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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能下床榻就迫不及待的来看你,你就以这样的态度待我?”

我稍稍回转过头,在溶溶银月照耀下,只见他墨黑的长发和银白的衣衫反出浅白的柔软光泽。就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何苦对一个女人苦苦纠缠。惹得我痛苦难当,他又何曾得到了快乐呢?我苦涩叹息,虽然是老生常谈,但是我依然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劝说道,“倾默蠡,你真的不必在我的身上再下功夫了。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动心是要有天时地利与人和,在对的时间遇到对了的人那样时,人才会飞蛾扑火、无怨无悔的去爱上、去执着。而我们之间并没有那样的天时地利与人和,苦苦勉强也只是徒添痛苦,所以你何必为我画地为牢,禁锢了你自己寻找属于你一生良缘的机会与时间呢?”

[61-62]命犯桃花

61.阿楠忆事

阿楠会对她会好奇,起因是因为自家主子对她很特别。嗯~这种说法好像也不正确,于其说是好奇,倒不如说是震惊,震惊于一个长相不是十分好看的女人是怎么做到让他那位无法无天的主子陷入失魂落魄、神魂颠倒的困境里沉沉又浮浮……

她的名字叫做桃花,最初时阿楠还在心里耻笑她的名字简直是土掉渣了。但是后来和她接触后他才发现桃花这个名字是再适合她不过了。──她就像春日里盛放的桃花一样摇曳多姿,风采怡人,令人如沐春风。和她呆在同一处的感觉很舒心。阿楠脑袋里的词汇并不多,实在不知道这种感觉该怎么去形容……

阿楠很深刻地记得一次主子问她:“看你学识不浅,你父母也一定学问不浅吧。他们为何会为取了个呃……这么土的名字?”

只听她笑弯眼,歪着头反问,“很土吗?”

主子点点头,肯定道,“土。”

接着她又问:“你认为土是因为我这名字很普通吗?”

主子下巴,偏头思索道,“不是这个原因,我就只是‘直觉’这名真土!”阿楠听了,不由得用手掌脸。主子的子太过恶劣,他作弄人时总这么不给人留后路。(阿楠想她此刻一定会很尴尬,可是后面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只见她笑笑,并不直面回答主子的问题。又见她拾起一的树枝,在地上写下:“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主子愣了,我则痴了,虽然我不太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意思,但是我却觉得这诗把伤感藏在浪漫中,很应景也很应人……

**

主子才刚开始接近她的时候,阿楠以为以捉弄人的七情六欲为乐趣的主子只不过是贪玩而已。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这种想法有多么的错误……

犹记得他当初初次见她的时候她正筹备逃跑。这么一个奇怪又荒唐的举动自然没有任何悬念的引起主子的兴趣。(这举动在阿楠看来是奇怪又荒唐,因为阿楠认为她的逃跑是绝对不可能会成功的。)

他们一路跟随(阿楠一直跟着白逸研,只是在暗处而已。),在她快要被倾默蠡和夜琥焰的人马找到时,阿楠本以为她会绝望的束手就擒,乖乖地跟他们回去。可是却错愕地见她将她身子压进群蚊乱飞的污水里,小心翼翼的爬过了一个庞大的蜘蛛网,躲在蜘蛛网后面的矮树里。嗯,这叫什么呢?──绝处逢生!那时他在心里微微一赞,暗道:‘好一个聪明的姑娘。’

本来她逃跑已经成功了,因为倾默蠡、夜琥焰人马已经准备撤退了。可是贪玩的主子只弯弯勾起嘴唇,勾了勾手指头命令嫦鄄放了一条蛇去吓她。果然,只见她吓得脸色发青得叫喊了出声。此后的情况不想而知了。

阿楠为此感到十分惋惜。可以说是一个很完美的隐藏地方却在主子随便的一个小命令下,她那快成功的逃跑计划便彻底化为泡影……

几天后阿楠才恍然大悟,原来主子吩咐嫦鄄用蛇吓她,让她被倾默蠡和夜琥焰抓回去不是没有目的的。──主子为得是有个光明正大接近她的机会。

于是,主子开始冒充游侠儿,以行侠仗义的名义‘救’下了她。

随后,阿楠便静静地看着自家主子怎么样玩个不亦乐乎。──主子时而殷勤切切,时而又若近若离,迷得她时常看着主子的俊脸发了呆。(阿楠摇摇头,他认为,主子真是在造孽。)

其实主子的那个游侠儿,以阿楠的推测,当初的她肯定已经发觉是假的。(因为她是那么聪明,阿楠不认为她会看不出来主子身份的不同凡响。)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提出来,只是聪明地一直保持沉默,平静等待着主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这般,主子和她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渐渐地,他发觉自家主子变了,主子变得开始喜欢呆在她的身边,就算是一整天下来只静静地呆在她的身边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从来没有静下来过的主子也像是乐在其中,甚至有些甘之如饴。

再后来,主子平生第一次突兀地改变了他早已经安排好的计划:主子决定亲自下‘水’去虏获她的心。听主子对嫦鄄说的那些话,阿楠才知道原来贪玩的主子现在对玩弄她比玩弄那些个高权重的人还要兴趣的多……

是因为她爱上了主子,然后主子再反过来爱她的吗?好像也不全然对。因为嫦鄄对主子的爱并不比桃花爱主子来的少,可是没见主子反过来爱上嫦鄄。

主子和她之间的事情总是弯弯绕绕的,阿楠有时候本就不清头绪,他们明明前一刻还是好好的,却在下一刻里却闹翻了天。然后就谁也不再理谁……

在屋里主子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反正等主子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屋里传来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阿楠抬眼看向走出房门的主子,却见主子嘴边勾着一抹恶作剧成功的笑意。阿楠这才明白,原来她的伤心是主子故意惹出来的。

事后主子便离开了,过了不久,主子便吩咐他带着她所在的地形图去京城交给夜琥焰。阿楠诧异,难道主子已经玩腻了?

阿楠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清楚就又听主子森然下命道:“不要透露身份,随便冒充一下江湖人士即可。你先告诉他‘桃花在离都’,然后向他索要三千两黄金作为交换她的确切位置的酬劳,至于那得来的三千两黄金赏你做酒钱罢。”

三千两黄金?阿楠震惊,三千两是一笔庞大到能吓死人的数目,“那夜琥焰会给吗?”他那时觉得主子的做法太乖张,竟然都已经告诉夜琥焰她在离都了,那夜琥焰又怎么会花那么多的黄金来买已经知道的消息?

主子勾唇浅笑,“给与不给,他都知道了她在离都。这对我的计划没有影响。”

主子的这话让阿楠更不着头脑了,给与不给能一样吗?又或者主子是在试探些什么……

其实主子的命令他向来只要听从就是,本就不必在乎到底是什么命令。可是这次他却思考很多。差一点就把脑袋给想大了。

后来的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竟丝毫不差地按照主子的意思很顺利的进行下去,阿楠这时才知道主子的用意在于试探桃花在夜琥焰心中的位置到底有多深,也间接明白原来那个夜琥焰对桃花不是全然的玩玩。──其中若没有真心夜琥焰哪肯出三千两只为得到已经很明了很确切的‘位置’……

虽然夜琥焰是主子利用做为重新接近她的一个工具,但是阿楠却对这样一个情如烈火的铁铮铮的硬汉心存了一丝的敬佩……

后来的事情也依然如主子所预料的那般顺利进行。──她如主子所愿的爱上了主子。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爱上主子这件事儿是不会有任何悬念的,因为像主子这样的好看又有本事的男人若是要存心勾引一个女人,在主子的强悍魅力下是没有女人能逃脱他所布置下的恢恢情网。──当然桃花也是女人,所以她自然也不会例外。

**

一切似乎皆如主子安排的方向发展。可是天有不测风雨。这世间终归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假的毕竟是假的,再好的掩饰也会有穿帮的那一天……

在舞龙灯会上,她神神秘秘地拉着主子进了一小巷里头。进去了许久却没有见他们出来,这种情景,阿楠不需要用脑袋去想也知道主子和她会在小巷里做些什么事情。他笑笑,为了配合着主子的某种情趣,便存心‘漏网’放了两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进入小巷中,给主子增添情趣。

在舞龙灯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又见她独自一个人慌乱地从小巷中跑出来,并横冲直撞地拼命地继续往前跑着。

阿楠心头一惊,他急忙奔进小巷里,在一堆竖立的竹竿里发现全身光裸的主子,阿楠错愕地愣了许久,只因为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主子这样的人物居然会被一个纤纤弱女子用迷药给迷倒了去?!

为了不让主子难堪,阿楠又匆忙的为主子寻找了件衣物,待替主子穿带整齐后,阿楠才发了邶延楼特有的信号,招来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影护送主子回院落,他自己则去追踪她的踪迹……

主子传命,说他想自个儿抓回她,要他只跟着她便好,于是阿楠只得按兵不动,一路跟随,一路发信号通知主子她的所在位置……

主子如愿地把她抓了回来了,那晚虽然下着雨,但是隐隐约约间他有听到她的哭声,阿楠烦躁地把脸,潜意识里认为也许经过了主子这一次惩罚,那么她便不会再想逃跑了吧。

可是事事终归是难预料的。事过不久,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再次发生了,用惯了毒的主子再次被她的迷药给迷倒了(阿楠这次差点把眼珠子给吓掉了……)。──她再次从主子身边逃走了。

这次她的出逃比前面的一次高明多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就算邶延楼势力再大但要在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个她又谈何容易呢?

随着时间过去越久,主子也越发的烦躁,脾气比以前的主子更加的诡异,甚至是晴不定的可怕,这种可怕堪比地狱修罗!在他跟前做事的人不容有一滴点的差错,不然那人就是求救也无门,总是被主子没由来的怒火整的凄惨不已、七零八落……

日出又日落,月圆又月缺……

“主子,休息一会儿吧。身子要紧。”见主子俊美的脸色因为睡眠不足有些苍白,阿楠只好冒着受处罚的风险开口劝道。

主子摇摇头,继续骑马狂奔寻找她的线索。

阿楠微微叹息,这样的主子早已经不是他们当初的主子了……

**

寻寻觅觅了好几个月,终于让他们抽到了一线头,找到了她的消息。可是他接过属下的消息才知道她的记忆已经被令狐悦给催眠掉了。

主子很矛盾,阿楠看的出来。主子既不希望她把他忘个干净,却又不想她因那些记忆恨了他。整个人几乎处于某种崩溃的边缘。

阿楠不忍,于是便劝说道,“主子,您怎么忘了自古之事难两相全的道理。”阿楠顿了顿仔细说道,“她是失去了记忆不是失去了感情,主子可以再次开始让她的记忆里慢慢地再次盛满了您。……让她再一次的爱上主子,花的不过是时间而已,而主子您有的是时间可以利用……”

此番话让主子侧目,主子好像惊讶这个默默无闻的属下居然会有这般明的一面……

此后,主子总会有意无意地会问他一些关于男人和女人的事情……

**

寻回来的桃花是失忆了的桃花。失去记忆后的她有着失忆前所没有的纯粹天真,那种无伪的真诚就像是无瑕美玉一般的干净,让人看了就喜欢到了骨子里,拥有了就捧在心上去珍惜。──而主子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阿楠本想主子和她应该就这样平静美好的过一辈子。可是事事常常是不能净如人意。那倾默蠡居然不惜牺牲掉了几百名属下的命扰乱了他们的视线,他在夜琥焰的掩护下,越过了邶延楼的层层防护接近了她。并恢复了她的记忆……

阿楠猜测那倾默蠡也不是真正想要她恢复记忆(因为倾默蠡也是伤害过她的人),只是如果她不恢复记忆,倾默蠡就没有机会带她走,因为当时的桃花可是爱惨了主子。

只是有一事阿楠想不通:桃花的催眠术不是由令狐悦下的吗?按理说令狐悦这么一个险的人,他下的催眠术也应该只有他一个人能解才是……

阿楠事后把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认真地回想,终于让他找到了蛛丝马迹:令狐悦在死前突兀的跑去密室里头难道是为了藏关于解她身上催眠的方法?!

阿楠懊恼地攥紧拳头,也怪他们当时太不把他们这些人当一回事了,灭了令狐悦一门子的英后,并没有进行密的处理,这便留了一个线头给倾默蠡和夜琥焰揪。──轻视敌人的结果果然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

这次倾默蠡、夜琥焰带走桃花显然是预谋很久的事情。他们利用了他们的财力物力制造出许多虚空的线索,这使我们找寻她的道路非常不顺利,常常是七拐八弯后找到的却是一无是处的假线索。──真是他娘的损!

不过,倾默蠡和夜琥焰显然是不清楚他们邶延楼的势力。他们主子想要找的人,这世间恐怕是没有人能藏得住!

**

找寻她的日子是苦闷和漫长的,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稍稍缓慢过寻找的步伐。

某一日,因为雨实在下的太大,所以主子迫不得已停下了寻人的脚步。他们也难得清闲了下来。

雨幕飘摇,树枝叶落。掉落在积了水很深的洼里旋转了两圈,打碎水中涟漪。

主子正静坐在回廊里的椅子上,死气沉沉地背倚着回廊圆柱,一手提着酒壶自然垂落在身侧,一手搁在他一条曲起的膝盖上。双眸早已失神地盯着雨幕中的某一虚空处发愣。──主子即使是在颓废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姿容俊秀,可是仔细一看,主子却又像是丢了灵魂的木头人,没有了以前的神采飞扬。

“主子,雨太大了。您还是进屋里去吧。”阿楠蹙眉,走了过去。因为主子的衣服一半已经被雨水给浸湿了,再强悍的身子也不能任风雨这般的折腾。

主子沉默许久,突然开了口道:“阿楠。”

“属下在。”阿楠连忙躬身应了话。

只听主子喃喃,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说梦话,“你说这天下会有像她一样的女人吗?明明是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却在离开时依然挂心着我……她叫我不要任贪玩,她只因怕我玩的过火玩出事儿来……”

“……”阿楠没有答话,因为他知道主子不是真想听他发表什么意见,主子只是苦闷的想找一个人述说他的心底已经有答案的问题而已。所以,他只要静静当个听众就可以了。

……

“我明明感觉到她是喜欢我的,可为什么她总要一次又一次的逃离我的身边?”

见主子的眼里盛满了困惑地转头望向他,阿楠只得开口:“回主子,属下不知。”这个问题连聪明睿智的主子都未能想通更遑论是他呢?

“你说她做什么要跑?天下的女人都像她那样身在福中不知福么?”主子神情愤怒非常,手中酒壶‘呱’地一声破裂。

阿楠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决定以下犯上一回:“主子,您明明知道她在您心里是特殊的,主子何苦硬要将她拿去跟天下女人比?”阿楠叹息:自从桃花入了主子的心底,这天下的女人就是再好也只怕入不了主子的眼了,“若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像主母一样,那么主子不就喜欢上了全天下的女人了。”以阿楠男人的眼光来看主子会爱上她不仅是因为她的特殊和坚强,最难得的恐怕是她待主子从来都很真诚。

‘若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像主母一样,那么主子不就喜欢上了全天下的女人了。’这句话令主子的眸色沉黯,只见他瞳中厉光一刹而过,“你说我喜欢她?她在我的眼里是特别的?”

听出主子声音里的危险和怒意,阿楠立马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冲动的多嘴。他连忙趴跪在地,磕头道,“属下该死。”

白逸研冷冷瞥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平淡说道,“这样的你很好。像个木头似的人也就不配留在我身边了,清楚了吗?”主子说完便站起身来,转身落寞地离去。

“呃?”阿楠在白逸研离开后愣神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家主子远去的身影发呆。主子刚才明明是很生气,但他不但没有受到主子的惩罚,还得到主子的鼓励。这究竟是一股怎样的力量在左右着主子?竟把主子变得这般平和高雅……

**

历经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们终于找到了桃花。阿楠为主子感到高兴。

只是那倾默蠡和夜琥焰也不是能让人省力的主儿。主子和倾默蠡、夜琥焰几番较量,主子疯狂地想要把倾默蠡和夜琥焰的势力一举给歼灭掉,但是终归未能如愿。

在阿楠的眼里,倾默蠡、夜琥焰他们就像蟑螂──无论他们怎么杀也杀不尽,明明看似绝迹了,但他们总是有本事死灰复燃!(以邶延楼众弟兄的角度来说,平生能遇棋逢对手的敌人是人生一大快事。但是站在自家主子的立场来讲来速战速决才是最快意的事情。)

又经过几个月,他们虽然不能把倾默蠡他们的势力消灭。但是主子总算是成功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当主子知道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时,简直是惊喜若狂。一声令下,邶延楼摆宴一个月,以庆少主子的降生……

虽然主子见是见到了她,但是他们和倾默蠡他们的僵持却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局势。──旗鼓相当,难分胜负。谁也歼灭不了谁。

为了怕自家的孩子受了对方的迫害,两方同时派出两个人以日夜保护自家的孩子。呵呵~阿楠尴尬地扯扯唇,他觉得主子、倾默蠡、夜琥焰,这三个男人的行为已经完全退化成小孩子的行为。

而阿楠正是被派去保护少主子的人……

阿楠在睡梦中笑醒了,他很满意主子派给他的这个差事。因为在她的身边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故事,他的人生也就不会那么乏味无聊了……

62.命犯桃花

哪样的情况最有利于我自己?便是目前这种情况了。

白逸研的到来无疑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种情况虽然有些诡异、有些难堪,但却是现今我所想要的最好的情况。──倾默蠡、夜琥焰不会害到我的小儿子,白逸研也不会害到我的另外两个儿子。

虽然白逸研强一点,倾默蠡、夜琥焰稍弱一点。但正好形成相互牵制的假相和平。──现在的这种局势倒是有点类似于曹吴蜀的‘三足鼎立’。

虽然我不清楚三国纵横互斗的过程究竟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知道三国的这种局势迟早会有被打破的一天。

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这些,因为这种时局要被打破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等到时局真被打破的时候,我想那时候我的三个孩子也已经长大成人了。有了孩子的保护我也就不用再受制与这三个男人了。

但是这也有个小小的前提:那就是我的儿子要有足够的本事可以与这三个男人相抗衡。

为了孩子好,也为了我自己好。所以我并没有阻止这些男人接近我的孩子。因为我清楚的意识到如果没有这些男人的教导,我的孩子将来是不可能强过他们的……

三足鼎立,相互牵制,那么谁也危害不了我。现在的时局可以说是一切大好,唯一令我极度伤神的就是,那三个男人就像三张粘力极强的狗皮膏药一直死死粘着我不放。我吃饭,他们便给我夹菜,几碟菜才刚放在桌上就被他们几乎全部堆积在我的碗里,制造成一座小小的山峰,把米饭全部给遮盖了。害我只能把碗里的菜吃得差不了才能吃饭,这气得我简直是脸色发青。但我无论我告诫了他们多少次,下次吃饭的时候,他们还依然故我;我出门逛风景,他们还是距离不远过0.5米地跟在我身后,害我连散步也口烦闷得难受;只有我关上门睡觉了,他们才算是离开我的视线……

**

晨阳明媚,浅白的阳光透过郁葱的树荫在淡红色的地砖上投下斑驳树影。

我抱着小娃儿,坐在石桌旁边的石椅上。双眸柔情如水的望着在阳光下歪歪斜斜在走路的另外两个孩子。

“桃花妹妹,我可以抱抱孩子吗?”白逸研来到我的身边,秋波流转间柔媚的眼弯弯的笑起。

我抬眼望他,此时风一扬,他几丝漆黑的长发裹着两条细长的白色发带往我的脸上吹来。

我楞了愣,权衡了厉害后,还是点头答应。第一个原因是:没有爹疼的孩子是可怜的,我不能为了自己心底的怨恨让孩子失去父亲的疼爱。第二个原因是:我必须要隐忍,这样才能达到我所想要得到的结果。

“轻一点抱。”我细心交代,害怕他用的力道重了把孩子给抱痛了。

“嗯。我知道。”白逸研这时温柔如水地勾唇笑开了,他小心地从我的手中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晃着。

“呵~”白逸研轻笑了一声,尖长的手指沿着孩子脸颊的轮廓轻轻描绘着,“这孩子长的真像我。”

我盯着白逸研犹如暖阳的慈爱笑靥,不觉嘴角勾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桃花妹妹,这个孩子取名了吗?”白逸研抬眼看我,不由笑的更加灿烂了。

“还没有……”我愣了愣,才猛然想起我的这三个孩子都还没有取名字呢。

“那桃花妹妹打算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呢?”白逸研垂眼笑凝着被他的指尖轻勾着小脸颊,逗笑了的小娃娃。

见风拂树荫,晨阳妩媚。我不觉笑问:“就叫楷晨吧,你说可好?”既然他有那么个利用价值,那么理应给他参与孩子取名的权利。他高兴了自然就会对孩子百般宠爱,只有他对孩子百般宠爱了才能把他的本领倾囊相授。

“楷晨,白楷晨?白楷晨。……唤起来蛮顺口的,也好听的紧。就叫这个名儿吧。”白逸研的唇角笑意愈来愈深。

白逸研抱了小楷晨不一会儿,小楷晨便睡着了。外面风大,我怕他着了凉,便把他抱进屋里去休息……

**

这几个月来,倾默蠡、夜琥焰、白逸研这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来同时走,今日倾默蠡、夜琥焰这两人个没有来倒是显得有些奇怪了。

直磨蹭到日落黄昏,白逸研依然还懒在我这里不肯离去。

“天晚了,你怎么还不走?”我想一定是白逸研使了什么花招让他们两个来不了吧。

“桃花妹妹,你还在生我的气呀。”白逸研将身子懒懒地往前倾倒,把一条手臂优雅地搁在石桌上,然后把脑袋也匐伏在石桌。如绸缎柔顺墨发裹着两条长长的白色发带凌乱的洒满了整个石桌。一双漆黑的眼睛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

他现在的样子明明是颓废的紧,看起来却又感到撩人的好看……

白逸研没等我答话,浅浅勾唇,就接着自个儿的话,说下去,“桃花妹妹,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无论你怎么否认都是没有用的。”

“白逸研,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嗔怒,见过无耻的,却没有见过像白逸研这么无耻的。

“我往自己脸上贴金?”白逸研从石桌上抬起脸来,说话的音调拔高了好几个分贝。“难道桃花妹妹离开我的时候所说的那番感人肺腑的话儿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

我懊恼地翻了翻白眼,一时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为自己当时那一时心软所说下的话后悔不已。

见我哑口无言,白逸研前一刻还得意地眉眼弯弯,后一刻却蹙眉低喃,“桃花妹妹,你明明就很喜欢我的,为什么非要一次又一次的逃离我的身边?”

我冷着脸,别过头去,抽了抽手,却总是抽不出来。“你放开手。”

“就不放。”白逸研笑得有些嚣张,有些盛气凌人。

“白逸研,你不要发疯行不行?!”我恼怒。其实对白逸研的感情复杂难当,他要我说什么?!我能怎么说?!──爱不得,恨不得。情就这么不深不浅地搁在离我心脏不远处,放不进心里,却也拿不出口去。

“桃花妹妹,你不要左右言他,快点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白逸研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我抿唇不语,只拿眼冷冷盯着他看。

白逸研低低叹了一口气,妥协的不再追问。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他更加执着的问题上:“桃花妹妹,你玩也玩够了,跟我回去吧。”白逸研语调柔软,语速平缓,细细听来竟有份哀求的卑微在里面。“如果你实在不放心那两个孩子的话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去碰他们。”

“嗤!我好不容易才从你的魔掌中逃出来,你以为我会笨的再回去吗?”

“……”白逸研气得咬牙切齿,“你不跟我走,也很讨厌他们,难道你还妄想那阎晟会来救你不成?”

我倏然浑身肌僵硬,心已经冷到不能再冷,不由攥紧拳头,大怒道,“你又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白逸研眨眨眼,全然一副听不懂我在讲什么的表情。

“你对阎晟做了什么?!”眼前的这个任的坏男人从来没有是非对错的观念,他任起子来,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白逸研撇撇嘴,嗤笑道,“他识抬举,知实务,再加之爷爷有过命令不可乱开杀戒。我能对他做出什么事?!”

“爷爷?”听他没有再乱杀人时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诧异。──一这么个任到无法无天的主儿居然有人的‘命令’能够制住他,真真是奇闻了。

“喂!你刚才在话里加了个‘又’字是什么意思?”白逸研蹙眉,他是难得较真。

我冷瞥他一眼,怒道,“你曾经残忍的灭了令狐悦满门,难道你忘了吗?!”简直就是个残忍的恶魔!

“你这个蠢女人,你这是什么表情?!”白逸研发怒,他霍然站起身,倾身上前,双掌!起我的脸颊,“这样的事情我本来是不屑解释的,但是你的表情真是令我很恼火呢。你说吧,你是听谁说我把令狐悦满门给灭了?嗯!”

“难道没有吗?!”我眯眼怒问。

“没有!”白逸研蹙眉怒吼,“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我说过我爷爷交代过不可以乱开杀戒。那我时充其量不过是灭了令狐悦一门子的英而已。”

“哼!”我冷笑,“灭了令狐悦一门子英难道还不叫乱开杀戒?嗤!这是我至今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桃花。”白逸研像是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在江湖行走,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妇人之仁的人往往是死的最快的人!如果我不把令狐悦的那些会武功的所谓英全部除掉,就会留下麻烦的后患。这个你懂不懂!”

“你可以选择不杀令狐悦的!”我怒热了眼。这个任的男人知不知道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哪!

“那是他该死!”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该死的!你又不是神凭什么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么一种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看的人。

“不要跟我讲这些狗屁道理,我听不懂。”话不投机半句多,白逸研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白逸研你站住!那另外的那些人去哪里了?”明明知道在白逸研面前流露出对那些人的关心不是明智之举,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问出口,只因为当年倾默蠡的那一翻话实在令我此生难忘记,甚至是夜夜在梦靥中惊醒。

白逸研回头看我,淡淡说道,“另外的那些人我一汗毛也没动全部送他们回家去了。”

我一脸不信的凝着他看,白逸研会花这么大的功夫做送人回家的事?!

“有做过的我都认了,那些我没有做过的,我不许你强加给我!”白逸研抿紧唇瓣,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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