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有双刃,刀却只有单刃。因此剑客锋锐,刀客沧桑。
沈绥缓慢地单膝跪了下来,雪刀无力地从李瑾月肩头滑落,刀尖支在桥面上,撑着沈绥将欲倾倒的身躯。
沈绥的发髻不知何时散了,发簪也早已不见,一头黑发在雨中披散而下,浸着湿润的雨水。李瑾月划过咽喉的那一剑,并未致命,剑尖差了几寸,划过了沈绥咽喉下的衣物与皮肤,在她锁骨处划出一道血痕。她的领口破开了,凄惨地向外翻着,染满了血液。她的上半身都红了,白衣变作了赤衣。有血水从沈绥的口中缓缓溢出,却被她一口啐在了桥面上。
李瑾月回身,高举大剑,向下刺去,刺向那个绕到她背后的人。尽管她知道若是比武,自己便已经输了,但她还是要杀死她,因为她是她的敌人。
可是就在她回身的那一刹那,将沈绥的模样收进眼底,她忽的瞪大了双眼,吃惊难言。她试图止住自己的剑,可她前一刻的杀心太盛,挥剑无余地,竟是收不回来了。
“躲开!”她急吼。
话音未落,身边忽的有一个人影闪过,就听“锵”的一声,李瑾月的大剑,被另外一柄平平无奇的儒生剑接了下来,那大剑的剑锋勘勘抵在沈绥的发顶之上,差一定就要劈开她的头颅。
就听一个悠然的男声语调随性地说道:
“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你是何人?”
“在下李白。”
李瑾月没有再理他,收起大剑,蹲下身来仔细去看沈绥。被血水染得赤红的衣裳,翻开的衣领内,挂着一枚玉佩,亦被血水染红了。披散下的长发,消弥了她往日的英武潇洒,余下的只有一种属于女性的柔和。撑在手中的长刀,刀柄下方的凤凰刻痕她太熟悉了,她分明见到过这柄刀。
所以她始终不愿拔刀吗?
李瑾月心冰凉冰凉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在发颤。
然后沈绥缓缓抬起头来,那双李瑾月始终觉得熟悉的黑色眼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她扯出一个笑容,洁白的贝齿,却被呕出的血水染红,显得愈发凄惨。可她却笑得那么纯真,仿佛洁白的绢帕,纤尘不染,一如当年的模样。
“卯卯啊,你是我的君,我是你的臣。君要臣死,臣却不愿死,臣是不是……是不是不能再为臣了?我说过,将来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一定帮你实现。现在,这话还能算数吗?是不是因为当时我们祈了两遍誓,老天爷嫌我们太玩闹,就真的不作数了……”
她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李瑾月那消失了的泪忽的就汹涌地溢了出来,她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唇,半个字说不出来。
沈绥静了下来,垂着头仿佛睡着了。李瑾月大喘着气,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般,颤抖着手,抓住一旁沉默不语的李白,道:
“带……带她走,带她去……疗伤。”
李白没有多废话,径直架起沈绥,就带着她往桥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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