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活着啊,她再也不用担心伸出手却落到了空处,再也不用担心回过头后却失望成空。
但她仅仅只是把人劫回了宫里,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甚至都不曾好好看看她,她就在她面前碎成了碎片。
她尖叫着、怒吼着伸出手,但下一秒就浑身冷汗地睁开了眼,眼前是再熟悉不过的明黄色帐顶,她喘息着爬起来,慌乱地大喊。
“瑾歌,瑾歌,瑾歌你在哪里?!”
但她只看到了满脸愕然地看着她的言秋,然后她怀里愣头愣脑的太子。
她僵着身体,慢慢地、慢慢地、将视线移到自己的手上。
这双手,手上伤痕累累,右手手指不自然地弯曲起来,显得有些畸形可怕。
这是她的手,她原本的、真实的手。
言秋看着她,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这是做梦了吗?可是在梦里见到了皇……”
言秋噤声了。
因为她面前的萧宸忽然哭了起来。
她脸上没有半点色彩,神色空洞得吓人,两行眼泪直刷刷的,眼底又是漆黑一片,显得阴翳又恐怖。
原来是梦啊,难怪。
难怪那梦里她都登基了却从未和她见过一面,难怪花灯节不是她救的她,原来都是大梦一场,真是可笑。
可笑至极啊。
她这样想着,嘴边却没有半分笑意。
·
第二天夜里,萧晨又做梦了,和前一天一样,梦境太过真实,在梦里根本就意识不到是梦,她万分欣喜地去接近她,但在她要和她坦露心迹的时候就出问题了。
这一次的梦里,叶瑾歌没有再嫁人,她在她想告白的前一天了发热病去世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往后的一个月里,她每晚都会梦见她。
每个梦都相差无几,她满心欢喜地去接近她,每每她要袒露心迹,她不是嫁人便是死亡。
大理寺办案的时候,有个刑罚,叫做凌迟,据说是在人清醒的时候一刀一刀地把人的血肉给割下来,萧宸地位高崇,自然没有见过这些,也更加不可能经历过。
但她觉得她现在这种情况估摸着和凌迟也相差无几了。
每晚皆是如此,先给她一颗糖,然后给她灌了一碗苦瓜汤,最后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在割她身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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