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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锦灵绣坐在桌边吃早餐,他才长出口气,慢慢挨到她身边站着。

“起来啦!坐下吃东西吧!伤好点了吗?”锦灵绣把他强按到椅上。

晨光里少女灵秀温柔,少年面如美玉,好一双壁人。周围的人们都偏头看来,一阵惊艳。

祁莲柔顺的接过她递来的碗筷,默默陪她吃起来。

偌大的客栈里此时很是热闹,说书的人正在说无双公主的故事:“我们锦圣国的公主真是仙人转世,绝世无双!听说当年公主诞生,圣都彩霞满天,日悬于夜半才落。这小公主3岁能吟诗,5岁会作画,6岁拜天下第一人——天机子为师,12岁就以倾城刺称霸武林,几无敌手。”

锦灵绣扑哧一笑,“太夸张了吧?这么十项全能,还是人吗?”想到千翌对着她画得国画苦笑的样子,她不禁宛尔。

“不会啊!我也很好奇无双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呢?”祁莲天真的说,“她是我们锦圣国的骄傲啊!”

“我知道!”锦灵绣轻轻一笑,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在他耳边认真的说,“她是……坏人!”

祁莲懊恼的看着她,“主人又调侃我!”

锦灵绣微笑不语,这世间原本就喜欢人云亦云,真相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只听那说书人绘声绘色的从无双公主如何美貌聪明、武艺出众,已开始说道怎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众人更是听得如痴如醉,大声叫好。

那人继续说道,“大家都听过,东玉西壁,灵秀无双!可是这东煌国的王子玄玉公子对咱们的无双公主可真是情深意重。他们本就师出同门,玄玉公子所用倾国剑和无双公主的倾城刺乃一炉所铸,本是一对。而且东煌国和我国世代交好,两人可谓青梅竹马。咱们公主让玄玉公子去摘天上的月亮,他决不会摘来星星。”

“那咱们国家不是很快就又有喜事要办了?公主已14岁了吧,可以出嫁啦!”有人哄笑道。

那先生笑道,“大家有所不知。锦圣皇族世代风流,咱们公主更是个中翘楚。她的风流债啊,真是数也数不清。连天下第一庄——拭剑山庄的少主都对她一见倾心,非卿不娶,还是玄玉公子出手击败了他,他才黯然离去,但从此绝迹于江湖。试问多情的公主又怎么会只痴迷于一人呢?听说当朝丞相千翌也死缠着公主殿下,让公主好不为难呢!”

祁莲正听得入神,身边“哐”的一声,只见锦灵绣的筷子落在地上,她的人影已不知去向。

美丽的静月湖上,绿柳茵茵,小船穿梭。

出外踏青的人们熙熙攘攘,湖上不少美丽的女子借春游之名展示着自己的容颜,寻觅着佳偶。

一叶扁舟掠过湖面,人们惊讶的注视着舟上那两个嫡仙下凡般的少年人。只见那男子姿容极艳,却有种不可亵渎的冷傲,他温柔的站在那女子的身旁,挡住湖面上仍嫌冷的春风。此刻他正低头凝视着那女子,抬手将她吹散的发轻拢在她耳后。

那女子抬头冲他一笑,像是感觉到人们炙热的视线,扭头望向湖岸。只听见一片惊叹。那女子长的极灵秀,柔美的仿佛从水中冉冉幻出的水神似的,不染凡尘。

锦灵绣朝祁莲挑眉一笑,“今天不知多少怀春的少女为你丢了魂呢?才不过3个月,莲儿你好像又长高了,都快变得比我还美了哦!真不甘心啊!”

祁莲望着她,幽深的凤目里光华流转,柔声道,“要是绣姐姐不喜欢,莲儿这就毁了这张脸。”说着,拔下挽头的发簪,毫不迟疑的狠狠往脸上划下。

锦灵绣急忙抬手打开他的手,无奈的摇摇头,“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个牛脾气,我说什么就做什么。明明是玩笑啦!”

祁莲只是看着她,柔柔的笑。

她忽然觉得他那种白莲般的冷艳美得浸人心脾,和翌哥哥那种君子如玉的坦荡,美得各有千秋。

可是,她闭眼微笑,想念着那人,谁能比得上独一无二的翌哥哥呢?从9岁时,她第一眼看到那个清风朗月般的少年时,她的眼里就只看得见他。

记得那天父王原本想当众羞辱羞辱那个才14岁的质子,他只是淡定从容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看到他那样干净的眼睛,她忍不住跑下金鸾殿,握住他的手,大声说,“从今天起,任何人都不许伤害他!父王也不可以!”

大殿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半晌,她的父王笑道,“果然是朕的绣儿说的话!也罢,你喜欢他一天,朕就保他一天!”

5年了,她的翌哥哥还是如初见般温润雅致,对她体贴宠溺,却总是若即若离。可她……锦灵绣柔肠百转,最后只悠悠叹了口气。罢了,这次离已很久,他该担心了。想起又爱又气的那人,她眉头一皱,在这里再联系不上抒寒,她只好先回去了。

祁莲不敢打扰她的沉思,默默拿过披风为她披上,深深看着她阳光下细致的有些透明的五官,乘她不注意,又靠近了些。近点,再近点……他满足的立在她身边。

这段日子像个,他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锦灵绣带着他仿佛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她总是知道哪儿的东西最好吃,哪儿的景致最美丽。她教他武功;她对他微笑;她让他改口叫绣姐姐,其实她和他不过同岁而已。不过,他也见过不长眼来招惹他们的登徒子的下场,她的手下好像从不留情,非常狠辣。她是个迷般的女子,时而温柔,时而冷厉。可是,他对她的依赖和一种更深更深的感情像雨后的春笋,无论如何压抑,还是疯狂的生长着。

玄玉公子

静湖上薄薄的岚烟升起,偌大的湖面被雾气萦绕的有如仙境。一艘船身漆黑的大船从雾中显现,静悄悄的破浪而来,远远可见船上密密站满黑甲战士,威武而肃然。

祁莲天赋奇佳,武技已经小有所成。距离虽还远他也感到了浓浓的肃杀之气,忙将锦灵绣护在身后,没有看见她嘴角勾起的浅笑。

那艘船直往他们的小舟而来,已看的清船头飞扬着一面绣有古玉的黑旗。众人脸色大变,不过片刻,湖上的船、湖边的人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他们二人。

祁莲正全神戒备,未防锦灵绣懒懒的打个呵欠,一折腰向船上跃去。黑甲战士们立刻群弩齐发,她在空中一旋身,踏在一枝箭杵上,又拔高了几丈,姿态曼妙的躲过,白衣飘飘,如仙子临波。

祁莲见她几个闪跃间,已快到船上,高高提起的心才稍放下。却见船中一道黑影扑出,向她击去,来势凶猛,功力之高竟不在她之下。不由大急,唤道,“绣姐姐小心!”不顾自己安危,也向船上跃去。

那黑影瞬息间已和她过了几招,锦灵绣袖中尺余长的双刺齐出,身形凝重,竟是用了全力。那人长剑出鞘,也是全力一击。只听“叮”的一声,两人身形已分,锦灵绣翩然向湖中掉落,那人也闷哼一声,却拼受内伤也不退,向她飞来,一把抱住快掉入湖中的她,飞回船上。船上战士皆拜倒行礼。

“放下姐姐!”祁莲这时已赶到,一贯冷淡的神色退去,眉目间尽是关切焦急。

背对着他那人身着以金色龙纹为边的玄色锦袍,将锦灵绣横抱着,转过身来。祁莲不由一愣,他本自负于自己的美貌,谁知这人的俊美高贵,毫不逊于他的美艳,真可担的上“丰神如玉”四字。

他看着祁莲,深邃的眼里冷冷的光只一闪而过,望向锦灵绣时已是柔情款款,他低低在她耳边笑语,“小东西生气了呢?你这次又是从哪里拣来的?”声音却刚好让祁莲听见。

祁莲脸色一变,凤眼一眯,就向他扑去,出手间竟全是杀招。

他抱着锦灵绣悠然避过,不过也惊道,“绣玉十式!你竟把这都教给了他!”眼里闪过杀机,浑身立刻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锦灵绣忙唤道,“莲儿住手!”

祁莲早已看出他们相熟,虽不甘心,闻言还是退了下来,只狠狠的瞪着他。

锦灵绣仍让他抱着她,只扯着他的乌发道,“笨抒卿,你不知道温柔点吗?开始差点害我落下水哎!还敢伤我的人!”

煌抒寒被她扯得眉头一皱,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是谁说打的越凶,感情越好的?是谁说只有打的过你的人才有资格留在你身边的?是谁要时时检查我的功力有没有进步的?……”

他还未说完,锦灵绣已捂住他的嘴,对旁边忍笑忍得快内伤的黑甲战士们皱眉道,“你们的主子平时就是这么罗嗦的吗?好吵!”

一个英武高大的副将笑道,“将军只有见了公主,才从岩石变成了老婆婆,属下也觉得……世界真奇妙啊!”

煌抒寒冷冷的一眼瞪去,他忙笑着收声。

煌抒寒理也不理在他们旁边努力装石雕的部下们,皱眉道,“你为什么教他武功?这种小东西玩玩便算了,你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吗?上次拭剑山庄的少主你玩够了又甩不掉,还不是我帮你摆平的。以后这种桃花债别来烦我!”

祁莲闻言脸上一下子惨白的毫无血色,那双琉璃般清澈美丽的黑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木然如石的呆立在那里。

见煌抒寒似笑非笑的脸上隐有恼意,锦灵绣眨眨眼睛,笑道,“别这么小气嘛!阿寒最好了!从小到大,你是我最最喜欢、最最崇拜的寒哥哥啊!在你面前,小妹我那点小麻烦还不是小菜一碟吗?能者多劳嘛!”她一边撒娇一边心里恶寒。

煌抒寒无奈的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说吧!你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了?”

锦灵绣非常无邪又无辜的看着他,“绣儿只是单纯的想念笨抒寒……哦,抒寒而已。”

“哦?想我想到在锦绣国5个城中都留下记号,急唤我来?”煌抒寒痞痞的笑,“我自认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对了,你不是被派去平定乱军去了吗?我还怕你看不到记号……”锦灵绣这才想起来,仔细打量着他,“笨抒寒果然就是运气好,一点伤都没挂就回来了啊……”余音缈缈,好像很是遗憾的样子。唉,这家伙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一副酷酷的脸,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模样,她真想看看他狼狈的样子啊!

煌抒寒看她没心没肺的调侃,想想自己一听到她在找他,战事一完就立即赶来,连部将都来不及带回煌都述职的那些紧张忧心,气得银牙紧咬。抱着她大步向船舱走去,恨声道,“要是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你这坏蛋!哪天我死在你手上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锦灵绣吓得紧紧抱住他的手臂,讨饶道,“绣儿错啦……我认错好不好?”

煌抒寒停下来,皱着眉头,“是吗?你哪儿错啦?”

锦灵绣认真想了半天,小心翼翼的答道,“骂你是笨蛋,还嫉妒你运气好?”她边说边想逃。

煌抒寒气得手一紧,牢牢锁住她的腰,一弯腰进舱里执行“再教育”去了。

“姐姐!”祁莲身形一动,已被周围的战士层层围住。

那位副将摇头劝道,“这位公子还看不出他们两人的感情极好吗?放心,我家主人绝不会伤害你姐姐的。请你同我们在这里稍待,让他们俩叙叙旧吧!”

祁莲紧握着拳头,头低低的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半晌,他缓缓放开双拳,却见鲜血从他双手掌心滴下。哪怕是被人蹂躏欺辱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一刻更希望自己变得强大过。强大到她无法漠视他的存在!强大到她无法丢下他!

默然半晌,祁莲再抬头时已是纯真平静的模样,“那么,绣姐姐就是锦圣的无双公主,而你们的主子则是喽?”

副将是个老实人,不知所措的挠着头,祁莲本已猜疑,见此更加确定,但仍是心里一悲,他和她真是云泥之别呢!而她也一直瞒着他,就像煌抒寒说的,她只是跟他玩玩吧?很快腻烦了,她就会消失无踪。他的心瞬时从天堂沉入冰窖。

玉碎

煌抒寒一进房间,就把锦灵绣紧紧拥住,深邃的眼睛牢牢锁住她的眼,“绣儿,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少年?”

锦灵绣讶然,“怎会?莲儿身世很可怜,我只是怜惜他罢了。教他武功也是看他骨奇佳,日后还有用的着他的地方。”

煌抒寒认真的看着她,见她不像说谎,语气轻柔了许多,“我见你对他那么好,不确定而已。”

他幽深的眼睛里有些哀伤,“绣儿,你还没有玩够吗?只看着我……真的不行吗?”他难得的扭捏起来,转头避开她探询的眼光。

锦灵绣轻笑,记忆中的抒寒总是一脸酷酷的、拽拽的,这样子的他真的好可爱呢。她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腻声道,“笨抒寒!你是不同的。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一起习武,一起打架,一起成长,一起经过了那么多,那么多……

煌抒寒不服的扭头,嘴唇恰恰擦过她的唇瓣,他眸色一暗,捧起她的脸,“绣儿……我该把你怎么办……”

他低低的,无奈的唤着,向她柔美的唇瓣吻了下去。

轻轻的舔着她的唇,他一点一点用力,温柔的轻触渐渐成了吮吸舔咬。锦灵绣只觉得心跳加速,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推开他,已感到他的舌尖探了进来,和自己唇齿相依,抵死缠绵。

煌抒寒越吻越深,乌黑的眼睛亮得出奇。

“绣儿……绣儿……”他低哑的声音格外感。令她的神智也昏沉起来,无力的倚在他身上,感到他的心跳得极快。他身上有种阳光般的男气息,她靠在他的怀中,一时觉得极安全,好像再多的心机都可以放下,再大的烦恼都能够解决。不由沉溺其中,不想离开。

他一只手紧扣着她,一只手沿她的衣襟伸了进去,轻触到她柔软温暖的膛,他低低的呻咛一声,猛地扯开她的衣襟,沿着她美好的脖颈一路吻下去,锦灵绣正意乱情迷,他的吻触到她脖上带的一个月形玉饰,她猛然一醒,低头朝情动的他一口咬去,狠狠咬在他的右耳上。

煌抒寒吃痛,不由放开她,委屈的瞪她,“干嘛咬我耳朵?”

锦灵绣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一面慢条斯理的理好衣襟,一面不慌不忙的说,“那你干嘛咬我脖子?”

煌抒寒一张俊脸红的发紫,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锦灵绣不但面色如常,还得意道,“你小子竟然饥渴到连本都不放过。很好!妙极!本来我让你陪我去碧落海屠龙还有一点点心虚,这下你不去也不行了。你要不去,我就去告诉父王你吃我豆腐,看你以后还进的了我锦圣国一步不?”

煌抒寒愤愤的瞪着她,“我不是吃你豆腐!我……我……”他的脸又红了起来。

锦灵绣摆摆手,不介意的说,“不是就不是嘛,就算我吃你豆腐好了。只要你答应跟我去屠龙,什么都好说。”可以理解的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那么一点点需要也是应该的。只不过……她暗暗贼笑,想不到冰块似的他原来这么“热情”啊!

煌抒寒气到无语,斩钉截铁的说,“不去!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也坚决不去!”

煌抒寒和锦灵绣再出现在甲板上时,煌抒寒的表情非常奇怪,似是很不甘心又咬牙切齿。锦灵绣倒是一贯没心没肺的样子。

煌抒寒瞪她一眼,唤来副将,“我们立刻启程回国。你代我去父王那里交还兵权,我去夺东煌国的屠龙令。”

副将呆呆的问,“那屠龙令夺来干什么?”

煌抒寒冷冷的看他一眼,“屠龙!”

“啊?”那副将愣了很久,才结结巴巴道,“将……军,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你乃万金之体,要是有个闪失……”

锦灵绣不耐听他的唠叨,早拉过祁莲,踏水而去。

煌抒寒怔怔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若有所失,一动不动,副将说了什么全没入耳。

她告诉他想要龙珠的理由竟是想当仙女!虽然据传龙珠神妙,习武人服下可修为大进,成为散仙。可她不怕高处不胜寒吗?还是她从没想过需要人陪伴。他黯然神伤,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拒绝她……

岸上早无人踪,玄玉公子不喜喧嚣,他每次出现,人们就会自动避开,不敢掠其虎须。

杨柳荫里,锦灵绣和祁莲缓缓走着,锦灵绣抚着颈上带着的那块看起来很普通的月形墨玉径自沉思,没注意到祁莲惨白如纸的脸色。

记忆中,他总是带着这块玉饰,从不离身。有次醉后,他告诉她,那是他死去的母后留给他的唯一纪念。当时她还对他说,希望他像这月亮一样,终有幸福圆满的一天。不要像她一辈子凄苦,不被他父王所爱。

此后她忽然对这块不起眼的玉饰产生了浓厚兴趣,可无论她如何花言巧语,出尽了千般诡计想要,他也不为所动。他怎么会送给的她呢?

她恍惚的想起似乎是她12岁那年,那时他还没有当上丞相,地位很低。在庆贺她父王寿诞的筵席上,她那些不学无术的哥哥们起哄着说,久闻西华男子美貌多艺、尤胜女子,要他在众人面前着女装跳舞献艺,以贺陛下。

他冷寂的站在殿上,默然不应。

父王冷冷的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说,“怎么?不能吗?早听说公子持才而傲,想是委屈王子你了!”

他闻言一愣,蓦地站得笔直,一贯平和亲切的眼睛里隐现坚毅,有种宁为的慨然。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笑着站起来,举杯走向父王,“今日这么喜庆,且让女儿为父王献舞,略尽孝心。公子本来通书画,不善舞技,何苦强人所难?”

见爱女发话,锦圣王皱皱眉,也就罢了。

那日锦灵绣曼妙的舞姿让见者皆惊艳,传颂了甚久。谁也不知道,她回去就把那件舞衣烧成了灰烬。她本心气高傲,胜似男儿,最恨取悦于众人,此番更是难受的很,一夜无眠。

只是第二天一早,他派侍女挽绣送来了这块玉珏,却什么也没说。

锦灵绣仍沉浸在回忆中,祁莲忽然停下来。她一愣,他已跪在她面前。

锦灵绣皱眉道,“莲儿,怎么啦?你这是干什么?”想扶他起来。

祁莲不肯,抬头时竟已是泪流满面,他雾蒙蒙的眼睛悲伤的望着她,呜咽道,“公主,你已腻烦莲儿了吗?”

“这话从何说起?”心事重重的锦灵绣本很有些不耐,但看他哭得梨花带雨,模样很是可怜。不由弯腰轻轻抚着他柔顺的发,安慰道,“莲儿这么美,我怎会腻烦你呢?”

祁莲闻言神色稍定,锦灵绣扶起他,他仍紧张的看着她,“那公主会让莲儿一直跟在身边吗?”

“当然。不过,你要先帮我办好一件事。”锦灵绣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极其温暖而柔和的神色,她的脸上仿佛有种淡淡的光芒,那种梦幻般的美丽让祁莲看呆了眼,只觉得此刻她就是让他去死他也愿意,竟忘了问她是什么。

千翌

也不见锦灵绣用了什么法子,只见他们一出现在官道上。两列白甲骑快马而来,来人竟有数百之多,片刻已将他们两人团团护在中心,与围观的人群远远相隔。

战士们整齐的翻身下马,伏地行礼,一个英威的武将恭声说,“卑职杨密,恭迎公主回!”

锦灵绣淡淡应了声,正准备走向他们抬来的软轿。若有所思的又看了杨密一眼,“你是丞相那里的座上客吧?我好像在他那儿见过你。”

杨密恭敬的答道,“属下承相之恩甚重,多谢公主还记得小人。”

“他……相最近可好?”她力持淡然。

杨密面现忧色,“相最近身患恶疾,病情甚重,国事繁忙又忧心着公主的行踪,身心劳损,还请公主早日回。”

话音未落,锦灵绣已乖乖进了轿子,疾声道,“还不快走!”

杨密不由心中宽慰,看来公主对相并非传闻那般戏耍而已,有了她的照拂,他的病情或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圣都,锦灵绣的鸾驾从东仪门缓缓进入皇,一路上拜伏着众多女侍卫、文武官员。无双公主本是锦圣王最为宠爱的,加之她自己的声望本就很高,得知她回来,很多官员都专程进来拜见。

队伍行进至中,锦圣王竟也迎了出来,这个威武的皇帝连声道,“绣儿,快出来让父王看看瘦了没有?想死朕了!”

锦灵绣的轿中半晌无声,锦圣王正惊疑,一个绝美的少年从轿后转出来,躬身行礼道,“禀圣上,公主有急事已先走了。”

锦圣王一愣,讶然这少年之美,若白莲临波,竟比他中所有美人都不逊色。绣儿的任他早已熟知,当下也不生气,只喃喃道,“最近中有何急事?”

身边的贴身女掩嘴偷笑,轻声道,“圣上忘了相近日病重了吗?”

锦圣王恍然大悟,眼神甚是复杂。绣儿还这么迷恋那人吗?

锦灵绣所住栖凤殿与所住听月阁本是比邻,因作为西华人质的关系,即使在拜相后,也没有搬出皇。

此时天空云密布,恐快落雨,听月阁中的女挽绣正忙着关窗,见身后白影一晃,转眼便不见,她明了的一笑,若自言自语道,“公子在后院,不知凉着没有。”

一向淡然的锦灵绣竟也体验到心急如焚之感,她匆匆穿过听月阁,不耐的挥斥开迎上来的女侍卫,直到在一片蔷薇花架下,找到了那个青衣素服的男子,心中才顿时安宁,在他身后停下了脚步。

那男子大约19岁,因在病中,白色襦服外只松松披着一件半旧的青衣,甚是朴素,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他正抬头看着蔷薇架上的花苞,闻声回转,见是锦灵绣,也不惊讶,只一笑,“你来了。”

他温文秀雅的脸上被那笑容映得一亮,论容貌,他的俊雅斯文恐稍不及祁莲的美丽研魅,煌抒寒的帅气阳光,但他那种淡定温和的从容,和清风朗月般的风致让他比他们也毫不逊色。

那一笑让锦灵绣失了神,只觉心中一跳,柔肠百转,千般思念万般忧心只化作一句,“你怎么又清减了,病得好些了吗?”

见她一身风尘跑来,一贯嘻笑的脸上,神情竟难得的忧伤,心下感动,安慰道,“小病而已,本没有什么,你别听他们胡说。”

一阵大风吹过,锦灵绣见他衣着单薄,把自己的白狐披风脱下来为他披上,埋怨道,“这里风大,怎能站在这里?”

温文一笑,拉过她的手,指着那花架某处,“看,我们去年一起种的蔷薇快开花了。”

锦灵绣细细看着那一片碧绿中粉色的小花苞,心中柔软,回握着他温暖的手,轻声道,“翌哥哥,你想不想锦儿?”这世上只有他叫她锦儿,说她如锦,色彩多变,难以琢磨。

他温柔的凝视着她,乌黑发亮的眼眸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流转,半晌,悠悠叹了口气,“想。”

锦灵绣欣喜的一笑,刚才见他犹豫时高悬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那我以后天天伴着你,可好?”她低头不去看他,掩盖住心中的慌张。

眼色复杂之极,似欣喜,又似悲伤,默然一会,他淡淡的答道,“不好。公主仍天之骄子,怎能常恋于儿女私情。听说公主这次带回个绝色少年,有他伴随在你身边逗你开怀,想必不会寂寞才是。”

果然还是这样!每当她觉得他对她有情,他总是很快又把她推开。锦灵绣咬唇,望向他的眼光真真是又爱又恨。他一定是她的克星,就是这样,她也无法像对别人那样对他说一句重话。

她哀怨的目光刺的他心中一痛。他捂住嘴角,一阵猛烈的咳嗽,竟有鲜血从指缝中流下。

锦灵绣脸色瞬时雪白,抢上前一手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一手扣住他的脉搏凝神思索。

不忍的看着她,“我不碍事的,一会儿就好了,只是生病导致气虚吐血而已。”

锦灵绣不答,低垂的眼眸中有一丝的冷光闪过,狠厉非常。见惯了她娇笑温柔的模样,不由一愣,再看时,她已如平常般巧笑盈然的抬起头来,关切的看着他,“翌哥哥,你不乖哦!锦儿不在,就这么大病起来。等你好了,锦儿要狠狠罚你!”

是他眼花了吧,看着她掏出锦帕,轻轻擦净他手上的血迹,细致温柔的像他是最最珍贵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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