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跟郎泽宁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天生就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哪儿凉快哪儿待着,不过不是还有个徐春风呢吗?
徐春风发誓要把今年奖学金拿到手,一点不能便宜封玉树那个犊子,尤其是高晴事件以后,更加怒火熊熊势不可挡。从一个月以前就开始研究圣诞节要表演什么节目了,弄得郎泽宁很是诧异:“我说你考四级怎么没这么积极呢?”
“那怎么能一样?这关系到老爷们的尊严,尊严你懂吗?”徐春风一脸神圣,大有不自由毋宁死的气概。郎泽宁扶额,行了,由着他折腾吧。
可徐春风不光折腾自己,他也折腾别人哪,尤其是榔头,一会一个主意:“哎我们俩唱歌呗?要不跳舞呗,要不演小品呗,要不大变活人?……双簧?……相声?……杂技?……要不马戏?……”郎泽宁挺无奈地看着他:“你演狗还是我演狗?”
“啊,也是。”
后来郎泽宁实在被他缠得烦了,说:“这么着,你看你能表演啥,你能演我就能演。”
“哈,早说呀。”徐春风一拍大腿,“告诉你榔头,我其实可有才了,以前是我们学校的文艺骨干,还是校合唱团的,你听我给你唱一个啊。”当下双腿微分站立,扬起头,拿腔拿调地唱:“我们的田野,美丽的田野,碧绿的河水,流过无边的稻田……”郎泽宁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臂弯里,许山岚从床上爬起来,探出个脑袋,幽幽地说:“春风啊,你别唱了呗,我听着肝疼。”
徐春风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有这么大杀伤力吗?真是夸张。他还解释:“其实我唱的是第二声部。”郎泽宁猛地一抬头:“我不会第一声部,这个就算了啊。”
“你不说啥都行吗?”徐春风不乐意了,坐下来嘟囔。郎泽宁一看小破孩的积极性被打消了,忙打起精神来,说:“你看啊,咱们系的节目一向挺多姿多彩的,只唱歌恐怕不够吸引人,你得演一个一上来就震慑全场的。”
“对。”徐春风非常赞同地重重点头,“榔头还是你有水平,那演啥?”
郎泽宁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许山岚叹口气说:“得了,我给你们上一课吧。”边说边慢吞吞地爬下床。
郎泽宁和徐春风对视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许山岚挪开桌子,在寝室中间站定,突然一个甩头,紧接着双腿双臂齐动,开始跳起舞来。他跳的是爵士舞,非常流行,不过徐春风没看过。这种舞蹈动作短促紧凑,动感十足,张扬而又活泼,就算没有配乐,也能令看的人体会到那种极强的节奏感。许山岚是练武的,身体协调性非常好,动作优美流畅,令人赏心悦目。
徐春风拼命地拍巴掌,连连称赞:“太棒了许子,你跳的真好。”许山岚跳了一段,被他一夸,有点不好意思:“跟电视学的,还凑合。”
“这怎么能叫凑合啊。”徐春风诚挚地说,“联欢会你就演这个吧,肯定轰动。”许山岚已经是外语系一“神”了,就是为人比较低调,要真上去跳这个舞,摆几个帅气的造型,估计下面能有晕倒的。
许山岚摸摸后脑勺:“不行,让我大师兄知道了,非打断我腿不可,不务正业,玩物丧志。”
徐春风一撇嘴:“你大师兄怎么那么厉害呀,太暴力了。”
“那倒也不是。”许山岚不由自主地为丛展轶分辨,“搞体育的都这样,不打不成材。师父打徒弟天经地义,这是规矩。其实我师兄对我挺好的。”说着还抿嘴笑了一下。
他俩师兄弟的事,旁人不好评论,徐春风叹口气,说:“我可跳不出来。”
“没事,多练就行,熟能生巧,我教你。”许山岚挺热心。
徐春风有些迟疑,看看郎泽宁:“能行吗?”郎泽宁点头:“就这个吧,我看不错。”
于是许山岚开始教他们跳爵士舞。说来也奇怪,看许山岚跳明明很容易的,轮到自己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不是伸错胳膊就是踢错腿,前进后退左扭右送的差点把自己绊摔了。徐春风哀号:“怎么这么难哪。”
许山岚倒是颇有耐性:“不错,挺好,主要抓住几个关键性动作。”边说边比划,把速度放慢。徐春风跟着一点一点学,忽然发现有点靠谱了,动作能连起来了,哈哈一笑,说:“怎么样怎么样?”郎泽宁在一旁看一会,很淡定地说:“徐春风同学,你顺拐了。”
徐春风气得一仰头:“那你来!”郎泽宁以前也没跳过,动作也颇为笨拙,徐春风哈哈哈地很不厚道地取笑:“你也不怎么样嘛。”
舞蹈真难,可离联欢会还有近一个月,时间十分充裕。许山岚挑一些简单点的,不太复杂的动作编排了一个舞蹈,而且还从电视里汲取灵感,把其中一段分开跳,即一人摆好姿势凝立不动,让另一人独自跳一段,过后两人再反过来。这么做的好处是,动作不必要求统一,而且因为乐曲是固定长度,两人都能少跳一段。虽然时间很短,不过聊胜于无。
徐春风小倔脾气一上来,非得跳好不可,全身心地投入到舞蹈的排练中,连做梦都伸胳膊踢腿,撞到床栏杆再龇牙咧嘴地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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