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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顾芷兰已经白发苍苍，容颜不再，大限将至，临死前，她躺在依然年轻貌美的白歌怀里，露出了不舍与幸福的微笑。

刚开始的二十年顾芷兰还没有感觉到两人的变化，再后来她越来越老，白头发越来越多，而白歌依旧没有一点变化，这让她有心慌，却无可奈何。

在外人眼里她们两个走在一起更像是一对祖孙，她也曾无数次劝告过白歌，让她离开自己这个老人家，过自己年轻人的生活去，可是无论她说多少次，甚至骂她赶她都没有用，白歌依旧对她不离不弃，反而还被白歌开导她，白歌说，若你是我，你变得像我一样不会老，我变成你那样，你会离开我吗?

顾芷兰沉默了，答案是她不会离开，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离开白歌，然后她便释怀了，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除了死，什么都不能将她们分开。

现在，她就要死了，她马上就要离开白歌了，这一生有她的陪伴，顾芷兰知足了，可是她还是不舍得这个这么美好的人，真想把她带到地狱陪自己一起死啊，可是，她陪了你这么久你还不满足吗?

顾芷兰忍下心中阴暗的想法，深深地凝望着白歌，她要记住这个人的模样，来世仍不忘。像以前一样，她温柔地抚触白歌如玉润滑的脸颊，轻声细语道：“白歌，最后再为我唱一遍那首《蝶恋妃》吧。”

白歌深情地在顾芷兰唇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好。”

她凝望着顾芷兰略微涣散的眸子，清亮悠扬的歌声渐渐响起：

“芊芊玉手堪把帘卷推，

看长安城花街灯昼夜，

独自依着窗台望着月，

泪滴落杯中谁人了解。”

随着婉转动听的歌声缓缓响起，顾芷兰涣散的眼神又开始重聚光彩，两只湿漉漉的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白歌，歌声还在继续飘荡：

“蝶恋妃，那裙摆的香味，

世间独有一绝谁以颜相对。

宫廷院内的是非轮回，

红尘醉无奈今生不能归。

蛹成蝶，尽惹佳人憔悴，

今生与你约定下一世契约……”

美妙凄婉的歌声嘎然而止，白歌瞧见顾芷兰抚在她脸上的手无力地垂下，那双只印有她的眸子也合闭着，安详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兰兰!”

一瞬间仿佛天都塌下来了，白歌再也控制不住，紧紧地抱着顾芷兰的尸体撕心裂肺的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