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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穆祁眼里,恍恍惚惚觉得那不是墨痕,而是血痕。

血淋淋的,血痕。

穆祁很快自惊诧的想法里跳脱,两掌掰著裴帝雪白的臀峰,将自己饱满的x器一下一下送进去,裴帝受不住这番刺激,面上的笑意消隐而去,剩下单纯的情欲在作祟,将自己细长的眉宇紧紧揪在一起。

情动至极,阳具抽c见狠,直捣向敏感的x心,如挖掘无价之宝一般,贪婪得无以复加。

裴帝身子随著频率摆盪,几乎麻痹到无法自处,眼睛更是睁不开,只听见耳边r体交欢碰撞,一声急过一声,好像是在催促著什麽……

「穆祁……」

後来裴帝也记不得他怎会说出这句话。

「前世我必是欠了你的……」

身体上的欢愉,已让裴帝无法思考,但还能让自己略微勾起唇,却不知到底是哭是笑。

「前世必是欠了你的,所以我这辈子投了好胎……也得……还债……」

……应该是笑著的。

结果裴帝想了想,感觉自己说得挺有道理,是该得意。

这辈子身为帝君,衣食无缺,国无大难,又有良臣摄政,g本无可c心,便是r体上的兴致,也有这人亲身解决了。

只不过良缘孽缘,谁说得准?情债仇债,谁分的清?

人世间彷佛笼著一层迷雾,把所有事物的界线都给混淆了,如此才能让生命喜怒兼具,哀乐同存。

那麽他此刻受的苦该也是一种欢乐吧!裴帝默然心忖,此生他若还了前世欠穆祁的债,下辈子是不是也该轮到穆祁给他还债了?

又记起自己曾无意间写下的《诗经·大雅》:「靡不有初,显克有终。」

说明著事情都有个开头,但很少能够终了的;或者说,事情没有不能善始的,却很少能有善终的。

裴帝突兀地笑了笑,因为他同时给自己寻了个烦恼──

既然不能善终,那麽他与穆祁的债,生生世世,岂非不能还完?作家的话:

(7鲜币)四八(上)

大景历六十三年,冬至,大景国第三任皇帝裴帝即位五年,引领朝野百官,自封疆调回亲族王室,聚集祭天高台,举祀祭天。

冬至前三日,裴帝独於g内天坛沐浴佛礼,斋戒净身,以表对上天之敬畏与虔诚。祭天当日,由护国寺住持无妄大师亲领裴帝步入祭天高台,揭开仪式。

裴帝俯瞰高台下万顷空间,黑压压一片全是他的臣子,伏跪在地,高呼万岁,皇城格局恢弘,如黄龙盘踞,城墙以外是百姓居所,再外围是他看不著边际的大景国土地。而无论视线所及所不能及,本都是属於他的,属於他裴帝的。

宽阔的视野,教裴帝一晌不能自禁,心中澎湃汹涌,忽然视线落在台下一抹孤傲身影,这人又仰面对视,彼此目光交会,久久不放,裴帝却忍不住暗暗攥紧被龙袍掩住的手掌,彷佛在此刻,他已重新拿回了什麽。

大景历六十四年,正月初八,g中接著一场祈谷大典,裴帝带领百官於祈谷坛祈求新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老百姓生活和平安乐。

待祈谷大典结束,年初的大事也稍稍了结,裴帝忙活十馀天,实在也是倦了,结束这场後g妃嫔们的赏春g宴後,当晚便就顺著苓妃的意,在辰景g留下。

前些日除夕,骆太后正与裴帝提起策后之事,皇后之位悬而未决,後g要有贤淑之人帮帝君打理之类云云。裴帝自是晓得,母亲属意苓妃,骆苓是她的亲侄女,更是他的表妹,平日裴帝亦认为苓妃良善可人,对她百般疼宠,谁都能猜到皇后之位非苓妃莫属,可眼下却不知怎地,裴帝一颗心摇摇摆摆,迟迟不肯策封苓妃。

策后之事拖得越久,後g莫名其妙的谣传便越甚,苓妃默默忍下,从未与裴帝要求什麽,就是在今日晚间,抱著一丝希望求裴帝留宿辰景g。

裴帝应了,苓妃笑靥如花,如春风拂境,如月里嫦娥。

但裴帝却因言不由衷而绞了心,装作笑脸,却在心里暗道,不是朕舍不得对你好,只是朕的心里已被另一个人影霸道的占了去。

那人将他的一切都拿走了,便是连这条残喘的命,将来也是要还的。

十日後,大景历六十四年正月十八,乃裴帝二十三岁生辰。

帝君生辰,举国欢庆,裴帝下诏免去狱中三年以下刑期,减免百姓税赋,朝中官吏依功绩举报,甚者连登三阶,大景上下一片欢声雷动,换来的却是番族库塔的兴兵求战,更已於日前占领大景国北防两座城池,烧毁粮田千顷,俘虏军民数百人。

此次库塔族来势汹汹,前所未见,裴帝在收得前线战报後已无心庆贺生辰,撤去一切铺张,於御书房里同兵部侍郎商讨,暂且将国内大兵调往北方抵御外敌,待局势如何,再做定夺。

大景国北方一片平壤,连亘一线,往东北处草木渐渐茂生,水源丰沛,正是昭王东北封疆,昭王固守东北,不让库塔来袭掠夺战争资源,然北方虽脊,占地却阔,失之亦是不可,众人思量再三,无非是让昭王自东北处出兵,与京城大军行夹击之势,逼退库塔。

然昭王大军一出,境内门户守备必较为薄弱,北方尚有天险,山峦连峰,可静观其变,唯东北处一道破口,渡江侵之,则可直取大景国都,兵临城下。

穆祁环手在侧,意外地不发一语,只到最後朝裴帝道了句:「犯我大景者,诛!」

是夜,裴帝卧不安席,遣走靖霜,独身一人到往紫微g。紫微g乃先皇所建,用以观星消遣之所,裴帝无此雅好,登基後也就不曾来过。

想起此处,无疑是兴之所至,紫微g有许多老皇帝的宝贝收藏,守卫森严,独立於g苑之外,周遭无建物遮挡,亦无植栽,仅一道绿径,蜿蜒而上,绕著耸高的紫微g。

(7鲜币)四八(下)

紫微g在朝南的方向有往外突出建一座高台,丈馀见方,老皇帝时常在此高台上驻足凭栏,往远方眺望,底下是连绵的山峦接著一片宽阔的天幕。裴帝走到这儿来的时候,看到高台上站著一抹身影正微微仰起头来,著实让他吓了一跳。

能进出紫微g的人是极少的,裴帝愣愣往前一步,认出了对方。

来者显然也听见身後的声响,缓缓转过身,很快收回诧异的视线,正要行礼,便教裴帝虚扶起来,於是垂首道:「臣,谢陛下。」

裴帝亦步入高台,眼前夜空星影浮动,许是天寒云厚,月色不明。裴帝叹息也似悠悠开口道:「董侍郎也是夜不能寐麽?」

董泰桢僵了一下,本以为裴帝会质问他何故深夜到此,甚至为何不需通传便可进入先皇殿宇,却不是。

这沈默片刻,已教裴帝猜出秦泰桢的想法,但裴帝仅在心底暗暗说著,他怎会不晓得父皇在朝中的心腹是谁?允其至此,自是不奇怪。

礼部侍郎看似与朝野无所关连,却又与国子监交错牵制著考核权力,政事没有礼部搅和的馀地,可最能贴身与帝君沟通的,不正是这些关乎礼仪的官员麽。

当然,若非从前曾在国子监看过老皇帝与董泰桢的会面,裴帝也不会如此确定的。

当年在被选作太子时候,裴帝无意间在国子监里窥听到老皇帝说要让穆祁摄政,那时候与老皇帝对话之人,就是董泰桢。

董泰桢在百官当中斡旋,看似那边都不偏袒,十分吃得开,若非当日裴帝匆匆一瞥,裴帝也是m不清他的底细。

「陛下……」沈默半晌,董泰桢方开口:「陛下因何难寐?」

「朕不敢寐。」

「……臣不明白。」

「大景内有虎,外有狼,朕提心吊胆。」裴帝偏过脸来,自嘲笑道:「朕是怕管不住梦,让先皇见了,不免讨一番骂。」

许是冥冥之中有所预感,这一天总会到的,即便如何隐藏,纸也包不住火。

裴帝看向董泰桢不解的神色,道:「朕都晓得,董侍郎无需再瞒朕了。」

董泰桢愣了一下,见裴帝的目光朝自己身後扫去,瞬间心中有种被谎言被看穿的颤抖。

身後,有一座大景皇城的模具,压著星象八卦图,八卦图案下,有一卷诏书。

有一卷先皇遗诏。

「可是时机未到。」裴帝复又回首,凝望闪烁星芒,「朕还得装作不知道,然後静静等著。」

「……」

「董侍郎,你可信朕?」

「陛下……」

「董爱卿,你可愿等?」

紫微g的灯火在裴帝经过时有了些微闪动,人影飘摇了一下显得晦暗。

董泰桢敛眉垂首,恭送裴帝,等裴帝完全走远了,他跪挺的背脊忽然软下来,把脸沈在y影里,彷佛心有所思,久久未动。

董泰桢头回晋见裴棣时,裴棣不过七岁稚龄,与那召进g里的昭王嫡子穆祁同处一室,两小无猜挨在一起,和乐融洽,哪能预料十年之後,二者之间会生出如此大的变故。

如今是否是应了一句老话叫做天道无情,抑或只是俗语说的父债子偿?

夜色更深,有星。

「臣……臣自是愿等的,等大景一片和平江山。」

「可是陛下,臣也让先皇等得久了。」

「等来等去,竟是何苦!」身影隐隐发颤,「臣等的是与先皇的一番约定,陛下……您等的又是什麽?」

大景历六十四年,正月十九,早朝,在强敌环伺的低迷氛围里,裴帝陡然下旨:「朕要御驾亲征──」

殿上便若炸开了锅,不可收拾地乱作一团。

昭王穆祁首先发难,回首看向座上帝君,凝色道:「此事不可!望陛下收回成命!」

後头便随了许多跟班继续上言,跪的跪,磕头的磕头,一时之间满朝议政,好不热闹。

裴帝默然睇著众人,面色无波,霍然站起,朝身後靖霜道退朝,又回身,目光对向穆祁,只冷冷说著:「昭王看是要随朕出征,还是留守京城,自己选吧。」拂袖而去。

穆祁站在当场,面色严肃彷若暴风压境,本欲近身谄媚献言者,皆相觑不敢上前。作家的话:求支持!求票票!

(10鲜币)四九

裴帝亲征库塔之旨意很快传遍全国上下,京城之中更显紧张。穆祁与众将彻夜点兵部属,留下京城守卫同皇g御雨军三千人,裴帝手中有兵两万,其他当日驻守在京城外的昭王大军万馀众,皆随此次裴帝亲征一道返回东北封疆。

大景历六十四年正月二十三日,卯时正,帝君亲征军整装完毕,由昭王大军压队,一路往东北而行,待王军尽出,京城所有出入城门开始实施门禁,过路盘查。

裴帝离京期间,g中事务暂由骆太后掌权。

大景历六十四年正月二十四日,早朝之上,众官员见裴帝龙座边安了一个新位置,乃骆太后金黄鸣凤椅,骆太后一袭正装,端坐其上,排场与裴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急,当时有一言官上奏,自古未有後g摄政,为免冒犯帝君龙威,理应布帘。

骆太后睥睨群官,笑问:「可还有谁与他一个想法?」

一时之间,朝堂沈默无语,骆太后命人取帘,却是大景王军一面军旗,绕住该名言官,拖往阶下当庭斩首,鲜血霎时漫溅而上,怵目惊心。

随後骆太后下令高扬血旗,做以为裴帝此次出征祭旗,竖立国威,自此开始,骆太后威仪,众官莫不敢犯。

大景历六十四年二月十日,历时半月,裴帝大军先行部队抵达昭王东北封疆,裴帝本与穆祁分开车驾,前一日,穆祁领一队j卫队策马赶上,与裴帝一同入城,安顿妥当,已是二更。

裴帝居於东北行g,与穆祁王府遥遥相望,均是气派恢弘,如两座高山,竞豔比美,当夜裴帝睡下,许是长途奔波太累,睡的深沈,醒来便是翌日寅时,欲听取战报,发觉穆祁已与众将齐聚一堂,竟是彻夜无眠。

长方石桌上,一卷大景山河图展开,穆祁早已备妥应战方针,只等将库塔族诱入北疆腹地,便要引火炸山,将库塔掩没在山岩之下。北疆尽是贫土山岩,气候寒冷,本就鲜少人居,炸山一举得来众人附议。

唯有裴帝面上森冷,凝看案上布防j准的大景地舆图,默然无语,乃因至此方知,穆祁野心,已达封疆之外,大景国土,这人早是清清楚楚m了个透。

三日之後,阵前捷报传来,库塔错认情势,追击北疆大景军残部,导致深入敌境,困在狭隘山壁之下,逃生不及,全军过半活埋在崖缝之中,窜逃者三百馀人捉作俘虏,缴获战马近百匹,良弓大刀无数。

裴帝龙心大悦,赏赐有功将领,犒赏全军,在场将士均言陛下亲临,振奋全军,直至夜半,裴帝回行g休憩,脸色蓦然一沈,全因无人提起,诱敌的大景残部,同那些叛乱的番族一起,炸个粉身碎骨。

静谧的行g当中,裴帝闻著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气息,忽尔有一股无助的感受直冲脑门,疼的他头痛欲裂,抱额撞上了床,靖霜见之,心底一惊,上前扶住裴帝,但听裴帝嘴里语音孱弱,只念叨著一句:「朕要见他……朕要见他……」

帝君车驾疾快直奔昭王府,靖霜使人先禀,方由昭王妃徐氏口中得知,穆祁身在军营主帐,於是车驾到了半途便转了方向,往军营疾驶。

暗夜驾车,马蹄达达,尤为明显,军营巡兵早是察觉,见是裴帝驾临便不敢挡,任车驾一路奔进营区,几乎是同时,小兵往穆祁帅帐通传,才在帐前与侍卫解释缘由,裴帝就在身後,踉跄下了车,在一干人惧诧下跪的场面下步入穆祁帅帐。

帐中甚大,仅有一薄纱自顶挂起,区隔书案与床铺,裴帝缓缓往前,目光看住薄纱後一抹身影,待到近处,忽感x中一紧,呼吸甚窒。

床榻一片凌乱,穆祁立在床侧,军装半解,腰身一下下突起猛进,撞得床上之人两腿抽搐也似,不住颤抖,却是伴著欢愉的喘息,伏趴在床,臀部迎合一般往上翘起。

裴帝一时呆了,僵在当场,眼前虽有一层薄纱,却是清晰无比,顿见穆祁敏锐地转过脸来,似笑非笑,下身的动作仍然无止无休。

也在这时候,听见床上那人娇喘著渴求:「王爷……王爷……这次让小云出来吧……王爷……」

穆祁眼睫一低,扣在那人腰间的手突然重重压住他白晰的後肩,将人往床面压实了,冷冷道:「不许。」

「王爷……求您……求您!啊啊──」

这次的撞击加剧,r体交欢声骤响,截断了所有央求的软语。

裴帝这才看见那人腹下玉j,j孔嵌著一粒银珠,顶端一片j湿,却是不能抒发,那人难受地直伸手往股间m,被穆祁用力一压,完全翻不得身,只馀喉间哼哼呜呜,夹著鼻音,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愉悦。

裴帝霎时不知作何反应,便见穆祁越动越凶,接著就泄出了j,释放之後几下chu喘,将x器抽出,若无其事重新扣紧了腰带,如下军令一般,道:「把腿夹紧了,滚出去。」

那人闻言也不拖延,掩著身上破碎的衣物下床,却猛然脚下一软,跌在地上,穆祁冷眼旁观,那人也不敢多说什麽,屈著身体就要出帐,却在掀开薄纱前吓了一跳。

裴帝亦是一愣。

彼此心中异口同声觉得,眼前这人,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呆愣之间,身後传来狠狠的嗓音:「还不滚!」

那人双肩抖了一下,显然极是惧怕穆祁,裴帝无意间瞧见那人下身的玉j依旧硬著,前端的银珠滑出来一些,底下似乎是一g细长的b子,把j管填满了,要人勃而难发。

瞧见裴帝目光在自己下身,那人更是羞涩,用破衣掩了,闷不吭声弯著腰出去。

裴帝无声看向穆祁眼底的无情,在这瞬间,强烈感觉到一股难以笔墨的寂寞。作家的话:

(10鲜币)五十

寂寞?

後g三千,享尽天下荣华的帝君若说自己寂寞,到底谁会信?裴帝自己都不信,於是他将这两字从脑海抹去的时候无声地笑开,笑的好像是在看一出闹剧。

笑了半天,方照著镜子看见,原来那带著彩妆在台上疯癫的,是他自己。

「陛下有何吩咐。」

一声词不达意的相询,裴帝才发觉自己已望著穆祁出了神。

帐内的情欲馀波,荡漾著便从黄土的气味里消散,穆祁斜倚帅座,雄姿英发,不怒而威,身上军装依旧严谨,唯有披肩大氅,散在席下,不知是自己卸的,还是由谁解的。

如此无止尽的想下去,裴帝自知无异是钻牛角尖了,可当下无暇多虑,脱口一句:「他是谁?」想要收口,已然不及。

穆祁深邃的瞳眸已深深锁住裴帝,却是没有任何调笑的意思,漠然回答道:「军妓而已。」

「那我呢?」

语毕,裴帝心底又是吓自己的一震,便见穆祁赫然长身站起,动作之大翻倒了席边的茶几,茶水泼洒渗土,穆祁已定在裴帝身前,肃色道:「陛下就是陛下,无他。」

裴帝以为穆祁会如往昔一般,挂上轻嘲的笑意,就同他天生的桀傲气质,将人往死胡同里逼。

但眼见穆祁眸底的认真,裴帝反而感觉陌生难辨。却是穆祁缓缓伸出了手,婆娑裴帝颈边的发,压回了皱乱的衣领,忽听裴帝轻声道:「这便是王兄所谓的……无他?……」

没有任何辩解,穆祁的手指一下子僵在裴帝衣上,复又缓缓游移,挑去披肩的衣扣。

身後披肩落地,裴帝一时觉著身体有些冷,但仍任穆祁无声妄为,再松开帝君腰上的衣带,北方本就偏寒,然而裴帝仓皇而来,g本不曾添衣,还是那件庆功宴上的珍珠长袍,华丽贵气,在微弱的烛火下依旧显眼,胜似璀灿的斗星。

珍珠长袍前襟已解,剩下一件素白亵衣,衣下姿态隐约可见,穆祁的长指一分一分滑下,轻掠过j致的r首,裴帝呼吸一凝,不由往後退了半步,穆祁却在此刻蓦然将裴帝打横抱起。

怀里的身躯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瘦,穆祁沈默地掂了掂,大步一跨,走到床边,便觉扶在肩上的手忽然一紧,然後胳膊圈住了他的颈子,裴帝一张脸埋在他的肩窝,不停的摇头,声音十分模糊,但穆祁还是听清了。

「不要这里……」

迷糊的声音如是说。

穆祁垂眸,看向怀里别扭的帝君,又看看方才一场x事弄乱的床铺,裴帝身份尊贵,他虽逾了臣子的规矩,却从未有一次让裴帝受委屈,於是目光便挪到了纱前的帅座。

然而帅座虽然舒适,却怎地也不到两人可以躺下的宽敞,穆祁把那随便晾在旁边的大氅拢了拢,当是个简便的毛枕,就要将裴帝放下来。

孰料这时候裴帝又圈住他的颈子不放手了,嘴里低嚷著:「不要放开朕……」

穆祁终是眉一皱,心里有些烦闷地沈声道:「陛下,你是怎麽了!?」

小妾们争风吃醋的场面,穆祁是看的腻了,心情好时由著她们闹,否则一律赶出府去,哪里管得旁人閒言碎语,後来那些纳入昭王府的小妾许是看身为王妃的徐氏同样不讨昭王的喜,於是也就省了计较的功夫,一个个在昭王府里吃香喝辣的活著。

穆祁最恨那些女子嫉妒自己不该有的,他要给谁恩赐,给谁惩罚,纵是早早入土的老昭王从y曹地府爬回来,也是管不得。

眼下裴帝任x地拒绝,在穆祁眼底正是一种嫉妒。於是一股隐隐被限制的焦躁感强烈地涌入身体里,催促著他放下怀里如烫手山芋的存在,不曾想放下简单,不得不放才是最难……

穆祁随x惯了,尤其是欲念当头,无所不为,裴帝本就晓得,只不过抱住他的身体曾是那样地深刻,久而久之,他忘了这双强劲的手臂也是同样这般抱著别人。

没有制约,没有承诺,仅是荒唐欲念下的抒发,便是青楼一夜风流,亦是各取所需,哪里如他二人在暗地钩心斗角,却又盲从著r体的欢愉?

……裴棣,你是不是该看透了?

就在穆祁看见裴帝颊边滑落一行泪水,他脑子里几乎是轰的一声遽然炸开,刚放下怀中人的手臂在半空顿住,竟不由自主地想要拥抱回去,但裴帝一句低喃,又将穆祁所有萌生的情愫尽数抹煞了去。

裴帝眼神呆滞,喃喃道:「别过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残冬甚寒,裴帝每走一步路,都觉著双脚被霜雪冻住了,艰苦的很,好不容易掀帘出帐,闻蛩唧唧,竟听似骊歌,唱的是一段莫名滋芽的情感,被生生揠死在壳里。

可惜人的躯壳少了情感,还能呼吸,还能活著,裴帝磕磕撞撞上了车辇,整个人缩在一角,看不出在想些什麽,一路摇摇晃晃,抵达行g後靖霜来请,裴帝竟已昏死在里头。

裴帝这一病就是三天三夜不曾张开眼,随行军医诊了脉,说是积郁成疾,以致脉相疲弱,体力衰退,只当好好调养,最长三个月,迟至半年,方可见好。

穆祁视线都钉在裴帝紧苍白的面容上,身後军医说的话不知听进多少,只吩咐去备药了,把人都带走,那军医如履薄冰地领了命,往药铺飞奔,就怕穆祁反悔,先砍了他的脑袋再换人来给裴帝治病。

可惜那军医不晓得,穆祁的确是反悔了,却是与其他人无干。

穆祁只後悔当初没依著底心狂躁的欲念,将这人死死拴在g里,拴在自己身边。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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