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火气更大了,手伸了出来狠狠地煽了夏时季一巴掌,嘴上更是恨铁不成钢地骂著:“你这没出息的。”
他的一巴掌落下,口里的话骂完,客厅那边女人们谈话的声音全停下了下来,全都惊愣地看著这边。
那一刻,偌大的客厅里静得连针掉下都能听到。
夏时季忍著,拼命地忍,有时候听李昱泊的话真的很不容易的,他不能顶撞长辈,不能去跟女的多交谈,因为这些,李昱泊都不喜欢。
好,他不喜欢他就不去做……就算他爸打他,他也忍著……
他抬起头,把内心那些狂嚣著的愤怒的怒火压下,道歉:“爸爸,是我错了……。”
他爸在外面人模人样,可对他从来没软过一个手指头,他以前怕,是因为他过於弱小对於专制不敢反抗,他大了,不怕了,可李昱泊教他怕,教他不能反抗,因为这样以後他父亲知道了他们的事更会反对到底。
可无论如何,他爸这样的人不会成全他们在一起的……夏时季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抖动著,他父亲望子成龙,如果没有李昱泊,没有顾忌,他会去成为那一条龙,可是,他有李昱泊……他能怎麽办?!
五脏六腑在那刻似乎全都破裂了,鲜血在体内横冲直撞,可夏时季只能忍著,面无表情地看著他爸爸再次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他其实谁都没对不起,可是他只能说著对不起。
真他妈荒谬……可,谁叫他谁的话都不听,只听李昱泊的话呢。
夏时季一直都忍著,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一点放纵也不能有,要不他爸非得打死他。
他妈迅速过来拉了他走,上了楼拿著毛巾擦他的脸时,他甚至都没感觉到疼。
尽管镜子的那张平时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这个时候已经有半边肿了起来,他妈看著他那平时掐得出水来的脸肿成这样哭出了声,轻柔地擦著他的脸咬著嘴唇说:“你别怪你爸,你是他的命子,打你他心里也不好受……”
夏时季没有说话,偏过头,看著他哭著的妈问:“他打你不?”
夏母一听瞪大了眼,然後知道这是儿子在关心他,遂又欣慰地笑了起来:“不打……你是他宝贝儿子,你打你是怕你太娇气……以後他打你,你就躲他,打不著他也拿你没办法。”
夏时季看著他妈边哭边笑,咕噜了一声,说:“你别哭了,没事,他打我,回头我叫爷去打他……”
听著他这样孩子气的话,夏母眨眨眼睛,把眼睛里的泪全眨了出来笑了:“妈妈知道你听话,你别记著你爸,他比谁都疼你。”
夏时季没说话,只是默著声音伸出两手帮他妈擦著眼泪。
夏时季把两个手机都关了,一个人去了海边,他怕人找到他,连他跟李昱泊两个人都知道的老地方也没去,新找了个地方静静。
他不想让李昱泊看到他胀红的脸,以前还可以哭著赖著怪罪他,可现在他不想再那样了,尽管委屈,尽管看到他一眼就可以哭出来,但他今晚不想那样子。
这几天他们都忙昏了,他累,累得不想撒野;李昱泊可能更累,他更不想去更让他疲惫,所以最好的方法是静一静,等心情平复了,可能就会好一点。
他在海边吹了一夜的风,想了一夜,从小想到大,每想到的一天,都是李昱泊对他的好。
李昱泊是真对他好,他才那麽一点大,他才比他大半岁,一两岁的时候他懒得走路,李昱泊就试著背他走;大一点点,他要什麽玩具,父母还没答应,李昱泊就已经先弄来了给他;到了现在,他光是对别人多关注一点,李昱泊就已经焚心似焦地嫉妒著。
这麽深的牵畔,他无力挣脱,也不愿意挣脱。
可未来如何,谁也没给他保证。
夏时季看著大海一宿,他就睁著眼睛一直,一直都那麽看著,眼睛涩了,它自动滴下了泪他也没有闭上眼,他真的好困惑,他们的未来在何处?
第二天早上,日出在海的那边冉冉升起,夏时季有些累了,他站起来的时候脚麻了,一下子就摔在了沙滩上,潮水恰好这时候涌来,沾湿了他的全身。
他在海水里笑了笑,其实这个味道他是喜欢的,跟李昱泊温暖的体温不一样,海水有些潮,有些还著盐的腥味,有太多的海洋的味道。
夏时季一直当这是海洋的味道……它们总是自由自在的,潮涨潮落,从不为什麽停留。
他小时候还以为自己也跟潮水一样……他老觉得自己是个好自由自在的人,流至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可是,他还有李昱泊……他在哪里,自己呆在哪里都乐意,因为他给自己的开心那麽多,多得他都不自由自在其实也不是太可惜。
夏时季挺知足的,等脚不麻了,他站了起来,朝著晨曦往回走著。
他觉得自己太小了,抉择来抉择去,以前全世界都只有一个李昱泊,那麽现在,还是只有一个李昱泊。
他就那麽停泊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为他可以付出一切。
夏时季觉得他可以为此付出。
他爸那一巴掌的委屈,只一夜,他就可以排解开来了……
他回了房间,刚一推门,那头就有了声响,然後门开了,他看见李昱泊睁著两只泛著红丝的眼睛狠厉地盯著他。
夏时季怔了住,站在门口没有动弹。
李昱泊太过於狰狞,样子不难看,但他知道他生气到了极点。
夏时季看著他,然後听到了他说了一个字,“滚。”
滚?好,他让他滚,那他就滚……夏时季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看他,转过身就走。
可还没走几步,他就被大力地拉进了手里,他有胳膊在那猛烈地疼痛,下一刻,他被甩到了几米远的床上,而门也被大力地关上了。
“你他妈跑哪去了?你还敢跑,我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分寸了?”头上,李昱泊在咆哮,下一刻,夏时季只感觉到了他的裤子被脱了下来,而李昱泊的巴掌一下比一下更狠地揍到了他的背上,屁股上……
夏时季的眼泪流了下来,当枕头湿得跟他身上被海水浸湿的衣服一样湿了时,李昱泊的手停了下来,趴在他身上压著他问:“你要我累死了才觉得自在是不是?”
一句话,夏时季再也无法不再说话,他扁著嘴,终於哭出了声,“爸爸打我,你也打我,打死我算了,我不要再这麽难受了……”
李昱泊掐紧著他的胳膊,咬著牙问:“你敢离开我?”
夏时季眨著泪眼,他也咬著牙,把身体心底的虚弱全给吞下不再让它们起来,恨恨地说:“你不跟我走,我要离开你,你不心疼我,我也不要心疼你。”
李昱泊不把他当回事,那麽,他也不要去要他。
ps:明天要出去一天,明个儿就不更新了。
夏露现在其实还没写到中间,汗,但已经是接近中间了,所以这途中过程会真的要纠结一点,我倒是不觉得会虐,但那个年龄的夏时季跟李昱泊格所背负而起的冲突会有一些……毕竟,真没什麽能一帆风顺到头的命运!
(0.74鲜币)/font夏露063
夏露
063
他说著,伸出了手,把眼泪给狠狠地擦著……有时候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其实有些可笑了,做什麽都在想著他,他喜欢他没有错,但喜欢得太重了,真不好。
真的不好,如果哪天要是真的分开了,他不要他了,他要怎麽活?
夏时季冷下了脸,他缩到一边,不让李昱泊碰他。
可李昱泊硬是要抱著他不许他挣脱,他在他耳边沙哑地问:“昨晚去哪了?我找了你整整一整夜。”
夏时季一冷,李昱泊态度也软了下来,他与平时那个平稳待人的李昱泊是那麽的不同,也跟那个在他面前有著绝对大男子义的李昱泊也不同。
听著他用著这种音调说著,夏时季咬著嘴唇,好一会,真的抵抗不了,他翻过身,面对著李昱泊,红著眼睛说:“脸肿了,不好看,不想让你看到。”
他不是太注意外观的人,可能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但昨天自己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都觉得难看,他不想让李昱泊看到。
他低低地说著,身上潮湿的衣服还紧贴住李昱泊的身体,样子显得可怜极了。
李昱泊一把抱住他,无法再说出话,只知道心一阵阵钝痛。
人可能就是这样的,越在乎,越无理智跟智慧去处理跟真爱的那个人的关系,只想紧紧地抓著他不让他离开你半步,用尽一切办法,就算不择手段也是无妨的。
他不是个喜欢说太多的人,他只知道,真心疼爱他,真心为他好,真心与他过一辈子,这就是他想的一辈子。
可是,当眼前这个人红著眼说不好看,不想让他看到时,李昱泊觉得心疼得厉害,又觉得感情快溢满得要破而出,他把夏时季额头上的湿发拔开,珍爱般吻了好几下,说:“你怎麽样我都喜欢。”
夏时季哼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李昱泊抱自己去洗澡时,夏时季半闭著眼睛让他帮自己洗,一晚没睡,他确实累了。
只是到了床上时,李昱泊接了电话出去了。
他明明想睡的,可他还是清醒得本睡不了……他在床上坐了起来,什麽也没想,身体很乏,脑袋也有些沈重。
他昨晚走的时候跟他妈说他明天下午再回他家别墅,也就是说,他暂时不用见到他爸让他再寻些什麽名目骂他不成器,可以在上午这段时间好好睡一会再接受他爸的“为难”。
他其实也不觉得他爸有什麽不对,自己是他儿子,他希望自己成为什麽人没什麽过份的……只是自己成不了,又不能真正反抗那才是真是悲哀了。
看看时间,早上也八点了,他照例打了电话问他爷,问他也来海边度假,但为了老人家清静把他安排在他们家另一处僻静老房子跟老朋友下棋听戏的爷吃完早饭没有。
他爷在那边嚼著吃的回答:“起得有些晚了,刚刚才吃上……孙,你等会给我送个磁巴来,送吃的小孩没给送这个。”
“没给你?”夏时季讶异,起了身拿了件衣服往身上套,他爷早上每天都要有半个小块的小磁巴,这是他给定的食谱,谁没给他送?
“嗯。”夏爷爷很肯定地回答著,说著:“饭都吃不香了……”
夏时季一下子哭笑不得,说:“我现在给你送过来,你先吃饭啊,慢点吃,我就到……”
老房子离别墅不远,但也有一段距离,得骑半个多小时的摩托车。
夏时季先给帮他爷送饭的夥计打了电话,问出话来的结果是那个夥计见厨娘交给他的那小块磁巴用一个小盒子装著那样子不起眼,加上今天早上那夥计起得晚,给他爷送吃的时候为了赶时间骑摩托车骑得太快,一不小心那小食盒在路上给丢了,但也没在意去补拿一份……看样子,他们家这次请的厨房帮手确实不怎麽样。
每次请新帮手,夏时季都要跟请的人叮嘱他爷的饮食习惯,可惜不是每次请的帮手都帮他说的话放在耳朵里过一遍。
夏时季没说那夥计什麽,一遍电话打了下来,知道是谁的责任之後他也没再多废一句话,自己去了厨房重新拿了一份蒸得软软的磁巴,自己撒了点细芝麻,给他爷送去了。
他送去的时候快九点锺了,夏时季下了车见他爷正杖著拐杖守在门边,敛了下眉,走过去说:“我来得快,你站著干什麽?”
说著,把盒子给揭了开,同时说著:“你去坐著。”
夏爷爷一听,有磁巴吃了腿也有劲了,很快地走到了椅子旁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还飘著热气的磁巴。
夏时季看得无奈,把东西给拿了出来,这个时候帮他们家看老房子的忠伯正拿了一堆後院扫好了的叶子出来,看到他,说:“时季来了……你爷等得可久了,明天就别送这个了,我等会去弄点糯米,做现在的蒸给夏叔吃,这样还好吃一点。”
夏时季道了谢,忠伯远走了,他坐在一旁看著他爷吃著磁巴,问他:“饭吃完了没有?”
“没有……”夏爷爷对遗传他挑食基因的孙一点也没避讳,“吃著不香,没吃了……”
夏时季看著他爷无语,为什麽他爸跟他爷一点也不像……如果自己不是跟他爷生活习有些相关,他都觉得他爸是捡回来的,不是他爷亲生的。
夏时季干脆在他爷这边睡到了中午,正要出门骑车回别墅时,看到有车停下,一个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李昱泊走近他,穿著丝质白色衬衫,剪裁合身的在正式场合也能穿的休闲裤的高大少年在他面前停下,背著炽烈的阳光,他问著还没走到摩托车旁边的夏时季,“你就不知道在我没在你身边时把手机好好打开带在身边?”
夏时季看了一眼那冷峻的脸孔,低下头身上滑板短裤的裤兜,发现自己确实没带手机……他抬起头扯了下嘴角,没说话,转过身打算绕过李昱泊去取车。
“上车……”李昱泊本没允许他多走一步,扯上他的手,把他拉到车旁,车门一拉开就半扔著他把甩到了副驾驶坐下,有些冷然地说:“你先坐会,我进去跟爷说打声招呼。”
李昱泊忙,送了夏时季回了去,只在车上教训了几句,就又再次走了。
夏时季也懒得说什麽,李昱泊这几天肯定忙得厉害,所以李昱泊在车上教训他时,他都乖乖地听著,末了还在李昱泊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乖乖地说著:“是我不对,以後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把你给的手机带上……”
完了又对他为昨晚的事道了歉,“是我不对,我态度不好,我以後不这样了。”
他不想让李昱泊心,也就全部道了歉,他是太常撒野,但是,他舍不得李昱泊在这麽忙这麽累的情况下还为他费心。
这样想著的夏时季在下午跟他爸说了一会话,因为他诨打科的,他爸也为昨天煽他巴掌的事有些愧疚,所以俩人见面时相处还挺好的。
至少,场面和恰得他爸没再拿李昱泊跟他比较了。
晚上等著李昱泊回来一起晚饭的夏时季跟他爸妈呼稍吃了一点,就半饿著肚子坐在他们两家的办的一个休闲吧的一个房间里。
他拿著他爸给他看的一个国外经济学家的书看了近百页时,门才打了开,墙上的时针走向了21点30分。
时间尽管有些晚了,等待的时间也有些长了,但他还是带著笑抬起头看向李昱泊,却看到李昱泊沈著脸,脸孔英俊,但脸色却是非常的不好看……
夏时季的笑容僵住,眼带疑惑看著李昱泊。
却听李昱泊皱著眉头说:“现在缺人的时候,你为一点小事就辞了别人的工作?”
“什麽意思?”夏时季把书放了下。
“赵军,蛴子的表弟……”李昱泊把门重力关了上。
一说,夏时季就知道这是早上那个给他爷没送磁巴的夥计……他知道那个人是蛴子的表弟,也因此在别人的保证下他才请的那个工人……可他做不好,辞了他有什麽不对?
“我为了一点小事?”夏时季笑了,看著李昱泊挑了下眉。
李昱泊烦躁地看著他,不耐地说:“我现在忙,你能不能真的乖一点?”被打小报告打到自己耳边的李昱泊真的烦躁,他刚跟一些人忙完一个方案的实施从会议室出来,正好听到门边一个人在跟帮他跑腿的蛴子哭著在说夏时季的冷漠跟不好,听得他心情火气四溅……那人一看见他,让他跟夏时季求下情,蛴子在旁边也跟著求,求得李昱泊火更大了,在这种人力不足的时候,夏时季就不能收敛下子?
夏时季听到这句话是真的打心里笑了出来,他抚了下额头,然後用手拦住了眼睛。
他明早要早起按著他爸给定的时间表生活,而他现在连睡都没睡,就为了等他一起吃个饭……而等来的却是李昱泊这句质问的话。
很显然……自己一直都是那个他眼中德得不行的夏时季……毛病很多,总是按心意办事不和气待人的夏时季。
而自己对他的好,他已经是越来越选择无视了……或者,太过於理所那当然了。
“他是在暑假勤工俭学,家里穷,只是少送了一样菜,说他几句就是,辞了他干什麽?”李昱泊走了过来,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看著夏时季的动作总算敛下了怒意,伸出手要夏时季的脸,嘴上同时在说著,“等会请他回来,别任。”
夏时季躲过他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坐到了离人远一点,李昱泊对面的那个位置上,淡淡地说:“吃饭吧,我有些饿了。”
请他回来?把那个昨晚跟人玩到深夜,早上厨师打了十几个电话才让把他叫起床让他送饭的人给请回来?夏时季在心里冷笑,他第一次丧失了跟李昱泊要说点什麽的欲望……
当李昱泊已经用这麽强烈的口气质问他时,他的那些听话就显得那麽的多余……说什麽?说什麽都没意思。
他是那个人见人赞,有理得不行的李昱泊,谁都觉得他英明,是的,他是那样的;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仗著疼爱,连在自己父亲眼里都不成器的任东西……
可如果连疼爱都没有了,说什麽都没意思。
他不至於是个非要强求别人的疼爱的人……没就没了,他不稀罕。
“爸,我知道了。”夏时季手边的手机响了,是他爸的电话,他接起电话,应了他爸等回去睡,挂了手机,他对李昱泊淡淡地说著:“你吃饭没?没吃的话就叫饭吃吧,我家的房间空下来了,等会要回去睡觉。”
李昱泊定定地看著夏时季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滚。”
夏时季看著他,没像平时那样委屈地过去抱著他抱怨,或者撒娇,他累,想著遥远的未来他累,没睡好也累,被人指责他更累。
他累得已经没有力气示弱了。
他说滚,那他就滚。
他什麽也没再说,站起身了就往门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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