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表面上连连赔罪,可实际在想,这是哪门子的大少爷,她在徐家干了四年了也没见着一次。
徐耘安一进门就四处张望,娟姨明白过来,便说:“老徐跟他的几个朋友去钓鱼了,晚上才回来。”又使唤司机把行李给搬上二楼左手边第三间卧室,转头问徐耘安想吃点什么。
他没什么忌口,就说随便来点就好,娟姨记得他以前的喜好,吩咐保姆去做吃的。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有说不上的拘束感,徐耘安宛若客人坐在一边,略紧张地抿了口茶。
娟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问问他的近况,徐耘安一一作答但也绝不多说,就像以前那样。
徐耘安也不再客套,直接问:“娟姨,我爸身体怎么了?”
娟姨说:“也没什么大病,就是检查出有些指标高了点,年纪大了也有点痛风,医生说要好好调理身体。”
徐耘安松了口气,娟姨欣慰地笑笑:“其实你回来挺好的,虽然老徐表面还那样不咸不淡,但肯定盼着你回来,不然也不会经常跟书瑛打听你的近况。之前有记者来采访,也跟他说了点你的事儿,我看他那时候就挺开心的。”
“既然他想见我,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身体出了问题?”
娟姨叹了叹气:“你也知道老徐的倔脾气,他心里肯定是在乎你的,但可能觉得这样是在跟你示弱吧,又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唉,传统的中国父亲大多是这样的,外表强势、高高在上,从不肯轻易表露感情。”
徐耘安不信娟姨这一套说辞,爱就应该及时表达,为什么徐初想念他却不便让他知道呢?他自然明白父母不过是有局限性的普通人,可深陷于局限性之中不肯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些过去。过去就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哪怕已然拔除的刺再也不能影响到他的现在和未来,可留下的印记依然使他耿耿于怀,时不时就回头盯着看,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抹平。
吃完中饭,徐耘安上楼给霍长隽打电话报平安,还在说着话,一推开房门就愣了。
话筒那头突然没了声音,霍长隽以为是手机信号出问题,在那儿喂个不停。
徐初搬到新家,可还是给徐耘安预留了一间房,房间摆设跟他上大学前住的那个家相差无几。
“我以为回来住的是普通客房,可他居然给我留了一间卧室,摆设跟以前那间差不多。”徐耘安说到最后,声音也有点哽咽了。他一边打心里笑自己容易满足,不过是预留一间卧室就自以为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可另一边却不住地沉浸在感动之中。
霍长隽隐约能听到徐耘安克制的颤抖,心也跟着揪起来,心想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就放心让你独自面对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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