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卯,你注意一下那个杨四,此人很不简单,定有大才,或可为我们所用。”
李瑾月看了沈绥一会儿,一时没有问原因,只道:
“我知晓了。”
沈绥补充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急着去拉拢他。此人或许身上还带着什么秘密没有揭开,他的立场也不明,等我进一步调查后再说。”
“你怎会如此关注此人?”李瑾月忍不住问。
“方才王忠嗣所说,有一点我觉得十分吃惊。杨四三次考科举,一次进士科,两次明经科,皆以一名之差落榜,若说这是巧合我可绝对不信。我想,这应该是他故意的。而如果这是他故意为之,那么此人的学识修养能力、对考题的把握程度,乃至于对朝局的观测,都可谓登峰造极。他知道考卷写成什么样能够让考官将对他的评判压在三甲之外。而且恰恰好压在三甲外的头一名。此等精准控制的程度,堪称可怖,我亦是做不到。”
“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也许这就是巧合?”李瑾月皱眉道。
沈绥摇头道:“不会。我对他的判断来源于两点:一、是面相。这杨四深藏不露,我不会看错。他双目幽邃,神色素来沉肃寡淡,不苟言笑,仿佛何事都不挂心。唇上蓄髭,遮住人中,细看却可发现他人中长而深。我观此面相,表面是个寡言冷面之人,实则心中暗藏道道沟壑。此人这般遮掩自己的才华与见识,以平凡面貌示人,实则与我是一类人,我一照面就有所感。他身上气质幽藏,却可窥得他腹内见识极高,处变不惊。长安初见当日,他曾与明珪有一会,我在侧旁观,见其神色虽谦恭,但眼中偶有谑芒闪过,便觉非凡。
二、是进士科与明经科的差别。王忠嗣说他考的是十一年前的那次进士科,十一年前刚好是我科考那年,我知道那年的情况。那年进士科极难,我在长安认识的几位学子,满腹才华,尽皆落榜,他能考到进士科登榜只差一名,说明他的水平已然很不错了。而明经科相对来说要容易太多,也不过是死记硬背的东西,他还是差了一名未考上,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李瑾月点头,沈绥分析得有道理,虽然看面相并不能算是很有力的佐证,但沈绥观人很有一套,还是能信服的。进士明经皆差一名,也确实很古怪。
“此人如果真的深藏不露,那么目的为何?他是杨家庶子,身份低微,或许他是想遮掩锋芒,避免与嫡子争斗,惹来麻烦。但又何至于隐藏到此等地步?此外,还有一点让人疑惑。若他真的存心隐藏自己的能力才华,又何必做出只差一名这等费劲的事来。他完全可以考得更差,反倒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李瑾月眼中光芒一闪,接过话头道:
“除非,他也是个有野心之辈,等有人发现他明珠蒙尘,来做他的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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