适中,香脆正好。

待火烧起来,我把做好的面饼!的平平的薄薄的,几乎像纸一样了,又抹上糖水,再撒上芝麻粉,两张合一张周围一捏,沾点水贴上了炉壁,再拿起一个,抹上少许馅,抹上碎碎的葱花,两张合一张圆了边际,沾水帖上炉壁。

整个过程其实很容易,只不过是!面饼一定要越薄越好,而刷馅也要刷的均匀些,这做好了之後,出来的饼就很难失败了。

不一会的功夫,咸的甜的就贴满了壁炉。

武大奇怪的看著我做这些,“妹妹,这样做出来,能吃麽……不是……我是说……能好吃麽?”

我朝他笑笑,拍拍手,“大哥你就放心吧!这才是正宗的烧饼哪,烤出来香喷喷的,保管路过的人想尝一尝了!”

过了一会,烤饼的香味徐徐散发了出来,原本的生饼烤的金灿灿的,肚子也鼓了起来,上面还直掉渣渣,不少的路人被吸引了过来,都忍不住买上两个尝尝。

路人甲:“嗯……香脆可口,又酥又脆,馅儿也调的好!不错不错!”

路人乙:“武大,你哪里来的手艺,这烤饼真好吃……你妹妹做的?真是心灵手巧啊……”

路人丙:“是啊,做的烤饼好吃,人也水灵,可不是咱这片的烤饼西施咋的?”

不一会,香味传开,我就忙的手忙脚乱了,这一天的生意格外好,我心想,照这麽下去的话,没多久就可以租一间小铺子,雇人打下手了……

正走神著,却发现铺子人少了起来,只见摊子前面停了辆小马车,里头传出一个声音,“什麽香味,上次回家都没有,阿福,去买点来尝尝。”

仆从拿著银子走到我面前,道,“来几个吧。”

我堆著笑问道,“这位小哥,要甜的还是咸的?”

仆从看到我的笑呆了一下,竟然接不上话来。

我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那仆从还没缓过神来,我却有些不耐烦了。

那马车里的人却撩起了帘子来,透过窗口,瞬间盯住我不放。

我看过去,那浓眉大眼,风流的眼睛,盯著我瞄个不停,心里一阵不快,催那阿福,“你倒是快些啊?不说我随便拿了?”

说著我包好了一甜一咸两个饼,就要递给他,却被旁边一只手接了过去,正是那马车上的俏公子。

他接过去,却又不立刻拿走,而是手指滑过我的手,抓住了不肯松手。

我想缩回手来也不成,忍不住讥讽道,“这位官人,光天化日之下,想调戏民女不成?”

那公子轻浮的笑了笑,道,“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我盯著他怎麽也想不出,我在哪里见过他。穿越过来之後,见过的人实在有限极了。

公子在我手心轻轻一挠,凑近我耳语道,“我原是你的开苞客啊,怎麽不知你这小东西竟然跑了,还认了个亲哥哥?”

我吓了一跳,一身的冷汗,正要说我不认得他,武大已经觉得不对走了过来,问:“妹妹,怎麽回事?”

那公子笑嘻嘻的瞥了武大一眼,道,“三寸丁谷树皮?”说罢了然的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你住哪里了,放心小娘子,我会去找你的……”说罢後退了开去,上了马车走远了。

武大走近我,“妹妹,方才……没事吧?”

我强忍著心头的不安,“没……没事……”又想起刚才那人过来大家都躲开,不由问道,“哥哥,刚才那人是──”

武大叹了口气,“他是西门大官人啊,是这阳谷县的有钱人呢,在别的县都有好些生意。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12.二哥

这天傍晚,我们收了摊一路往家走,因著生意红火的缘故,我和大郎都是兴高采烈,我因此有些话多起来,有的没的说著将来想要做的打算,笑得唧唧喳喳,武大哥只是听我说著,时不时赞同两句,不善言辞的鼓励著我的想法。

而远远的路上寂寞的走著一个男人,头发散乱的束起,在风中潇洒的凌乱,仿佛与满世界的喧嚣格格不入,但是我却独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怪人。

只因为他绝不是什麽公子哥,或者俏郎君,他是一个十足的男人,我偷看了几眼,竟然为这个认知不由得脸红起来。

那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长衫,松松垮垮的,倒有些不羁的味道,毫不掩饰他的风尘仆仆,脸色因为赶路而有些微微发红,却丝毫没为他的冷淡增添任何热度。

如果你不仔细去盯著他看,便很容易因为他刻意的冷清而忘却他的存在,但是若是把他刻在眼里,便会发现他的样貌在满街的凡夫俗子中孤立起来,剑眉斜竖,眼神锋利,一张脸坚毅而俊挺,身材也高大健壮,美好修长,这人背著一个包袱,正匆匆的走著,并没有在意任何人任何事,仿佛什麽都轻易入不了他的眼。

我的心一下剧烈的突突跳著,这个人,简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连我这样从不相信一见锺情的人,都按捺不住心生喜悦……

我还在偷瞄,却意外的见他有所觉察的向我这边抬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霎时我的心脏都快停歇了!只能呼吸不能的看著他向我走过来,绽开一个令我以为山河变色的笑容……

他的冷漠是英雄,他的笑容更是英雄,他惊喜的目光越过我,似乎不能置信的唤道,“哥哥……”

我听见武大哥的声音几乎颤抖了,“兄弟,是你吗?你怎麽好些时候不回家?不会发迹了便忘记了我这个哥哥吧?”

男子还是不能够置信,“哥哥,你……怎麽会在这里?”

武大嘿嘿笑道,“我……说来话长,”说著拉著我引见道,“这是三妹,咱们先回家再一起说。”

我从瞧见男人看向我眼中的那刻便失了心神,心里像小兔一样跳个不停。再知道了这大约便是武松,心里恍惚的几乎听不见人说话了。

这场相遇,在一个庸俗的街道,在芸芸庸碌众生里,却让我对生活抱有了前所未有的奢望和期待……

他简直像是从我心里的模子里走出来的人。我的心一度几乎停止了跳动。

我觉得,我喜欢上他了。

原本看水浒的时候,就很喜欢那个不为任何女子勾引所动,定力非凡又有情有义的男人。此刻如此近距离的见到他,我的心一阵阵悸动,手脚都有些不能自如了。

武大郎见我们之间有些僵持,便又对我介绍道,“这是我独一的亲弟弟,前阵子在景阳岗打虎的英雄,可就是这个了,”武大哥那样不善言语的子,说起来竟然还有些隐隐的激动,滔滔不绝,“二弟离家好些时候,总算是越发出息了……原来我还担心你风餐露宿,过得清减,现在总算对得起爹娘了。”

武大郎说著,一边顾著一个,脚步轻快的往家走去。

武松的目光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只微微点点头,便帮著武大挑著担子,一路说著往家去了。我看的明白,他既不想对自己过多交待,也不想同我交道。

但我心中早有准备,我知道,武松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他不喜欢同任何女子沾染暧昧。

到了家里,我犹豫了半天,也不敢去和他主动说话,绘本里他嫌弃潘金莲轻浮,屡次警告她不要红杏出墙,话都说的很刻薄。

我想了又想,终归他是我穿越後遇到的唯一心动的男人,又洁身自好,我於是端了盆水,拧了把毛巾落落大方的递给他,“二哥,擦把脸吧。”

☆、13.抵触

说完我又忍不住抬头看他,他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面色并不是太白,但有种坚毅的感觉,他淡淡的目光又攫了我的心,让我痴痴的看呆了。他,真的完全是我的菜……

武松看著我怔忪的眼神,毫不掩饰厌恶的皱了皱眉,也不接巾子,反而扭了脸道,“三妹不会不知矜持二字怎麽写吧?怪道喜欢大街上抛头露面。”

我一时愣住了,原来武松真的不是一般的保守……我几乎从未融入过这个时代女子的娇怯模样,难怪他看我不顺眼。

一向伶俐的我一下口拙起来,我想说我也是为了能够有所帮衬才要出去,可是还没等我说出口,他已经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我心里又委屈又难过,如果是别人这麽说,我一定会怪他浊目不识明珠,可是对著他的那一份讨厌,我却从没如此沮丧过:为何自己不像真正的古代女儿那样有娇弱羞怯的一面?那样乖巧娴静一些,他便会喜欢了吧?

苦涩之余,却不免委屈,凭什麽这麽误会我?凭什麽我就要这样解释给他听?

不快是不快,可饭菜还是要做。我拿了米和菜去择,武大则跟武松在房里把之前的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我在那淘米生火,只听到隐隐约约似乎提到我,心里惴惴的,想起那高大的膛,俊毅的面孔,生怕他又误会我,这下武大哥讲的清楚了,他应该不会那麽讨厌我了吧?

我突然很想知道武松的看法,便偷偷溜过去偷听。

只听武松低低道,“哥哥,你也真是太心软了,不是我说你,什麽女子都往家里收留,何况这一个,竟然还是从青楼出身,”武松似乎颇有些无奈,“便是哥哥要做善事,也要有个度吧──”

武大郎截住他的话头,不再让他往下细说,“二弟,三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多虑了,她的心眼其实是很好的,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

武松还是不能平息,“即使如此,大哥原是花了钱的,买了媳妇就是媳妇,何妨考虑她的想法?若是诸事这般,哥哥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武大不在意的呵呵一笑,“兄弟,家里有你延续香火也就够了,我也想开了,我其实也就是想找个女人搭把手过日子,我自己的样貌,我清楚的很,真的有几个女子肯真心嫁娶跟我过生活?若不是真心实意,不娶也罢,何况三妹她勤快的很,一直帮了我很多,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白费了你的银子,我有些过意不去。不过眼下生意好出许多,回头很快就能赚齐,我到时拿那钱去给你娶房媳妇。”

武松叹了口气,有些懊恼,“我哪里是说钱的事?大哥你若是想娶婆娘,白纸黑字的字据在那里,娶了就罢,女子成了亲还哪里有不情愿?若是实在不想娶,大不了便撵了她走就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心一软就任由她赖在家里啊,何况,何况她之前前脚都进了青楼的,说不清道不明,哥哥还肯和她兄妹相称──哪敢随便收留呢?”

那边武大还在解释著,我却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原来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混吃混喝的不良女子,多麽可笑!

我竟然还自顾自对他一见锺情,而他那样无情冰冷的人,能打死一头老虎,能对女子枭首而不眨眼,怎麽可能有别的感情呢?

他喜欢的,一定是那样贤惠守礼,温柔如水的女子,嫁给他朝夕十年,只为那一丝被他记挂的情愫。

即便他不讨厌我,他又怎麽可能喜欢我这样不喜拘束,抛头露面的女子呢?

我默默的回到厨房,淘米做饭,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我却一丝一毫都闻不到。也不知是水蒸汽熏的还是怎麽著,眼睛里眼泪止都止不住的簌簌落下来,叫我自嘲自己没骨气。

浑浑噩噩做好饭,我擦了擦眼,对自己笑了笑,大不了我收起心思就是,缺了男人,又不是会死,何必自寻烦恼。再说时间还长久,我的人品如何,以後自有定论。

我把饭菜端过去,有我在,武松便又沈默了许多,我也不怎麽说话,也再不看他一眼,只有武大哥浑然不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们絮絮叨叨说话。

饭後我又去收拾碗筷,洗洗涮涮,待到收拾完毕,却听见有人敲门,我想过去开门,却见武松斜睨了我一眼,大步走过去开了门,我被武松那一眼看得心虚,又瞥见门口站的那风流公子哥,慌忙进了厢房掩上门躲起,只竖耳听著外头的动静。

☆、14.侍婢

只听西门庆那厮问道,“今日叨扰是为我那个逃脱的小侍婢而来,当初我一眼喜欢她,结果差阳错被她跑了,叨扰了你们家,现在我想把她赎回去,这里有五百两银,你看看,够不够?”

我气的脸色发青,没想到西门庆竟然这麽猖狂,毫无顾忌,这下,本来二哥就讨厌我,怕是更加觉得我是祸害了……

武大哥声音不太高兴,因为他早已将我当作亲妹妹看待了。

“西门大官人怕是要失望了,我早和妹妹相依为命,她再也没有什麽卖身契了,命是她自己的,来去自如,大官人要买奴婢的话,还是去别家挑吧,我武大再不济,还养活的了自己的妹妹。高门大户的,我们也并不指望。”

武松低低唤了一声,“哥哥!”仿佛有些嗔怪。

不过武松虽则不同意,到底是个正人君子,也不卑不亢地拒绝了西门庆:“西门大官人走失的是奴婢,而我家有的是妹妹,怕是不是一回事,若是衙门知道我家包藏逃婢,怕是说不清的,还请大官人宽宥则个。”

西门庆明显没有预料到老实人武大郎说出这样硬气的话来,吃了一惊,再加上武松的那份名气和推脱,皱了皱眉,但还是不甘心,问道,“我也并非是那一种意思……罢了,不知莲儿她何在?我想同她当面说说,或许能解开她的心窍。”

武大郎制止道,“我家妹妹被我遣出去浣衣了,一时还回不来,不如大官人改日再与她说吧……”

西门庆顿了顿,显然没料到武大郎就这麽拒绝,轻轻笑了笑,“也好,改日见了她,当面与她说我的心意。她必定会欢喜同意。”说著,脚步声远去了。

我正兀自纠结著,却听到武松和大哥的争执声从院子里传来,虽然压得低低的,还是刺耳极了。

只听见武松怏怏道,“这下是惹了麻烦了,我一向盼著哥哥平平安安的,哼,现在恩客都找上门了。”

我听见“恩客”二字,如天打五雷轰,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满脸。

只听武大哥急急辩解道:“二弟,我觉得你对三妹著实偏见了些,你若是跟她相处一段时日便知道,其实她是个好姑娘,不是你说的那麽不堪。”

心下大为感动,原来我的尴尬状况,大哥都看在眼里,他不光管我吃住,还不想叫我在夹缝里为难。

武松哼哼了一声,道,“她的为人我不清楚,不过看来眉眼都是媚惑之气,行为有失庄重,叫人难以欢喜。”

武松说著声音拔高了些,好似故意给我听到,“哥哥,旁人的好坏,我管不著那许多。但是西门庆跋扈惯了的,若是哪个引狼入室,对哥哥不利,别怪我心狠手辣。”

武松唯一最在意,就是这一个养育他的哥哥,名为手足,实为慈父,他的维护几乎到了有些自私的地步,却不是我能理解的了。

我听的心都破碎似的难受,我喜欢他,一眼就爱慕他,是我的错?我给他拧了把巾子,就是我轻浮?我被迫卖到青楼一次,也是抗争过的,即便没一死了之,就是我不贞?

是的,即使他讨厌我这一切没道理,但是我无法辩驳,因为我真的可能给大哥带来麻烦了。

我有些心灰意冷,只听武大哥道,“二弟,你这话便说的过了些,你只不过才见了她一次,我却是天天见著三妹的好,她对这个家也是上了心的,你便收敛些冷淡,别再给她脸色瞧了,三妹毕竟是个女子,面嫩受不得委屈的。”说著武大哥叹了口气,“至於旁的,若是三妹不想离开,我是不会把她往火坑里推的!”

武松最後那句话,却叫我心中一片冰凉彻骨:

“她若是有眼色的,早该自己悄悄走了才是,何必赖在别人家里不便。”

☆、15.泼皮

我心中突然腾起一股无力感,愤怒生气都如抽丝而去,只余下深深的悲哀,原来在宋代,在武松眼里,我即使还贞洁,也是荡妇,即使我有心,也是厚颜。

这种文化认同差异只让我涌起深深无力。

我还留在这里做什麽呢?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赚够五十两银,还给他就走,先前若是大哥的银子,我倒不会那麽较真,可既然这银子原是武松的,那我累死也要还给他!

饶是再有多喜欢,再想报答武大哥,再想证明我自己,我也累了,我也是有骨气的人,做什麽要作践自己给他欺辱?突然觉得自己好惨淡,第一眼相中的人,原来这麽的冷漠无情,原以为我做了潘金莲便会不一样,原来没有什麽会不一样。

那麽,就用放手离开来祭奠我的第一次单相思吧。

这些天武松白天去县衙办差,我和大哥一起出摊,我就特意的跟大哥讲解馅料的比例和烤饼的火候,心想,我也打算要离开了,可惜了大哥一片心意还没报答,就尽快教教大哥上手,也能帮他好过些。

每日黄昏,西门庆必定亲自来买两个饼,我不喜欢同他相交,便避嫌躲在角落只闷头和面调馅,他来了好些次,当著这麽多人的面,竟然找不到机会同我说话。

这日我正寻思著何时动身的事,街角来了几个混混,不知何时冲这边走了过来,在那边同武大哥纠缠不清,待我注意到时,几个人已经愈演愈烈,有要动手的意思了。

我赶忙过去,把哥哥护在身後,他身子有残,打起架来必定比我吃亏。

“哥哥你没事吧?”我一边挡著一边询问情形。

“没事。这几个哥儿,说饿了,要孝敬几个饼,拿了吃两口却摔在地下说是肚子痛要来收些诊钱,给他们了一贯钱,却又嫌少……”

一贯钱是我们一天的收入,实在不少了。我明白,这是遇上泼皮了。但是收保护费的惯例似乎什麽年代都是有的,我忙满脸堆笑,“几位爷,咱们这做小本生营的摊子,这些钱已经是一天所得,出门做生意总不能带著多少银子不是?几位爷嫌不够,不如奴家今晚回去凑凑,待明天再交可以吗?”

只听对方听也不听,道,“没门!要麽现在拿,要麽你们滚出这阳谷县城!”

我心下了然,这必定是来找碴了,只不知,最近明明相安无事,却又得罪了谁?

最前面的无赖瞄见我却放肆极了,“啧啧,小妹妹就是烧饼西施嘛,这小模样,果真水灵灵的,这皮肤!”

他作势要过来,“拿不出钱,不如跟我李二走,伺候哥几个舒服了……”

话未说完,他旁边一个无赖拉住他小声说了些什麽。李二不豫,嘟囔著“怕什麽”,嘴里说著下流的话,拦在我面前,其他人见他放肆,也就大胆了起来,我往哪边退却,都有一个泼皮拦住我的去路,几个人合围上来,把我越逼越近,对我言语调戏起来。

“来啊,小姑娘,给哥哥抱一个!”

“哎呀,别吓到人家小姑娘了,过来哥哥这边,来……”

我这才明白,在古代女子抛头露面为什麽会被有所指摘,原来,还要做好这些准备。

我长这麽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再看周围的小商贩都躲著不敢上来说话,气的有些声音发抖,一把把我前面的李二推了个趄跌,“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吗?”

李二稳了几步又走过来,“呦,妹妹好大的劲啊……”说著上来捉我的手,我再去推他反而被其他几个人扭住了双手,李二挑起我下巴作势来我的脸蛋。

武大见我吃亏,那头卸了挑子,拿著扁担一通乱舞,几个泼皮没防事,被他打中腿脚,也顾不上调戏我了,火气腾腾地合起来把武大踢倒在地,武大哥到底身子矮小,挨了几下就苦不堪言,爬不起来,那领头的混混还不罢手,抢过挑子要往武大身上一通乱揍。

“不──!”

我已经欠了武大哥那麽多,怎麽还能害得他为我挨打?我本能的扑上去,挡在武大身前,那无赖收手不及,扁担劈头盖脸暴雨般砸下来。

“妹妹,快闪开!”武大急得要命,可是怎麽也推不开我。

我死死掩著他不动,只是觉得痛!真痛!不过幸好是我挨了去。

“住手!”只听一声呵斥,走过来一个人,对著几个泼皮一人赏了几耳光,那泼皮愣在当场,似乎没料到怎麽回事,垂头丧气不敢还手了。

西门庆把我扶起,又急又怒,“不要紧吧?”

我不著痕迹的推开他,保持距离。

“你若要谢我,便亲手给我包个饼吧?”西门庆笑道。

☆、16.出走

西门庆又往混混身上挨个死踹了几脚,道,“若是再欺负烧饼西施,就是和我西门家过不去!下次我叫你们上县衙里头蹲大狱蹲个年头吧!”

西门庆和县令来往密切,大家都知道,这一说,四下都沸腾了──

这一刻,他这话的确保护了我,似乎我从此安全了,但也似乎圈定了我的归属。使好些看热闹的看我的眼神不太一样了,就好象我勾引过西门庆似的。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依仗,气的随手捡起一个烧饼向他砸去,飞快地搀著哥哥收了摊子回家。

却没看见,胡同深处,西门庆的家奴牢牢把持。

李二嘻嘻哈哈,“大官人,我们的赏银……”

话未说完,西门庆一个眼色,几个泼皮连同李二都被他的人踩在地下。

李二慌了,“大官人!我们可是按照……”

西门庆脸上一狠,“我叫你们碰她了吗?”

李二还是不明所以,手上一阵钻心的痛,被西门庆牢牢踩住。

“是这只手她的吧?”说著,脚下一用力,只听李二惨叫一声,竟是手生生被踩折了。

西门庆又交待道,“余下的人,谁的手碰过她,都给我打折了。”

只听胡同里一阵求饶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西门庆已经拍拍衣袍,随时扔下一个金锭。不管怎麽说,小人已经打上了自己的标签,阳谷但凡识眼色的适婚男子便不敢轻易求娶,目的也算达到。

他坐上马车,轻轻从怀中拿出那个凶器烧饼咬了一口,自言自语道,“有点辣呢……”

阿福讶然回头,“这个看著是甜的啊……”

西门庆横了他一眼,“打道回府。”

回到家,我忍著疼痛拿了药油先给哥哥擦,想起天快要下雨了,便撑著腰酸背痛把晾在院子里的兄弟俩的衣服都收到了屋檐下。正巧武松迎了上来,看到武大哥额角瘀青,急了起来,“大哥?这是怎麽回事?”

武大叹了口气,指著破烂的摊子,“遇上了混混了,不讲理的,多亏了……”

武松火气不打一处来,他自小被这大哥养大,最是看不得他老实委屈自己,也不听武大解释,火气马上冲著无措的我来,“还不都是你!女人家非要出去抛头露面,还嫌不够招摇!还想要给家里惹多少麻烦?!”

我浑身酸痛,心里却更痛,被那劈头盖脸的指责凌迟的体无完肤,武大是你的哥哥,难道就不是我的哥哥吗?

突然觉得,一切辩解都是那麽可笑。他说的对,我虽不觉得自己是荡妇,可是我就是个不祥人,总是会带给别人麻烦,也许我早点离开,比偿还那五十两银子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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