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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定跟方维好好谈一谈，如果那家伙后悔的话，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方维不接宋新珩的骚扰电话，接起陌生人的电话却不怎么犹豫。原本只想通过经纪人来解决问题，却没想到宋新珩会这么执着于和他直接对话。听到声音就反应过来想直接挂断，却被宋新珩一声“别挂”给呵斥住了，接着又是一句：“你什么也不说清楚，要怎么离?”

是在考虑这种问题吗?如果问怎么离的话，应该是对协议上的内容没有异议吧。

“这个……你下次在工作日回来一趟，我请个假，去民政局办个手续就好。”边誊写着工作报告，方维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舒缓平稳：“三份协议交过去就可以了，把签好字的给工作人员，还要当着他们的面签些别的东西，只要去民政局，跟着流程就不会搞错了。”

“那被别人拍到怎么办?”宋新珩闷哼一声：“拍到后的后果，你考虑过吗?”

“如果是灿承安排的话，应该会很安全吧…”方维叹了口气，并不觉得这是件很麻烦的事情：“用不了很长时间的，时间你定就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还要写假条。”

他已经不是宋新珩的粉丝了，但知道每当偶像这边有点负面消息时，最遭罪的都是粉丝。就算是为着曾经的同盟考虑，方维也不会专门找媒体把这件事捅出去，况且他只是想和宋新珩分开，并没有借机毁人名誉的兴致和打算。

“我忙得很，跟你不一样，日程表已经排到两周以后了。”宋新珩所言不虚，但其实想改也不是完全做不到。方维对此没什么疑心，反正已经在意愿上达成了一致，稍微迟点也无关紧要。午休时间快要结束，方维挂电话前叮嘱宋新珩：“还有，协议上的字别忘了签。”

“我早就签了。”沉默几秒后，宋新珩又说：“你的离婚理由那栏，填的是什么鬼?”

这就好比讲完睡前故事，连书都合上了，听的人才扭过头来，说连角色名都没搞清楚。方维被他问得一愣，又听宋新珩接着说：“就这么几个破字，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连离婚都同意了，再去追问理由有些本末倒置。但宋新珩的态度很坚决，似乎非得方维说点他的坏话才能甘心。这个人没有看到自己缺点的自觉，脑海里飞速闪过这段短暂婚姻的悲伤往事，方维轻转着桌子上的杯子，良久才说了句：“你也感觉得到吧，我们俩不合适。”

“开始没有感情基础，不合适也是很正常的事。”像是又被捉回了某个惨痛的节点，他耐心地解释着：“比我好比我还喜欢你的人多的是，新珩，你还是找个配得上你的人吧。”

宋新珩语塞，他隐约记得这句话还是自己说的，却不知道方维会这么记仇。

电话早就被挂断了，他耳边还绕着那句“新珩”。方维从来也没这么叫过他，唯一一次却是在讨论离婚的电话里。原本恼怒着要追问到底的心思，到底还是被一种酸涩的情绪代替了。他有点吃惊，就算他一点也不喜欢方维，居然也会因为这个男人说的话而产生波澜。

宋新珩的情绪化靠不住，灿承那边还是方维自己联系的。顾不得手头的任务，一听到这种公开后又得通宵达旦的工作，灿承第一时间赶去了片场。见面还没说几句客套话，便自然而然地把罪魁祸首的矛头指向了宋新珩，原以为方维添油加醋地说了自己的坏话，却听到灿承说：“他只跟我说，离婚是你们商量后的结果，可我不相信他会跟你离婚。”

“别的不提，方维在你身上，可是下了血本的，好歹八年的死忠粉，没把你那张脸看腻不说，还成天把你放在心尖上，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喜欢你。就算他不小心惹着你了，那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能因为你被人宠惯了，稍有点不好就随随便便跟人提离婚吧?”

“他骗人!”虽然真相对自己很丢人，宋新珩还是说：“离婚是他跟我提的。”

“嗯?”灿承略一沉思，明显没有预想到这样的状况：“不应该啊，你怎么着他了?”

除了蜜月前跑掉和强上的事稍有些过分，宋新珩觉得自己和方维之间的相处没什么问题。事实上，只要不傻兮兮地自己走到哪看到哪，正常的方维挺招人好感的，但宋新珩张口又是一句：“我没欺负他，他事儿真挺多的，你都不知道，这个人真的缺点特别多。”

“看着磨磨唧唧的一幅老实模样，实际上特别斤斤计较。最讨厌的是，就算不高兴，也不会主动说为什么心情不好，既然对我有意见的话，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呢?他不是中文系的吗?嘴巴不是很厉害?一到我面前就跟个闷葫芦似的，我根本也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要离婚总得有个理由吧。”明明穿的是戏服，宋新珩不知道从哪抠出来个破破烂烂的纸片片，怼到灿承面前让他评评理：“就这么四个字，糊弄人也不是这么个糊弄法吧?”

灿承瞥了一眼，还真是四个字，连多一个标点符号也没有。慢条斯理地把纸重新叠了回去，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宋新珩：“看你这个不友好的态度，我大概能猜出他为什么要离婚。”